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送回老家给那几位堂叔管教。
她点头应下了,可阮氏当晚就跑来闹了一通,说什么也不让他带荑兰那个小贱人去。
其实当年她替儿子挑的这个媳妇,儿子并不满意,可阮家圣眷正浓,风头旺盛,她舍不下这门好姻缘。
她便对儿子说,娶妻不看眼缘,只看家世,若是真合不来,往后还可以纳妾。
怎奈阮氏善妒,看自家男人看得紧,一个妾也不准他纳。
从前是因沉溺美色耽误儿子读书,她还会帮衬着阮氏几分,如今儿子都说了要回老家读书,只带个贴心之人服侍,儿媳却还这般无理取闹。
她不免有些不悦。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天经地义,哪家当媳妇的看爷们跟看贼似的。
她斥了阮氏几句,叫她不要管这事,只管安心回去带允哥儿。
凌明珈是一刻也不想跟家里那个母老虎待在一起,启程之事也办的利索,两日后便上了马车。
听闻荑兰要走,姜芾还去送了送她。
荑兰走了、沉速走了、夫君自从那晚后,通常宿在大理寺官舍,三五日归一趟家。
是夜,院中一树繁茂的枝叶被疾风卷得稀稀疏疏,不过半晌,云湿纱窗,雨湿纱窗。
绮霞院安静得可闻落针,就像她刚嫁进来的那个夜晚。
她不再写字了,从前写字读书也是为了取悦他,如今她就算把手写断,他也不会再看一眼。
她觉得,并不是凌晏池不好,他为民请命,正直端方,是百姓眼中的好官,可他并不适合她。
他们一个皎若云间月,一个低如泥中沙,那些隔着在中间的距离——习性、出身、品貌,像一座座翻越不了的大山。
她不能肖想他,也不该爱慕他。
她怎么就会在他面前卑微成那样?
可她年轻气盛啊,就算不爱一个人,她仍是率真冲动,想分清是非黑白。
他怀疑她下药,怀疑她偷东西,可这桩桩件件她都没有做过。
沉静了这么些时日,她还是想把真相告诉他,无论他信不信,无论他会不会更加厌恶她,她也要堂堂正正地告诉他,她没有做。
凌晏池今晚没回府,可书缘回来了,说是回来替他取印章。
姜芾躺在榻上,唤来苹儿,“苹儿,你告诉书缘,说我病了,病得起不来身了,让他去跟大爷说,就说我想见他。”
他听到她病得快死了,许会回来看她一眼吧。
等他回来,她就告诉他一切。
说她是真心爱慕他,说她没有给他下药,也没有偷什么东西,说当年在洪水中救他的是她,而不是明仪郡主。
她也不知告诉他这一切仅仅是不想他误会,还是仍期盼他回心转意,再看一眼她。
吩咐苹儿后,她便闭上眼,等他归来。
书缘听后,赶忙就跑去了。
可走到府门前,身后有人在唤他,是老爷身边的泰安。
泰安唤他过来:“跟我去一趟昌松堂,老爷有话让你带给大爷。”
老爷的话,书缘不敢不从,犹豫片刻,先跟着泰安去了。
深夜,大理寺的官员相继下衙。
凌晏池独自望着沉沉夜色,瞳仁暗了几分。
默了几息,直到茶盏里的茶都凉了,他起身,欲回一趟府。
他已有三日没回去了。
出了大理寺,黑暗处驶来一辆华贵的马车,悬着的木牌上刻着齐王府三个字。
他远远见一位青衣婢女下了车,带着哭腔,朝他行礼:“凌世子,我们郡主哮喘又犯了,这次愈发严重,宫中都来了好几位太医,郡主说想见您,世子,您去看看我们郡主吧。”
因步摇的
事,凌晏池本就愧疚,他即刻撩袍,上了宁王府的马车。
书缘匆忙赶来后,大理寺一个人也没有。
又是一个三更天,姜芾竖耳聆听着院中的每一阵声响,风声、雨声、落花声,哪一阵都像是他的脚步声。
可每次睁开眼,都与失望扑了个满怀。
她猜到,他许是不会来了,她习惯了,他留给她的只有无边的黑暗与漫长的等待。
她绝望地闭上眼,心烧成一团灰烬。
他听到她快死了都不来,可见他有多厌恶她。
片刻后,她不再期盼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她心中一紧,是他吗?
