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喂它的,是以洗得不甚干净,但说不定就能模拟那种酸臭味呢?
张德旺死马当作活马医,拎了几段肥肠倒进汤锅,汤面立刻浮起一层浑浊的泡沫,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作响,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蒸腾而起。
没过多久前堂便传来于博洋的怒吼:“谁在后厨煮屎?!”
他捏着鼻子冲进后厨,看见锅里煮着的灰褐色汤汁,忍不住骂道:“张德旺,你在煮什么玩意儿?”
张德旺搅动着汤勺,解释道:“东家,崔记的米缆不就是臭中带香吗?我这是香中带臭,异曲同工!”
于博洋抓起一把芫荽砸过去:“放屁!人家崔记的粉闻着臭吃着香,你这锅东西闻着像茅房炸了!重煮,今天煮不出来,你这月的工钱别想要了!”
说完还不解气,继续道:“人家崔记店主娘子没师傅教都能琢磨出来,你好歹也是个大师傅,这些年手艺都喂狗了?”
张德旺沉默了。
他怎会不知,于博洋这是被崔记压着打了太久,好不容易寻到个由头,便将这些天来积攒的怨气怒气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当年他可是长安城炙手可热的红案师傅,凭什么要受这档子气?
一声砰响,张德旺突然把汤勺砸进锅里,几滴热汤溅到了于博洋身上。
不等于博洋开口,张德旺一把扯下沾满油污的围裙,“您另请高明吧!”
于博洋愣住:“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干了!”
满厨房的帮厨伙计都停了手里的活计,愣愣地瞧着面前这一幕。
这是什么鬼热闹?
于博洋还从未被手下的人这样对待过,一张脸由红转紫,说话都有点哆嗦:“你……你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回来!”
“呸!说得跟谁稀罕回来似的!”
张德旺啐了一口,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与余记酒楼的鸡飞狗跳不同,崔家小院这边一片祥和。
崔时钰正在鼓捣妹妹们捉来的知了猴。
这东西她小时候在老家也捉过,虽然模样有些吓人,但洗干净用热油炸到金黄,再撒上椒盐,外壳酥脆,内里是类似蟹黄的绵密鲜甜,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如今已到秋天,按理说知了猴没那么多,但或许是环境气候好,阿宁她们这次出去,竟也捉了一大罐子回来。
店里事多,李竹没跟着她们去,此时凑近罐口,又怕又好奇道:“这看起来怪吓人的,真能吃?”
“真能。”崔时钰笑道,“把油锅烧上,咱们今晚加个菜。”
阿锦应了一声,立刻去倒油烧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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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作利索,很快油锅便烧得滚热,崔时钰接手,把洗净沥水的知了猴一股脑丢进锅里,热油瞬间沸腾,知了猴在油花中翻滚,甲壳从棕褐色渐渐转为金黄,一股奇异的香气窜了出来。
那香味很难形容,既像是炸小河虾的鲜香,还带着点蟹膏的味儿,十分复杂好闻又勾人食欲。
李竹方才那点“能不能吃”的担心全没了,跃跃欲试地盯着油锅。
知了猴个头小,稍微炸一会子就熟了,临出锅前,崔时钰把郑宝泉沈大川沈小虎他们叫了过来。
这种东西,就得大家分着吃才香嘛!
郑宝泉正煮着米缆,怕没人看着糊锅,便让沈大川和沈小虎先过来,一会儿给他捎点回去。
两人看着刚炸出来撒了椒盐的知了猴,眼睛瞪得滴溜圆,问崔时钰道:“娘子,这真能吃?”
崔时钰看着他俩笑:“怕了?”
“我不怕!”
为了证明这句话,沈小虎一梗脖子,伸手从盘子里捏起一只,吹了两下就往嘴里塞。
外壳酥脆,内里的肉质却意外地绵软细腻,像是蟹黄又像是嫩豆腐,鲜甜中带着油脂的香气,吃着竟然有些上瘾。
沈小虎吃得眼睛一亮,一只吃完又伸手去抓第二只。
“真香,比炸小鱼还鲜!”
