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半搀半扶,这早都超出邻家兄妹相处的距离了。”
“阿兄——”郁琼哀哀苦求:“我只求你这一次,别拦着我!我要是试过了,还不能走进他心里,不能取代林姑娘,便认命回家,听凭爹娘作主!”
郁珩无奈:“你这又是何苦呢?”
漕船一路北上,天气渐冷,陆谦每日窝在舱房苦读不辍,只每日用过早晚饭,去甲板上活动筋骨,消食散心。
没过几日,他便发现自己出现在甲板上不过片刻功夫,郁琼便紧随而至,笑着与他打招呼:“好巧,陆师兄也出来消食?”
陆谦远远行礼之后,便从船头往船尾而去,郁琼要追上来:“陆师兄等等我,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散心?”
他停住脚步回身,神色郑重道:“郁师兄不在此处,男女有别,你我两人单独散步,容易引人误会,于姑娘的名声有碍。”
郁琼心里不舒服,说话忍不住带出来:“陆师兄跟白棠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怎不见避嫌?怎不怕误了她的名声?”
提到林白棠,陆谦的神色便莫名柔和下来:“我与白棠自不必避嫌,现在不必避嫌,将来更不需要避嫌!”
见他要离开,郁琼不甘,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我到底哪里比不上白棠姑娘?”
陆谦回头,见她眼眶含泪,执意非要一个答案,索性把话讲明白:“郁姑娘,我从不拿白棠跟旁人比。旁人再好,与我何干?白棠纵然在别人眼中再差,在我眼中她亦是最好的,无一处不好!”
话音落地,他向郁琼抱拳一礼,转身离开,宽大的袍服被风吹起,展眼间去得远了。
郁琼回舱,捶着床上枕头落泪——他真是好狠的心!
若是他有比较之意,她尚可一争。除了容貌身段这些先天优势,读书见识,家世背景,还有女子该有的品性,打理家宅的本领,她样样不差。哪怕有欠缺之处,也能努力补齐。
可人心难测。
陆谦的心里,他从无比较之意。
他明确表示,不会拿林白棠与旁的女子比较,一分一毫都不会比较。
那样明确坚定的态度,却那样的伤人。
郁琼再多的热情,都禁不住这样的耗。
****************
进了十月,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林白棠跟着罗三娘子做事,除了每日的饭食点心,月例银子,还有四季衣裳首饰,另有年底的打赏,平日三娘子随手送出去的东西,算得福利多多。
龚氏不必操心她的穿戴,家里其余人的冬衣却还是要张罗。
旁人还好说,金巧娘跟林青山去年的旧衣也能穿,林宝棠的冬衣也不必再大改,但小孙子林幼棠却是一天一个样儿,去年的冬衣短了足一寸五,衣裳袖子都短了一截,人也壮了一圈,大改都无用,估摸着要新做。
九月底的时候,龚氏忽然间想起夹袄冬衣,翻出林幼棠年春天穿过的夹袄比对,发现他的袖子短了一截——才过了两季,这小子便又长了一截。
林幼棠套着夹袄满地乱窝,非要穿出去给金巧娘瞧:“阿婆,前儿我娘还说我没长个儿,可你瞧瞧,不是长了很多吗?”也不知他从哪学来的毛病,非要跟大人较真,逮着一句话不放。
龚氏拦着他不让出去:“你娘这会儿正在做菜呢,店里想来人不少,别过去搅和,省得惹恼了她揍你!”
林幼棠才不怕亲娘,她记起来没功夫揍,等想起来都过去好几日,该消的气也早消了。
他套着那短了一截的夹袄便往小食店跑,一头闯进去喊娘,忽被人从后脖领子揪住:“小幼棠,你去哪?”
“放开我!”林幼棠扭头才发现,揪着他不放的原来是方虎。
方虎正坐在进门靠窗的桌旁,身边还坐着个年轻男子,一只长腿曲着,可能太长的原因,便有些别别扭扭折着,他许是窝着不太舒服,另外一条腿便从方桌一侧直直伸了出去,还差点绊倒他。
“虎子哥哥——”林幼棠得意一笑,向他展示自己短了不少的夹袄袖子:“你瞧我,长高了不少呢。”
年轻男子散漫一笑:“幼棠?”双目便放出光来,从方虎手中抢过林幼棠的脖领子,跟扯只野猴子似的,将小小少年扯到自己身边:“你是白棠姑娘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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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他已经找方虎打听过,林白棠有一兄一弟。
林幼棠不认识这年轻男子,在他手下挣扎的更厉害:“你放开我!我阿姐不在这里,你快放开!”躲不开年轻男子的桎梏,立时求援:“虎子哥哥,快救我!”
