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连心头那喜欢的芽都像是刚萌发出来似的嫩,说:“……你拆下一个吧。”
奚墨将黑胶CD小心地放在一旁,拆了第二个礼物。
这个礼物就很奇怪了,它看上去像是一种青铜器,雕琢成了莲花的模样,而且尺寸也很小,大概只有鸡蛋那么大,可莲花的花瓣,纹理等都雕琢得十分精细,上面隐约覆盖了些铜绿。
但奚墨却对这个很有印象。
“这……”她有些愕然:“你送我这个?”
“对。”阮夜笙笑道:“我看你当时对这个很有兴趣的样子,就去找我妈妈讨要,我妈妈把这个给我了,我就想送给你。”
阮夜笙的妈妈是做科研的,经常在外出差,回来总会给阮夜笙带一些十分有趣的东西,多半都是她在外的时候,当地的人送给她的。
有一次阮夜笙的妈妈带了不少小玩意回来,都是阮夜笙以往没见过的,她很开心,特地拍了不少照,拿去给奚墨看,问她喜欢哪一个。
奚墨瞥了瞥那些照片,嘴上说:“很无聊。”
但是阮夜笙却注意到她的目光,分明是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看了好一会,似乎是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有些好奇。
那张照片拍的就是这个青铜莲花。
“你当时是对这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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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感兴趣吧?”阮夜笙笑着问她:“你只是嘴硬而已。”
奚墨低了低眉眼,承认:“……是。我妈妈做古玩生意,她有不少这种青铜器,我小时候看过不少,挺喜欢的。”
“你眼光不错,我妈妈说这可能是古董呢。”阮夜笙逗她。
“那岂不是很贵重?”奚墨问她。
“不贵重,别人送我妈妈的,不要钱。”阮夜笙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和奚墨坐在上面说话,也方便拆礼物:“古董什么的是我乱说的,它是个做旧的玩意,不然真要是古董,别人怎么会送给我妈妈。”
奚墨点点头,放心下来:“那我收下了。”
“就算真的是古董。”阮夜笙却凝望着她:“我也送给你。”
奚墨面色怔了怔,没再吭声,继续拆第三个礼物盒。
这回是一个海豚布玩偶,因为材质的原因,过了这么久,又没有清洗晒过,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个你应该喜欢吧?”阮夜笙问她:“你连水龙头都是海豚形状的。”
“……喜欢。”奚墨又说:“我拿去洗。”
“不过你早就过了收布偶的年纪了。”阮夜笙噗嗤一笑:“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学生,收个布偶当礼物很正常,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让你当初不早点拆。”
“谁说过了年纪。”奚墨不高兴。
“好好,没过。”阮夜笙眼中的蜜染了媚,缓缓流转。
再看第四个礼物盒。
这个礼物盒掂量起来非常轻盈,像是没什么东西在里面,奚墨心里有点奇怪,赶紧拆开一下,面色蓦地愣住。
里面放着一张票。
她拿起来一看,是去海洋馆参观的票,上面的时间落款已经很遥远了,早已过了当时的参观时间。门票没有折痕,却隐约有些泛了旧,没有什么物件是能抵得过时光的推搡的。
“我……当时想请你去海洋馆玩,就买了两张票。”阮夜笙说:“我以为你会拆开看到。”
奚墨见只有一张票,另外一张当时肯定在阮夜笙手中,她想到了什么,心里倏然紧了,问阮夜笙:“你去了吗?”
