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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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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哪里脏污,手指却忽然一顿。

    听来寿叫她,尚盈盈回过神来,而后眼睁睁看着他脸上血色,竟在飞快褪尽。

    “大总管?到底怎么了?您快说话啊——”尚盈盈心里咯噔一跳,忙走近前追问。

    垂眸扫了眼来寿手里的御用物事,尚盈盈福至心灵,嗓音发颤地问道:

    “莫非、莫非咱们丢东西了?”

    来寿身上冷汗淌过几遍,终于找回了声音,却难听得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

    “玉芙姑娘,万岁爷身上的如意佩……不见了!”

    第24章 第24章唧唧咕咕的,非要朕哄你……

    只觉浑身的血直往头顶涌,尚盈盈促喘着呵出白雾,满心紧张地追问:

    “那太后留给万岁爷的方胜络子呢?”

    来寿又反复在龙袍上摸了好几遍,终于双腿发软,“咚”地一声靠在廊柱上,直朝尚盈盈摇头。

    那枚方胜络子就系在羊脂如意佩下头,如今玉佩遗失,络子自然也一起不见了。

    撂丢旁的倒也罢了,怎么偏是这稀罕物儿!

    虽说将功补过的机会渺茫,但也没有站着等死的道理。尚盈盈急忙蹙眉思索,拉着来寿细细盘道:

    “大总管,今早咱们伺候万岁爷更衣时,那玉佩和络子应当还在,不然你我定能察觉。如今想来,只能是晌午前后丢的……”

    事不宜迟,尚盈盈从来寿怀里抢过龙袍,催他赶紧去料理太监们的事儿:

    “方才是谁替万岁爷宽衣的?您快去寻他出来,咱们当下问个清楚。”

    既丢了东西,当务之急便是想法子寻回来。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能赶在主子爷醒之前找到呢?

    来寿扶着廊柱子站稳,猛地咬紧后槽牙,重新抖擞起精神:“咱家这就去吩咐守门太监,先把乾明宫的门儿看住。姑娘也带上人,去茶房里等着吧。”

    “嗳,正该如此。”见来寿支棱起来,尚盈盈心里安定了些,又叮嘱道,“暂且莫说是丢了东西,免得众人惊惶。”

    这厢两人拍板儿说定,便立马分头散开。

    尚盈盈双手挡在额前搭棚,匆匆跑进雨幕里,新换的袄裙湿黏在膝上,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爬。

    “姑姑?”

    酌兰正守在茶房里看炉火,打眼望见尚盈盈,连忙撑开油纸伞来接她:

    “您这是急着找谁去?”

    幸而碰见酌兰,尚盈盈抬手抹了把颊侧水珠,匆匆交代:“酌兰,赶紧去寻你杏书姑姑和墨歆姑姑,叫她们放下手头差事,立马到茶房来。”

    酌兰张口应下,还有些懵着回不过神:“那奴婢先送您进……”

    尚盈盈却没接伞,反手把酌兰推远些:

    “快去!”

    从没见姑姑这样着急,酌兰预感不妙,一颗心突突直跳,赶忙回身往殿后跑。

    雨势渐起,自檐角淌落的雨水连串成线,绞成晶亮的鞭子,抽得石阶上泛起青烟。众人接了急信儿,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陆续赶来茶房里。

    刘喜紧跟在他师傅身后,将个叫小瑞子的太监扭送进来。

    “小瑞子,方才你替万岁爷宽衣时,可曾留意怹老人家身上,有个系蓝绳儿的玉佩?”来寿跨步来到小瑞子身前,率先揪着他发问。

    小瑞子刚被从炕上拎起来,乍一见这满屋子的掌事姑姑和首领太监,吓得热尿差点儿洒在裤/裆里。

    不管三七二十一,小瑞子听见问话,便立马张口答道:

    “嗳!有……有!”

    觉着小瑞子这模样儿不可信,来寿立马拔高音调,嚷了一嗓子:“你仔细想想!当真有吗?”

    小瑞子目露迷茫,使劲抓了抓后脖颈,稀里糊涂地试探大总管心意:

    “那兴许……兴许没有?”

