,喻宝园可以慢慢教。
比京中这些世家子弟都蠢笨些也无妨,只有青黛和扶光在手中,便是最好的掣肘。
中宫再次看向喻宝园,温声道,“宝园,你是我在京中最亲近的晚辈,日后,你的孩子就是西秦储君,你要同我一道,同玉儿一道,结束西秦这十余年的动荡,重新走向盛世。”
中宫的声音坚毅而笃定,也充满了把握。
喻宝园不会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中宫还是提醒,“宝园,你可知道西秦上君,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不择手段,甘之若饴。而现在,我亲手将这个位置捧在他跟前,旁的事情我都做了,你毫无后顾之忧,甚至,之后朝中之事,你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不需要劳心费力。安心照顾好青黛和扶光,等日后扶光长大,他继续做平远王世子,平远王,平远王府在西秦的地位依旧不会动摇,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远胜早前。这是平远王府的列祖列宗,同老爷子都想看到的,如今在你这里实现了,你才是平远王府几百年来的第一人,永留青史……”
不得不说,中宫的这句话,若是换作对邵清越,对其他任何人都有无尽的蛊惑。
但在喻宝园这里……
中宫言辞间,喻宝园也从方才的震惊和惊慌中回过神来,不像之前的尴尬,而是有时间在中宫说这些话的时候去思考。
一直到中宫彻底点破,喻宝园反倒恢复了早前的从容,也平静道,“在京中这段时日,承蒙娘娘一直照顾,宝园也听旁人一直提起娘娘同娘亲交好,所以于我照顾,爷爷也这么同我讲,我深信不疑。”
中宫看她。
喻宝园继续道,“娘娘方才一番话,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同我提起过世的娘亲,我早前脑海里总是想不出她的模样,就算人人都说我与她生得像,但生的再像,若是不知晓她性格,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她在我心中也是模糊的。方才,是我头一次觉得我好像能在脑海里想象她的模样……”
不得不说,中宫眼中有意外,但也有欣慰。
甚至,这种欣慰大于意外。
喻宝园尽收眼底,遂也继续,“我虽不在京中长大,但因为祖母眼睛看不见,所以我从小要比旁人都更懂事,都更习惯察言观色,这是我的生存之道。所以,旁人说的话,我也会尽量去分清哪些是真情实感,哪些是逢场作戏。娘娘在提我娘亲的时候,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听到这里,中宫眼中已经不只是欣慰,还有,欣赏……
不是阿谀奉承,而是,对方精准得说出了她在意的,她思量过许久,应当怎么同对方说起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的没有说谎或者哄骗,她原本就不需要做这些,她绕这么大个圈子,无非因为喻宝园是卓颖的儿子。
眼下喻宝园能精准抓住这个点,让她觉得对方其实并不蠢笨。
甚至,还很聪明。
在方才她同他说话的这段时间,先是安静听着,没有着急表露心里的想法,而且一直在察言观色。
而后,听到震惊之处,依旧露出诧异神色。
聪慧,但城府并不深。
这样的喻宝园,其实更让她满意。
比起一个愚笨的木头,或者是像陆衍和邵清越这样精明也有城府心机的人,她反而更喜欢喻宝园。
聪慧的人,交流起来不累,对方听得懂。
但聪慧,却城府不深的人,你能把握得住,这样的人不会在你的掌控中失控。
所以,中宫看向喻宝园的眼神,越发欣赏和喜欢。
比起年纪尚幼,心性未定的扶光,让喻宝园坐镇平远王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中宫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喻宝园也能察觉中宫眼中神色的变化。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确保青黛和扶光的安全,确保能带青黛和扶光安稳离开。眼下,还有明月、阿哲和小白几个。
她不能,也没必要去激怒中宫!
