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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鸡崽们
◎软软的触感令他心头发软。◎
虽卖价与想象中相差较远,但好歹有所进项,且又是将李竹这个滞销货推介出去了,牙人还是很高兴的。
见买卖谈妥,他立刻堆笑着带领崔时钰到一旁的文书摊,招呼一位蓄着山羊胡的老学究执笔。
老学究推了推脸上的叆叇,悬腕提笔,崔时钰问道:“这位娘子要立白契还是红契?”
崔时钰来之前也算做足了功课,知晓红契是经过官府验讫,并在官府备案,手续完备的契约,而白契是民间私下订立的契约,未经过官府认可。两者区别主要在于是否缴税。
这种钱没必要省,崔时钰回答:“有劳老丈,自然是要官印红契。”
面前这位老丈似乎专门在人市里负责这块生意,工具一应俱全,盘内黄麻纸已用木镇纸压好,听了崔时钰的话,马上在墨砚研起墨来。
这时候牙人又过来了,拍着胸脯保证:“娘子放心,咱们这儿的契书最是严谨,绝无差错。”
他问了崔时钰籍贯,转头又对李竹吆喝:“过来,报上姓名籍贯!”
李竹似乎仍没反应过来自己已被人买了去,但精神头已经和方才不同了,抱着小鸡站在一旁,口齿清晰道:“我叫李竹,原籍扬州,今年十五……”
他絮絮说着,老学究提笔蘸墨,边听边写,在素麻纸上工整写下:
“今有牙人张猛作保,长安崔氏女购得奴仆一名,年十五,原籍扬州,身长五尺一寸,原系鸡坊杂役,议定价钱五贯,银货两讫。此奴随身带雏鸡一只,日后生死,皆由主家处置。恐后无凭,立此契为照。”
崔时钰不是第一次签合同,但签这样的合同还真是元旦翻日历,头一回,觉得很是新奇,接过契书细瞧了好几遍,确认无误,这才提笔在“立契人”处写下姓名,并按了指印。
牙人也接过契书签字画押,又拉过隔壁卖枣糕的摊主来作见证。
一切完成,老学究将契书誊抄两份,一份交给崔时钰,另一份由牙人收存。
李竹默默站在一旁,和手心里的小鸡一同似懂非懂地见证着这场交易。
他懵懵懂懂,但心中有个念头却十分清晰:他今后的人生,要不一样了。
崔时钰也挺高兴,瞧着不远处立在原地的一人一鸡,唇角微微扬起,心想:五贯钱,值了!
交易已经完成,牙人从布囊中掏出一卷泛黄文书,连同一块刻着鸡坊印记的木牌一并递给崔时钰,“这是他的旧契和坊籍,娘子收好。”
无论如何,人也是在对方的帮助下买到的,整个交易过程也还算顺利,崔时钰便不拘着什么,道:“多谢。”
她将文书收入袖中,带着李竹一起,转身向停在人市口的驴车方向走去。
路上,她与李竹闲聊,顺便说些注意事项:“以后你便跟着我了,你方才应该已经听到了,我做的是食肆生意,你来之后也不用做什么特别的事,晚上睡在后院厢房,白天有订单便送吃食,没订单便去大堂端端盘碟碗筷,再把小鸡崽养好就成了。”
李竹之前还有些提心吊胆,不知这位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娘子会给自己安排什么活计,现下听完,一颗心悄然落了地。
比他从前在鸡坊的活儿轻松多了,有吃有喝,还有住的地方,还允许他养小鸡。
崔娘子真好。
比他从前遇到的人都好!
李竹心中暖洋洋的,用力点头,眼泪差点落下来,感激道:“娘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手心里的小鸡崽也跟着叫了两声。
驴车就停在集市入口,两人说了一会子话便到了。
车把式名叫沈福运,因不日就要展开送食生意,再加崔时钰自己偶尔也要出门办事,几日前便联系了对方,几次跑下来,觉得很是不错,驴车开的稳当,索价也合理。
沈福运一瞧这架势便什么都明白了,从车上跳下来,对崔时钰礼道:“贺崔小娘子食肆添人之喜!”