她欢喜睁眼,只见苹儿站在床前,满面忧色,几番欲说还休,还是道了,“少夫人,大爷听闻明仪郡主病了,去了齐王府。”
姜芾吸了一口气,只觉一并吸进了千万只锐利刀片,割得她满腹绞痛。
她别过身,又不知不觉湿了枕巾。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哭。
凌晏池赶到宁王府,一行太医围在帐前,所幸明仪的哮喘已稳住了。
原是春日百花齐放,府上的玉兰花开了几枝,明仪本就有哮喘,不慎吸入了花粉,才导致病发。
齐王勃然大怒,杖责了一批负责修建花枝的婢女,当晚就下令把府上的花全打了,连一根带絮的草都不能剩。
明仪醒来,跟凌晏池说了几句话,其实也没有那般严重,她就是想见见他。
她还以为他那次生她的气了,没想到他这么晚还真来了。
凌晏池并未跟她提步摇的事,明仪的性子她知道,若跟她说坐实了是姜芾,她定会张扬出去。
姜芾还是他凌家的人,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误慕高枝》 22-30(第9/22页)
后还要抛头露面,对她、对定国公府都多有不便。
至于步摇,等日后再给明仪补一支当赔礼。
刚坐下片刻,书缘不顾阻拦就闯了进来,累的气喘吁吁:“世子,可算找到您了,少夫人病了,都起不来身了,说想见见您。”
凌晏池眸子一抬,神色动容,起了身道:“明仪,你既无事了便好生歇着,我先回府一趟,改日再来看你。”
“砚明,你去哪!我还没好呢!”明仪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喊了他几声他也不应。
她乃皇室唯一的郡主,自幼是如公主般金尊玉贵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在凌晏池身上屡战屡败。
她抱着金丝软枕哭到天蒙蒙亮,哼哼唧唧哭软了齐王夫妇的心。
“郡主,喝药吧。”婢女低声试探。
“不喝,都滚出去!”
明仪冷哼一声,伸手一推打翻了药碗,吓得婢女跪下连连告饶。
“笨手笨脚的,还不快下去。”齐王挥手赶了人,好声好气相劝,“姝儿,你就听为父的,那凌砚明实非良人,况他已婚配,你又何苦一心扑在他身上呢?长安那般多的青年才俊,定有比他更好之人。”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看她受委屈,就好比在剜他的心。
明仪丝毫不听,将软枕往床下一扔,滚出八尺远,“父王,都怪你!我就与母妃去了趟东都洛阳,你明知皇伯父要赐婚砚明与那姜家女,你都不劝着点皇伯父,你就忍心看我伤心!”
齐王妃坐在床前百般劝慰,最后也跟着一同数落:“你明知姝儿爱慕那凌砚明,你不想法子,反倒还在这煽风点火,惹她悲戚!”
齐王面露难色,无奈道:“人家都已娶妻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明仪哽咽:“成亲了就不能和离吗?”
和离二字砸下来,倒令齐王一愣。
皇兄给凌家与姜家赐婚本就是欲打压凌家,日后是不可能放任凌晏池再往上平步青云的,他的仕途也就这般望到头了。
可前提是姜家还有起复之机,能为自己的女儿撑腰,也能牵制凌家。
沧州郡案爆发,皇兄不杀姜起元,本就是看重此人重利,又颇有几分才干,且上了宁王的船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倒向三皇子,日后便还可用之,从而制约凌家。
偏叫姜起元倒了八辈子血霉,儿子不争气,又捅出人命官司,此番碍于众议,是势必保不住这父子俩了。
如此一来姜家女便是孤女一个,身后没有家族支持,凌家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皇兄不会想看到这个局面,他绝不想看到凌晏池崭露头角。最好的手段便是直接贬谪他,放逐长安,或者让他停妻另娶,再续姻亲。
偏偏他仕途坦荡,没在做官的任上犯过什么错,皇兄想必也难寻欲加之罪。
那便还是姻亲。
皇兄知他庸碌一生,只想做个闲王,从不插手政事,若凌晏池娶了姝儿,一来也如了姝儿的愿,二来有皇室牵制,凌家照样翻不出多大的浪。
此事一箭双雕,他若进宫求皇兄,皇兄未必不会答应。
可他看到女儿哭红了的眼,还是劝了一句:“姝儿,可凌砚明对你无意,你就不怕你执意嫁他,日后会受委屈?”
