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心中亦是一惊,他心中虽已认定潘邓为股肱之臣,但自古帝王皆以谋反为大忌,这两个字叫太子这样当堂指出,言之凿凿,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动摇几分。
然而赵佶心中仍有一事不明,他微微皱眉,正欲开口询问,已有人抢先问道:“殿下,此状纸从何而来?万昌业身在狱中,又如何能将状纸送到殿下府上?”
太子早已有所准备,面不改色地答道:“乃是万昌业托人送到我府上。他虽身陷囹圄,但心怀冤屈,故冒死托人将状纸递出,望孤能为其伸冤。”
此言一出,殿内群臣面面相觑,显然无人相信。万昌业身在狱中,此前又没来过京城,如何有人脉能托人将状纸送到太子府?众人目光在殿中扫视,八成是李邦彦从中斡旋,请太子出面!
这个李邦彦!
白时中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广德军节度使潘邓乃忠勇之臣,当日苏州府局势混乱,若非他当机立断,平定乱局,岂能有半月之内擒获方貌的大胜?所杀军士,皆是违法乱纪之辈,也是为平息混乱,不得已而为之。”
他又看向太子,“……至于万昌业,他早已认罪伏法,如今递上状纸,不过是垂死挣扎,拖延时日罢了,太子殿下岂能轻信此等谗言?”
赵桓却毫不退让,朗声道:“白大人所言,皆是广德军节度使一面之词,苏州距此千里,若其欺君罔上,又有谁人知晓?万昌业虽已认罪,但万一事有蹊跷,若不查明真相,岂不冤屈了无辜之人?”
李邦彦亦在一旁附和道:“陛下,广德军节度使私造兵籍,此乃不争之实。若其为忠臣,又怎会做出这等欺瞒之事?分明是有意隐瞒广德军人数,藏匿士兵,图谋不轨!”
真是胡乱攀咬!余深听闻此言,出列反驳道:“兵籍乃是行军打仗之必需!哪个将军能没有兵籍?苏州府兵籍丢失,广德军节度使若不另造,又该如何领兵作战?难道就在苏州府干等着不成?”
李邦彦冷笑道:“谁知道是真丢失还是假丢失?若其真为忠臣,又怎会如此遮遮掩掩?”
又吵了起来,朝堂之上一片喧哗,皇帝心中愈发厌恶,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大臣们争吵也就罢了,太子为何也掺和其中?如今太子年纪尚轻,却已开始结交大臣……
他本欲让太子南下查案,以历练其能力,但今日见此情形,着实心中烦躁。赵佶深吸一口气,冷冷开口道:“尔等休要再吵!既然此事争执不下,朕决定派人南下巡查,一探究竟。”
他看着太子,不满地说道:“朕有意让三皇子楷南下查案,诸位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再出声。太子脸色微变,却也不敢多言。
陈文昭一挑眉,上前劝道:“陛下三思……”他又看向太子,其意不言而喻。
三思个什么?赵佶心头火起,“朕心意已决!”
殿中众人见皇帝已做决定,自然没有再劝的,陈文昭说道:“陛下圣明,可郓王年少,此番南下,路途遥远,事务繁杂,也需找几位能臣陪侍左右,陛下可有中意的人选?”
赵佶微微沉吟,目光扫过朝堂,又看了看太子,片刻后说道:“此事便交由众位爱卿斟酌,选出合适之人随三皇子南下罢。”
太子却不知个中弯弯绕绕,只以为父皇早已选定郓王,可他也不愿郓王独出风头,也得安插自己的人才行,便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推荐一人,左司郎黄潜善,此人素来能干,心思细腻,且处事沉稳,若能随郓王南下,定能助其一臂之力。”
赵佶听罢,微微皱眉,太子既已开口,他也不好反驳,便道:“黄潜善倒也罢了,只是此行南下,事务繁杂,还需多备几人。朕倒想起一人,吏部郎中徐观,此人学识渊博,处事干练,让他随行,也多一份保障。”
太子闻言,心中微微一沉,他不愿让徐观伴随赵楷南下,一来徐观曾任东宫讲官,与他有师徒之情,他心中一直认定此人为他属官,自然不愿他去别的皇子那;二来徐观与陈太师师出同门,此次南下查那潘邓的案子,难免偏颇。
可如今陛下已经下令,便也无从反驳,赵桓只得拱手道:“父皇圣明,如此甚好。”
赵佶又道:“南下路途遥远,且多有危险,朕再将亲卫军赐予三皇子一队,共同南下。退朝!”
