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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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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宽敞,也不够高,男人只能微弯腰低下头,她后背也挨着山石,往前站了半步,脚尖抵住他的皮鞋,上半身也几乎就要和他贴上。

    “摄像头是真的故障了吗?”江稚压低声问。

    程与淮神色不动,垂眸看她,耐人寻味道:“它只能故障。”

    假山由太湖石堆叠而成,秉持了“瘦、透、漏、皱”的风格,千姿百态。

    山石嶙峋而不规则,因而射进来的光线是不均匀的,有些地方亮,有些地方暗,而他此时就站在昏暗处,看不太清神情。

    然而江稚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由得思

    绪万千。

    眼前这个男人公私分明,正直凛然的声名在外,没有人相信他会偏私,偏偏他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她打破原则,退让底线。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明知故问。

    江稚很清楚,作为集团最高管理者,他本就是制定规则,行走在规则之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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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破规则便意味着将那些一直以来信奉且严格执行,根本性的,可以说是信仰的东西亲手摧毁。

    他明知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信誉受损,如何服众?

    可他仍然选择替她掩盖,包庇她,成为了她的共犯。

    他有了瑕疵,不再完美。

    却更加吸引她,让她止不住地心动。

    为什么这样做?

    程与淮琢磨着她的问题,当时情急之下他并没有多想,下意识就做了。

    如果真要细究,大概是儿时有一次被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没人和他站在一起,也没人护着他。

    深知那种孤立无援的滋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站在她这边,护她周全。

    纵然心绪繁复,说出口永远是云淡风轻:“在澄园,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会无条件为她兜底,善后。

    从拍卖会上认识以来,他展现给她的只是辽阔精神领域中的冰山一角,正人君子、优雅绅士,风度翩翩,是别人也可以看到的一面。

    也许她顶着他合约女友的身份,出于演戏,不露破绽的考虑,还多了几分温柔偏纵意味,但他始终是游离在外的,甚至对她设限,边界分明,禁止越界。

    直到此刻,江稚才真正确定,那道隐形界限已经消失,他的世界正式向她开放。

    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喜悦占据上风,情不自禁笑出声。

    触手可及的距离,江稚忍不住上前拥抱他,月影般覆上去,用力搂紧他的腰,假山里光线晃动,一如那颗雀跃不已的心。

    不是为了道谢,他们之间已不需要。

    男人似乎逐渐适应了她的亲近,肌理线条并未像先前般绷紧,是放松状态。

    “我以前在普罗旺斯旅行的时候,听本地人说过一句谚语,干旱会引发人的纵火欲。”

    比方说,他总是把衬衫扣子系得一丝不苟,就会勾|引她想把它们一粒粒扯开来,窥探他深藏不露的私隐。

    程与淮被她抱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时间不太能理解这句话:“嗯?”

    “没什么。”江稚松开手,重新站直身体,迎上他视线,漂亮杏眸含笑,熠熠生辉,“我很开心,真的,程与淮。”

    得寸进尺是人的本性,就像完美无瑕的玻璃一旦出现裂缝,便会让人生出将它彻底击碎的欲|望。

    她也想进入他的世界,肆无忌惮,试探出他的底线究竟在哪儿。

    “喵呜!”

    伴随着一记不满的吼声,一颗嚣张的猫猫头从假山上方探出,江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逆……”

    想到什么,她及时打住。

    程与淮淡声问:“这只猫是你的?”

    “你怎么知道?!”江稚定定地凝视他的脸,不错过一丝表情变化。

    腼腼是程明朗年初从斯京带回来的,性情怪异,时而抑郁时而暴躁,不喜近人,还带有一定攻击性。

    江稚初到南院,当晚腼腼虽然尿湿她的床以示敌意,却被他偶然撞见夜里守在她窗前睡觉。

    尤其是今天家宴上,她们配合无间地表演,这种默契不是一朝一夕间能培养出来的,程与淮便越发肯定猜测。

    既然已经被他发现,江稚也不藏着掖着了,当场管教起来:“江腼腼,你这个逆女!”