    眼见这小瑞子是个浆糊脑袋,来寿气得横眉瞪眼,一把拧起他耳朵,喝命他好好儿想清楚,如实答话。

    “大总管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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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奴才只记得取下几只玉佩和香囊,至于系没系什么蓝络子,奴才真的记不清了……”小瑞子连连告饶,眼泪都快淌出来。

    杏书站在旁边,瞅瞅紧锁眉头的尚盈盈,又忽然看向来寿,开口劝道:“大总管,要不咱们还是请二总管过来吧?不管怎么说,于刑讯查案一事上,宫里还属他最在行。”

    既然问来问去也没个准话儿,保不齐就得惊动司刑太监,搜一搜大伙儿屋子。届时就算是命人去抬,也得把金保从炕上抬来,总归是避不开他的。

    来寿唉了一声,跺脚道:“那便听杏书姑娘的。”

    刘喜得令去请金保,刚一拉开门,便跟守在寝殿的太监迎面撞上。

    见屋里众人神情倏地紧绷,像吞了苍蝇似的看着他,小太监不解其意,只乐呵呵地禀道:

    “启禀玉芙姑姑,万岁爷方才醒了,吩咐要吃盏热茶呢!”

    这时候儿雨珠已密得发狠,一梭梭往窗棂条子上钉。众人听着那噼里啪啦的动静,心里更是戚戚。

    如今躲是躲不得了,尚盈盈三两下拾掇好茶盘,转身同众人说道:

    “那便由我进去回禀,你们留下等信儿吧。”

    话音刚落,杏书便挺身站出来道:“我与你同去。”

    尚盈盈朝杏书笑了笑,柔声劝道:“姐姐就甭陪着了,我自个儿进去,兴许没什么大事儿。”

    来寿也从身后扯了把杏书,摇头劝她别跟上去。万一她过去了,反而是帮倒忙呢?

    墨歆见状,侥幸不用直面雷霆之余,又按捺不住羡慕嫉妒。同样是来乾明宫几个月,玉芙已经混成御前最有脸面的人了,连打小跟着万岁爷的来寿,竟都得服她。

    尚盈盈揣着颗忐忑不安的心,端茶往天开景运殿走去。路上碰见从暖阁过来的酌兰,尚盈盈眼前一亮,赶忙拦住她问:

    “怎么样?找到了吗?”

    酌兰焦急地咬着嘴唇,摇头道:“姑姑,我方才带着彩鹊她们几个,从门口一路走到暖阁,里里外外的角落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照如此说来,东西还真是不翼而飞了?

    尚盈盈不信世上还有如此离奇之事,抬眼盯着不远处紧闭的殿门,心中发沉。

    莫非是有人故意设局?

    却不知布下这天罗地网之人,又是打算冲谁而去?-

    殿外绵雨如针,顺着门缝飘进下槛,叫砖地上也泛起凉沁沁的潮雾。

    待走得更近些,殿中龙麝香丝迎面扑来,始觉暖意渐盛。

    尚盈盈捧盏转过屏风,正见晏绪礼支着额角斜倚隐囊,墨发未束,便尽数披在身后。

    见尚盈盈欲屈膝行礼,晏绪礼便先叩了叩身前矮几,道:

    “茶。”

    尚盈盈想了想,便暂且没说话,心道先让皇帝喝口茶吧,不然哑着喉咙骂他们,没得再劈了嗓子。

    晏绪礼端茶抿了几口,便忽然牵过尚盈盈,把她拉到身前,眷恋地摩挲着她手指。

    尚盈盈身上和手上皆是凉的,哪经得起这般滚烫的触碰,不禁微微瑟缩。愈发跟犯了错一般,僵僵地站在晏绪礼身前。

    “方才做什么去了?怎么又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晏绪礼无奈低笑,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轻柔地蹭蹭她潮湿的脸蛋儿,心里暗自疑惑。他不过是略有一会儿没陪玉芙,怎么又不同他亲近了?

    之前替玉芙脱湿衣裳时,晏绪礼刻意避开视线,没有偷瞧她肚兜下的景色。但朦胧往往比真切更动人,那副冰肌玉骨的模糊轮廓,竟频频闯入梦中。

    晏绪礼滚了滚喉结,只觉刚润过的喉咙,此时又有些发干发紧。

    察觉帕子贴上脸颊,尚盈盈没忍住悄悄撇眼,竟见帕角赫然是片

    福寿纹,正是出自她手。

    意识到晏绪礼一直收着她绣的锦帕,尚盈盈怦怦乱蹦的心,忽然间就平静下来。

    她轻轻后退半步,鼓起勇气说道:

    “主子爷,都怪奴婢无能……”

    “您的羊脂如意佩不慎遗失,至今还不曾寻见下落。”

    尚盈盈不敢看皇帝神情,只伏首在地,将方才发生之事一一禀来。

    皇帝生母的遗物,竟会在宫里消失,不知所踪。

    晏绪礼听得额角抽疼,周身慵懒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

    顾忌着尚盈盈在场,晏绪礼一句“放肆”卡在喉间,迟迟吐不出来,噎得他更是蹿火儿。

    晏绪礼攥紧拳头,沉声命道:

    “你先起来。”

    即便晏绪礼极力隐忍,但君威若雷霆,岂是能轻易藏住的?

