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训练馆在平昌冬奥会后彻底修缮过,平时开窗通风,没有异味。
现在室内通了暖气,门窗需要紧闭,工作人员就在每间休息室的小格窗上放了淡淡的香薰。
“听话,去洗个澡,回宿舍再睡。”季林越说。
“嗯,我已经快起来了。”
“你的眼睛又快闭上了。”
“没有。”
“你现在和上学时的瞌睡状态一模一样。”
连嘴硬都不带变的。
“没有哦。”叶绍瑶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一句话在嘴里打转。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嘴唇上印了一下,停留的几秒钟,她仔细回应。
温热的,有些湿润。
眼睛睁开,是季林越耳后的碎发,红晕从耳朵尖流到耳垂。
叶绍瑶几乎是瞬间清醒了。
她咧嘴笑:“季林越,在童话故事书里,只有王子才能吻醒公主。”
“嗯,”他承认,“我不是王子。”
她也不是公主。
但这个吻刚好奏效。
艰难爬起,她伸手在自己枕过的地方揉了揉。
原来是以前没在意,训练服下的皮肤触感特别明显,特别清晰。
“我们今天的托举还不错,对吧?”她问。
“嗯,冯教练夸了很多次。”
“你的想法呢?”
“我很感谢,你不再因为它们厌恶我。”
叶绍瑶对这个回答感到惊讶。
“我没有过。”她一字一顿解释清楚。
手又在那些伤口上仔细研磨。
凹下去的应该还泛着红,她日复一日地踩在上面,根本没有肿起的机会。
凸起的是曾经留下的,早就长出新的肉芽,季林越说摸着很痒。
突然就来了逗乐的恶趣味。
趁季林越扭头收拾鞋包,她放轻力度,在伤口上挠了挠。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好像被施了咒似的无法动弹。
“我忘了,你不怕痒。”叶绍瑶败兴而归。
怕痒是她的弱点,不是他的。
血液重新激活身体的各个关节,季林越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但总有些扭曲。
“你去哪?”
看他提着换洗衣物,叶绍瑶后觉自己问了句废话。
“洗澡。”
他乐意回这句废话。
第204章 2022年1月25日,距离首都冬奥会开幕还有十天。
经过一周的高强度训练,集训队里的运动员只有在周日才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不过因为是封闭管理,这天假期除了待在宿舍补觉,哪也去不了。
何况为了保持肌肉活跃,晨跑和基本功得照常练。
“小叶,队里给你们批了暂时离队,明天需要出去一趟。”
冯蒹葭在微信上找到叶绍瑶,留言后附了一个定位,在郊区的某个公园。
“有任务?”
“是滑协和杂志社牵头的,有个专访,还有拍摄。”
杂志的名字很耳熟,是国内的龙头企业,和运动员还有些渊源,每逢大赛都会办一次专刊。
这时尚圈也是让他们闯进来了。
当天下午,杂志方就委任了助理送来合同,大概的拍摄思路和销量分成都说清楚。
不过那些钱进的是滑协口袋。
叶绍瑶想了想她和季林越的角色定位,大概就是帮协会赚外快的小蜜蜂吧。
“只有我和季林越吗?”她问。
“其他冬季项目也有参与拍摄,但他们已经在上个月拍摄完毕。”
一言以蔽之,她和季林越是封面人物,拍摄计划敲定得久一些。
冬奥专刊会在立春时开售。
到时正值开幕式,杂志销量会因赛事热度水涨船高,反之,冬奥会也可以吸引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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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的固定受众。
相得益彰。
……
能出基地透透气,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但谁家好人会在假期六点半起床?
除了她和季林越两个怨种。
坐上滑协派的商务车,从郊区驶向另一个郊区,等到拍摄地点,太阳才刚升上来。
哦,首都难得雪后初霁。
和拍摄团队打了照面,叶绍瑶和季林越就被工作人员带到化妆间。
按照之前定下的,他们会有两组妆造,一组是自带表演服,在首都冰上中心拍摄,一组则将地点定在冰上中心外的公园,风格比较日常。
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乐子,叶绍瑶任由粉扑在脸上拍打,时不时蹦一句话。
“你们安排的时间很早。”
按照时间表上的进度,大概到下午就能结束所有拍摄和采访工作。
“因为下午有比赛,我们只租到半天场地。”
镜头之外的板墙上已经换好新的横幅,这里即将举办首都市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
“小廖,摄影师在催了,赶紧把两位老师带过去。”
转场到训练中心,坐在内场换上冰鞋。
灯光师把照明设备调试完毕,这氛围,乍一看挺正式。
脚上的冰鞋是自带的拍摄道具,又像武器一样,被冰场吸引。
“叶老师,我们今天是拍摄,不需要准备热身。”
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
被这么一提醒,叶绍瑶在后面的拍摄中不太能放开。
助理刚示范的动作,在她的模仿下,又是另一种味道。
“是因为镜头,所以不自在吗?”摄影师也不恼,在旁边耐心指导。
她笑了笑,没回答。
职业缘故,他们还挺常和摄像机打交道。
甚至在IAM训练时,学校也会有专门的摄影师傅,每天扛着自己的家伙事在冰场晃荡,给他们拍摄比赛背后的纪录片。
但这样摆出刻意的动作,让她并不习惯。
季林越也明显感觉到她的僵硬。
“你小时候不是有拍杂志的经验吗?”在拍摄间隙,他随便提了一嘴。
叶绍瑶被他的问题带走,粗略算了算时间。
那可是十多年前的故事了。
“你小时候还参加过奥赛呢。”她怼。
好汉不提当年勇。
负责的副主编来督工,抱着茶杯坐上小马扎,对拍摄工作表示关心。
也偶尔关心关心两位模特。
“膝盖上的伤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他很容易被女孩的膝盖吸引。
色素沉淀出深深浅浅的乌黑,皮肤粗糙得可怜,不像新伤。
叶绍瑶低头看了眼:“是小时候,做手术留下的。”
副主编有些印象:“女单时期?”