崔时钰回了个礼,笑道:“沈阿叔同喜,有劳沈阿叔在这儿陪我等这么久了。”
“不久不久!”沈福运重新跳上驴车,对崔时钰和李竹道,“二位快上车吧!”
崔时钰先上了车,李竹捧着小鸡跟随其后,两人在车厢里相对而坐。
然后问题便来了。
方才地方空旷且又在露天,尚无所觉,现下车帘垂落,封闭的车厢里很快弥漫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酸涩的汗味。
人市里贩卖的奴仆显然是没什么时间洗澡的。
李竹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气味,刚才还很放松的少年骤然僵住,悄悄把沾着泥点的布鞋往车辕方向缩了缩,抱着小鸡几乎贴到厢壁上,却又怕留下气味不敢完全碰到,只虚虚挨着。
整个人就像一棵试图藏起枯萎树叶的小树。
崔时钰无声叹口气,什么都没说,也没看他,只提了声音对前头道:“沈阿叔,咱们去一趟浴堂再回家。”
得先给这小子洗干净了再说。
“好嘞!”
沈福运在路口拐了个弯,直奔浴堂方向。
李竹坐在位置上,低着头默默蹭了蹭自己的鞋尖。
*
没过多久,驴车在西市浴堂门前停稳,崔时钰掀帘下车。
原先她们姐妹三个都是在家洗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浴堂,也算是托李竹的福了。
门口伙计瞅见崔时钰,立刻堆笑迎上:“娘子可是要梳洗?咱们这儿有新到的玫瑰膏。”
崔时钰微笑摇头:“不是我洗。”
他拉过躲在她身后的李竹,“劳驾给这位小郎君收拾干净,再按他的身量备套细麻短打。”
孩子原先那套衣服都破成啥样了,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郎君们没女郎们没那么讲究,也不会抹香膏脂粉之类,赚得没那么多,但这位小郎君额外要了身衣裳,也差不多了。
伙计接过钱,立刻高声朝里间吆喝:“乙字柜,一位净身!”
将李竹上下扫了一眼,又道:“多加半块澡豆,再来瓢榆树皮水!”这是需要“仔细多洗洗”的意思。
弄得李竹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他其实很爱干净,奈何条件不允许,真不是故意不洗澡的……
崔时钰看他一眼,忍不住偷摸笑了。
怎么还当着面说出来,这不是存心让人社死么?
笑完了,她将李竹往前轻推,说“小鸡崽我帮你看着”,又对伙计道:“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人。”
一个小时,怎么着也洗完了吧?
李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身朝崔时钰深深一躬:“多谢娘子。”
崔时钰知道他在想什么,朝他挥挥手,“行了,快去洗吧。”
说罢便离开了。
穿过雾气缭绕的廊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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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门,透过雕花屏风,隐约可见李竹正被三四个杂役围着。
蒸腾雾气里传来木瓢敲桶的脆响和潺潺水声,夹杂着断续对话:
“哟,这小郎君瘦归瘦,筋骨倒结实,瞧瞧这肩胛骨,跟小鹰翅膀似的,来转身!”
“嚯,这头发里的麦糠够喂鸡了,现在这么多澡豆怕是不够用的,还得再添点。”
“唉,难怪东家娘子要你先来洗澡,再馊些人家就不要你啦!”