    尚盈盈冷汗未出,骨头却先一步结了冰。但她仍忍住牙关打颤的冲动,低声说:

    “奴婢等人已尽力弥补过错,只是时辰紧迫,并无所获。奴婢以为,为今之计,唯有从御前宫人开始查起。况您今日冒雨来往宫中各处,会否遗落在路上,亦未可知,想来还需派人去外头搜寻。”

    “只是如此一来,恐会令阖宫皆知此事。奴婢等不敢妄下决断,还请主子爷定夺。”

    听着尚盈盈口齿清晰的回禀,晏绪礼心头火气稍降一些,而后又很无奈。

    她明明能在他跟前受宠、受偏袒,却偏偏更喜欢做操心的臣仆,还是颇堪大用的那种,叫人舍不得磨灭她这一身本事。

    “便按你说的办。”

    晏绪礼目光幽暗,亲自俯身把尚盈盈扶起来,吩咐道:

    “着金保带上人手,给朕到各处仔细搜查,不必有所顾忌。”

    说着,晏绪礼手指上抚,滑进尚盈盈掌心里,果然摸到一片湿腻冷汗。

    晏绪礼掐掐她虎口薄肉,哂道:“既怕成这样,还敢喋喋不休?”

    尚盈盈挨了笑话,心里羞恼,又着急下去找东西,连忙脱开皇帝的钳制,欠身道:

    “主子爷,奴婢该下去办差了。”

    说罢,尚盈盈匆匆垂首退走,幸亏晏绪礼也没有强留住她-

    一路赶回茶房后,尚盈盈先表过皇帝暂无问罪的意思,便立马遣众人去下房里搜查。

    金保被小太监扶出屋门,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便要忙活着拿人来审,脸黑得简直快如锅底。

    余下众人更是顶着瓢泼大雨,热火朝天地往各处搜寻起来。直到夜半更深,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才被迫作罢。

    一连数个时辰过去,连络子的影儿都没寻见,从宫人口中也问不出半点儿线索。

    尚盈盈都不禁五内如焚,晏绪礼这最该心焦的失主,却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提笔批复过繁冗奏疏后,脸色也未见放晴。

    “主子爷,今夜外头雨太大,打着灯笼也瞧不清宫道了。金总管来禀,说是只能等雨歇,或是明早天亮,再带人出去找。”

    尚盈盈紧拧着眉心,一面替皇帝宽衣,一面低声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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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晏绪礼合眼应声,隐去眼底躁郁。

    “那……您明日要去上朝吗?”

    尚盈盈能猜得到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询问,毕竟那可是他生母为数不多的遗物。

    将心比心,尚盈盈猜想今日之事若换在自己身上,她别说如常理政了,恐怕恨不得要亲自去找。

    晏绪礼沉下呼吸,掀眼道:“自然。”

    尚盈盈咬了咬嘴唇,跟在皇帝身后往内室走,轻声自责道:

    “是奴婢没用,不能替主子爷分忧。”

    这已是今日第三次听到类似的话,晏绪礼诧异地扬眉,忽地顿住脚步。而尚盈盈光顾着沉湎在情绪里,差点没控制住撞在他背上。

    没撞上是有些遗憾,晏绪礼回身垂视着尚盈盈,没头没脑地问道:

    “是你偷朕的玉佩换银子了?”

    尚盈盈吓得心头一颤,连忙摇首道:

    “奴婢当然没有。”

    晏绪礼哼笑一声,不再继续瞧她,而是提步走去龙榻边:

    “那你愧疚什么?”

    尚盈盈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立时回话。待服侍着皇帝歇下,她这才隔着朦胧纱幔,怏怏不乐地说道:

    “主子爷都是因为奴婢的缘故,才会午后又去了一趟瑶华宫。说不准那玉佩,就是路上弄丢的呢……”

    “别瞎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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