“对。”
“花滑是一项美而残酷的运动,我从前接触的运动员都带了一身伤退役,”他问,“冰舞会不会好一些?”
好俗套的问题。
哪里有什么极致温和的体育运动,只是他们躲在暗处,独自舔舐伤口。
所以她也这么回答了:“并不,我们是运动员,有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个灵感袭来,副主编拍着大腿,当场定下杂志的封面。
重新旋开镜盖,摄像机对准他们膝盖和腿上的伤痕。
连专访标题也一并想好了,《伤痕是光进来的地方》。
……
采访到尾声,撇了眼提纲,记者郑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绍瑶,你可以和我们谈谈,为何会选择成为一名花样滑冰运动员吗?”
叶绍瑶侧耳倾听,直觉这已是个堪称遥远的故事。
她想了想,笑着回答:“那是一场意外。”
美好的意外。
记者又把目光放在季林越身上:“林越,如果没有叶绍瑶,你认为自己会像现在一样成功吗?”
很犀利,又很简单的问题。
叶绍瑶在心里做出预设:不会。
他一定会这么回答。
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滞,季林越在两秒后才接收到消息。
“在遇见她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花样滑冰,”他认真说,“因为她,我才有了愿意毕生奋斗的事业。”
在商场躲猫猫那天,他和妈妈从奥数班回家。
他没有受到任何责怪,妈妈坐在床边和他敞开心扉。
“你不喜欢滑冰吗?”她问。
他肯定得很干脆:“嗯。”
“既然不喜欢,那我们给爸爸说好不好?”
“不好。”他的拒绝也很干脆。
温女士被他的矛盾弄糊涂。
“为什么呢?”
那时候的季林越才六岁,手里攥着被子,把嘴掩在被窝里:“我可能会开始喜欢的。”
一直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喜欢上了滑冰,还是喜欢着和滑冰有关的某个谁。
这就是温女士以为他一见钟情的原因。
记者的神色并不显山露水,良好的素养让她继续:“绍瑶,如果没有季林越,你认为自己还会像现在一样成功吗?”
答案是类似的。
“一定不会,”叶绍瑶回答,“在丢失三周跳的那场比赛后,我在休息室坐了一个下午。”
她不喜欢动脑筋。
但进退维谷的时候,她必须抉择。
短期内无法痊愈的伤,来势汹汹的发育关,开始疯狂变化的体型。
她真想过抱着遗憾退出赛场。
“当时的你思考出结果了吗?”记者追问。
“没有,我想逃避一段时间。”
在退役与否间,她选择当把脑袋凿进沙地的鸵鸟,能麻痹一天是一天。
“但现在看来,你的选择很明确。”
“因为季林越告诉我,他想练习冰舞,想和我一起。”
记者笑着说:“那是叶/季组合梦开始的地方。”
实际上,他们的羁绊不至于此。
没有季林越,她甚至无法完整叙述自己六岁以后的故事。
学校,冰场,身边。
从六岁的仲夏开始,他就成为一枚不可忽视的拼图。
只是后来,他从生活走进了她的事业,又一直存在于生活里。
反之亦然。
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经历他们曾经经历的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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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副主编来催进度,记者才从情绪中抽离。
“那我们的工作就结束了,”她重新换上公式化的笑容,起身向叶绍瑶和季林越道谢,“你们可以自行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商务车在下午五点接你们回去。”
叶绍瑶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那么冗长的故事,原来只讲了十分钟。
“训练中心的比赛开始了,对吗?”她问。
副主编接话:“对,因为疫情,延迟了两年才举办。”
首都是全国教育资源最倾斜的地区,相应的,花滑俱乐部和教练师资也最好。
那就看看吧。
叶绍瑶和季林越往冰场去,保不准能遇见某位明日新星。
……
比赛并不对外开放。
但工作人员认出他们,破了这个例。
“他们是打算暗中观察,帮国家队挑苗子吗?”有好奇的姑娘问。
“不是,”叶绍瑶回她,“我们来体验当观众的感觉。”
室内很冷清,只有报幕员和背景音乐交替,孩子们大多还在小学段,连冰刀砸在冰面的声音都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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