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媛,须知道,很多位置坐得早不算本事,坐得稳才算。”
少女的身形比她高出许多,楚媛此时只能仰头看她。
楚媛徒然松开手,意味不明地冷笑起来,“墨拂歌啊,墨拂歌,别和你爹一样都端出那副清高的样子,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他真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会连真相都不敢告诉你吗?你这副清高模样,又要做给谁看?”
【作者有话说】
重要标注:作者并不懂占星,也不懂周易,为了这本书努力看书学习过但知识不进脑子。其中所有星象卦辞,都为推动剧情服务,不用深究,等我下次学懂了可能能写得专业一点。
还是解释一下,东方星宫是苍龙,心宿位于第五,被看做明堂,心宿里有三颗星,分别是太子-帝-庶子。紫微垣,三垣之一,也叫紫微宫,传说中天帝居住的地方。
恒卦的卦辞是亨,无咎,利贞,利有攸往。意为:顺利,无所怪罪,利于坚持,利于有所前进。表面上墨拂歌是告诉皇后如此时节更需要坚守,但她并没有去更细致地解释卦象里的爻辞,卦中初六爻还说,浚恒,贞凶,无攸利——过度追求恒久,则反易招致祸患。意思就是此卦对于太子来说反而是暗藏凶险的,并非吉卦,但她却告诉皇后,恒卦为亨但非元亨【吉利但不是大吉】不过祸福吉凶本就相互依存,本就无绝对。
卦象是大家都能看见的,但解释权全在墨拂歌手上。
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解释一下能看懂就好。
对不起,因为祭司的故事一开始就是这么刺激的八点档家庭伦理剧,所以就放出来了。【榜单字数够了真的歇了,要准备入v了!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本章信息量很大,我也罗里吧嗦解释了许多,叨扰了。
34挣扎
◎她看见墨拂歌掌心中那艳丽的绯红血迹。◎
皇后是被墨拂歌的言语气得夺门而出的,僻静的偏殿就只余下了她一人。
四下寂静,她沉默地铺开铜钱,观察着新卜出的卦象——离上兑下,则为火泽睽卦。
特制的铜钱泛出的鎏金光泽映在她眼中,也是冰冷的金属光泽。
无论多少次,都是这一卦吗?
无人察觉她指尖轻微的颤抖,缓慢地拾起桌面的铜钱,用力握入掌心,直到铜钱坚硬的边缘都嵌入皮肉。
她终于缓步也走出了这座偏殿。
初夏的阳光正好,落在身上也仍是冰凉的,墨拂歌拖着迟缓的脚步缓缓前行,或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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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先前与皇后的争吵牵动了情绪,胸腔内的心脏急促而凌乱地跳动着,让她喘不上气来。
此处回廊缭绕,僻静少人,她强撑着走到廊中,依靠着栏杆坐下,胸腔中的凌乱仍不见平复,眼前视线也不复清明,脑海里仍然回想着先前皇后恶毒的话语。
“如果他真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会连真相都不敢告诉你吗?”
墨拂歌仔细地揣度着这一句话,思绪联通的那一刻,她面色倏然苍白到毫无血色,强烈的恶心感自腹部翻涌而上,几近想要呕吐,她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从胸腔咳出。心脏也一阵阵抽搐着,传来钻心的绞痛。
疼痛感拉扯着她,恶心感撕裂着她,将她拉坠入无底的深渊。
、
等到宴会上终于得了闲,叶晨晚便找了个借口从席上溜出来透风,反正横竖不缺她这么个花瓶,也没人会注意。她一路沿着湖边闲逛,越行越远,到了人迹罕至处,却忽然听见了痛苦的咳嗽声。循着声音望去,正看见靠在廊柱上佝偻着咳嗽的白色身影。
第一眼看见时,叶晨晚几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确定是墨拂歌时,当即三步做两步跑到她的面前。
撕心裂肺的咳嗽。
而后她看见了,墨拂歌放下了捂嘴的手帕,缓缓张开。素白手绢边角上那支桃花,已经尽数被豔丽的血迹染作绯红。
鲜艳得刺目,又惊心动魄。
“墨拂歌,你怎么样?!”她已经急得直呼起了对方的名字,“我去找太医!”
她又害怕自己短暂离开的时间里墨拂歌就会出什么意外,未经思索叶晨晚就想抱起墨拂歌,“算了,我带你去找!”
一只冰冷的手拽住了她,那双手凉得不似初夏应有的温度,反而像是从冰窟中走出,“你疯了?”
墨拂歌声音飘忽,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那只手拽着叶晨晚下蹲,与墨拂歌直视,她看见那双深墨色的眼瞳,半点光亮也无,“叶晨晚动动脑子。皇帝要是知道祭司要死了”
她只勉强说出这么半句话,就又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而叶晨晚后背冰凉,只能这样徒劳地看着她面色痛苦地挣扎,墨拂歌的话只说了一半,她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墨氏向来一脉单传,墨拂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有后嗣,祭司一职自然后继无人。
这是震惊朝野的大事,若是被皇帝知晓,难免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出来。
有什么比墨拂歌手还冷的气息促使着叶晨晚冷静下来,随后漫延开来的是难以言说的悲哀感,原来对她们来说,有什么病痛,第一时间想起的并非是找大夫,而是思考自己身份带来的影响。
她任由墨拂歌握住自己的手,能清晰感受到对方五指因为痛苦而蜷曲,最后又紧紧拽住她的手,掌心尽是细密的薄汗。侧眸看去,少女面色苍白,纤长的睫毛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漉得湿润,神色却仍是无悲无喜的模样,轻薄又易碎。
直到墨拂歌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咽下后,她的痛苦才慢慢平息,安静下来。等到状态稍好,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叶晨晚的手,她当即想要收回。叶晨晚没有阻拦,只是手上用力,揽着她靠在自己肩头。
“靠一会儿吧,你需要休息。”她语调平静,神色坦诚,目光清明如秋水。
墨拂歌沉默,终究没有反抗,她现在浑身无力,也拗不过叶晨晚,只淡淡说出一句,“还死不了。”
这一点叶晨晚自然看得出——墨拂歌随身携带药物,自然是说明她对这样的情况早有准备。只是,难道这样的痛苦对她来说,又都是寻常?
