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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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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撇嘴,意思是你干没干过自己心里门儿清。

    她隔着一片辉煌的火光,终于问他,“外头的筵席上,有牛有羊,有更多的珍馐,您为什么不在那里,尽情地享受王公的进献与颂赞,而在此处烤鹿肉呢?”

    “因为我想在此处,喜欢在此处。”

    她慢慢地坐回原处,亦是慢慢地说,“只要想,就可以。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牵绊,也无关什么天道恒常。”

    锋利的宝石刀有雪白的利刃,原本用来搏杀防身的武器,此时一片片切下新鲜的鹿肉,留下刀痕,再扔到铁丝网上。

    有世人塑造的金身,接受无休止的叩拜与香火,把一切好的美的都进献给你。张口说着慈悲六道,人为刍狗,转头就扎进爱欲的烈火。

    七情生炽,六欲齐攻。

    五脏俱焚。

    而他看着她,火光在他眼中扑朔明灭,“我让人找你,想让你到我身边,你没有去,所以我来了。你给他送药,不希望我在这里。是吗?”

    她说,“万岁爷知道那只鸟吗?”

    他说,“它飞走了。”

    “宁愿做污泥里的乌龟,也不做庙堂上的骸骨。”

    她还是开口,“我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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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蓦地笑出声。

    他说,“这次的虎来得蹊跷。它身上原本就有伤,不是偶然入围。此时此刻,我若是坐在高台上与他们把酒畅饮,才是不好。”

    连朝夹了筷鹿肉,放进嘴里,接过他递来的壶囊,倒了一杯酒。

    美酒在杯盏中荡漾起涟漪。

    皇帝接着说,“我的玛法在位初年,局势不稳。托、鄂两家倚仗从龙的功勋,领顾命大臣,爪牙日甚。他肃清内政,荡平党羽,花了十余年。又马不停蹄地开词科,兴水利,重农桑,做遍了史书里君王可以做的事情,到了晚年依旧倦怠,耳目臃塞,致使亏空甚广,贪腐横行。”

    酒香凛冽,旧事横陈。

    草木由初萌到兴起,经过一阵秋风就会自然而然地枯黄老去。

    “我的阿玛为他定庙号为仁,却以雷霆手段革故鼎新,治贪惩腐,在文臣嘴里落了个骂名。行将暮年,不再求人事,转向参禅,没几年就死了。”

    皇帝笑了一下,“所以在世人眼里,皇帝最好在四十五岁死去。这样就可以成为千古圣君。”

    “现在到我了。”

    到我走到高台上,走到祖辈们走过的祭坛,按部就班地把自己献祭出去。

    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问,“九五至尊,万万人之上。卧榻之侧,有人掣肘,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你以为是过家家,看得不爽就黜了他。”

    皇帝伸手去烤火,火光照亮他掌心的手纹,几条线各有道路,纹路看得一清二楚,他眯起眼,似乎在享受有些灼人的火光。

    他很简短地回答她,“因为他们都要脸。”

    “初年定鼎,天下不稳。仁政刑赦,都是治国之道。百废待兴之时,以文和仁来定国之基,以平衡四方来安稳过渡,所花费的代价要小得多。以小谋大,制衡天下,都是君王之道。”

    “那些奸臣佞子,或甚是冠冕堂皇的儒生,你杀得完他们的嘴么?杀不完的。声音会越杀越大,为了满足自己的证道,明堂上坐着的就必须是桀与纣,文臣们就是吕尚,就是伊尹,甚至是文王武王。他们以嘲讽挖苦为自己赢得自尊,杀人灭国就成了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大到朝堂,小到市井,从古至今,这么几千年的更替都是如此。”

    尔后非要问清楚人在哪里,是问被杀的人在哪里,还是杀人的人在哪里。还是有立场给一切是非下定论的人,在哪里?

    她只盯着那团火,时而蓬勃,时而沉寂,然火光总是接续,并未因此断绝。

    皇帝的声音沉稳,徐徐而来,如春风化雨,越过山林与丘壑。

    “小到朝堂,大到国家,经历过开国之先的战乱,早已疲弊,百姓所求,无非是安稳平静地过日子,作为君主,就得少征敛,少声势,一切从简。扶以儒道,休养生息,讲究师出有名,少动杀伐。”

    连朝唯唯地附和着,“看来当皇帝也不是什么都能做。”

    却不料他接着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发现其实压在头顶上的声名到如今并不重要,老子死了,我就是老子。天下的声名,都在我口,天下的荣辱,都在我手。”

    连朝有片刻的缄默,“……万岁爷真是这天底下活得最通透的人。”

    皇帝嗤了一声,“你说,在蒙古人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务实,“我又不是蒙古人。”

    “那在你眼里呢?”

