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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离开 出大事了
人没醒, 江诗琪盼着今年何玉英能给她发红包的愿望必然未能实现,落空了。
不过这一年,发红包的大人还是多了一个。
贺云西出手大方阔绰, 给除陈则以外的小孩儿大人都包了钱, 甚至二爷也有份, 跟着沾光。
红包厚厚的一沓, 江诗琪没见识,装钱壳子比她脸还大,拆开,里边是一摞崭新的红票子,一万块。
小姑娘平时的零花钱按毛算, 最多一次拿过十块, 乍然收到那么多,她都看傻了, 数清楚究竟有多少钱后惊讶到跳脚,大喊她哥,冲上去摆陈则面前,不知所措。
“云西哥哥开银行的吗?”江诗琪惯会学哥往常讲话的风格,惊呼, “他疯啦, 不过日子了?”
一巴掌轻轻乎江诗琪脑袋上, 揉了揉, 陈则也觉得太多了,但红包收了没有还回去的做法, 难得例外一回,既然对方乐意给,那就收下了。
江诗琪不敢相信:“真的收呀?”
“收, 拿着。”陈则说,“你拜年没?”
“哎呀,忘了,马上拜。”
拜年才能收红包,江诗琪无比虔诚,恨不得趴地上五体投地磕一个,得亏陈则眼疾手快把她拉住了,不然这大过年的下跪,可真够吉利。
红包太大了,江诗琪把钱塞给哥,让哥管。哥还得养家还债呢。
陈则可不会拿小孩儿的压岁钱,干不出那样跌份的事,甭管数额多少,又不是吃不上饭了。
但还是帮忙收着了,代为保管,等后面放进存折里,一分不要。毕竟一万块不是小数额,那么多放在不到十岁的孩子手里,弄丢都是其次,太招摇了,小朋友揣太多钱不稳妥。
江秀芬和二爷也都收了红包,只是作为长辈,他们转手又包回去了,江秀芬没钱,换个红封原封不动还了,二爷则加了些。
长辈给必须得收,一来一回,贺云西还倒挣点,钱没送出去,“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则是唯一没收到红包的,贺云西摸清了他的性子,省得费那劲儿折腾,什么都没准备,来了这边只出个人,陈则让他干什么就干。
初一不开火做饭,吃前一天剩下的,寓意年年有余,今儿要做的是出去拜年。
陈家在本地还有亲戚,但自从当年破产了,该断的都断完了,没有亲戚会欢迎他们过去,倒是附近来往较多的几家街坊熟人需要去走走。
张师那里,邹叔家,以往比较照顾陈则的几位长辈。
城里过年不比乡下热闹,乡下过年人多,春节当天都是一大家子团年,很少到处串门,但和平巷这边不同,还留在这儿的老住户相当一部分都是“独户”,没啥亲戚,只有自家人,有的子女后辈出于种种原因不回来,过年难免冷冷清清的。
陈则他们的上门很受欢迎,大人们都给江诗琪塞红包,陈则也回红包,不占人家的便宜。串门嘛,心意到位就行,钱不钱的太没人情味儿了。
别家包的红包基本是百来块不等,不超过两百,这些钱就不给哥了,江诗琪自己收着花,她乐坏了,拉着陈则噼里啪啦叨叨,嘴巴一开闸就停不下来,笑嘻嘻说:“过年可太好玩了,哥,你们小时候过年也这样不?”
