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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段冬阳,我好冷
现在鄢敏可以确定,当年她确实是在一条跨海的渔船上。
因为她的鼻腔被腥臭的鱼虾味充斥,当她四处摸索时,除了冰冷的铁皮,靠近她的只有成团成团的渔网。
当船到达陌生的彼岸,鄢敏几乎是在一瞬间惊醒。
她记得运送她的车,白色面包车,几乎没有内饰,座椅用板凳代替,遇到减速带,整车人都会飞起来一小会儿。
看押她的是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像老夫子和大番薯,经典而且令人浮想联翩的组合。
她倒不知道她舅舅还认识这么些传奇人物,而且差遣自如,看样子他们都管她舅舅叫二哥,言语间多有尊敬。
鄢敏能猜出来自己是被绑架了,也许爸爸现在已经接到绑匪的勒索电话,在衡量女儿与赎金的轻重。
她只能祈祷舅舅的价码不要太离谱,按照一个精神病人出价才不会错。
鄢敏有时候会主动和老夫子或者大番薯搭话,目的是探清楚他们的态度。
她始终不相信舅舅会对她下死手。
但是每次看到胖瘦两人不加遮挡的脸,以及丝毫不避讳的话语,鄢敏心就凉了半截。
也许他们是天底下最蠢的绑匪。
但更大可能是,他们根本没有想要活着放她回去!
面包车始终没有进城市,越走越偏,越走越荒,偶尔有一两户人家亮着灯,也像阴雨天的星星,屈指可数。
再停下是在一座废弃的学校门口,一下车狂风扑面,她虽穿着那两人给的军大衣,依然感到侵骨的寒冷。
鄢敏用手拢住衣领,再拢紧也没有用,还是冻得上牙直打下牙,磨地咔咔响。
那老夫子本来正关栅栏门,见状对大番薯说:“看,果然是城市里的大小姐。”
“吃苦也就吃得这一阵了,以后想吃都没机会了。”
“可惜了。”
两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鄢敏远远只看见他们嘴边呼出大团的白雾,心里知道,不会在说什么好话。
那种看猎物一样的眼神,像刀一样悬在鄢敏脖颈,鄢敏知道它总有一天会落下。
等到他们榨干她所有的价值,勒索到自己想要的,她会像这所旧房子一样,永远被遗弃在这里。
被囚禁的那几天,鄢敏究竟在想什么呢?
连鄢敏自己都回忆不清。
大概她的身体是深爱着主人的,太多惊恐,太多不舍,太多血泪,被折叠,被压缩,被放在回忆最深处,轻易不会想起。
她记得他们点电暖器,黄色的光铺满整个房间。
老夫子和大番薯不停讲电话,全*情投入地讲电话,情绪像过山车一样起伏,有时候高兴,有时候发怒,更多时候是暴跳如雷。
他们太过生气会拿鄢敏撒火,骂她两句或是踹她一脚是常发生的事。
被骂或被踹,鄢敏都不还嘴,或是躲闪。
她只一边发抖,一边悄悄靠近电暖器。
近些,近些。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太冷了,冷到伸不直五指,冷到心脏都上冻打霜。
在破旧学校带着历史气息的尘埃里,鄢敏看到有一片雪花落在窗户上,第一次感受到冬天的残忍。
她看到那个年轻女孩热切的目光,闻到少女身上的馨香。天真无邪,娇脆灵动。
好像隔着一汪海湾,一整片繁星点点的天,只有一秒钟,她再也没办法和那个少女重合了。
剩下的这个少女只有惊恐,只有疑惑,只有噩梦。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放了她或是结果了她。
为什么每打一次电话,他们的怒气就更甚一层,爸爸究竟对他们说了什么?他彻底放弃她了吗?
