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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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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一个女人罢了,困在身边易如反掌,他也不是非要她的心不可。

    窗外桃花半败,被风卷入窗棂,飘落在青年的肩头。

    他抬手拂落,乌沉的凤眸里满是势在必得。

    *

    静月给厨房交代完事情,刚走到主屋跟前,就看到夫人抱着捧迎春花出来,神色怔愣,还有些慌乱。

    她上前接过花束,低声关心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幸妤回过神来,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目光落在迎春花上,耳廓又是一阵发热。

    她抿了抿唇,看向静月:“找个花瓶,咱们一起把花摆起来吧。”

    静月觉得夫人有些奇怪,她点了点头:“前几日李公子送来一对白釉剔刻缠枝瓶,现下在东厢房摆着,配迎春花正好。”

    温幸妤没有意见,她颔首,随静月一同去取了花瓶,在院子的石桌上修剪花枝。

    迎春花枝干比较长,绿叶也多,温幸妤在国公府干过插花的活,故而也知道修剪多少合适。

    她用剪子剪掉一截花枝,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仆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日从王岐府上回来后,她郁郁寡欢,本能逃避一切。

    她将自己埋进沙土,不想不问不听,因此哪怕一个多月了,也不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但今日云开月明,她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弄清楚这事。

    暂且不提宋水秋,除夕夜和翠珠阿喜打叶子牌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叛主。

    温幸妤将一枝迎春花插到花瓶里,看向一旁的静月,问道:“翠珠为什么叛主,你知道吗?”

    静月听到夫人忽然问这件过去一个多月的事,她手中的动作微顿轻轻叹了口气:“阿喜遭人做局,深陷赌坊,欠了上百两银子,若是不还银子,就要拿命赔。”

    “翠珠同阿喜青梅竹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所以……收了宋水秋的二百两银子。阿喜在男席诬陷老爷,翠珠在女席诬陷夫人。”

    闻言,温幸妤沉默了许久,最终也只是深深叹息。

    阿喜被人骗去赌坊,想必是王岐夫妻的手笔。

    先让他赢,再让他输,最后施以援手,就可以逼迫他叛主,毁了祝无执的名声。

    说起来,也是被迫卷入了这场风波。

    她将最后一枝花插好,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翠珠和阿喜……他们现在如何了?”

    静月神色微凝,转而恢复如初。

    她转过身,背对着温幸妤,将剪落在地上的枝叶一点点拾起来,嗓音平和:“他们啊……”

    “被老爷打了顿板子,逐出府去了。”

    说完,静月也捡完了花枝,直起身看着温幸妤,露出个浅笑:“夫人不必担心,他们没事。”

    温幸妤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这样的惩罚刚好,翠珠和阿喜都是同州本土人,会有重新谋生的活计。

    祝无执如此处置,想必是念着这段时日的主仆情谊,毕竟除夕夜,大家才在一起玩过叶子牌。

    温幸妤又道:“那宋水秋呢?”

    静月正在给花瓶添水,闻言动作停顿了一息,而后随口道:“听说是回娘家了。”

    “宋水秋是通判家的小姐,奴婢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温幸妤点了点头,觉得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恶有恶报。

    她把花瓶抱起来,走到主屋门外,推门时却有些踌躇。

    这一个多月,祝无执变化很大,会经常含笑看着她,会关心她,做的每一件事都称得上细心体贴。

    他对她太好了,好的让她感觉到难以适从,心慌意乱。

    温幸妤不是一个善于直面异常的人,她很擅长欺骗自己,把一切问题都轻描淡写带过,去躲避那些只要深想,就会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仿佛只要视而不见,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抱着花瓶的手紧了紧,她装作无事,抬手推开了屋门。

    门扉半开,青年一身水*蓝长衫,端坐于罗汉榻,手中捧着卷书,神色淡漠。

    听到门响,他转过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唇角微勾,凤眸中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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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星点笑意。