见他如此,沈大川也大着胆子尝了一只,嚼了两下,表情从紧张变成惊喜:“看着吓人,吃起来还真不错。”
见两人吃得这般投入,李竹终于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咬下一小口,眼睛也亮了。
先是酥脆的外壳,接着是软糯的内里,是难以形容的鲜香,还带着点清甜,味道比想象中香浓许多。
真的好吃!
这知了猴就是阿锦和阿宁抓来的,她俩更是没什么包袱,早已大开吃戒。
酥脆的咀嚼声此起彼伏,盘子里的知了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就在这时,谢宵的声音从前院传来:“看来诸位正忙?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崔时钰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捏起一只炸得金黄酥脆的知了猴就迎了上去。
“怎会?谢小郎君来得正好,尝尝刚出锅的这个,酥着呢。”
谢宵先是被她灿烂的笑容晃了晃神,接着目光便落在她手上的炸物上面。
金黄酥脆,酥香四溢,闻着确实不错,可那蜷曲的细腿与复眼仍透着几分诡异。
谢宵罕见地露出一副纠结神情,“这个也能入馔?”
崔时钰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表情,觉得有些可爱,想上手捏捏他的脸,想到后面还有一大帮人,到底忍住了。
但还是忍不住逗他,故意将知了猴举到他面前,歪头看他,“吃一个嘛,我好不容易炸出来的。”
这招果然奏效。
谢宵根本无法拒绝她,红着耳根,伸手接过知了猴,闭着眼将炸物塞进嘴里咬了下去。
预想当中的奇怪味道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酥脆外壳在齿间迸开,内里绵密的肉质渗出类似蟹膏的鲜甜,比想象中美味百倍。
他惊讶睁眼,正对上崔时钰笑成月牙的眼睛。
“如何?”她问道。
谢宵缓缓点头,“外酥里嫩,鲜而不腥,确实妙物。”
崔时钰笑眯眯地又给他递了一只,“那谢小郎君可得多吃些,这东西马上就要没了。”
谢宵伸手接了过来,感觉眼前的小娘子笑得像只小狐狸。
第64章 拔牙指南
◎“你倒是会说话。”◎
天刚透亮,崔时钰站在灶台边忙活今日的朝食。
木盆的里的面团是磕了两枚鸡蛋,又加一勺盐半勺糖,再倒入老面引子和出来的,发得极好,蜂窝吐着气泡,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麦香和清甜气。
这面是用来炸油条的,崔时钰将面团擀片,切成两指宽的长条,两两叠起,用筷子一压丢进油锅,只听“刺啦”一声,面胚瞬间在金黄的热油中翻滚膨胀,鼓出蓬松的蜂窝,焦香阵阵。
另一边是王五娘送来的豆花,豆香四溢,还热乎着,崔时钰打算用来做咸豆腐脑,浇头就用香菇木耳熬的卤汁。
这两样做起来都很快,没过多久,院里的石桌上便摆满吃食。
一盘金黄酥脆的油条,脆皮上还冒着细小的油泡,旁边是好几碗盛好的豆腐脑,莹润如玉的表面浇上香菇木耳熬的卤汁,撒上翠绿的葱花芫荽,再淋几滴辣油,红的艳、绿的鲜、白的嫩,香气勾人,再配着一碟腌脆黄瓜,就是一顿丰盛的早饭。
朝食是和郑宝泉沈大川沈小虎他们一起吃的,几人马上坐下,舀着豆腐脑连吸带喝吃个不停。
豆腐脑又嫩又滑,带着豆子浓郁的豆香,舌头一抿就化开了,卤子也讲究,香蕈的香醇、木菌的脆爽、混着辣油的爽劲儿,鲜香可口,真是没谁了!
喝一半豆腐脑,再把炸得香香脆脆的油条泡进去,吸饱了卤汁往嘴里一送,别提有多香了。
几人吃得都顾不上说话了。
郑宝泉低头看着手里的油条,透过酥脆的外皮能瞧见里头蜂窝状的柔软内里,他咬了一口,外层焦香,内里带着微微的甜糯,配着咸鲜的豆腐脑一起吃,有种奇妙的和谐。
真是绝配啊!
