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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3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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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她疑惑一阵,而后,嘴角缓缓挂起笑意:“少夫人,想必是大爷送您的呢!大爷他不好意思跟您说,便塞在箱笼里,今日才发现。”

    第24章 误会凌晏池,你说我不知廉耻

    姜芾不可置信,步摇上的珍珠流苏在她眼中晃出细碎的亮影。

    这只盒子无端出现在她房中,她左思右想,也只能是夫君送的了。

    这根步摇真漂亮,这还是他第一次送她首饰。

    她本来以为,她在他心里半分位置也无,仅仅是一个名分而已。可如今她看到这根步摇,又觉得她还是能挤进去他心里那么一点点的。

    她一边受宠若惊,一边又紧紧握住步摇不放,一腔心血在胸中翻涌。

    苹儿还在道:“许是放了有些时日了,说不准是上回大爷悔了您的约,觉得委屈了您,在向您示好呢。”

    是了。

    姜芾暗暗思忖。

    应当就是那次,否则夫君也没有理由送她首饰。

    以他的心性,是当面说不出情话的,是以便将步摇塞在她箱笼里。

    怪不得夫君这几日待她态度淡淡,不拘泥也不亲昵,他定是以为她看到步摇后却无动于衷。

    而她全然未发觉他的示好,沉浸在他忽冷忽热的举动中,不敢再与他说什么。

    故而这段时日,他们的话并不多,一个退了一步却不愿再退,一个毫无察觉。

    可她是真的没发现,他也真是的,就不会放妆奁里吗?压在箱笼底下都要长出草来了。

    她瞬然开朗了不少,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

    步摇被她握得温热,她忐忑开口:“苹儿,你说我该怎么做啊,直接拿步摇去找大爷,说我前些日子没发现吗?”

    手心之物仿若重逾千斤,她紧张得无所适从。

    只要凌晏池心中还有一点她的位置,她便仍想往他身上靠。

    “自然不行,如此直白反倒令大爷尴尬。”苹儿喜滋滋凑到她耳边,“大爷还是对您有意的,少夫人不如……”

    姜芾脸都红了,断然拒绝:“不行,这不行的。”

    这太荒唐了,夫君不会喜欢这样的。

    说不定还会生气。

    苹儿是在高墙大院里长大的,对后院笼络男人的手段就算没见过也耳濡目染了些,“少夫人,大爷这几日冷着脸,说不准就是在气您对他的示好置之不理,如今沉速又走了,您何不主动些……”

    苹儿叽里呱啦,说得姜芾的脸红臊不堪。

    这不就是要她去勾引夫君吗?

    这真的能行吗?

    “荑兰呢,我问问她……”

    “她说身子不适,耳房灯都熄了,许是睡下了。”

    这人自从上巳节后便安分得像只锯嘴葫芦,也不常主动进厢房伺候了,左右她也干不了什么精细活,便也由她去。

    姜芾犹豫不决,究竟要不要那样做?

    她又想到他生辰的那个夜晚,他唇齿间满是清冽的酒香,贴在她耳边叫她别走了。

    罗帐之下,他们肌肤相贴,十指相扣。

    他明明也情动过,滚烫过,他抱过她,听过她的哭吟。

    她的视线落回步摇上,思绪万千。

    他们真的要一直这样冷淡无言吗?

    这根步摇,何尝不是他送给她的时机。

    进了这一步,或许他们之间会不一样呢,他就能留多一点位置给她。

    最终,她濯了发,用牛乳浴过身,极其扭捏地换上那身轻薄纱衣。她都不知道那两块布也能叫衣裳,穿了跟没穿一样。

    “能否换一件,这件太……”

    狐媚子毕竟不是天生的,她没做过这种事,手心都起了薄汗。

    “您听奴婢的,就这件。”