    温幸妤心跳一乱,她躲开他的视线,静默将花瓶摆在窗边的高几上。

    祝无执盯着她瞧了一会,直到女人白皙的耳朵烧红一片,才收回视线,慢条斯理搁下书,起身道:“我去书房,你制完香就早些休息。”

    说完,他起身离开。

    门开了又闭,温幸妤悄悄吐出一口气。

    祝无执走过窗边时,脚步停顿,视线穿过半开的窗,落在女人脸上。

    见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唇角下落,眸色转冷。

    很快,又轻笑了一声。

    面对这样的人,不能逼太紧,总要循序渐进,慢慢来的。

    *

    夜色如墨,四寂无声,天上忽然飘起了雨。

    庭院里春风摇花,雨打枝叶,湿润的水汽裹挟浮香,阵阵卷入门扉窗棂。

    书房里灯火如昼,祝无执披衣坐在书案前,手捧书卷,面色冷淡。

    俄而,寂静之中传来推门的轻响,祝无执抬眼看去,见静月合上屋门,小步行来,恭敬跪在书案前,将头低伏在手背上。

    “大人,今日夫人问翠珠和阿喜,还有宋水秋的事,奴婢……奴婢撒了谎。”

    祝无执将书卷放下,眉心微蹙,旋即又舒展开来。

    不告诉温幸妤也好,她那般心软,胆子又小,若是知道真相,定会害怕。

    他看着静月,淡声道:“做得不错。”

    静月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祝无执居高临下看着她,把桌子一旁随便丢着的钱袋,随手抛了过去。

    “好好伺候妤娘,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钱袋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静月没有捡,她额上渗出一层薄汗,把身子又往下伏了伏,表明忠心:“奴婢明白。”

    祝无执嗯了一声,神色漠然:“下去吧。”

    静月这才爬起来,捡起钱袋,准备退下。

    走到一半,身后又传来青年冷漠的嗓音。

    “找个机会,把妤娘自己做的、买的衣裙首饰,全部毁掉。”

    24

    第24章

    ◎从穿到戴,都要听他的。◎

    谷雨一过,还未到夏日,天气便热起来了,庭院里绿暗红稀,熏风吹柳。

    宋人爱香,富贵些的人家,会按四时焚不同的香。

    温幸妤这段时日按香坊老板的要求,制一些夏日用的香,整天在西厢房琢磨、配置,然后自己焚来试,等味道合适了,才会阴干装好,送到香坊去。

    忙忙碌碌七八天,她差不多每日都只睡两个多时辰,就要早起继续配香制香,一直到立夏前一天深夜,才算是把这几日的做完,准备立夏当日送到香坊去。

    连续几天夜里睡太晚,这日温幸妤醒来的时候就迟了些。

    梦境消退,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伸手挑开幔帐,才发现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她一下清醒了,连忙把幔帐挂在玉钩上,一面趿绣鞋,一面伸手去拿昨日放在床头矮柜上的衣裙,下一瞬动作就停滞半空。

    矮柜上空空如也。

    衣裳呢?

    温幸妤揉了揉眉心,只当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昨日忘记取。

    她站起身,去墙边的顶竖柜拿,静月忽然端着个铜托盘过来了。

    “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

    温幸妤开柜门的手一顿,目光落在托盘中堆叠整齐的衣裙上。

    天水碧缂丝百花罗裙,白色的抹胸和褙子。用料华贵,纹样精美。

    不是她的衣裙,应该是祝无执之前送的。

    她摇了摇头,婉拒道:“我今天要去送香,穿这个行走坐卧不大方便,恐会弄坏。”

    闻言,静月脸色发白,将托盘放在矮柜上,跪倒在温幸妤面前,惶惶道:“夫人,您别生气。”

    温幸妤面露疑惑,伸手去拉静月:“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静月避开温幸妤的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她,支支吾吾道:“这几日府里进了老鼠,奴婢没注意,让它进了屋子。”

    “您的衣裳……被老鼠咬烂了。”

    听完,温幸妤有点懵,她三两步走到顶竖柜跟前将柜门打开。

    柜子里空荡荡的,她为数不多的几件春衫夏裙,都不见了。

    她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转过头把跪在地上的静月拉起来,问道:“当真有老鼠?里面的衣裳呢?”

