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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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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的时候翻脸。”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消失,语调也沉了:“后来它被附近的人打了一顿,再见我就夹尾巴。我没再喂过它,也不允许身边任何人再喂狗。”

    故事讲完了,周遭安静得只剩下钟楼的滴答声。应泊不语,但陈嘉朗的意思他太清楚不过。

    他记得陈嘉朗刚入职靖和时的样子,那时的陈嘉朗性格温软,话语轻缓,不擅强硬表达,在律所里很快成了最容易被“打发”的实习律师。案子没人肯分,会议没人叫他,打印、倒水、搬材料,全归他一人。

    那天应泊刚下班,接到他电话,只听见一句:“能过来一下吗?”

    应泊以为他喝多了。

    应泊那时连车都没有,打车到靖和门口,在写字楼后面的长椅边看见陈嘉朗——蹲在地上,手机屏幕的光照着他低垂的脸。应泊快步走过去,还没开口,陈嘉朗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哭了。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一颗颗滚下来,像是有东西在胸口堵着,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能靠颤抖来释放。

    “我是不是天生就软弱?”他说。应泊坐在他身边,问:“怎么了?”

    “今天那个当事人,当着全办公室的面,说不想见‘看起来就不靠谱的小白脸’,还骂我连打印都慢。我同事也没说一句话,就让我先出去。”

    “我站在厕所里一直洗手……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我不敢回去,也不敢跟人吵,我什么都不会,我就知道把每份案宗翻来覆去看,生怕错一个数字,可他们不在乎。”

    他哽住了,肩膀狠狠一抖,嗓音发干:“我凭什么就要这样活着?”

    应泊没说话,只轻轻揽住他的肩头。

    陈嘉朗抬起脸,眼睛通红。

    “我一定要往上爬。”他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像颗钉子似的,“我要爬到没有人再敢欺负我的位置。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这路上没一个人帮我,我也要往上爬,我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应泊那时没有阻止,也没有安慰,只是低声应了一句:“你会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几乎像是某种预言,就像是一个被挤压得快要变形的人,在他人的怂恿下还在试图用自己的肉身和一座大山硬碰硬。应泊甚至开始懊恼那句“你会的”,如果他当年能更早一点察觉,如果他及时地把陈嘉朗从那一片狼藉里拉出来,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可是一切没有如果,他们都快被更大的手碾碎了,比如职责,比如规则,比如社会期待,顺从于权力的人终将殉身于权力。他还记得刚离开留置点的那一天,陈嘉朗留给他的那句话:“应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那时他还没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也许那个时候陈嘉朗就已经剪裁好了殉道者这张皮。

    应泊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像是一个濒死病人的最后一次呼吸:“嘉朗,可你杀的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你宰割的畜生。”

    “哦?”陈嘉朗似乎有点惊讶,或者只是故作惊讶。他慢慢挺直身子,身形摇晃却强撑着挺直,把烟放下,眼神一寸寸抬起来,看着应泊:“有什么区别?”

    见应泊沉吟不言,他自顾自答道:“区别是,畜生会大大方方地弱肉强食,而人会制定一系列规则,再用规则吃人。”

    “你不也是一样吗,应泊?”他语意变得嘲讽,“你知道刑事诉讼法给了监委更大的权力,于是你引来监委吃掉陶海澄,保你自己的命;你知道司法在舆论面前越来越无力,于是你利用舆论胁迫司法吃掉赵玉良……你比谁都更懂‘弄权’,你甚至知道它早晚会吃掉你,把你变成它的一部分,可你还是义无反顾。”

    空气仿佛凝结了。应泊一时语塞,他站在那儿,忽然觉得一呼一吸都用尽了全力。胸口的疼痛骤然爆发,一下一下从肺底冲上喉头。他抬手按住胸口,却怎么也压不住那种痛,那不仅是创伤的物理反应,更像是一种巨大的悲哀冲进了他身体每一处缝隙。

    “你还是恨我。”应泊低声道,带着一种濒临溃败的压抑。

    陈嘉朗忽然笑了,笑得很讽刺:“……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他望着应泊胸口的位置,眼神忽然柔和了几分。应泊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向自己的胸口,一下子就会意了。

    他什么都知道,哪怕他从没现身。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很不争气,应泊,你什么都知道,可你还是选择当一枚平庸的螺丝钉。”陈嘉朗说到这儿,忽然冷笑一声,“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站在我的对立面,可又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你跟我没什么差别。”

    他举起那支烟,敲敲额头,“极端的顺从和极端的反叛,只不过是一体两面罢了,你甚至比我更疯。”

    “我想救你。”应泊脱口而出,却几乎是轻不可闻。

    “救我?”陈嘉朗终于笑了,笑得像是听到了一个滑稽的冷笑话,“你救得了吗?”

