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不可理喻,让人寒心。
可直到出了北苑当上太子,才晓得,原来父皇也知晓太子死因有蹊跷。
只是为了维持安稳才隐而不发,包括将他囚在北苑,实则是降低他被旁人注意到的可能,严密的保护罢了。
李檄无话可说,父皇在位信奉无为而治,却被权臣操控于掌心,这本是他李家的天下,父皇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简直活成了一个笑话,李檄登基,发誓要一雪前耻,可章家身为外戚,经了三朝,已是树大根深,他则被囚于深宫,只能韬光养晦,静观其变。
因此李檄更要成为明君贤主,才能更让清流大臣信服追随。
他对自己极为严格,对身边人也格外谨慎严厉。
*
李檄下朝,顺着宫墙,缓缓走到北苑。
北苑也在宫中,本是开朝时太上皇被夺权后居住的宫殿,后来渐渐荒废,成了荒草萋萋的冷宫。
李檄很久未曾来此地,骤然踏足,倒是怔忡片刻。
他当时被囚在此地,北苑虽破败,宫苑却甚宽敞,旁的宫苑皆是名贵花木环绕,有池有山石,此处屋舍前,却只有一大片荒凉的长满芦苇的园圃。
秋季凄冷,苦竹芦苇随风摇曳,甚是瑟瑟。
当时,姜诺留了北苑的一部分芦苇苦竹,又将此处改造成了种菜的园圃。
李檄忽然有了几分兴致,问北苑的看守太监道:“如今此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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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产什么?”
“回禀陛下,自然是有的。”那太监笑呵呵道:“去年秋天刚收了番薯,模样都不小,还有楚葵……”
李檄面上露出一丝莞尔。
他记得当时姜诺甚喜翻看《齐民要术》,总对着窗外的园圃,搜肠刮肚的想种点菜果。
她精心种的菜,他出了北苑便忘了,去年秋日,也想不起尝尝……
他记得姜诺在北苑采摘楚葵的模样,她将嫩嫩的脆葵抓在手里,笑盈盈道:“原来这就是思乐泮水,薄采其芹,我将这芹菜带回府,待得回去给表哥煲汤了再带来。”
他也记得她冬日来北苑时,指了指窗外的芦苇,又指了指两人前面的火炉,笑意被火光映得温暖朦胧:“表哥和我,当真是围芦(炉)而谈了。”
印象里,她始终皆是一张笑颜,总是能将日子过得极为生动有趣。
他在北苑,每次瞧见她,便觉得日子似乎也能熬了。
可时隔两年,故地重游,他才恍然发觉,此地竟如此衰败。
第33章 第33章他只是表哥
在如此衰败之地,她也能过出无尽的趣味。
她的一颦一笑,撑起了那段飘摇孤苦的年岁。
若是无她,他的心志早已在此地被消磨殆尽。
他欠她的,又何尝能还得清?
李檄眉心隐隐作痛,他走向院后的一方照壁,如今,宽阔的石壁长满了青苔,覆盖了精美的雕刻。
从前他们二人,总会站在石壁两侧,他轻轻敲击石壁,有泠泠琴声,如山泉叮咚。
姜诺总会调皮的出现在对侧,也如同应和他一般,也轻轻敲击石壁。
李檄轻轻抚上石壁,低声道:“诺诺……”
李檄的语气艰难,但仍在继续:“来到此处,又想起了许多往事……”
李檄缓了缓,沉着声音:“以后朕会每日末时在此地等你,也许你不会前来,但朕会每日都在,这些时日,皆是朕冷了你,唯有在北苑,朕时常在等你,以后,朕还会在此处,等你,盼你……”
“一如往昔。”
石壁对侧,沉寂无声。
王公公知晓了李檄的心意,当日便亲自去了姜诺府上。
他笑吟吟道:“姑娘,您从前总爱和陛下说说话,陛下有几次冷了您,如今陛下说了,陛下每日申时都会拿出一个时辰,在北苑石壁处和您相谈呢,姑娘如今可再也不必担心陛下没时辰了……”
“每日一个时辰?”姜诺淡淡一笑道:“怎么?陛下突然就有了空闲?”