    静月白着脸点头,回道:“奴婢怕那东西带病,今早发现后,就把被咬坏的衣裙拿去烧了。”

    温幸妤总觉得这事太巧了,她又道:“那观澜哥的呢?”

    静月捏着衣角,神色愧疚:“老爷的衣裳跟您的一直分开放,是院中小厮打理。”

    “那小厮比奴婢细心,放了驱虫鼠的香,故而老爷的衣裳没事……”

    说着,她又要往下跪,温幸妤一把将人拉住,就看到静月哭丧个脸,哽咽道:“夫人…是奴婢太笨了,您别生气!”

    “要不您打罚奴婢吧!”

    温幸妤顿感头疼,虽说这事奇怪,但总不能是静月故意弄坏的,对方完全没理由这么做呀,都是些不值钱的。

    她叹了一声,还着急去送香,只好道:“无妨,我送完香再去买些新的。”

    静月抹了把眼泪,拿起托盘里的衣裙,说道:“那奴婢伺候您更衣。”

    温幸妤不想穿祝无执送的衣裙,总觉得这样会越欠越多。但此时一件薄衫都没有,她总不能穿冬日的衣裙出门,只好点了点头。

    “不用你伺候,我自己穿便好。”

    静月知道温幸妤不喜旁人伺候,也没有再坚持,恭敬退到一边侯着。

    温幸妤穿好衣裙,梳洗完走到外间去,就看到本应该去州学祝无执,正在罗汉榻上坐着喝茶。

    她立马不自在起来,小声打了个招呼,礼貌道:“您今日不去州学?”

    祝无执瞥了温幸妤一眼,看到她身上的天水碧罗裙,神色稍霁,颔首道:“这几日不去。”

    温幸妤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府中仆人端了早饭来,她便坐在不远处的檀木圆桌上安静用饭。

    吃完饭,她去西厢房取完装好的香,兀自穿过垂花门,就见几个小厮抬着箱子往外走。

    她觉得那箱子有些眼熟,正疑惑,就看到箱盖缝隙里夹着片衣角,颜色淡雅,料子柔滑。

    温幸妤登时反应过来,箱子里是祝无执送她的那些衣裳。

    她上前几步,没忍住问道:“你们抬这些衣裳去作甚?”

    两个小厮见是夫人,赶忙把箱子撂下,恭恭敬敬道:“回夫人的话,是老爷要小的们去烧了。”

    闻言,温幸妤面色愕然,她道:“好好的衣裳,为何要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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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厮面面相觑,为难道:“这……老爷的吩咐,小的们也不知。”

    话毕,温幸妤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过头,就看到祝无执一身石绿水纹直裰,缓步行来,腰间的环佩随行晃动,发出轻响。

    他面色淡淡,视线落在温幸妤脸上,开口道:“既无人穿,那便是废物。”

    说着,他视线扫过小厮,摆手道:“拿去烧了,一件不留。”

    温幸妤愕然对上祝无执漠然的眸子,旋即明白他这是生气了。

    气她不知好歹,无视他送的东西。

    她有苦难言,赶忙叫停了已经重抬起了箱笼,准备往外走的小厮。

    “等等!”

    小厮再次停下,擦了擦汗,一会看夫人,一会又看老爷,不知该怎么做。

    温幸妤大着胆子,指着那箱子道:“这一箱衣裳少说千百两,您若是不想要,不若赏给院里的婢女?”

    赏给婢女,她们或穿或卖,都是好事。

    平白烧了,也太奢靡浪费。

    她也知道祝无执钟鸣鼎食出身,吃穿住行样样精贵讲究。哪怕落魄,弊衣疏食的日子也不过月余,便重新宽裕。虽说不如在国公府时,却也比一般官宦家庭要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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