“去了啊。”阮夜笙的笑意有些自嘲的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但我还是在那门口等你,不过最终没有等到。”
奚墨沉默着,心却越发纠在了一起。
她想象了下阮夜笙一直在门口等她的孤独画面,一股悔意越发强烈地从心底蹿出来。
“不过我觉得你不来的几率会更大。”阮夜笙说:“毕竟在送这个礼物之前的几天,我说想请你去海洋馆看海豚,你都生气了,说海洋馆里有动物表演,说了我一通。其实我要去的那个海洋馆没有动物表演,所以我就买了票,放在礼物盒里送给你,到时候带你去看一看,眼见为实。”
奚墨想起阮夜笙到她家住的那一天,阮夜笙才把那个海洋馆的性质告诉她,当时她就已经很后悔了,知道自己当年错怪了阮夜笙。
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远不止后悔这么简单。
她当初没有去。
“你……等了我多久?”奚墨声音几乎有了几分轻抖。
“我忘啦。”阮夜笙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她说的忘了是真是假:“但是肯定很久,很久。”
奚墨知道,很久很久肯定是真的。
阮夜笙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人,不然在大学的时候也不会总是在路口等她,明知经常有可能等不到她。
“我……很抱歉。”奚墨手里捏着那张陈旧的海洋馆的票,感觉那张票是那么沉重。
气氛有些凝重,阮夜笙舍不得奚墨难过,忙转个话题,催她说:“礼物看完了,你看信吧,这么多呢。”
奚墨看了她一眼,将那叠信都拿了过来。
“你放心,肯定没有你上次那个话痨粉丝的话多,好多页那种,我就几句话。”阮夜笙没有将沈轻别是那个粉丝的事情说出来,却要拿沈轻别出来逗奚墨。
“节气在前的,是不是时间也在前?”奚墨问她。
“是的。”
奚墨就依照信封上节气的排列顺序,先拆开一封“立春”的看起来,立春对应的是迎春花。
阮夜笙倒也没胡说,她的信真的很简单,也都是些不重要的零碎小事。这些零碎躲在时光之中,悄然开出了花来,可惜奚墨错过了她最青春的那段花期。
“奚墨,王老师今天跟我说由我来演新话剧的女二,我很高兴,之后请你这个女一多指教了。我现在每天下午都会有一些空,你有空吗?如果有空,我们去话剧社私底下排练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可惜的是,奚墨当年并没有回复阮夜笙这个问题。
她并没有和阮夜笙进行私底下的排练,而只在王老师在场的时候,参与全班的排练。
奚墨一封一封地看了下去,她仿佛看到了阮夜笙当年走过的轨迹,阮夜笙的信文字真的很少,也就那么几句。
“奚墨,我今天给你买到了一张黑胶CD,希望你会喜欢。”
“奚墨,我喜欢海豚,你会喜欢吗?”
“奚墨,今天我去自习室看到你了,我坐在你身边,但是你没怎么理我。如果我坐在你身边自习,你会不会觉得打扰?”
“奚墨,我总是给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烦?我亲口和你说,怕你更烦,变成文字,没有声音,你读起来会不会好一点呢?”
“奚墨……”
“奚墨……”
阮夜笙写的字很漂亮,她写的每一个“奚墨”,在此刻的奚墨眼前掠过去,奚墨甚至都像是能听到当初阮夜笙的声音。
“奚墨,今天我想找你去海洋馆,结果你说海洋馆有动物表演,生气了。你消消气呀,我怕你又生气,还是写信说吧,那个海洋馆真的没有动物表演,是公益性质的,我是里面的志愿者,我想和你一块去那里看看海豚,等你看到就会明白了。我给你买了票,我会在门口等你。你会来吗?”
“我希望你能来。”
文字拨开时间,向奚墨扑面而来,时光仿佛回溯了,她仿佛看到了阮夜笙在大学时穿的白裙子。那时候的阮夜笙远远没有如今这副含笑妩媚,更多的是一种青涩的清纯,青春洋溢,笑意更是清甜。
阮夜笙希望她来。
她却并没有来。
奚墨的手指几乎有些发抖了,感觉眼前蒙了一层雾气,忙转过脸去,使劲眨了下眼睛,生怕阮夜笙看到。
“奚墨?”阮夜笙感觉到奚墨有点不对劲。
奚墨低了头,过了会才抬起脸来,说:“信都看完了。但是……只有十六封,你不是说有十七封吗?”