*
苏州府城。
清早时分,街上已热闹起来了,卖布的小贩推着小独轮车走街串巷,他那小车样式别致精巧,车上刻着“东平”二字,车上的布匹挨个架在梁上,高高的犹如小山,五彩斑斓的棉布在晨光中格外鲜艳。
那小贩气沉丹田,敲了个木邦,吆喝道:“哎——瞧一瞧,看一看咯!北来的棉,南来的纱,织成布匹顶呱呱!东街的娘子西巷的娃,穿上新衣笑哈哈……”
早有人见了他这棉布鲜艳的,听见他吆喝便走上前打听,“唉,小经纪!”
那小商贩一回头,见是几个娘子,连忙招呼,把那些布匹挨个放下来一角。
那几个娘子走上前去摸摸他的棉布,一摸之下,果然与众不同,手感柔软,料子扎实,真是又结实又鲜艳。
小商贩连忙说道:“咱们这棉布都是东平产的,柔软又透气,夏天不闷汗,冬天暖如春!买一匹回去,能裁好几件新衣裳!”
东平产的?几人颇为惊讶,“这就是那东平府产的棉布,是那个东平纺织坊里产出来的?”
小商贩颇为自豪,“正是东平棉!”
旁边一个挎着篮子路过的妇人哼了一声,“当我们苏州是别个没见过好东西的地界?棉布也到这儿来卖,这可是家家缫丝的地方,你呀,来错地界了!”
第197章 看望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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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言语苛刻,一边几个看布的娘子都偷偷看他两个,不再说话,可那小经纪倒没半分生气,依旧乐呵呵的说道:“这位娘子说得对!这苏州府哪儿哪儿都好,锦缎更是一流!”他说着话竖起了个大拇指。
那妇人听了面上有几分得意,只听那小商贩又乐呵呵说道:“……可您又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满街缫丝妇,没有穿丝人’?这缫丝的哪买得起丝?您再看咱们的布……”
他手那么一比划:“咱们推着小独轮卖东平布的,卖的都是些棉布,物美价廉。前些日子已去乡下走街串巷,相当紧俏呢!今日才来城里,还不知会卖得怎么样。您若看我这布好就捧个场,买回去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棉布!”
他说得诚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俏皮,引得旁边几个娘子掩嘴轻笑。那挎篮的妇人听了,脸上虽还绷着,眼神却不由得往他摊开的布匹上瞟了几眼。只见那棉布颜色鲜亮,质地柔软,比寻常棉布细腻许多。
她家其实也穿不起丝,只是这半年来江南绸缎减产,她看不惯那东平府的棉布抢了她们南边绸缎的风头罢了。
那妇人扭捏了一会儿,也过去上前摸了摸棉布。小经纪见状,趁热打铁,顺手抖开一匹水红色的布,笑道:“您瞧瞧这色,多正!裁件衣裳穿出去,保准比那锦缎还显气色!再说了,棉布穿着舒服,透气又吸汗,夏天不闷,冬天又暖和,可比那绸缎实用多了!”
一边的另几个娘子都在看布的花色,一人低声对同伴道:“这布确实不错,光看这工艺,布面上一个疙瘩都没有,那必是顶好的织女织出来的,摸着也厚实,这还有印了花的,要不咱们也扯几尺?”
另一人扯着她的袖子道:“他这样的布,肯定贵呢……”
那小经纪耳朵尖的很,连忙说:“不贵不贵!”他用两个手比划了一下,“一尺就这个数,你要多少买多少,我这儿给你裁开。”
“哎呀!”那几人惊叹,“怎么这么便宜?真只要二十二文一尺?”
那小经纪点点头,“咱们一匹布四丈长,您要是买一匹,还给您便宜,一匹布收您八百三十文!”
一边观望的听了这价格都走过来了,也来摸摸这儿的棉布,“你家的为啥这么便宜?我看你这布顶好的。”
“是呢,现在苏州府卖绸缎都要一贯半了!”
“东平的棉便宜吗?”
那小经纪笑道:“不瞒您各位说,咱们几家东平布是专门从北边来的。俗话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眼见着寒衣要到了,今年苏州战乱,不光粮食没有,织布的也少,掌柜的一合计就叫我们来苏州府卖点便宜棉布,给乡亲们添个冬衣!咱苏州府虽然在南边,可冬天也冷呀!”