    “……至少先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应泊嗫嚅许久,哑着嗓子开口,“我不信他们每个人都那么顺从地送死,你一定用了什么手段。”

    现在不是和陈嘉朗怄气地时间。即便陈嘉朗承认了自己就是殉道者,可五起案件都没有能够指认陈嘉朗是凶手的实质性证据,抓到人了也没办法送上法庭。

    既然陈嘉朗肯留下雾化瓶,肯见他这一面,也许有机会从陈嘉朗嘴里撬出什么他们在现场没发现的细节。

    钟楼上许久都没再传来新的声响。正当应泊以为陈嘉朗已经识破自己的计策时,空气里传来“咔哒”一声。

    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第136章 弥赛亚 “你把这一切告诉我……就不怕……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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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空荡荡地回响, 应泊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可他很快就发现,枪口并未指向自己。

    陈嘉朗只是单手持枪,垂在身侧。他的神情没有杀意, 只是像把枪当作讲述工具, 就像点烟一样随意。

    他抬头看了应泊一眼, 嘴角似笑非笑:“你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那我就告诉你。”

    风吹起他外套下摆,他站在钟楼边缘, 像一位说书人。

    “金葆庭,是第一个。我没有撬门, 也没假扮快递。很简单, 你知道他来望大前曾经在法大任教, 我拿着两本他写的法学教材, 还有我们拍的毕业照, 在他家门口按了门铃。”

    “他说,‘你是我学生吗?’我说, ‘不是,是校友。’他就笑了, 说‘进来吧, 进来吧’, 还问我喜欢喝什么茶。”

    陈嘉朗顿了一顿, 轻声道:“我早就查过他的过敏史,知道他不能吃利多卡因,于是我就往茶水里放了一点。”

    “他喝了一口,没几分钟脸就开始发红,出汗, 心跳急促。他还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太累。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从茶几那边跌到地板上,抓着胸口抽搐。他没喊救命,也没骂我,他只是盯着我,像是不敢相信有人会在他家做这种事。”

    陈嘉朗眼神微垂,声音极低:“我把他扶起来安置回书房座位上,留了一封信,签了名,就在他办公桌上。”

    应泊指节发白,强压着情绪没有打断。

    “姚昀,”陈嘉朗继续,“她是旧识,我刚入行那年,她还没当上庭长,管过我一个案子。她一直记得我,我打电话过去,说是想聊一个借名买房的案例,请她喝杯咖啡。”

    “她在法院加班,我就在楼下等她。我带她去了办公楼顶层的小平台,那里光线暗,也没监控。我开门见山地告诉她,我知道她手上几起案子的处理方式,也知道她私下里的倾向。我没有辱骂她,也没有辩论,只是拿出了枪,指着她的腰侧,很轻地说:‘你知道跳下去会比较干净。’”

    “她就没反抗吗?”应泊低声问。

    陈嘉朗眼神没有变化:“没有,她只是一直在说‘求求你放过我’,就像很多人都会哀求法官那样。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手。她站在那里站了好久,然后……自己走到边缘跳了下去。”

    应泊一言不发,指尖隐隐颤抖。

    “李文光。”陈嘉朗垂眸,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他的单位曾是靖和的客户。那时候我没资格出庭,但整理材料的是我。我联系他,说有个新的审计风险,希望他方便在停车场谈一谈。他答应了。”

    “我提前毁了他车位区域的监控系统。他车一停下,我就坐进副驾。他一开始以为是敲诈,后来看到我手里的那张照片——那栋他批下来的建筑倒塌,死了两个人,我把尸体的照片摆在他中控台上。”

    “我告诉他,我不勒索钱。我说:‘你不用报警,我也不跑。你只要把这个车门锁上,打火机你口袋里有,炭粉我也给你配好了,你把做过的事都录下来,点着炭盆,我就走。’”

    “他说了什么?”应泊声音发紧。

    “他说:‘你真是个疯子。’我回答,‘那你要报警吗?’,他看了眼我的枪,然后点了火。”

    钟楼陷入短暂沉默。应泊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压出来的,低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这就是你给他们的选择吗?”

