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些花草,这茶树能否成活还需细细研究和尝试,你高看我了,我只能尽力尝试,这茶树枝由你所得,若是侥幸成了,功劳亦不在我,日后所得怀瑾自留便可,我岂能抢占。”
“是,全由高公子尝试,不必有任何压力,只当消遣便是,”她念着不能急于一时,高义信虽不图名利,但能否成功,如何分钱都是日后的话了,这仅作第一步。
高义信将茶树枝妥善收好,还连连夸赞她,若非她保存妥当,他也没有太大把握。
沈昭的事了,她一时无言,又不想催促高义信,无声望着湖面等他开口。
湖面上映着远处的烛火,波光粼粼。
两人并肩而立,沈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袖口的绣纹,软纱与肌肤相触的细微声响,在两人之间的静默中被无限放大,倒更添几分尴尬,她向左右望了望,仍没见谢珩的身影,既然高义信不好开口,不如改日:“高公子,我一会还有事。”
“怀瑾。”
高义信忽然开口,攥紧手中的玉佩,声音却轻得怕惊扰了湖面的层层涟漪。
——
“昨儿瑾儿夜深被饿醒,我今日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些,可惜她有事出府了,还好你轮值休息,便好好在家吃个饭,多陪你祖母说说话。”李立雯给谢珩添了一碗汤,放于他面前。
“好。”
谢珩却用得很急,几口便将冒着热气的羹汤饮尽。
“你这孩子,又没人同你抢。”李立雯在一旁劝道。
谢珩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此,因着杨方多舌,转头便将他今日休息的事告诉了夫人,他回府取东西时,被正巧拦下,哪怕李立雯已经用过晚膳,亦忙着张罗上菜。
可眼下时辰已近亥时。
桌上摆满了珍馐,但他却食之无味,喉结一滚,掩于袖中的掌心已渗出了薄汗。
街上更夫梆子恰巧在此时敲响,惊得他指尖颤动,他手中握着的瓷勺垂落于碗中,碰撞叮当脆响:“母亲,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您慢慢吃。”说罢站起,深色袍角轻拂过桌案,刚放下的瓷勺仍在碗中打转,他直接飞身出府了。
李立雯望向他在檐上的身影:“珩儿!”
更夫梆子声响后,杨方拿出准备好的香,将其点燃,依谢珩交代,待此香燃尽时即可行动,他搓热掌心跃跃欲试,这可是关于少爷的大事,他绝不能有任何疏忽。
黑暗中,那一星光亮静静燃着。
沈昭同高义信还在湖对岸站着。
沈昭听到打更的声音:“几时了?”
“亥时。”
"高公子,若是你有事不便直言,不若改日?"沈昭话语间不由得急了些。
高峻的话音犹在耳,他从腰间取下被他掂量了一路的玉佩,上面还挂着他手心的汗:“这是我高家传家的玉佩,我”
杨方眯起眸子看清湖对岸站了一男一女两人,随着那最后一星光亮陷于黑暗中,他抬头指挥:“放。”
“嗖——”的一声锐响,漆黑的夜空骤然被几道金痕划破。
她尚未来得及抬头,整片湖面已“哗”地亮起,千万点火星在穹顶炸开,化作漫天斑斓的花雨倾泻而下。
星月在这一瞬黯然失色,漫天燃烧着缤纷绚烂的花儿。
一朵银莲花浮在空中,开到最盛时,忽然噼里啪啦散作漫天星辰,纷纷跌入水里,惹得水中鱼儿惊跃,溅起一串晶亮的水珠。
她仰头去看,最大的一簇烟花在夜幕中轰然绽放,绯红与靛蓝交织成曼陀罗纹,倒影在她亮晶晶的眼眸中,漫天星辰不及她眼中璀璨。
高义信亦被这眼前的景象惊愣在原地,若非节日庆典,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烟火。
他鼓足勇气,递出玉佩:“怀瑾,自我初见你时,便一见倾心,这是我高家家传玉佩,若你收下,我会改日让我父亲登门下聘,若你”他一时语滞,并未想过她会拒绝。
他们身后,谢珩从天而落,脚尖触地的瞬间,高义信话音刚落。
他的漆眸中登时染了一层霜,漫天烟火亦无法将其渲染,他盯着前方的两人,不由得攥紧拳头。
第36章
高义信的侧脸被空中的烟花映至昳红,眼眸中的真挚依旧,双手紧握着玉佩,尽量保持不抖。
听闻他的话,沈昭轻转身子,看向高义信。
在她开口前,谢珩并没有多作停留,拂袖转身而去。
他不想听,亦不敢听。
这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虽然借了他布置的局,但他不想听到她的回答。
论样貌学识,高义信在长安城并不差,甚至可算得上翘楚,他不像他兄长一样肆意不羁,又不似他一般拘谨克制。
罢了,他本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更无权干涉她的选择。