    猝不及防的提问,连朝想了想,“是射死了一只老虎的汗王。”

    皇帝抿起嘴,继而叹了口气,垂下眼去拨炉子里的灰,把火拨亮一点。

    “狼群之中,众首之首,是为狼王。老狼王死了,经过一番酣战,就会有新的狼王。这是我第一次秋狝,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刚出茅庐的小狼崽子,他们要用一头虎,来试试我的斤两。”

    “那您应该坐在高台上,和他们痛快地喝酒,不醉不归,显得您不犯怵。”

    他微微挑眉,“是吗?”

    蒙古包外的马头琴婉转悠扬。

    连朝看着他,只是发笑,眸光盈盈一转,带着考量,去翻转铁网上单面炙得太久的鹿肉,“以退为进,以柔克刚,则百莫能当。不胜酒力,是年岁轻的退避一躬,白天出了这样的大事,晚上还浑然不察喝个痛快,非但不显范,还让人觉着缺心眼。”

    “我不缺心眼。”

    “所以您在这里啊。”她百无聊赖,“您让他们明白地看到您的心眼。以酒醉这么拙劣的借口,来探望因为猎虎而受伤的淳贝勒,又让赵谙达回去唱一出大大咧咧的空城计。下一出呢,您打算唱什么?”

    皇帝很诚实,“有些心思,是要让人看到的。不仅要让他们看到,还要让他们去想。越拿不准的事,越想,就会越害怕。唱《浣纱记》里《打围》那一折的《醉太平》,听过么?”

    长刀大弓。坐拥江东。

    车如流水马如龙。看江山在望中。

    她只是摇头,“唱《醉太平》也好,唱什么醒太平也罢,惟有情深难以自抑这种戏码,不是您该唱的,可别走错场了。”

    皇帝也跟着笑,目光交汇,笑得也算默契,不晓得里头掺杂多少真假,有没有什么真心。

    有没有真心又有什么要紧。

    “你之前是不是问过我,天地之间,人在哪里。”

    他终于回答她。

    “千百年来,分合相替。翻覆如此,周而复始。台上的戏唱了一轮又一轮。战争,兵燹,流亡……他们不死,不灭,就没有我。我们不死,不灭,就没有后人。”

    他眼里的火光也跟着跳跃。

    “天地虽以生生为大,而未能令生者不死。王侯虽以存存为功,而未能令存者无患。”

    “——谁是其害?”

    “朕为其害。”

    只要有君王,有君王统治的国家,人欲中就会有对权势的向往,这样的事情就会永远发生,不会终止。

    我们都做不了典籍里颂赞的、能救死扶伤,能救天下万民于水火的圣人。

    你这样地懂得我,看到我的卑劣,看到我的虚伪,看到我的欲望甚至看到我的算计,我们又何必要去做什么圣人。

    火光扑朔,明暗相替,照亮了彼此的脸。颤悠悠地余音,仿佛是一直没有停的马头琴。

    最后的最后,在一阵冗长得不辨唐宋的沉默之后,他的声音很轻,抬起眼,看向她。

    “其实于国家而言,我无所谓在哪里。于我而言,我想在这里。”

    在所谓的公心与私心里,我或许都想偏向你。

    而她只是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第33章 丑初鸡鸣霜叶下,月在纸窗寒。……

    皇帝唤“来人”,就有小太监站在蒙古包外打千儿回话,“请万岁爷示下。”

    皇帝扬声说,“告诉你们贝勒爷,都进得好。烤的腿子肉是发的,他吃不得,异日好了再补,家伙什来收拾,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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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连朝皱着眉听完这一段话,乘着点酒意壮胆,“万岁爷真是人中豪杰。没脸没皮中的领袖。”

    皇帝敬谢不敏,“承让,承让。起来扶着点,坐久了腿麻,别栽了。”

    前头的正宴散场了,营地里每隔一段距离都生起火把,不远处可以看见连天的火光,那是人们堆起的篝火,还有悠扬的马头琴,叮当响的鼓,在这儿走着,一道道营帐,默然无声地把他们隔在喧哗之外。