陈则小时候过年待遇规格可比这高多了,打小就是别人来陈家拜年,求着他收红包,有时红包里放的都不是钱,而是卡和金钞。
过去的事没啥好提的,陈则搪塞:“还行,差不多吧。”
“真好啊,太幸福了。”江诗琪摇头晃脑地感慨,拉拉贺云西,又问另一位哥。
贺云西更敷衍:“嗯,一样的。”
江诗琪就是个二傻子,开心得没边,不晓得她到底在乐什么,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每去一家,长辈们总会装一兜零食给孩子,走了几家,陈则和贺云西两手都提着袋子,全是各种吃的。
最后一家去的邹叔那里,新年的第一天,别家都是其乐融融,佳节的喜悦满溢,邹家却愁云惨淡,气氛压抑悲苦。
过年了,不能再赶走儿子了,总要让大邹回来。碰上了面,事情就瞒不住了。
肺癌晚期挺折磨人,邹叔形销骨立,短短一段时间使得他再不复原先硬朗健康的模样,他躺在床上,有气进没气出,粗重的呼吸困难,胸口每起伏一下,喉咙里便痛苦地“嗬嗬”两声。
婶子守在旁边,有心照顾他,可做再多都无济于事,无法分担他半点苦痛难受。
大邹脸色极差,这小子本来平常就竹竿似的风一吹就倒,眼下更甚,走路双腿打晃,眼里无神,如同被抽干灵魂的傀儡。
亲爹得癌症了,要死了,饶是大邹烂泥扶不上墙,再不争气,现在天也塌了。他没出息,可良心尚存,说白了就是个茫然的毛头小子,该长大的年纪却迟迟长不大,撑不起事,突逢这么大的变故,受到的打击可谓巨大。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大邹整个人颓败,有气无力地低着头啜泣,“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合起伙来骗我……”
陈则定定站着,什么话都没说。
把空间留给他们,贺云西带着江诗琪出去,不让小孩儿看见接下来的场景。
大邹哭嚎,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里,别人家欢天喜地,他家却噩耗不散,他声泪俱下,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比小孩儿还脆弱,无助迷茫,拉着陈则身体止不住发抖:“我爸要没了,他才五十多,为什么会这样,老大,我们往后怎么办?咋死的不是我,我才该死,我没用,我是个废物……老天不长眼,凭什么啊,凭什么对他这么不公平,我是个祸害,死的该是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和平巷,陈则很难发表任何见解,更没法儿安慰。
人活一辈子,到最后都有那么一遭,或早或迟,能怎么办呢?
没辙的。
只能接受。
贺云西和江诗琪在门外等他,出去了,三个人步行回家。江诗琪不笑了,即使岁数小,也知道怎么回事,她一手牵一个,拉着两个哥。
走到半途,贺云西换到中间,左边牵江诗琪,右边拉陈则。
还在外面呢,大庭广众之下,虽然巷子里空荡,放眼望去没人,陈则要脸,不着痕迹抽开了手,可惜仅抽离了一下,后一瞬贺云西忽然揽住他,勾他后颈,摸了把,又往下摸索着扣住他的手,很用力,不让甩开。
“回去了,阿婆和二爷他们都还在等着。”
终究还是放弃抵抗,陈则认了,大白天拉拉扯扯更不像话,看起来更奇怪,索性坦荡些。
邹叔家的情况,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说一句可怜,可敢过年上门探望的,也就他们了。大过节就图个喜气,没几个人会到将死之人家里沾晦气,怕染上霉运。
二爷叹气,邹叔这辈子活得太苦了,干了一辈子体力活,临到最后一遭了,还得受尽折磨。
病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混蛋的玩意儿,比凌迟还残忍,往往不会立马要人命,而是一天一天地吸干人的精气,打断人的脊骨,直至将仅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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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点尊严和体面都磨没了,才算是结束。
要不是心有牵挂,没有哪个得病的人想捱着莫大的痛楚地活下去。二爷絮叨,没了第一次对陈则讲人各有命时的干脆,多愁善感起来了,时而摇头,时而皱眉,满眼都是对老友的复杂惋惜。
感慨完,节还是继续过,各家不一,晚上一行人到河边看无人机表演。
过年不能放烟花了,前些年北河市春节都会放烟花,现在改成无人机表演,可太稀奇了,大伙儿没见过这种如此现代化的阵仗,河边挤满了攒动的人头,里三层外三层。
江诗琪小矮子连蹦带跳都看不见前边,陈则抱她坐肩上,她乐嗨了,不认识啥是无人机,惊喜叫道:“哥,有好多小飞机,哇,真的会飞耶!”
这年的春节,一切都是暖和、热乎。
后夜里回了家,一家人都留在304睡觉,二爷和贺云西不走,江诗琪让出房间,和江秀芬睡一屋,二爷睡一屋,两位哥哥在客厅打地铺。
“岁岁平安。”贺云西说。
陈则张张唇,半晌,只有一声:“……你也是。”
夜深了,所有人都睡了,安安稳稳的.