一片水声哗啦。
崔时钰摇头笑笑,趁着杂役们给李竹洗澡这会子工夫,转步朝方才看到的卖鸡崽的小摊走去。
反正家里已经有一只鸡了,再多几只无妨。
卖鸡崽的小摊离着浴堂不远,崔时钰刚才在车上就瞅见了,没走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小摊上,大竹笼里雏鸡啾啾,数十只巴掌大小的嫩黄雏鸡挤作一团,叽叽叫声此起彼伏。
崔时钰蹲着瞧着,一颗心脏被萌得砰砰直跳。
真可爱。
就是鸡屎有点多。
摊主是个精瘦老头,正捏着把谷子逗弄一只红冠大公鸡,见崔时钰过来,忙擦了手道:“小娘子可是要买鸡?下蛋的母鸡,打鸣的公鸡,还是肉嫩的童子鸡,我这里应有尽有。”
崔时钰目光扫过笼中那些黄色毛绒团子,忽然瞥见角落处有两只正挤在一起闭目睡觉的黄绒团,那模样神态倒与李竹怀里那只很有几分相似。
她轻轻咳嗽一声,两只黄绒团立刻睁开眼睛,小黑豆似的眼珠里透出一股机灵劲儿,精神极了。
不错,看着没病,就是单纯困了。
和李竹那只睡瘾一样大。
崔时钰觉得很是有缘,指了指道:“就这两只。”
品种个头脾性都相仿,一同养着正好。
摊主老头“哎哟”一声:“娘子好眼力,这是新破壳的本地黄,性子温顺,最合适妇人孩童养着玩儿。”
说着便把两小只抓出来放进小草笼,还附赠了一包粟米,以及一张草垫子。
“娘子拿好,一共十文。”
“多谢老丈。”
就这样,崔时钰提着小鸡笼,成功与李竹那只正在驴车内打盹的小鸡会和。
三只小鸡——准确来说,是两只小鸡与一只小鸡一见如故,见到对方之后便叽叽喳喳地交起朋友。
也不知是不是在讨论什么样的睡姿睡起来更舒服。
崔时钰把卖鸡老丈赠送的那张草垫子垫到鸡笼下面,防止鸡屎弄到驴车上。
她低头瞧着三只嫩黄鸡雏,想,阿锦和阿宁瞧见这三只小黄鸡,一定会很欢喜的。
念头刚转到这里,她抬眼便瞧见了李竹从浴堂台阶走了下来。
经过梳洗打扮,他整个人已焕然一新。
微湿的头束成规整的总角,光洁白皙的额头露了出来,像是剥了笋衣的新竹,显出挺拔的姿态。
浴堂小厮给他配了一身靛青葛布短打,和他很是合衬,空落落地挂在身上,越发衬得少年脖颈与手腕白皙,原先那股令人不快的气味已被猪胰子和澡豆的淡香取代。
不久前抱着小鸡在角落缩成一团的少年,已全然变了模样,再寻不着从前的半分狼狈。
李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往前走,乖巧道:“娘子,我洗好了。”
崔时钰点点头,发自内心地评价道:“不错。”
这才是她想象中的小少年的模样嘛。
崔时钰挑起车帘:“上来吧。”
李竹点点头,迈开腿蹬了上去,在看清车内的景象时愣住了。
这……他养的小鸡旁边怎么又多了两只小鸡出来?
两只新鸡雏似乎是对环境不熟悉,有些不安,扑棱棱就要往外面钻,李竹慌忙伸手去拦,把它们拢在掌心,结果自己那一只也来凑热闹,三团绒球立刻在他掌心汇合,叽叽喳喳叠成个毛茸茸的小黄山。
那软软的触感令他心头发软。
李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崔时钰问他道:“能养好三只吗?”
李竹眼睛倏地亮起来,用力点头:“多谢娘子,我一定会照管好它们的。”
崔时钰笑道:“不用谢我,而且不是让你一个人养三只,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她们会和你一起养的。”
“妹妹……”李竹歪头,“敢问娘子,妹妹们多大?”
崔时钰答得很快:“大的比你小一岁,小的比你小九岁。”
李竹快速在心中作了道算术题:一个小一岁,一个小九岁,也就是一个十四岁,一个六岁。
他再次郑重点点头:“妹妹们我也会照顾好的。”
崔时钰又与他说了说外卖的事,叫他趁林冶工把食盒做好前多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和路线,李竹自是没有不应的。
崔时钰见他说话时一直摩挲鸡崽头顶的绒毛,忍不住问:“你给它取名字了么?”
李竹一愣,摇摇头,“尚未。”
那时他不知自己未来身在何方,也不知这只小鸡能不能平安活下去,根本不敢为它起名,担心羁绊深了,日后会白白伤心。
崔时钰也养过小动物,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道:“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这只鸡崽既与你共过患难,说明你们之间极有缘分,给它起个名吧。”
李竹低着头没说话,半晌,忽然开口:“娘子觉得,叫金粟怎么样?”
崔时钰自然没有异议,点点头,正要追问原因,便听李竹解释道:“它最爱啄这个了。”
崔时钰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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