爷爷和陆衍不在,她要带这些孩子从安城和行宫全身而退,每一步都要走得稳妥。
但稳妥,不是阿谀奉承。
如果一味阿谀奉承,反而适得其反。尤其是,像中宫这样,能花上十余年布局的人,既不能主动触怒,更不能让人觉得太好拿捏。
中宫这样心计和城府的人她没见过太多,但幼儿园里各式各样的家长,她多少接触过一些。知道怎么在对方怒意上避其锋芒,也知晓怎么中肯和回避问题,包括在什么时候搁浅不必要的矛盾,以及,在必要的时候抛出一些问题,打断对方的有掌控欲的念头。
譬如当下,在说完刚才那翻话,明显察觉中宫眼中的神色有变化后,喻宝园也忽然画风一转,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字字都似平静湖面下的藏不住的暗潮涌动。
“只是我不明白,娘娘对我爱屋及乌,因为娘亲的缘故,处处照料我,也替我周全,第一次入宫,娘娘就待我亲厚,我能感觉得到,没有半分虚假。但爷爷同样是娘亲的亲人,是娘亲的父亲,也是娘亲一直敬重的人,娘娘为何对我近亲,却明知燕韩危险,仍将爷爷和陆衍支开?陆衍我能理解,她是爷爷的外孙,只是母亲的外甥;但爷爷是娘亲的父亲,如果娘亲在世,知道您对爷爷如此,她会不会后悔当时那么害怕,还拿着小木棍挡在你与恶犬之间?”
喻宝园的语气虽轻,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喻宝园话落,屋中的空气中仿佛都凝滞了,安静得,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听到,也包括喻宝园自己心底“砰砰砰砰”止不住的心跳声。
话说完了,不知道在中宫面前会不会不起作用?
还不知道会不会说得太过,引起中宫的恼怒?
但她已经字斟句酌,尽量用这个年纪、身份和见识的喻宝园应当有的语气与困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喻宝园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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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王府幼儿园2》 270-280(第9/16页)
果然,中宫脸上的欣赏和欣慰一点点僵住,继而是整张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同方才“撕裂”。是“撕裂”,也不是彻底“撕裂”,而是在先前觉得柳暗花明之后,又再度陷入清醒的认知,喻宝园不仅聪慧,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但喻宝园一针见血提及的,确实是无法避讳的……
她知晓,这两者自相矛盾。
她也从邱岁口中知晓,喻宝园从老爷子口中知道一些,但不知道全貌。
因为,老爷子自己都不知晓全貌,更何况喻宝园。
这些原本就在意料当中,喻宝园不问,她反而心中存疑;喻宝园问,她索性也不必再多猜测了。喻宝园的性子应当是藏不住事的,这样再好不过。
“说开”了,她可能就真的将喻宝园拿捏在手心了。
中宫淡淡垂眸,奈何笑了笑。
喻宝园也配合皱眉,不解看她。
这一幕,中宫自然看在眼里。
“我什么时候成了明知燕韩危险,仍将老爷子支开?”中宫语气沉稳。
喻宝园眉头拢得更紧,仿佛在等她继续。
中宫脚步上前,温声道,“宝园,我一直对老爷子敬重,自你娘亲在世时就是;也因为阿颖的缘故,老爷子对我诸多照顾。我对老爷子敬重,其心可鉴。”
喻宝园藏在袖中的指尖死死攥紧,但未表露。
中宫继续,“眼下这种时候,我的确是不希望老爷子留在京中,留在安城附近,因为老爷子的脾气你我都清楚;所以他带你去远城见祖母,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之后他要暗地去燕韩,我知晓,也并未阻拦,因为我知道陆衍在老爷子心底的份量,即便知晓燕韩危险,老爷子也会毅然决然去燕韩,没人劝得住。这一点,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喻宝园未置可否。
中宫抬眸看她,一字一句道,“我只是看着老爷子去做他想做的事,没有干涉;但是宝园,你是老爷子的外孙,你都劝不动,也拦不住,我一个外人能做什么?”