鄢敏很竭力往窗外看,其实他们现在应该在某一间旧教室里。窗户很大,但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黑漆漆一排洞。
就是白天,也只能看到几棵光秃秃的白桦树,映在泛黄的白墙上
她一天到晚盯着那发呆,刚开始其他两个人还会警告她,别想逃跑。
后来也懒得理她了,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女孩除了发抖和发呆外,就是垂泪,大概城市来的娇花遇到寒冬,没枯萎已属顽强,更别想攀出墙外了
最冷的那天夜里,老夫子和大番薯破天荒煮了一大锅尖椒打卤面,给鄢敏盛了一碗。
刚开始鄢敏不吃,看到他们吃下去,才敢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吞。
她也是饿极了,前几天都吃的泡面,一点油水都没有。
老夫子和大番薯想来也和她感受一样,一吃就吃了两大盆,夜还没深,就晕碳睡过去。
屋内是此起彼伏的鼾声,窗外噼里啪啦,是细小东西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鄢敏原本以为是雨滴,一脚踏出院子,才发现是雪霰子,噼里啪啦乱飞,打在脸上生疼。
她还没适应雪籽,又来了一阵狂风,被吹得一踉跄,呼啦啦头发全卷到脑后去。
一脚难过一脚,一脚重过一脚,难怪那两个人睡得那样安心,这样的夜,光凭脚力根本不可能走出去。
更何况鄢敏一个外地人,她纵然在来的路上很留意去记那几户亮灯的位置,此时也被狂风吹得晕头转向。
四周都是嘶嘶的雪,棉絮一样往下扯,眼睛望到哪里都是漆黑,鄢敏几乎变成透明,她觉得自己的体温像呼出的白雾一样,即将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这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束黄光,鄢敏知道是那两个人开车追来了,一转身扎进树林里。
风在耳边呼呼吹,树枝划破脸颊,一阵血腥气,跑不动也得跑了。
再想跑也跑不了了,天要亡她也,鄢敏在悬崖前停下脚步。
她仰起脸看黑茫茫的天,这个时候心里反倒安定下来,像八点档偶像剧,不知道她脸上是不是挂着笑,就是笑也带着自嘲。
她想起那天晚上一脚踏进段冬阳的庭院,灯光下周扶玉秀丽的侧脸。
其实她最憎恨她,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时候了,第一个想起的反而是她。
想起她圆圆的脸,想起她喋喋不休讲话的样子。
她说:“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的样子,扬着头,把鼻孔对着别人,你凭什么这么骄傲,这么傲慢,这么清高,你凭什么瞧不起别人,你觉得所有人都应该爱你吗?其实你最讨厌,所有人都对你避之不及。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是我帮你认清事实,是我把袍子割裂,露出里面的虱子。很好玩吧?”
她说:“不过我也错了,我错以为你很聪明,其实你笨极了,蠢极了。我真没想到你事到如今,还那样相信我哥哥,你觉得段冬阳会救你吗?你觉得段冬阳最爱你吗?”
“我告诉你吧,你为什么不想想,我对你而言,只不过是陌生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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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神婆,又不会算命,从哪里知道你对坚果严重过敏?又是从哪里知道那栏杆的破损?钻进去,放下那只耳环,我是从何处得知段冬阳曾去过菜地的呢?你不如想一想,那次你缺席,谁在学校获利最多?”
“你坏就自以为聪明,其实你识人的眼睛差极了。我从不相信任何人,而你无条件相信任何人,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别。所以,别急着用这种鄙夷的眼神望着我,应该是我用这种眼神看着你。”
鄢敏最看不清周扶玉,但可悲就可悲在,周扶玉说的都是实话,让她不得不相信。
鄢敏思考到今天,依然没有答案去反驳。
在冰冷的教室,望着罩满尘埃的玻璃,她想过一百种解答。可每一次推理到最后,都会迎头碰上难以接受的事实。
无数雪点子卷着风扑到她脸上,像一块绢布缠绕她的喉,窒息地痛,她纤瘦的身体在狂风中摇晃,再往后一步就是悬崖。
她恨恨指着面前两个人,手指一伸出来,就是彻骨的寒冷。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这句台词。
好像金庸老爷子写的张无忌被朱九真所骗,毅然跳下悬崖。其实她远没有人家敢爱敢恨,她只是被逼到这个境地了而已。
周扶玉说的对,也说的错。
“你们这群绑架犯,想靠我去讹诈!去犯罪!你们休想!”
鄢敏整耳发馈地质问,手指在空中挥舞,颤抖,身后的泥土随着她的动作松动,岌岌可危。
“我告诉你们,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被狼叼走,被虫腐咬,也轮不到你们侮辱。去告诉我舅舅,要我当他的帮凶,他痴心妄想!”