明仪一听父王此言便知他是有法子了,擦干眼泪:“他只要还念着我对他的救命之恩,就算不喜欢我,也会对我好的,况且,有父王母妃给我撑腰,他岂敢薄待了我去?”
齐王听罢,点了点头,进宫去了。
凌晏池赶回绮霞院,天已经亮了,灰蒙低沉,雨脚未断。
他有三日未归,院子里成片俱是水洼,树上的桃花被雨水打得疏落稀薄,满地粉白残花。
才三日,她怎么就病成那样了。
姜芾一夜未眠,侧躺在榻上听雨,雨落了又歇,歇了又落。
窗子大开,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树桃花一瓣一瓣地落,直到树上只剩一片孤零残叶,而那般娇艳的花扑落到水洼里,瞬被泥渍浸染吞噬。
脚步声在她耳中已变得麻木。
这个时辰,该是苹儿进来摆膳了。
她一开口,声音沙哑沉闷:“苹儿,我不想吃,你放那吧。”
久久,无人回应她。
待一阵疾风骤来,卷起树上的雨水掀打到窗台时,一道男声响起:
“听说你病了,大夫来看过了吗?”
第25章 委屈凌晏池,你让我跟她道歉?……
姜芾已不再会为了他的一句话震颤雀跃。
她累了,心就如那一树花叶,碎了落了,飘得满地都是,拼不起来了。
若是以前,她能在他每一个字眼中汲取她要的温情。而现在,他每一句话在她耳中都异常冰冷。
她侧卧着,不曾回头,疏淡回他:“不劳大爷费心,我好多了。”
她不再叫夫君了,而是叫他大爷。
昨夜他先去的齐王府看他的心上人。
也是。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一个是毫无情分奉旨成婚的妻子,一个是青梅竹马心意相通的爱人,他又怎会先来看她呢?他那么讨厌她,那么不想看到他,用最坏的心思揣测她。
大清早雨还未停,还劳烦他从齐王府赶回来。
明仪郡主若是还病着,他定是心疼不已,岂舍得离开她?他回来这一趟,不过是怕她真病死在凌家,传出去名声不好。
没有用了。
迟了。
现在告诉他一切又能怎么样呢,毫无意义。
他不是因为那些误会而厌恶她,而是因为她,甚至不在乎那些误会。
她不想说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左右她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不好的。
屋里冷风窜来窜去,嗅不到半分药味。
凌晏池看出,定是还不曾请大夫来。
“书缘,去请大夫来。”
姜芾侧着对他道:“不必了大爷,我不会死的,你若有事,你就先走吧。”
她想独自静静,不想看到他是因为怕她死了惹人非议才站在她床前维持假意的关心。
“胡说什么。”凌晏池朝书缘道,“还不快去?”
“真的不必了。”姜芾掌心攥着枕巾,她现在真的不能见他,也不想见他,“大夫来过了,说我是偶感风寒,苹儿已经煎药去了,喝两帖药就能好。大爷日理万机,莫误了正事。”
她万般推脱,言语中甚至有赶他走的意思。
凌晏池无法,只得转身,留下一句:“那你好生歇息。”
他以为她是因父兄的事伤怀,才一病不起。
纵使姜起元父子罪有应得,但她身为人女,却也有思念父兄的资格。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离开。
皇帝近来也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