这话算是说到几个娘子心坎里面了,马上就是寒衣,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冷,谁家不想扯几尺布?如今这布又便宜又好,此时不买,更待何时?
“我们三个要一匹布,你给我们裁开。”
“好嘞!”
小独轮前面顿时热火朝天起来,那小经纪笑得合不拢嘴,殷勤招待,拿了那个天青色鲜艳布匹扯开一截,“您各位瞧,这颜色多亮!我在这儿给您保准,放水里洗不掉色;您再看这布面,一行行都是这么密,怎么扯都不歪!”
小独轮上的布一批批被扯走,那小经纪收了钱又打了梆子吆喝道:“红的艳来绿的鲜,蓝的像那晴天边!白的净来黄的亮,裁件衣裳赛天仙!小娃娃你也来挑一挑,穿这衣裳人更俏……”
“卖布来,卖布!”
*
节度使宅邸之中,潘邓在屋里塌上坐着,身边是林冲,张清和关胜,小郓哥则在最里面栽歪着,手里拿了五色纸叠衣服。
屋里一片沉默,阮小五凑到小郓哥旁边,小声说道:“你光烧五色纸就行了,咋还给叠成衣服了?哪有这样的?”
小郓哥看了他一眼,说道:“俺爷光棍一个,光把这‘布’烧给他,他自个儿又不会缝衣裳,我把这现成的烧给他,他直接就能穿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阮小五说道:“那你再多烧些纸钱元宝,叫你爷在下边儿找人缝。”
小郓哥说道:“人人都烧纸钱,烧元宝,这东西到下边许不值钱呢,要是雇不到人咋办?还是直接烧这‘成衣’保准。”
一番话说得阮小五都动摇了,他拿了一张纸,也招着乔郓哥的样折起来。
张清在一边叹了口气说道:“朝廷向来如此,昏庸无道,猜忌忠良。当年我镇守东昌府,不过晚回来一日,就被定为叛逆,那群文官着实令人心寒,一张嘴最会颠倒黑白……如今大人受此委屈,实在可恨!”
阮小五也气道:“节度使大人一心为民,守卫苏州,却换来这般猜忌!”
一向沉默寡言的关胜也说到:“……这世道,拍马逢迎者青云直上,忠心耿耿者却屡遭猜忌。大人领兵在外,风餐露宿,披挂上阵连平六州,却换来这般对待……当年我奉命攻打梁山,也曾因被擒,便被认为叛逆。”
关胜叹息道:“身为武将,在此朝廷,如履薄冰……一举一动皆要小心谨慎,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唉,若非大人收留,我关胜也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张清也心有戚戚:“如今在大人麾下,方才过上这痛快日子,回想以往,不堪回首。”
关胜也赞同:“如今官职虽微,却也活得痛快。”
林冲说道:“大人不如趁此机会回京吧!大人本就受皇帝信任,京城又有太师在,若能久居,必然青云直上,何苦在此受这窝囊气?更何况如今皇帝猜忌,在此只怕祸患更深……”
关张二人对视一眼,还没开口,阮小五说道:“这……要是主公回京城了,咱们要跟谁?我可不想换个别的主将!”
林冲瞪他一眼,说道:“如今已是朝廷命官,凡事由不得你做主。”
阮小五蔫蔫不语。
潘邓说道:“早在活捉方腊,被那韩钟况弹劾,在睦州驻军时,我便想过今后何去何从……我是能一走了之,可梁山军又该怎么办?我把你们从山东带了出来,总要把你们带回去呀……”
几人听了这话,颇为动容,张清说道:“参了军的人,在哪服役哪还由得了他们自己?主公能招安我等已是天大的恩德,不再奢求其他!”
几人轮番劝慰,潘邓看在眼中,舒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轻松许多了,沮丧只是一时的,好的局面还是要靠自己争取!他自拿了笔墨,又写了封奏书,其中言明自己德不配位,恳请交出手中兵权,自回京师侍奉老师。
几日之后,圣旨传来,不同意广德军节度使请求,要潘邓继续驻守苏州城,剿灭白莲余孽。与此同时,赵佶又发了手书给潘卿家,叫他守住苏州城,江南不能再有动乱了!
潘邓看了看手里的瘦金体,合上放在匣子里。守城是守城,气不能白受,他想了想,带着人去了韩钟况府上。
*
“无耻蛮贼!你还要怎样!本官如今在家里养病,谁也不见!速速离去!”
潘邓冷哼一声,武松和阮小五一边一个,大手一挥把那两个看门的拨愣开,那看门的见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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