亥时三刻,他来迟了一步,她的身旁好像便没有他的位置了。
——
“你我既结为夫妻,你还有何事瞒我!”夏目冲着惊云说道。
这几日惊云寸步不离陪在她身边,说起衙内的事,他只道自己请了个长假,回家娶亲,但她心中总是不安。
惊云扶她坐下,安抚道:“娘子,你只是最近太累了,加上刚有身孕,难免心绪不佳,一会我再带你去医馆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是我之前做的不对,没有时间陪你,但如今我多陪着你和孩子,还是我的错了?你别疑心太重了。”
夏目没有受他蛊惑:“那我们今日便回长安。”
惊云好声好气道:“我还不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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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怀有身孕,胎像不稳,怕日夜奔波累着你和孩子,”他的耐心不多,劝说着话语间渐渐带了怒气,“你怎的这般不信任我。”
夏目拉着他的手坐下,声音软了下去:“是我不对,最近夜里总是睡不着,可能还不太习惯吧。”
两人重归于好,惊云唇角带过一丝得逞的笑,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待脉象安稳无忧,月份再大些,不能流掉时,便可踏上回长安的路了。
长安城最金碧辉煌的宫殿——严清宫内。
景明帝怀中揽着如贵妃,长乐公主李玥的生母,亦是宫内最得宠的妃子:“怀如,最近怎的不见玥儿了,我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她喜欢吃的糖糕。”
如贵妃弯着的眉眼染上一缕忧愁:“自是有了女儿家的心事,前些日子还特意冒雨跑去灵山寺求签,往日她最是厌恶这些,邀她陪我去清修几日调养生息都不肯,有了意中人,可全抛诸脑后了。”
李玥身旁一直有婢女侍卫看护,她何时出宫见了哪些事,自会一一禀告给她。
这长安城内哪家公子都好,可李玥偏偏看中了最是风流的高峻。
如贵妃这几日忧思伤神,她膝下仅李玥这一个孩子,高相虽现下位高权重,但朝中实力错综复杂,若高家败了或者哪一天得罪了圣上,李玥哪怕有公主的身份作为倚仗,但终究前路不明。
李玥自小就没吃过苦,千娇百宠,性子亦不是爱出头争胜的,万事都没个主意,偏偏却看上了高峻,像一头憋着劲儿要撞南墙的小牛犊,拉都拉不回来。
她知她这几日出宫频繁,是为着高峻,特意让夫子多留了些课业,将她留在宫内,少去见那人。
哪有永远不败的花呢,她亦是凭着圣上的恩宠至此,她只想为李玥谋个清白稳妥,无忧无烦的婚事,怎的如此难。
景明帝知他的心事,亦对高峻有几分了解,他安抚道:“高家家世煊赫,高相又是朝中老臣,若玥儿入府,自然不会亏待她。”嘴上虽然如实说,但以高峻的性子,能否全意待李玥,哪怕他九五之尊,亦不能轻易断言。
纵然他下旨赐婚,高家不敢拒绝,但威逼之下的谋和又有几分真情,他开口:“高峻虽然为人稳重不足,但他那个弟弟性子倒不错,若是让玥儿多同他弟弟接触一下呢,孩子嘛,总得多看看,岂能被一张巧嘴迷了眼,
玥儿久居于宫中,少见外男,多派几个人随她走走也好,她如今觉得高峻好,或许过几日又转了性,也未可知,亦或者朕让礼部挑个日子,让他们进宫,给玥儿相看一下。”
如贵妃得了景明帝的话,起身盈盈一拜:“还是皇上待臣妾好,谢陛下开恩。”
通传太监刚抬起的手还未贴上门扉,景明帝和如贵妃的话便传到殿外,面上一哂,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殿下,这”
李玥彼时站在殿外请见,还未得通传,却先将他们的话听入耳中。
她的心思不愿刻意瞒着父皇母后,但她亦没想到,她和高峻之间最大的阻碍竟是疼爱她的至亲。
“不劳烦公公了,今日就当没见过我吧。”李玥失望转身,朝自己寝殿走去,步伐愈来愈快,她不想,也不愿去相看。
她认定一人,便就是他。
在宫里,她见过太多明媚娇艳的花失去色彩。
初入宫的才人眼眸莹亮地望向她的父皇,她的父皇赏之以金银玉帛,可是不出几月那女子眼中的光便暗了,如此反复,哪怕她的母妃盛宠优渥,她甚至在母妃眼中亦见不到那样的神采。
她不想,若不能嫁给她在意之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三餐四季,寥寥此生。
她的拳头不由得捏紧,心里萌生的种子破土而出,她不想自己一切都暴露于他们眼中,她既没犯错,父皇母后不能拘着她。
——
今日谢珩提前在衙里安排妥当,不会巡值,但当他在碧水湖边独自转悠时,仍被眼尖的金吾卫认出:“那不是将军么?”