崔时钰看着众人吃得满足,自己心里也高兴,喝完两碗豆腐脑便去厨房里忙活了。
她将新切好的五花肉码进锅中,接着炒了麻辣蝲蛄的料子,又将蒸笼摞起。
转眼间,热气氤氲,食肆里飘满了诱人的香气。
忙碌间,她瞥见角落里的阿宁正用手托着腮,往常红润的小脸皱成一团。
这很不对劲,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没这样呢。
崔时钰连忙走过去问妹妹道:“怎么了?”
阿宁看她一眼,可怜巴巴地张开嘴,后槽牙上赫然有个黑洞,周围牙床还肿起一圈,透着不正常的暗红。
小姑娘抽着鼻子道:“疼好几天了,今天没疼,结果刚才用完朝食又疼起来了。”
“疼好几天了?”崔时钰皱起眉头,“怎么没告诉我和阿锦还有你小竹兄?”
“我这不是怕给你们添麻烦嘛!”阿宁嘟着嘴说。
多说无益,崔时钰又掰着她的嘴看了一眼,仔细一看便知坏了,这是长虫牙了。
她小时候也长过虫牙,这东西不能拖,越拖越严重,得赶紧补,便叫阿宁去换了衣服待会儿和自己去养病坊。
听她语气严重,阿宁连忙捂着腮帮子听话地去了,崔时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疼地叹了口气,接着又叫来李竹。
李竹是个半大孩子,又在鸡坊人市摸爬滚打多年,没什么时间和精力护理牙齿,估计牙也不太好。
“张嘴。”她不容置疑道。
瞧见阿宁方才的情状,李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把嘴巴长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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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一口整齐的白牙,崔时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门牙旁边有颗牙歪歪扭扭地挤了出来。
得,去牙行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了。
她又去瞧阿锦,牙齿洁白如玉,半点问题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还行,至少没全军覆没。
崔时钰边解围裙边道:“阿锦,你看店,我带李竹阿宁去养病坊,阿宁得补牙,李竹这牙也得整整。”
说完就带着两人出去了。
*
养病坊位于长安城西,门楣前悬挂着“杏林春暖”的匾额,两侧廊柱爬满藤蔓,药碾子研磨药材的沙沙声从里面传来,能闻见清苦药香。
来往行人不说形容惨淡,也是个个面色灰白,崔时钰见惯了红光满面的食客,一时之间还真有几分不习惯。
不过想来也是,来看病的能有几个心情好的。
阿宁和李竹也是肉眼可见的心情不虞,崔时钰安慰他们几句,告诉他俩这几天给他们做好吃的补补,两人这才透出点笑模样。
但这点笑容一进内堂就不剩什么了。
内堂里,木架上摆满药罐,标签上写着“龙骨”“没药”等字样,泛黄的医案竹简摞得比人还高,墙角药臼里还沾着捣碎的药材。
药香裹挟着一股淡淡的烧焦味扑面而来。
一白发老丈正举着银镊子凑近一个患者口腔细看,旁边炭火盆上的坩埚冒着烟,里面淡黄色的蜂蜡正缓缓融化。
这位老丈便是王牙师,当初王五娘介绍自己的镶牙事迹时曾经提到过对方,说是技术很不错,崔时钰这才过来了。
王牙师问了症状,接着指了指木制诊床,先让李竹坐下,举起铜镜,对着他的牙细细观察。
“这牙怕是小时候就长坏的,现在看倒是也不晚,再过个几年就麻烦了,不仅影响美观,还可能影响吃东西。”
崔时钰听得一阵后怕,还好今日把李竹带过来了。
李竹倒是觉得没什么,接过王牙师递过来的半碗深褐色的液体——说是麻药,含住半柱香后嘴就麻了,再拔牙便没什么感觉。
李竹端起碗喝了满满一大口,药汁刚入口就感觉口腔有些发木发麻。
看他含着一大口药汤的模样活像只松鼠,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就见王牙师举着银针探了过来,呲着的大牙连忙收回去了。
王牙师最头疼面对这种小孩子,耐心哄道:“小娘子别怕,我先看看你的牙,不疼的。”
他话还没说完,阿宁便“啊”的一声张开了嘴。
这倒是让王牙师有点惊讶了,这小娘子胆子还挺大。
他用银针探了探蛀牙上的黑洞,问阿宁道:“疼不疼?”
阿宁细细感受片刻,想摇头又怕碰到银针,含糊不清道:“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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