初二的日光落进窗台,何玉英依旧没醒,如从前一般。
觉少的江秀芬最早起来,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去主卧看何玉英,为其收拾。
陈则是家里第二个醒的,却不是睡够了自然醒,江秀芬着急忙慌跑出来拍他,嗷嗷大喊大叫,脸都煞白了。
“怎么了?”他沉声问,瞬间就醒神了。
一旁的贺云西跟着起来,但看不懂江秀芬飞快比划的手语。
只有陈则懂:
出大事了,死人了。
第62章 解脱 “嗯,行……”
何玉英死了。
死在了大团圆的后一天, 喜庆喧嚣还没散尽的日子里。
——陈则翻身冲进主卧那会儿,她还没死透,气息微不可察, 双唇干皮, 血色尽失, 薄得像纸的身板仿若一折就断, 很难再支撑起下一次换气。
摸到她鼻子底下,以及脖子,陈则反应很快,先给她上家用呼吸机,做急救措施。
“打120!”
贺云西已经打了, 迅速上去递东西。
“拿我的手机, 联系成教授。”
陈则的手机在外面,不是随身带着, 昨晚随手丢客厅了。贺云西立即出去找,却没能马上找到。
“快点,打电话,不要发消息。”陈则催促,有那么一瞬间, 声音都发抖, 手上的动作不敢耽搁片刻, “找到没有, 找不到就用你的手机打。”他记得住成教授的号码,背下来了的。
可成教授休假期间不接陌生号码来电, 一连打了两次都打不通。
“没人接。”
“继续打。”
打了四通电话终于接通,然而成教授不在北河市,大年初二休假了, 现在值班的是其他医生。
救护车在电话挂断后到的,急救人员进门了是贺云西强行拉开陈则,这人就跟听不到外界的动向似的,医院来人了都不知道让开,整个人好像都是浑噩的,甚至上救护车都是贺云西拉着他上去。
到医院直接送进抢救室,医护进进出出,医生先问他们的亲属关系,得知陈则是病人亲儿子,火速拿了一份通知出来让签字。
没细听对方讲了些什么,陈则毫不迟疑赶紧签,事发太突然,直到二爷他们都跟来了,第二份通知又送到手边。
医生找家属问话,大意是了解病人近况,这两天是否有出现异常或其他症状之类的。陈则说:“没有,上次检查都还好好的。”
“上次是哪个时候?”
“十一月13号。”
“当时的报告单子带没带?”
陈则没带,后到的江秀芬带了,赶紧把报告递上去,江秀芬此时比陈则更靠谱,老太婆起码不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二爷问:“怎么样了?”
没人答得上来。
“医生咋说的,咋回事啊?”
贺云西摇摇头,陈则靠着墙壁,大冷天的,额角上冒汗,手心都是濡湿的。
医院的过道上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冷嗖嗖的,与外界正在进行的欢快格格不入。
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从早上到晌午,再到后半天……一群人守在那儿,谁都不敢走,干站着,到后面双脚都站麻了。
医护倒数第二次出来,是下病危通知书,彼时恰巧楼下有耍龙灯的队伍经过,锣鼓喧天,不断敲打,以至于陈则分神了,手中的笔掉落,等再捡起来,笔却坏了。
重新换一支,之后其他人说的内容,他一概没注意,听不进去。
……
“节哀。”
何玉英是突然呼吸衰竭加上引起的并发症,一切来得太快,抢救也无力回天了。
医生说了一长串解释,专业名词念起来拗口难懂,陈则听不明白,医生问他,要不要进去看看病人,他杵原地,一动不动。
医院每天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有人手术成功全家欢喜,也有人运气差点,上了手术台再也下不来。医护们尽力了,人救不回来就是最坏的结果,谁也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但结果往往不如人意,改变不了。
全部人候着,等着陈则发话。
最先哭出声的是江诗琪,小孩儿比大人脆弱,不堪一击,听完医护的话,江诗琪眼泪花就上来了,嘴一瘪,当场大声嗷嗷哭。
江秀芬也哭,吓懵了迟钝地回神,老太婆一屁股跌坐地上,她这辈子进医院就没发生过几次好事,以前是男人死了,后来是女儿没了,而今一样地不幸,就如同诅咒一般,又一个活着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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