说罢,鄢敏笑了,带着某种决绝的欣慰,后退一步,纵身一跳。
老夫子纵然见多识广,也被吓得大叫一声。疾步向前,可还是晚了一步,只抓住几根飘飘的黑发。
那女孩子像一束绿色的蝶。
下坠,下坠。
变成绿色的一点,好像一滴泪,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揉进漆黑的颜料中,看不见了。
原来谷底并没有《九阳真经》,谷底下是雪,雪底下还是雪。
鄢敏重重摔在地上,风渐渐小了,可是雪还在下,疏疏落落,像花瓣围绕着她,歇在她脸上,痒酥酥的。
她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没有咳干净,喉咙里灌进来血腥气。
她就想起那天晚上站在路灯下。
细密的尘雾,在头顶飞舞,大滴大滴的玫瑰香,她指着夏日的萤虫,说下雪了,段冬阳就在她身边,笑着看着她,叫她女侠。
不知道怎么的,有关于他的记忆总那么清晰,那时候那么美好,怎么可能会有一点点假呢?
周围寂静地吓人,黑暗中也许会走出来某些野兽,鄢敏也管不上了,她呆呆的,整个人有些麻木。
她仰躺着,面朝着天空,眼睛适应了黑暗,周围的事物反倒清楚起来,蓝阴阴的天,一颗星星也没有,一直向下垂,好像要垂到她额头上来。
一片雪花飘进她眼睛旁,融化了,像一滴泪,她没有伸手去揉。
“段冬阳,下雪了,你知道吗?”她想:“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那么多的雪,我好冷好冷。”
(上卷完)
第52章 鄢敏想远离他,也是应该的吧?
街上人不多,段冬阳站在车窗外,手空空伸着。
鄢敏看一眼面前的水和面包,没有说话。
段冬阳笑:“放心,没下毒。”
鄢敏懒得跟他客气,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热水,她捧着小口小口啜着,温暖顺着喉咙滚进胃里,一阵妥帖的舒适,忍不住长长舒一口气,活过来了。
段冬阳接过她手里的空水杯,揉成一团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又替她撕开面包的包装袋,才饶回到驾驶位坐下。
透过后视镜看她,他问:“你连谢谢也不说吗?”
她说:“我没吐到你车上,你应该谢谢我。”
段冬阳笑一声,没有再说话,转过头专心开车。
工作日车流量不算大,但车开的慢,夹在车之间,形成一个凹字。
到地方之后,午餐时间已过许久。
鄢敏忍不住讥讽道:“几年没见,你做事还是那么地‘稳当’。”
段冬阳将车子熄火,挑眉,“怎么?怕人家等急了。”
鄢敏说:“我如果要嫁出去,就不应该先失礼对吗?”
段冬阳饶到后面来给她开门,闻言一顿,问她:“你很恨嫁吗?”
背景是高大的异木棉,遮天蔽日的粉色,像一块厚沉沉的丝绒,在晴天的风里稀溜溜乱飘。
他的眼睛像绢花上的碎钻,投射出零碎的冷光,看得人心恍恍惚惚起来。
他在生气吗?
他为什么生气。
还没待细看,段冬阳摇摇头,先叹一口气,“算了,没什么。”
他伸出手,示意她扶着他下车,鄢敏瞥了一眼他的指尖,没动,扶着车门下车走了。
段冬阳讪讪收回手,正要跟上去,却听见鄢敏语气不善:“段冬阳,你也要嫁人吗?”
没等他回答,鄢敏已经先一步离去。
段冬阳在她眼角,变得模糊,变成一个点,最后消失不见,她快步走进餐厅,终于松一口气。
她用手拂了拂自己的胸口,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是那样强烈。
苏长明已经到了,看见鄢敏过来,站起来迎接她。
鄢敏因为迟到,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整理了一下头发,赶紧向他走去。
“苏先生,对不起我来迟了。”
“没关系,我也才到。”
有服务员端来咖啡放到桌子上,鄢敏心神不定,端起来,珉了一口,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点单,哪里来的咖啡?
急忙放下,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起啊,这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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