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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雪蕊双手平放在额前,低头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她敏而好学,短短几天,即使是宫中最严苛的嬷嬷,也挑不出错来。
“行了,快起来,一家人,哪儿来那么多规矩。”
皇帝照常叫起,他把手中的奏折一撂,后背靠在龙椅上,说话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谁敢惹皇帝生气?
颜雪蕊心中思忖,却听皇帝道:“听说你昨晚病了,现在如何?太医怎么说。”
第66章 第66章“风寒而已,劳烦父皇挂……
“风寒而已,劳烦父皇挂心。”
颜雪蕊低声应道,天家亲情,总是隔着一层。她不能、也不敢把皇帝当成一个寻常的父亲,但相比其他人,皇帝待“长乐公主”着实宠爱。
或许皇帝对她的生母宸妃,真的有过一丝真情。
皇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你年纪轻轻,多出去走走,别总闷在宫里。”
皇帝日理万机,对昨夜长乐宫传太医的事,能提上一句便已是荣宠,颜雪蕊却动了心思,她斟酌片刻,低声叹了口气。
“不瞒父皇,儿臣这是自小带来的寒症,太医也说多出门走走,纾肝解郁。”
“宫中虽好,儿臣在乡野惯了,看这宫墙巍峨高大,心里难免战战兢兢,不自在。”
点到即止,皇帝已然明了颜雪蕊的意思。
“时日太短,公主府的修缮尚不完全,现下住进去,委屈你。”
皇帝没有一口答应颜雪蕊,反而问:“宫中不自在,谁欺侮你了?皇后?”
宫中这些弯弯绕绕,逃不过九五至尊的法眼,端看他想不想管。宸妃生前在后宫便饱受大徐后的欺压,皇帝当时和宸妃生隙,想压压宸妃的脾气,装聋作哑,纵容了徐后。
没想到宸妃如此烈性,如今斯人已逝,那些爱恨终归尘土,颜雪蕊长着和宸妃相似的眉眼,皇帝还是疼她,不忍她受委屈。
皇帝道:“你是朕的亲女,谁敢叫你不自在?给朕说说,朕给你做主。”
皇帝的语气威严依旧,颜雪蕊急忙解释道:“父皇说哪里的话,父皇英明神武,徐娘娘宽厚仁爱,宫里谁敢给女儿气受?”
她拎起裙摆起身,纤细的双手搭在皇帝肩上,轻揉按压。
“女儿也不舍得离开父皇,就算入住公主府,也当日日进宫,在父皇跟前尽孝。”
小徐后压根儿和“宽厚仁爱”四个字毫不沾边,皇帝熨帖她的懂事,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一双玉手柔弱无骨,手法生疏,想必没做过这活计。皇帝心里稀奇,寻常嫁了人的女人,在府里伺候夫君,总会些舒缓按压的手法,颜雪蕊真是一窍不通,这点连平阳都比她做的好。
想起在府中奄奄一息的平阳,皇帝脸上收敛了笑意。
他思忖片刻,道:“朕叫他们加紧工期。”
她这么懂事体贴,便遂了她的愿又如何。
“朕总会叫你如愿。”
皇帝又说起这句话,颜雪蕊眉心一跳,总感觉皇帝话里有话。
她谢了恩,小心翼翼道:“我观父皇眼底乌青,可是又睡不好了?儿臣再给您做个香囊。”
“太医说过,心忧如潮则夜不能寐,父皇,可有什么烦心事?”
到了这个话头,皇帝冷笑一声,狠声道:“顾家,狂妄尤甚!”
果然。
颜雪蕊闭了闭眼,一般遇到顾家的事,她通常回避居多,一边是父皇,一边是儿女,她夹在中间,不好做。
她在皇帝面前体贴懂事又柔弱,皇帝没有避讳她,咬牙切齿道:“朕还没死呢,竖子尔敢。”
从皇帝怒火滔天的语气中,颜雪蕊看得分明,皇帝已然动了杀心。哪怕引起朝堂动荡,他要除掉顾衍。
怎么会,他不是这么急躁的人,何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怒皇帝?