    众所周知,奶牛猫是猫界的颜值和智障担当,她收养的这只曾遭前主人虐待遗弃,患上抑郁症,治了两年多病情才有所好转,慢慢恢复了本性,皮得不行,尿床偷袭拆家是家常便饭,还爱干架挑事,连路过的狗都得挨它两拳,所以才会取名腼腼压一压性子。

    今年二月初,她意外身受重伤,昏迷了近一个月,期间处于失联状态。

    程明朗误以为她死了,腼腼也以为自己再次被遗弃,抑郁症复发,他只好把它带回澄园。

    逆女腼腼自顾自地舔爪爪,并不搭理她。

    江稚气呼呼地跟男朋友告状:“它欺负我。”

    程与淮没有养猫的经验,开玩笑提议道:“要不让林管家扣掉它今天的猫粮?”

    “腼腼你听到了吧?”江稚马上变脸,同仇敌忾地指着他说,“就是这个坏叔叔要克扣你的伙食,让我们一起讨伐他!来吧,我和你才是一边的。”

    腼腼似乎听懂了,直勾勾地盯住他,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某位见识到人心险恶的坏叔叔:“……”

    另一边。

    正在回家路上的章艺晗趴在后座,泪水决了堤似的,崩溃大哭。

    不仅脸面丢光,还被推下湖受到不小惊吓,被那么多人看了笑话,最后公道没讨到,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最可恨的是江稚这个始作俑者却丁点儿代价都不用付就全身而退。

    她又是憋屈,又是难过,整个人难受极了。

    章老太太本就不忿,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从小骄纵惯了,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真不争气。

    “艺晗,现在没别人,你跟我交底说句实话,真是江稚推你下水的?”

    章艺晗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其他人怀疑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奶奶也不相信她?

    她怎么可能以身犯险跳湖去栽赃陷害江稚?!

    章老太太眯起眼睛:“那摄像头未免故障得太巧合了。”

    章艺晗抽泣着说:“我感觉是被人动了手脚。”

    章老太太也拿不准:“如果真是这样,更可怕。”

    程与淮行事向来沉稳持重,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原则底线、利益和大局,宁愿得罪世交也要维护她,已经不是为色所迷那么简单了。

    看来之前她们低估了江稚在他心中的分量。

    “那我怎么办?”章艺晗脸色惨白,“是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章老太太斜睨她一眼:“你在程家不是还有个靠山?”

    “您是说,舒伯母?”章艺晗止住泪,迅速反应过来,“对,舒伯母肯定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我这就打电话跟她说……”

    “不急。”章老太太阻止了她,“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不要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要一击必中。

    章艺晗用力点头,这口气积在心间,横冲直撞,她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今天在江稚那儿受到的羞辱,她发誓一定要成百上千倍讨还回来!

    ***

    晚宴严格意义上来说才算家宴,入席的只有族中几位长辈和老太太所出的四房儿孙们,菜式以家常菜为主,很是丰盛,气氛也较为温馨和乐。

    饭后众人分散四处,聊天喝茶吃月饼,赏花赏月。

    老太太难得兴致高,拉着程与淮和程其茵陪她打麻将,大伯父程正远主动加入,凑了一桌。

    大家有意哄老人家开心,十几圈下来,老太太胡的次数最多,程与淮却没开过张,连大伯父的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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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屡示好都被忽略,人还坐在牌桌前,心思早已飘到了别处。

    落地窗外,江稚正和程明朗、程则颖程光曜在花园里玩仙女棒,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小胖墩活像刚出笼的小鸟,兴高采烈地举着小烟花转圈圈,又跑又跳,程则颖在后面追他,你追我赶,玩疯了。