王公公挤出笑来:“这都是陛下惦记您,特意挪出来的。”
姜诺望着辽远天色淡淡一笑:“不必了,臣女如今身份卑微,不便进宫,若是影响了陛下处理国事,倒是臣女的罪责。”
从前连对她抬眼一顾都没有时辰,如今却愿意每日挪出一个时辰来苦等……
是不是有些人,本就不值得她用心?
否则为何她满心满眼的在乎时,得来的只有随意和轻视,如今她放了手,曾经梦寐以求的却主动送上门。
何等讽刺。
王公公含笑道:“就算您不去,可陛下仍是每日都会去的,陛下说了,他会始终在北苑候着您,若您哪日想去了,如往常那般,敲敲石壁即可。”
王公公说完便退下去,倒是姜诺,不知不觉默了良久。
北苑,她自是不会去的。
相信过不了几日,李檄国事渐忙,定然也会自行离开。
从前她拼命向他靠近时,他尚且心不在焉,如今她已抽身,李檄被种种回忆触动,难免会不舍几日,可那些回忆,如同秋日枯叶,总有一日,会随风散去。
到了那一日,想必就是李檄真正释怀之时。
“陛下竟然每日都愿意留一个时辰给姑娘……”六时心动道:“姑娘……真的不去吗?”
姜诺摇摇头,看得分明:“若他本就有时辰,为何当初却吝啬至此?若他本就无这时辰,只为了挽留我,那待我回心后,还不是要再次回到从前?”
姜诺沉静道:“再说,我早已看清,他对我吝于用心——他就算再挪出几个时辰,又有何益?我不会再回头了。”
从前,她也有心冷的时候——
在李檄冷言相对时,
在旁人叫她别名,李檄从不呵斥时,
在她瑟瑟发抖护着孔明灯等他,他却冷冷吹灭时……
可她冷掉的心,又一次一次,被他眼角的一抹笑意
,无意间的一丝温柔,无人时低语的一句诺诺,再次暖热。
她一次又一次的想,李檄心里定然有她的,李檄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哥,还是她最可以亲近依赖的人……
在一次次重蹈覆辙中,心终于无声无息的死去。
*
又过了几日,北戎使者终于即将离京。
北戎始终是朝廷的边境大患,先帝也曾想要击败北戎,却在诺河吃了败仗,又送公主前去和亲,名义上两方叫好,实则是各退让一步。
李檄继位后练兵铸剑,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能直驱北地,一雪前耻。
可那都是暗中的筹备,明面上,他仍对北戎使者甚是礼遇。
这次北戎使者离京,也是因了北戎王忽然病重,北戎两个皇子争位愈发严重,使者在京城再也无法安心久居,这才匆匆起身。
李檄听着几个大臣和他禀报北戎使者离开的消息,心思却渐渐转到了另一件事情。
他忽然想起,姜诺最开始和他决裂,还是因了那次订婚宴,因了他说的那句只是表妹。
这句话,她定然是极为伤怀的,因为李檄记得,姜诺之后来宫中剖明心意,说的便是不再是夫妻,而只是表妹……
李檄缓缓握拳。
他还未曾向北戎使者说明,诺诺不止是表妹。
他还未曾向那日参宴的人说清楚,诺诺是他一心所爱的皇后,那一日,是他失言。
“陛下?陛下?”大臣皱皱眉:“陛下听到臣方才说何事了吗?!”
他怎么觉得陛下忽然就走神了呢?面上的神情还似哭似笑的,让人看了愈发摸不着头脑。
李檄忽然就能再透出一口气,他总算能再弥补自己的心一次。
李檄沉声道:“朕知道了,明日就为北戎使者践行,这次宫宴要好好办,莫让北戎笑话了——在京城的官员勋贵,可以都宴请进宫,一起热闹同乐。”
晚宴,月色如银,丹陛之下,灯火朦胧,除了朝廷大臣,还有不少勋贵,皇亲,贵女也受邀而来。
李檄环视一圈,心里略感满意——王质做事总是如此周全,不过颇一暗示,当时订婚宴时的那一屋子女眷,差不多都请到了。
诺诺不只是表妹,更是他……一心认定的皇后……
姜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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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来了,她还是坐的较远,灯火烛光轻烟缭绕,他和她如同隔了云雾,李檄皱皱眉。
恰好此时,北戎使者走到了姜诺身侧的位置,李檄含着矜持的笑,装作不经意的走下殿,去迎北戎使者。
其实,他只想离她再近一些。
姜诺怀中抱着一个刚刚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幺看到李檄,眼睛登时亮了:“那是姐姐的谁啊?”