“快快,整肃仪容,把你的刀佩好。”
他们整齐地走上前,立在原地抱拳一礼:“将军!”
谢珩垂眼,与他们擦肩而过,完全未将他们放在眼中。
队末的人扭头去看,低声说:“上次我哥听闻隔壁他爱慕的姑娘要嫁人时,就是这般模样。”
为首的一巴掌落在他头上:“胡说什么呢,将军一心公务,哪有功夫囿于儿女情长,少胡作揣测。”
烟花渐灭,幽深的夜又复归于寂然。
谢珩才抬眸看到一旁窃窃私语的金吾卫,踱步上前:“我从前方而来,这儿并无异常,去那边看看吧。”
众人蹙眉紧随其后,嘴里小声嘟囔:都怪你将军今夜不是不来了少说两句
一行人走在寂寥无人的街市中,只有身上的铁甲轻碰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谢珩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却始终划过高义信的话,她会如何回他?
直到有力的手臂将他拦下:“将军,再走便到了万寿坊了。”他身后的金吾卫以此为界巡值,不能再往前走了。
众人纳罕,心中有疑,但不敢多言,似是往日他那坚挺的脊背亦不觉弯了半寸。
谢珩敛下眼眸:“那便往回巡。”
兜兜转转一圈,又绕回了碧水湖,湖面的水汽将空气濡湿,谢珩放缓脚步。
水中晃动的弯月,经风拂过,便虚了月影,如梦似幻。
刚才站于此的两人早没了踪迹。
谢珩遣了其他金吾卫:“你们去那旁吧,不必管我。”
他寻了一方青石,屈膝坐于其上,湖边的芦苇丛中还弥散着烟火燃尽的硝烟味,零星几点烫得芦苇弯下了腰。
身后细碎的脚步走近,他强忍住心中的不耐:“不是刚说了,去别处巡。”
“好呀,兄长,你既然满脑子都是巡值,何必邀我至此,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才来!”沈昭气急,绣鞋灵巧地一抬,踢起脚边的一颗小石,直愣愣砸向他的后脊。
虽不至于拿他撒气,但她心中仍畅快不少。
哼,该,让她等了这么久!
难怪加冠之后还至今未娶,有谁会喜欢一个爱失约的闷葫芦。
再听到她熟悉的声音,他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在原地,忘了流动。
月下,沈昭一袭荷粉色衣裙,正置气地双臂交叠抱于身前,努着嘴秀眉紧皱。
“你不是已经随高义信走了?”谢珩起身,克制着脚步,不敢轻易向她走近。
沈昭:“我自是言而有信,既约定了亥时三刻相见,岂会轻易离开,我可不像某人,心心念念全是值守,罢了,你要是无事,我就走了,你继续巡值吧。”
沈昭心中的期待莫名落空,她纠结了一天的事不过是她的推测罢了。
“高义信回去了?”谢珩突然出声,但说出口的话却言不由衷。
长安城治安颇严,他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走失,何况他回不回府与他何干。
沈昭恍然,原来他并非失约,是看见她同高义信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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