    陈嘉朗耸了耸肩,一脸无辜:“他们可以说不。”

    “你——”应泊难以自控地怒吼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陈嘉朗笑了,那笑意薄得像风掠过水面:“你气什么,应泊?”

    他半低着头,目光从眼镜镜片后看下来,带着戏谑和一点点疲惫。

    “你不就是想听到这些吗?”

    应泊眼神剧烈震动,胸腔像被什么堵住,疼得说不出话来。应泊眼神冷了几分,似要逼自己从情绪中抽离。他声音平稳,却每一个字都锋利得像刀:“那程颐呢?”

    陈嘉朗闻言挑了下眉,神情像是被这个问题逗乐了。他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慢慢抬起手,摘下眼镜,吹了吹镜片上看不见的尘灰,然后才重新戴上。

    “她啊,”他耸耸肩,像是在说一件小事,“那可能是我‘动手’最久的一次。”

    应泊眉心微跳,却没有说话。

    “我曾是她曝光过的一家私企的法律顾问,那时候刚入行,跟着前辈做合规审查。她写了一篇文章,把那家公司搞得差点停业,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但她被电视台当成了不稳定因素,很快就被劝退了。”

    他嘴角微勾,语气淡淡:“我当然记得她。我发现她住在湾河南区的一处老居民楼里,房子破得像70年代的单位宿舍。两个月前,我租了她对门。”

    “搬进去的第一天我去敲门,借了袋盐,她警惕得很,问我做什么的。我说做律师,她当时脸就沉了。我没解释,只说自己是新搬来的一个人,想多认识些邻居。”

    “之后我几乎天天听到她咳嗽。我试着搭话,她一开始很冷,但渐渐地也会和我多说几句,抱怨一下身体,吐槽以前单位的事,讲她那些追查过的腐败线索,笑着说自己现在像个笑话。”

    “有一天她问我为什么总听佛乐,我说工作压力大,听着能静心。她问我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曲子,我给她推荐了绿度母心咒。”

    陈嘉朗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怜悯,“她开始每天听,早上、晚上、吃饭前都开着。她说那让她不那么想死。我开始常常给她送饭,偶尔帮她交水电,帮她换灯泡,陪她下楼买药。我成了她最信任的人。”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

    “你知道吗,那种依赖,是一种甜蜜的控制。”

    陈嘉朗眨了眨眼,慢慢说道:“她那天问我,如果她彻底混不下去了,是不是应该就这么算了。我没正面答,只说了句——‘很多时候,我们坚持的正义,从来不是站在弱者一边的。’”

    “她当时怔了一下,低头笑了笑。第二天她来敲我家门,说房租交不上了,问我能不能先借点钱。”

    “我知道时机成熟了,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我说,‘我只能给你一点建议,你知道人人都在争夺这点生存资源,也许你应该把资源留给更需要它的人,比如那些还能站起来的人。’”

    应泊嘴唇微颤,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

    “她没再说话。回去的门轻轻带上。很安静。”

    “我知道她做了决定。”

    陈嘉朗语气变得极缓极轻,就像是把一场缓慢的死亡从记忆里捞出来。

    “我并没有参与过程。我只是跟了过去,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吃药了,还喝了酒,量不小,但她大概低估了身体的本能反应。过了几分钟,她开始呕吐。我没过去,只坐着抽烟。”

    “你可能以为她会挣扎,会哭喊,可她没有。她的胃在反抗,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的眼神是冷的,死死盯着我,像在问我是不是满意了。”

    “我也没回避,我就坐在她对面。我能听到她呼吸变短,能听到她喉咙被呕吐物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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