中宫说完,喻宝园滞住。
中宫继续道,“你我都清楚,老爷子要去燕韩,是老爷子的决定,老爷子的决定,谁都拦不住;但老爷子去了燕韩,其中的危险就不言而喻。我与老爷子虽然立场不同,但我敬重老爷子,也因为阿颖的缘故,我不希望看到老爷子出事,但远在燕韩的事,我左右不了。老爷子征战沙场半生,为西秦守住了半壁疆土,但西秦之外,恨老爷子的人一定很多,老爷子心中也一定清楚。所以老爷子去不去燕韩,去了燕韩能不能回来,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老爷子自己心中就有一杆秤,掂量得轻。”
喻宝园语塞。
最后,中宫也再次上前,“我是让邱岁将青黛和扶光接来,也接邵清越的名义,让你来安城。无论是你,还是青黛、扶光,老爷子不在,我希望你们都安稳;但也希望你知晓,我今日在这里同你说的这番话,是因为在我眼中,别的世家子弟与你不可同日而语。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有些话不用说第二次,也不会有机会听第二次。我本将心照明月,愿明月亦如是。”
中宫说完,看向喻宝园的目光里依旧温和,但温和里多了几分能察觉的凌冽。
喻宝园背后不寒而栗。
第277章 第277章 首当其冲
第277章首当其冲
“才到安城, 舟车劳顿,路上担心受怕,今日见到几个孩子,好好歇一歇。”方才的温和施压之后, 中宫留了余地。
喻宝园抓住机会, “我见将军府的几个孩子今日都在, 他们早前就同我熟悉, 在行宫中, 可否与我一道?他们几人也好有个伴。”
眼下是中宫对她有诉求,她这个时候提要求是最容易的。
而且中宫要明月几人来安城行宫的目的是为了牵制苏将军和沈夫人,只要明月几人在安城行宫中,同她在一起,还是同旁人在一起,在中宫眼中其实没有多大区别。这样的顺水人情,中宫不会不愿意。
果然, 中宫探究般多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笑了笑, 探究道, “想好了, 将军府的几个孩子交给你,你便要看好。如果中途出了岔子,只有你自己同苏家交待;若是交待不了,有些事就不要往身上拦, 你的一句话, 一个决定, 会影响将军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清楚吗?”
喻宝园深吸一口气, 尽量平静道,“知晓了。”
中宫满意颔首,“去吧,明日我等你。记住了,是明日,不是后日。”
中宫眼中深邃。
喻宝园拱手致意。
殿外的内侍官听到声音入内,“宝园公子请。”
喻宝园余光再次瞥了中宫一眼,便转身跟随内侍官一道离开内殿。方才她与中宫就在内殿中说话,能在内殿外守着的内侍官,应是中宫的心腹无疑。
只是临到店门口,门口值守的内侍官提醒道,“宝园公子小心脚下。”
喻宝园诧异看他。
对方继续轻声道,“这几日是雨期,地上潮湿,容易滑倒。”
喻宝园再次看了他一眼。
对方却并无异样。
或者说,在殿中值守的内侍官,以及扮作“内侍官”的禁军面前没有异样。
喻宝园觉得内侍官口中这几句话和语气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这句话是极普通的提醒的话,旁人未曾在意,但喻宝园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
喻宝园虽有疑惑,却也不好多问;但离开的时候,余光再次瞥向对方,却见对方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喻宝园心中越发确认,这个内侍官刚才是特意引起她注意的……
喻宝园猜不到背后原因。
但如果内侍官有别的目的,那一定还会出现在她面前。
在千篇一律的衣裳中,喻宝园记住了他的模样。
非常时期,任何一丝不寻常都不能掉以轻心。
喻宝园收起目光。
从寝殿出来,喻宝园对中宫的态度大致有了底。
中宫在朝中一定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否则,不会这么着急同她表明心迹。
如果中宫当初着急,一定在京中的时候就会频频招她入宫,奠定关系;但中宫没有,说明那时候中宫有更重要的事。
也就是说,中宫会突然做这些,也有措手不及在其中。
有事情并不如她预期,所以提前做了原本应当放在收来的事;甚至,包括暴露邱岁这枚棋子,让她和青黛、扶光来安城。光是这一条,就不算一个好的开始;像中宫这么精明和善于心机的人,不应该想不到。
所以,无论让邱岁接走青黛和扶光,引她来安城也好;还是以她和老爷子的名义,接明月几人来安城也好;更甚至,眼下天家在安城病重,都越发觉得仓促。
中宫这处,应当是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得不在尚未周全的事后,铤而走险。
喻宝园心中反复回忆着今日中宫同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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