颜雪蕊心乱如麻,皇帝忽然抬头,看着颜雪蕊,道:“放心,他是他,你是你,和离之后,你和顾家再无瓜葛。”
他错了,原本为了大局稳定,他还能容忍顾衍嚣张,把顾家留给新君立威。可这几日,首先是春闱,皇帝死了个儿子,哪儿有空再管春闱,涉事之人全部斩首,本次取得名次者,悉数作废,永不录用。
岂料这时顾衍站出来当君子了,言辞冠冕堂皇。处置罪魁祸首无可厚非,可那些取得次第的学子何其无辜,其中有才学者甚多,不妨再次设题,重考来过。
这样一来,顾太傅在民间,尤其是学子中的名声逆转,纷纷感叹顾太□□,把皇帝衬的像个昏君。
顾衍有理有据,此事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皇帝不仅不能斥责,还得捏着鼻子认下,老皇帝践祚多年,第一次这么憋屈。
其次是关于贤王一案,贤王尸骨未寒,太子及其党羽要把“谋逆”之罪钉死在贤王身上,曾经效忠过贤王的臣子被贬的贬,罚的罚,顾太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短短时日,朝堂已经成了顾衍的一言堂。
还有平阳,他可怜的女儿,原来当初平阳遇险,竟也是顾衍的手笔。
如此狼子野心之人,不诛顾家九族,难消他心头之恨!
皇帝眉目阴沉,他紧紧盯着颜雪蕊,问道:“当初朕问你要什么,你毫不犹豫,便说和离。”
“想必你与那顾衍,已经没有了夫妻情分,对么?”
颜雪蕊垂下眼睫,避开皇帝的眼睛。
“嗯。”
皇帝神色微缓,道:“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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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只想叫两人和离,让顾衍明白,天下间能做主的,只有他这个皇帝。
现在,他只想要顾衍死。
***
颜雪蕊心事重重回到长乐殿,碧荷端着盘蜜饯进来,放在颜雪蕊面前的桌案上。
“殿下,御膳房送来的蜜饯,您尝尝。”
黄橙橙的果肉饱满圆润,上面裹着一层发亮的糖霜,散发着诱人的清甜。颜雪蕊尝了一口,吃了这么多年,她怎会尝不出来呢?
这根本不是御膳房的蜜饯,是芙蓉阁的。
每次喝药,顾衍亲自去芙蓉阁买,风霜雨雪,从未间断。
“啾啾,啾啾——”
宫女手脚麻利,她前脚吩咐,这会儿金丝雀已经装在笼子里送了过来,它的叫声清脆又婉转,如碎玉落盘般清亮。
颜雪蕊吃着熟悉的蜜饯,眼前是那只漂亮的金丝雀,它在笼里叽叽喳喳,扑棱着羽翅,怎么也飞不出去。
“蕊儿,这里刺上我的名字,好不好?”
“你是我的女人,我有什么不能?”
“……”
颜雪蕊恨死他了,当年甚至想杀了他,如今恢复了公主身份,他几次三番闯宫,她现在对他既恨又怕。
可正如颜母所说,近乎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人非草木,她……不是没有一丝感情。
“碧荷。”
过了很久,颜雪蕊走到书案前,几番斟酌,写下一封书信。
“明澜在南门当值,你给他送碗绿豆汤,这个交给他。”
***
等这封信到顾衍手上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她写的隐晦,先问候了老夫人,又提起嗷嗷待哺的小稚奴,言语恳切,劝侯爷行事稳妥,乍一看,是一封很普通的家书。
顾衍明白她的意思。
他轻笑着把这封信放在书案上,看向左右两侧的顾渊和顾明澜,叹道:“她胆子小,得早做布置,把人接回府中。”
这封隐晦的“家书”叫顾衍阴郁的心情放晴,他却没有丝毫心软。纹身的师傅他已经寻好了,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婆子,他这样霸道,断不会容许男人碰她的身子。
再等等,要不了多久,他便把她好好藏起来,从此以后,天下间再没有人能拆散他们。
下首的顾明澜眸光殷切,“父亲,母亲说了什么?”
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信是母亲写给父亲的,上面没有火漆之类的密封,君子慎独,他当真没有拆开看过。
顾衍斜睨他一眼,“你母亲和为父说些闺房私语,你很感兴趣?”