她自然是知晓姜诺和陛下订婚一事的,因此,才会如此打趣。
姜诺的声音清清冷冷,没有半丝扭捏:“那是陛下。”
小女孩的声音却透着天真的促狭:“对姐姐而言,不止是陛下吧?”
李檄心中一动,忍不住驻足,一声轻笑在他耳畔响起,姜诺的语气淡如晕染的水墨:“还是表哥啊——”
那小姑娘立刻啧啧摇头,如同安抚小幺一般,姜诺笑道:“傻小幺,只是陛下和表哥而已。”
李檄垂在身侧的双拳缓缓握紧,他没忍住,目光总算向姜诺的方向瞥了一眼。
姜诺抱着小幺,神色平静的喂她吃葡萄。
她没有一丝怨怼和不甘,也无一丝刻意的撇清。
就好似,他和她,从始至终,无一丝瓜葛。
如同凛冽寒冬,忽然被始终牵手相伴的人,毫无预兆的丢在望不到尽头的雪中。
李檄缓缓闭眸,他终于在这一刻,尝到了姜诺当初的滋味。
大殿金炉里烟雾袅袅,萦绕在姜诺周遭,氤氲得她也让人无法触碰,他越想抓住,越容易散尽……
第34章 第34章这滋味他如今也清晰的尝……
她没有一丝怨怼和不甘,也无一丝刻意的撇清。
就好似,他和她,从始至终,无一丝瓜葛。
大殿金炉里烟雾袅袅,萦绕在姜诺周遭,氤氲得她也让人无法触碰,他越想抓住,越容易散尽……
李檄心底如同沉沉坠了冰冷河石。
他忽然忆起订婚宴那一日,他当着诸多人随意说出去的那句“只是表妹而已。”
他当时只是漫不经心,可于姜诺而言,被轻易否定的,不止是身份,更是十年来的情谊。
甚至连整个人,都不被承认的心寒。
这滋味他如今也清晰的尝到了。
“陛下……”王公公低声在一旁提醒:“使者还等着呢,咱们也该开宴了。”
李檄回过神,仍如往常般和使者说笑。
宴席也极尽热闹,众人言笑晏晏觥筹交错,北戎使者笑着举杯:“陛下,这次来京,臣真是大开眼界,只是碍于国势,只得先回,待得来日国势稳定,希望还有再见之日。”
李檄笑着和他碰了杯,想了想还是道:“城阳公主可还好?”
城阳公主是先帝爱妃所出的女儿,容色明丽冠绝京城,性子也极为明快活泼,当时在宫中,李檄,姜诺,连带着章家姐妹都喜和公主玩,可惜成年之后嫁去了北戎,将近十年的时光,再也未曾回过故都。
如今北戎王病重,她嫁的又是北戎王长子,想必也要卷入纷争。
使者顿了顿,笑道:“我们也不敢亏待陛下的阿姐,这次来时,公主还叮嘱臣,让臣拜见一下陛下和皇后……”
使者顿了顿,想起曾经李檄所说那姑娘只是表妹,便道:“拜见陛下,再看看从前在宫中时的亲戚玩伴……”
“那日是朕在玩笑。”李檄缓缓握拳,沉声道:“承安侯府的姜姑娘,不止是朕表妹,更是父皇为朕选定,朕一心认定的皇后。”
“从前是朕言语不周。”李檄自嘲一笑:“朕最近也在自省言行,此种事,日后,定不会再有。”
李檄说出这句话时,殿中恰好静了一瞬,他的语气低沉有力,足够在座的人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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