    她随着皇帝一道回了黄幔城,赵有良早已带人簇拥上来伺候皇帝更衣,她便很识趣没有进去。福身过就默默地退出来。

    热闹之后,处处都是疲倦的沉寂。

    空气中泛冷,原以为还会残留什么血腥味或者炙肉味,其实什么都没有,草原足够大,再浓烈的气味都难以停留很长的时光,只有一线凉意混着牛粪或是干柴的燃烧气味,时隐时现,也许还有肉羹的气味,不知道哪里正吊着铁锅,用滚水熨帖着牛羊肉。

    双巧已经下值,今晚她不当班。坐在炉子旁边做针线,抿线的当口见她回来,愣了一下,迟疑着要放东西来招呼她,“还热着的奶|子茶,我给你倒一杯。”

    连朝老远就说不用,“我自己来,姐姐坐。”说着拉了把杌子靠近她坐了,见她手里的活计,笑道,“这可不像是补衣裳。”

    双巧不瞒她,“我做对护膝。”

    连朝便从袖子里拿出些瓶瓶罐罐,方才一个个比条子的时候都记着了,递到她手边,仔细说,“我往贝勒爷那儿走一遭,贝勒爷聆听天恩,也给我散了恩赏,我想那一位能得万岁爷加恩,姐姐又给他缝这些,身上应当是有伤,伤得好在不重。所以一样都求了一点儿来,御赏的药,不会差的。我重新给你写条子来,用法、对症都记明,姐姐一并送去,内服外敷,保管一辈子记着你的好。”

    双巧扭过头,“我不指望他记着我的好。”

    连朝故意“哦”了一声,探身去找纸笔,“行吧,那就留我的名。”

    双巧又羞又恼,作势要去拧她,她并没有避,倒教双巧撒了手,只听她说,“可我记着姐姐对我的好啊。”

    有点儿冷,呵手烤暖和了再去磨墨,乌黑的墨汁一圈一圈漾开,再提笔蘸好,仿照宫中条子上的字迹来写,边写边说,“内廷不许私相授受,前儿家庆姐姐珠子的事,就闹得要打要杀,很不太平,我再也不敢了。”

    双巧忖度着她的话,半晌没出言,手里的针脚拆了缝,缝了拆,末了推开,认真地说,“如果是晚上的事,我冒犯你,我给你说声对不住。是万岁爷打发人给淳贝勒送药,并没有明说是使你……让你去,是我的私心。”

    连朝的笔顿了一下,拖出来的那一捺便尤其重,她皱眉看了很久,惋惜地作废,重新拿一张裁好的来写,“使谁不是使,我闲着,就我去。姐姐的好意,我知道。”

    双巧囫囵说,“也不全是。”

    “是”字咬了一半,她不再说了,“你心里有主意,再好不过。明哲保身,最好了。”

    连朝笑着把条子理好,一并交给她,“并不敢说什么明哲保身,把自己拎出去,好有退路罢了。但是这么冷的天……”

    她眨了眨眼,“送颗甜枣,也挺好。”

    双巧笑着问她,“真的挺好?”

    她回味了一下,焦香的皮脂,香料包裹着现打的鲜嫩的肉,在寒冷迫人的草原的晚上,就着一口酒吃下去,心耳俱热,浑身舒畅,那滋味……

    “真挺好。”

    次日清早起来哨鹿,五更时放围,御驾便从大营出发。双巧起来赶早当值,连朝听了一夜的风声,本也未睡熟,便一道起来。灰蒙蒙的天色里,什么都看不分明,惟有扑簌簌的冷风袭面,才知道又到了要添一重衣裳的时节。远处鹿鸣呦呦,倒像是遥远的绝响。

    茶水上早就忙起来,牛奶酥油入锅,热腾腾的□□茶倒入多穆壶里,皮胎紫漆描金,上头的辉光在烛火下时隐时现,此时帐外传来枪声,人们就喜笑颜开,口耳相传,“猎得了!猎得了!”

    双巧与她解释,“这是万岁爷发的枪。将将咱们出来,你听到鹿儿叫没有,那是人学来引鹿,好射杀。再等片时,就有鹿送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小太监搓着手进来传话,脸上亦是眉飞色舞,“中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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