顾明澜紧抿薄唇,当即站起来请罪,一旁的顾渊眸光黯然,阻止道:“兄长莫要戏弄明澜。”
“长嫂……来信提醒,皇帝要对我顾家下手了?”
正如颜雪蕊所想,顾衍素来稳重,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怒皇帝。
除非他是有意的。
按原本的设想,贤王刚死,顾衍准备韬光养晦,沉寂一段时日。反正太子不能生育,慢慢来,就算是熬,也能把他的稚奴推上去。
到时候他为子摄政,真正的万人之上。自此后皇室的身上流有顾家的血脉,侯府世代昌盛。
西戎的战事在意料之外,更意想不到的是,明澜和西戎的郡主阴差阳错,已经行了周公之礼。
要是阿依娜争气,说不定顾衍明年要做祖父了。
顾衍暗恨二弟的胡闹,也恨明澜把持不住,一人给了二十军棍,小惩大诫。不过事已至此,逃避不是办法。
这段日子颜雪蕊在皇宫,纵然有明澜从中行方便,他想见她,总没有从前顺利。
闺女和姓苏那小子藕断丝连,明澜和西戎郡主缠缠绵绵,独独他却要独守空房,这是什么道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顾衍心中酝酿。
第67章 第67章蕊儿,你担心我
在皇帝容不下他之前,不如先发制人。
他们的长子都快当爹了,人世百年,经不住蹉跎,他不容许任何人拆散他们恩爱夫妻。
……
这事,顾衍下令封口,不许叫颜雪蕊知道,架不住顾渊心疼长嫂。
“长嫂胆子小,身体柔弱,不如……和长嫂通个气?”
听说她又病了,思虑过重,加深病情怎么办。
顾渊道:“长嫂心系母亲,和这几个孩子,不会将顾府置于险地。”
这封隐晦的家书便是证明,在侯府和皇帝之间,她选侯府。
顾衍瞥了一眼顾渊,似笑非笑,“阿渊,我说话不顶用了?”
顾渊神色一凝,颔首道:“兄长恕罪。”
长兄如父,他永远无法违逆敬重的兄长。
顾衍撩起眼皮,“行了,我再说一次,此事机密,不许叫她知道分毫,懂了么。”
帝忌惮他狂妄自大,但若他真是个狂妄之人,那么多人恨他,恨不得活啖他的肉,他早该死了。
他办事很谨慎,走一步算三步。就算是当初诱骗贤王的局,他推演过很多遍,顾渊身负一身雄武,成竹在胸,但直到最后一刻,他才彻底放心。
因为顾衍始终明白,他是人,不是仙。人,一定会犯错,即使是他。
这一回,他同样不敢保证一定会成。他不是担心颜*雪蕊出卖他,而是在想,倘若最差的结果发生呢?
他顾衍可以受千刀万剐,成王败寇,他认。她什么都不知道,虎毒不食子,她还能好好当她的长乐公主。
顾衍摩挲着手中的信笺,心中不由苦笑,还算有良心,不枉他为她筹谋良多。
他道:“把舆图拿来,我再看看。”
***
颜雪蕊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顾衍的回信,心中越发焦灼。尤其是颜父颜母启程回扬州后,她心里更加空落。
金丝雀的叫声在耳边叽叽喳喳,扰得她心烦意乱,她几乎控制不住去找顾衍,这时,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皇帝丢失已久的江山社稷图,找到了!
当初皇帝为打压日益嚣张的戚家,借一副江山社稷图,把顾渊召回京,岂料驱虎吞狼,养大了顾家的野心,如今皇帝夜半想来,仍有悔意。
当日早朝,皇帝高坐龙椅,往下逡巡一周,目光落在高大寡言的顾渊身上。
“朕收到密报,西戎国君薨逝,昆莫与昆邪两个王爷争夺王位,烽火正浓。”
“西北乃国之藩篱,无将不稳,顾卿当早日启程,速归西北戍边,勿使他国战火殃及我朝百姓。”
大周和西戎总体友好,并未发生大规模的征伐,但因冬季寒冷,西戎为粮食和布匹侵袭我朝边境,每年小打小闹不断。因此西戎的内乱,大周作壁上观,不准备偏帮任何一方。
甚至想趁西戎虚弱,狠狠咬下来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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