方虎便拉过林幼棠介绍道:“这位是邓大哥,你阿姐也认识的。他要给家里妹妹打嫁妆家具,结果在家具店没见到你阿姐,我俩顺便过来吃顿饭。”
林幼棠眼珠子咕噜转:“虎子哥哥,我阿姐不在,跟着东家去柳州看木头去了,好几日都没回过家了。”
听到林白棠的下落,方虎便松开手,林幼棠一溜烟直奔着后厨去了。
金巧娘见到身上套着春季夹袄的小儿子过来,原本要骂的,结果这小子一脸兴奋比划:“阿娘,阿娘你瞧我长高了!”示意她看自己的袖子短了一截。
“长高便好,你这么乱七八糟的穿过来是想挨揍啊?还不赶紧穿回去?让阿婆给你改改!”连哄带骂,打发了小儿子回家。
自那日跟长子讲过关于前夫的旧事,金巧娘近来心神不宁,生怕长子多想,便每晚回来悄悄打量林宝棠的神色,有时候还旁敲侧击问起丈夫:“宝棠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
最近,家具店来了一位闽南客商,订了一批三百个妆盒,其中居家的大妆奁盒子占一半,剩下一半是出门便携式小妆盒,交货的日子近,赶工匆忙,他倒也没注意。
“宝棠每日忙着干活,有时候新来的伙计说不清楚,他还得去前面铺子里跟客人介绍家具,也没瞧出什么异常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林青山诧异。
金巧娘不欲令丈夫再添心事,便搪塞过去:“还不是他成亲之事,几次三番的推脱,前几日被我骂过了,我怕他心中存了事,这才多嘴问问你。”
林青山揽过妻子,笑道:“你也不必发愁,等咱们赚的钱多了,再给宝棠体体面面娶个媳妇回来。他不愿意成婚,多半没遇着合适的,这种事情急不得的。”
他当年成亲,家境贫寒,连金巧娘的嫁衣盖头都十分寒酸,这些年很是愧疚,最近家具店赚的不错,便想着补偿妻子,从怀里掏出根金包银的海棠花钗递给妻子:“等我赚得多了,便给你打全副的金头面!”
金巧娘收了海棠花钗,试探着问道:“夫君,要是宝棠……我是说宝棠要是想去祭拜他生父呢?”
林青山一愣,见妻子惶恐的神情,不由展眉笑道:“孩子大了,想祭拜生父也行,你瞧着几时合适,我陪你们娘俩过去。”
当初走投无路带着儿子嫁给他的女人,这些年夫妻间也几乎不曾红过脸,也不知宝棠的生父如何。
林青山从不曾问过妻子有关于她前任丈夫之事,只偶尔想过,也不知在她心中,亡夫与现任夫婿,到底更中意
哪一个。
他不问,存在心中,想尽了办法对妻子好。
金巧娘便起身坐到妆台前,将海棠花钗别在发间:“我不过白问一句,预备着他哪日要是提起,过阵子再说吧,不急。”
她以为林宝棠听过了亲生父亲的事情,多半要去祭拜,谁知左等右等,直到十一月中旬,林白棠跟着罗三娘子从柳州运木头回来,也不见林宝棠提起旧事。
反倒是陈记几名木工师傅来寻林青山,提起想要来林记家具店干活。
“少东家……东家对店里的事情不上心。自他接手之后,既不曾揽来新的活儿,便是店里也三五日想起才来一趟,进门便直奔账房支钱,至于活儿做成什么样,哪批家具几时交货,连交货的日子都不管。真有问题去寻他,不是在酒肆喝得烂醉,便是在青楼与伎子调笑,再这样下去,陈记恐怕经营不下去了。”
宗旺家中八个弟妹,嫁娶之事还未完,父母已经年纪老大,全都指着他这位兄长赚银子回去,比之旁的师兄弟们压力更大。
“陈记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发过工钱了,我家里每日催着我拿工钱回去,可账房说没银子,大家的工钱都欠着。前几日东家倒是卖过一回木头,可银子到手他转头就拿走了,说是陈家老宅要用。老太太已经病倒,近来汤药不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林青山没想到短短数月之间,陈记竟然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光景:“老东家在世时也不至于到这一步,少东家就不能把心思放在家具店?”