    此情此景,令程明朗心口堵滞,充斥着无言的酸楚。

    以前稚稚也是这样活泼明媚,走路蹦蹦跳跳的,每次见面她都会不知从哪个角落跳出来故意吓他,打架也特别厉害,真诚仗义,勇敢坚韧,有一副很好的心肠,但凡认识她的人都很难不喜欢她。

    自从她受伤后,就像一丛明亮篝火,被丢弃于漫天大雪之中,渐暗渐淡。

    如果那场意外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所有人都会幸福着。

    江稚吃着橙子

    味水果糖,手里的仙女棒已燃尽,程明朗回神,取了根新的,用打火机点燃。

    风有些大,她虚拢双手护住摇曳的火苗,金灿灿焰火迸射出来,如同星辰般,在她眼中闪烁。

    程明朗不禁眼眶一热,迅速别过脸。

    江稚察觉到他的异样,笑着一拳锤在他肩上:“甜甜,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是沙子进眼睛了。”程明朗闷声说,强行挽尊。

    “小哭包。”江稚又给他来了一拳。

    看着她和程明朗有说有笑,程与淮不免想起之前酒店那夜,他们围坐在草地上一起听歌喝酒,也是这样地开心。

    当时他在房里处理工作,想发信息让她上来,又觉得没有可打扰的身份和立场,于是作罢。

    怎么没有身份和立场?

    她……是他的女朋友。

    程与淮漫不经心地将七小对的自摸牌九筒丢了出去。

    此时,她应该在他身边,陪着他,不是吗?

    新一轮牌局开始,程与淮给她发了条信息:“替我打会牌,我回个工作电话。”

    不是吧,中秋节都不能好好过,打个牌还得分心处理工作。

    江稚没回复,直接进来花厅,走到他身后:“事先说好哦,我牌技不太行。”

    “没事,输了算我的。”

    两人交接完,江稚坐到他的位置,佣人给她端来一杯茉莉花茶,放到旁边小木桌上。

    程与淮拿起手机走出侧门,停在灌木花丛边,熟悉的馥郁香气勾起了某些回忆。

    那时她拉着他躲在花丛后听大伯母的墙角,一朵粉紫色小花刚好落在她领口,月湖边的拥抱后,那朵花就不见了,不知是掉地上,还是……掉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他及时掐断不该有的虚浮龌|龊思绪。

    又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并没有什么工作电话需要回。

    在外面待了几分钟,程与淮回到花厅,大伯父可能有事走开了,由程明朗接替。

    江稚手气正好,兴致高涨,眼神示意他待旁边就行,她来玩。

    程与淮也正有此意,拖来一把椅子,坐在她右侧,状似随意地将手搭在她椅背上,凑近去看牌,牌挺不错,只是……

    他习惯把牌按照顺序摆放规整,而不是像她这样颠三倒四,杂乱无章,他一张张地重新摆好。

    江稚见牌被他摆得整齐划一像是在参加军训,便起了玩心和他作对,故意颠倒打乱。

    程与淮眸底闪过一丝无奈,颇有耐心地去纠正,她不甘示弱跟着捣乱,两人的手碰到了,他顺势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离。

    他动作自然而随性,在男女朋友间做起来也很正常,但江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跟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般,不争气地红了脸,心跳加速。

    男人像是从后面拥着她,存在感极为强烈。

    离得这样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积雪木气息,稍一回头,便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如果再近点,就能和他脸贴脸,鼻尖蹭鼻尖。

    暧|昧极了。

    呃,就算是在人前演戏装亲密,有必要靠这么近吗?

    “打三筒。”男人在她耳边低声提醒,明显是察觉到她的走神。

    右手被他在桌下握着,江稚左手打出三筒,被上家的老太太碰走,很快又轮到她摸牌,翻开来看是七万,不需要的牌,正准备丢掉,他再次同她私密耳语:

    “明朗在做清一色,已经听牌,单吊七万,其茵手上有三条七万。”

    江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开透视眼了?

    转念又想到他可是麻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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