    姜芾坐立难安地任苹儿替她梳妆,樱唇琼鼻,圆脸杏眸,青黛勾出细长的柳叶眉,她因纠结惆怅锁在眉心的两点愁,叫人看了都犹怜三分。

    最后,在盘起的发髻上插上那根步摇,一步一晃,珠玉清脆,美人如花。

    她拿着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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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找凌晏池解惑做幌子,一早去了书房候他归来。

    凌晏池下了马车,眉目沉沉,衣摆掠起疾影,阔步迈进了府。

    他看见门房停着的车架,嘴角扬起冷冽弧度,她倒是还知道在他之前赶回来。

    他一路穿过前院,许是走的急,精细的腰身上空空如也,丝毫未察觉系着的香囊无影无踪。

    进了绮霞院,远远望见书房的窗纸上映着一道窈窕身影。

    他眉心一蹙,推门而入。

    女子早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在书案前等他。

    她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纱裙,白臂隐现,妆容妩媚,娇娇柔柔唤了声:“夫君。”

    她心中惧怕,这一声夫君带着怯意。

    可凌晏池听来,加之她这身打扮狠狠刺他的目,他看出她在蓄意勾引。

    他的脸色逐渐阴沉,缓缓走近,却明晃晃望见她头上那根步摇。

    那是明仪的生辰礼,他亲自挑的,怎会在她头上。那日明仪说她偷了她的步摇,他还不信,竟果真是她?

    姜芾,她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是说,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前都是在装模作样?

    他眸色犀利刻骨,似是怒极气极,喉头滚动。

    是了,她为了能圆房,都已经动过一次手脚了,又有什么奇怪的。

    她不知悔改,反倒变本加厉,竟还戴着他送给明仪的生辰礼,堂而皇之地来勾引他。

    姜芾窥不见他眼底的怒意,只感受到他赤裸裸的目光,也不知他是喜是怒,当即羞得面色生红,又喊了他一句:“夫君?”

    “不知廉耻。”

    凌晏池冷冷移开目光,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姜芾全身冰凉,在他冰冷透骨的话语中神色都恍惚了几下,翻滚的酸涩冲破喉咙,唇瓣几度开合。

    她又能辩解什么呢,都怪她,都怪她要穿成这样。

    是她的错,她不要脸。

    “夫君,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

    “够了。”凌晏池打断她,不再看她一眼,“你回回都错了,可你哪回改了?上回的事我本是给你几分脸面,私下告诫过你要行端坐正,可你又故技重施,姜芾,你当真是心性顽劣,品质难琢!”

    可笑的是,他竟还妄想改变她,教会她规矩。

    她这样的人,永远都是这般粗俗愚昧,满口谎言,改不了一身陋习。

    姜芾顿了顿,慌不择言:“夫君,上回、上回……”

    上回她究竟做了什么?

    “你敢说你上回没在酒菜里下迷药?”凌晏池不知她竟能装傻充愣道这种地步,她既不要脸面,他也省得顾及了。

    姜芾如遭雷劈,脑中空白:“不是,我没有。”

    “那便是下在香里了?”凌晏池冷笑。

    姜芾张口却哑然,如被一根刺扎穿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苦涩的泪滴到嘴角。

    原来,他那段时日冷落她,是因为怀疑她下药。

    她总算明白了,明白了他为何会说她心不正。

    他就是她头顶最耀眼的星光,她怎么舍得害他,怎么会给他下药。

    她尝到口中的咸涩,舌尖酸痛。

    他不信她,他没有一点点相信她。

    她不想解释,她说的再多,不过也只是一声声苍白无力的“没有”,可他对她的厌恶深刻入心,不会相信她任何一句话。

    在他心里,她下作卑

    鄙,不择手段,她就如一粒会污了他衣袍的泥沙,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

    凌晏池看向她头上的步摇,怒气不消:“府上几时苛责过你了,以至于你要去偷旁人的东西。”

    姜芾并不知他意指步摇,他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打在她耳畔,又引得她绞尽脑汁去想。

    她偷什么东西了,她从来没偷过任何东西。

    可是她没有力气再去想了,他不喜欢她,她站在这就是个错误,他只要看到她就会不悦。

    凌晏池伸手朝门外一指:“出去,以后书房你不许再进,禁足一个月,不准出府。”