阮夜笙一愣,忙接过那些信数了数,发现的确是十六封。
“还有一封呢?”奚墨压抑着内心的悔,声音无比轻柔地问她。
“我也不知道。”阮夜笙也有些焦急:“我真的给你写了十七封信,都是转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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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箱子里仔细翻找,就连缝隙都找过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奚墨蓦地有些颓丧,坐在椅子上,半晌都不吭声。
“找不到就算了。”阮夜笙笑着安慰她:“就这么一封,别的都在,礼物也都在。”
奚墨站了起来:“有没有可能是箱子搬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漏出来了,在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
“怎么可能啊。”阮夜笙看她那恍惚的样子,越发想笑:“这个箱子都没破过,怎么可能漏出来。”
第172章 错过
第一百七十二章——错过
奚墨却很执着,目光开始四处逡巡,嘴里说着:“箱子虽然没破,但是可能搬运的时候,纸箱子上方的胶带并没有封好,万一期间没有搬稳,从顶部的口子里掉出来了呢?从逻辑上来说,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这个可能很小,很小。
她只是……不甘心。
更多是难以形容的悔意。
不知道该怎么排遣,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进行弥补。
阮夜笙这下被她的执拗感染了,由着奚墨在那四处找,如果奚墨不去找一找,恐怕难以释怀。
她走到装自己礼物和信件的箱子旁仔细看了看,似乎是在安慰奚墨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箱子上有两三层胶带,可能是第一层没有贴好,后面搬进来后又补了胶带,只要有没贴好的可能,那的确会产生缺口。”
这个房间里有许多箱子,翻晒时各项东西都十分繁琐,肯定会有这种一开始封箱胶带没有贴好,后面放上垫板后再补胶带的情况。当时庄园里都在忙,甚至有时候箱子疏忽之下没有贴胶带,就被人搬了进来,再由在房间里检查清点的人补好胶带,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信封狭窄细小,是比别的东西更容易从这种缺口中漏下来。
奚墨就是抓着这么些微的可能性,在那认真寻找。
阮夜笙明白她,也帮着一起在房间里仔细查看。
她们穿梭在箱子与箱子之间,该看的都看了,就连箱子与箱子之间的空隙也不放过,尤其奚墨居然还俯下身子,趴在地上去看那些垫板底下,弄得颇有些狼狈。这若是搁在奚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你当时都是找周文许转交的吗?”奚墨边打着手机照明,往垫板底下瞧,边问,语气听着似乎是憋着几分不悦。
她并不是在生周文许的气。
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如果当初周文许拿给她的时候,她能再上心一些,也不至于会把那些礼物和信与别的粉丝的礼物信件混在一起了。
是她当初……不懂得珍惜,心思根本就没在那上面。
“别的都是拿给二先生的。”阮夜笙也跟着她往另外的垫板底下瞧,她刚才清点了下信件,知道丢的是哪一封,面色有些复杂:“不过丢的那封不是,是我请丁叔叔帮我拿给你的。”
“丁叔叔?”奚墨暂时停了动作。
阮夜笙面色微黯:“那封信,我其实是想亲自交给你,当时我都到奚家庄园外面了,但是我不敢进去,就在外面转悠。丁叔叔过来问我怎么不进去,是不是要去找你,准备带我进去,但是我……我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就把那封信拿给丁叔叔,请他拿进去给你。”
终究还是当初的那个她怯懦了,没有迈出那一步。
她甚至都拜托丁儒不要先对奚墨说是她的信,当初让周文许转交的时候,也没有让周文许提自己的名字。
她的信封上,只有她的标记,没有落款。
“……那是什么时候?”奚墨回想了下,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印象,赶紧问时间:“有时候丁叔叔是会给我拿几封信或者礼物过来,是他的熟人拜托转交给我的,你转交的那次是什么时候?”
阮夜笙对那一天无法忘却,告知了奚墨当时的具体时间,又说:“那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奚墨怔住了。
她并不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但是自从那天之后,她是没有再私底下见过阮夜笙了。阮夜笙不再联系她,不再找她,也不再出席任何活动盛典,更没有接新作品。
阮夜笙淡出了圈子,没有资源,毫无疑问会慢慢过气,而她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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