宗旺发愁:“少东家……他啊,从来就不喜欢家具店,以前还是老东家强拗着他,如今无人管束,败落起来也快。”
几人眼巴巴望着他,等着林青山拍板。
“林师弟,你说句话儿,我们几个如今没饭吃,你要不要收留我们几个?”宗旺还道:“不止是我们几个,还有我们手底下的学徒,这帮孩子们都是我们带出来的,虽然尚未学成,可一些活计也能上手了,再过几年便能出师,也得用了。”
林青山只能向几人解释:“诸位师兄弟可别笑话我,这么大的家具店,虽然挂着林记的牌子,可背后真正的东家却不是我,不过我女儿跟着做事,也算能说得上话。这样子吧,等我女儿从柳州回来,到时候我一定给大家一个准信儿!”
林白棠跟罗三娘子从柳州回家的第一天,便听父亲提起陈记师兄弟们求收留一事,出于谨慎,她免不了细问:“阿爹,这帮人里不会有陈记的奸细吧?不会借着来店里做工的机会捣乱?”
林青山骇笑:“你这丫头想什么呢?陈记的这些木工师傅都是老东家一手带起来的,品性耐心都好,家里也都有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指着家具店里的活计养家糊口呢,谁会没事故意来捣乱?偶尔拿点好处跟长久的做下去,他们自然分辨的清。”
林白棠笑道:“是我多想了。阿爹比我了解这些叔伯,既然你觉得没问题,便找个日子把人都请过来吧。我回头请东家过来见见,也好定下来具体都要谁。”
林青山便使唤林宝棠跑腿挨家去通知:“旁的不说,这下子宗师兄能松一口气了。”
宗旺心肠软烂,但做事认真负责。
林白棠向罗三娘子请示此事,她瘫在榻上不肯起来,大手一挥便将此事推了出去:“小白棠,你可怜可怜我吧,这一趟下来,我老胳膊老腿可吃不消。不就是家具店的扩张之事嘛,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挂着林记的牌子,我只管按帐分钱就好,其余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操心。”
“这话让太太听到,还不知她老人家怎么想。东家都老胳膊老腿,那太太成什么了?”林白棠无奈接受了罗三娘子偷懒的事实:“我有言在先啊,要是店里出现亏损,我可没本事没钱平帐。”
罗三娘子便如同送她一个小玩具般豪气大方:“家具店就随你折腾,盈亏都有我呢,怕什么?”
得此令,林白棠回去之后便见过了林青山那帮师兄弟们,连同他们带过来的学徒,剔除了其中一个眼神飘忽不定的学徒,其余人全部留下,交到了林青山手上,由他管束。
那小学徒算是宗旺的徒弟,他带了两年,也没学到多少东西,但嘴巴甜会说话,宗旺便有些不忍,还试图向林白棠求情:“小侄女,这小子跟了我两年,也算得机灵,要不……就留下来?”
林白棠不为所动:“宗伯父,这家店另有东家,我只能算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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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腿的,总要为东家负责。我瞧着他学了两年,还没学到什么,想来做木工这活儿不适合他,趁着他年纪还小,转行点别的本事也来得及。再拖个两三年出不了师,到时候恐怕他不怨我店里用他,却要怨宗伯父没教到他真本事!”
收人之前,林白棠早都跟自家兄长通过气,问过家具店里这帮人的品性本事。
旁人还好,单宗旺这位姓张的小徒弟并不是个能沉下性子做木工的材料。
宗旺便只能送小徒弟离开。
林白棠回来的第五日,邓英出现在林记家具店。
彼时她正坐在柜台后面盘帐,从出库的木材到卖出去的妆奁盒子家具,还有此行采购的木材,能分到家具店的一部分,方方面面都要记清楚,到时候还要交到罗三娘子手上,以备查验。
她正低头打着算盘,有人轻敲柜面,抬头瞧时,有些吃惊:“邓郎君?”
邓英高大的身子半倚在柜台上,含笑看她:“许久不见,白棠姑娘。”姑娘俩字好像吃过的杨梅核含在口里,有些含糊不清。
林白棠朝他身后张望:“虎子哥哥怎的没来?”
邓英笑道:“虎子有事去忙,他派我打个先锋,约你忙完一聚。”
方虎派邓英来传话?
林白棠道:“虎子哥哥好大的架子,竟让邓郎君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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