    他已不想再去问她与沈清识是什么关系。

    她与那些人,没什么不一样的。

    姜芾擦干了泪,出去时也没行礼。

    凌晏池黑着脸坐在圈椅中,空气中还散发着她身上的脂粉气,怎么也驱不散。

    好一个姜芾,不愧是姜家的女儿。

    书缘不知方才书房发生了什么,忽然想起一件,进来禀:“大爷,有一桩事我浑给忘了,今晨琳琅阁的伙计来寻过我,说您上回给少夫人打的那套头面镶嵌珠石到了,要您这几日过去挑一挑。”

    即刻,他便听见自家大爷嗓音粗粝,言简意赅:“不必了,退了吧。”

    凌晏池难以清净,满脑子还是她。

    他曾经,是想与她好好过日子的,就算没有情分,至少能相敬如宾。而她却一次次令他失望,如今,他已对她不报任何期望了。

    这样的女子做不了世家妇。

    可他们是陛下赐婚,寻不到恰当借口便不能轻易和离。

    他揉着生痛的眉心,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边,姜芾回去后便没再哭了。

    她已经为他哭得够多了,可终归也换不来什么。

    喜欢他,太累了,她豁出去一切在他那里也不过是投机取巧的手段。

    是她卑贱,是她误以为他心里还有他,是以病急乱投医去勾引他,可现实是被扇了几记清亮的耳光。

    若换做眼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做这种放低身段之事。

    她如今明白了,她留在长安是一个错误,爱上他也是一个错误。

    长安不属于她,他亦不属于她。

    夜色如墨翻涌,空庭寂寥萧瑟,一眼望不到头。她胸口沉闷,第一次觉得黑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一时天真,犯下大错,付出的代价就是被困在这里进退两难,日夜如遭油煎火烤,辗转难安。

    沉速已飒然离开,可她该怎么办呢?

    荑兰躲在耳房不敢出来。

    今日下晌,趁着少夫人带着苹儿出去了,她本是想偷偷将那只盒子取出来的。

    可厢房的门还未进,月盈便在外头喊,说库房来了批做夏衣的料子,邀她同去给主子们挑几匹。

    挑完料子回来,又在亭子里碰上二爷,二爷不肯放她走,非拉着她说体己话,说到天黑才罢休。

    她回来时,厢房已上了灯,少夫人回来了。

    本以为今夜会像寻常一样无事发生。

    可她居然听到了少夫人发现了的动静。

    她又忧又怕。

    怕若是说出实情,少夫人转头告知大爷,大爷是定不会迁怒明仪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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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的,大难临头的只能是她。

    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少夫人进了书房,又被大爷给赶出来。

    少夫人红着眼小跑出来,而她站在窗前,鼻尖泛酸,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爱慕虚荣,闯了祸,害了少夫人。

    她没有办法在再绮霞院待下去了。

    翌日,掐算着二爷来给大爷送文章,她刻意出现在竹林小径,露出一截白臂,狠狠撞向石墙,胳膊肘顿时青肿一片。

    凌明珈见了,心疼不已,揉了揉她的脸,叫她放心,这次保管带她走。

    秦氏正在喝茶,见自家儿子风风火火跑进来就已提前扶额哀叹,准没好事。

    谁知,她这不学无术的儿子一开口就说要回范阳老家,去紫金山书院读书。

    她拍案而起,激动得险些哭出来,叫庄嬷嬷掐了她好几下才发觉不是梦。

    凌明珈见缝插针,说他要带荑兰走,将她安置在老宅方便照顾他。

    秦氏满口应下,爷们身边带一两个丫头伺候是常有的事,从前不准他与荑兰厮混,是因他半点心思都不放在读书上。如今他主动提出去书院读书,看来是收了心,改了性,只求带个丫头去服侍,她又岂能不应。

    她这儿子留在长安也是整日放鹰逐犬,三天两头惹出祸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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