她没有追问,毕竟墨拂歌没有主动说起的,都不必多言。
夏风和煦,暖洋洋地拂过周身,先前因为疼痛而冰凉的身体也渐渐缓和。墨拂歌安静地靠在她肩头,和叶晨晚这样懂分寸的聪明人相处起来总是轻松的。
叶晨晚生了一副明艳姿容,周身却意外的是白檀木沉静素雅的淡香,轻缓地萦绕在鼻尖,清心凝神。
日光透过林叶,落下斑驳破碎的光影。叶晨晚沉默着,在此刻不敢再多看墨拂歌,只能目光飘忽地四处张望,却听见她忽然开口,“郡主还记得自己的父亲吗?”
没有料想到墨拂歌忽然问起自己的家事,但这也不是什么忌讳的问题,叶晨晚如实回答,“我来京城为质分别时,早就是记事的年纪,自然是记得的。不过分别之后,就再未与母父见过面,后来父亲去世,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连送行也没机会去。”她如此说着,语调虽轻柔,却难掩落寞神色,“虽然说着还记得,其实连父亲是什么模样,都快记不清啦。”
记忆里那个总是抱着自己走过焘阳初雪,面上含笑,握着自己的手一笔一划教自己认字识文的男人,原来早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面目模糊起来,任凭自己如何去回忆,都如同掌心流沙一般渐行渐远。
“早年间听闻宁王夫妇是神仙眷侣,鹣鲽情深,今日看郡主,当知的确如此。”有些被爱灌溉过的温柔痕迹,是在这皇城内为质沉浮十年,也不会被磨去的。
墨拂歌的夸赞的确不错,叶晨晚的父亲是前朝乾泰二十年的新科状元容应淮,他少年成名,文章锦绣,年纪轻轻便高中贡士,于殿试上文思泉涌,对答如流。当年殿试,先帝亲问北地屯田事宜,唯他一人侃侃而谈,直切要点,先帝听后极为赞赏,钦点为状元,是整个大玄朝两百余年来最年轻的进士,自此锦绣前程,仕途亨通。
而后容应淮作为大玄使臣,常出使外国,在出使北魏时,途径位于玄魏边界的宁王封地,遇见了宁王叶珣,两人于玄魏两国往来之事上,虽各有看法,但交涉后引为知己,再日生情愫,姻缘一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二人婚后琴瑟和鸣,也只有叶晨晚一个女儿。现在看来,叶晨晚相比起她的母亲,五官明艳,眉眼含情间自带风流,少了几分锋芒毕露,也当是承袭其父的缘故。
直到容应淮离世后,叶珣也未有嫁娶,二人夫妻情深,是整个大玄有名的眷侣。直到现在还会有小年轻为了两人的故事,流下两滴憧憬的眼泪。
叶晨晚并未立刻回应,她不知为何墨拂歌会忽然提起自己早已去世的父亲,不过她此刻难得的神色恹恹,看上去有些消沉,想来是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能在皇宫内遇见不顺心的事情,叶晨晚再一猜测,大概率是和皇后有关。
“祭司想起自己的父亲了?”她问。
墨拂歌稍抬起头看她一眼,又重新靠回她肩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吐出两个字,“不想。”
两个字将叶晨晚的话堵了回去,她对墨拂歌的母父知之甚少,毕竟墨拂*歌的父亲墨衍生性低调,她也只能想起那个一袭玄衣,神色冷峻的男子,周身似有终年不化的积雪,那双似有冰霜的漆黑眼瞳倒是和墨拂歌尤为的相似,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为过。
而楚妍她就更不了解了,毕竟她并非在墨临长大,两人婚嫁时更是还未出生。虽然这些年倒也听过一点祭司与夫人感情不睦的传言,不过风言风语,没有凭据,她本就不关心,自然也不往心里去。墨衍与楚妍都早已入土,她并不爱多嚼已逝之人的舌根。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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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墨拂歌对于她父亲的态度倒是值得玩味,叶晨晚从未听她主动提起过自己的父亲。不得不说,她对墨衍本身并无兴趣,但和墨拂歌沾上边后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叶晨晚在自己的脑海里搜刮着当初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还没拼凑出个轮廓,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已经站起了身。“该回去了,郡主。”
抬眸看去,墨拂歌的面色仍是苍白如纸,一碰仿佛就要碎掉,“不再休息一下吗,或者直接回府。”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天色,她神色淡淡,如不是那张苍白得过分的面庞,很难看出她先前才经历的痛苦,“再不回去的话,宫中怕是会派人来寻了。贸然离去,也是不妥。”
【作者有话说】
已经入v啦,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冷门题材的情况下,还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一本写完。这是在jj的第一本小说,这个成绩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其实这本书的灵感雏形想一想应该已经十年了?墨拂歌的人设雏形是最早的,所以现在看起来人设还蛮古早的,嗯苦大仇深美强惨。不过人设古不古早无所谓,我还是会尽力去诠释一个更复杂更鲜明的形象。
叶晨晚整个人设出来要晚几年,其实她这样一个反而在有意收敛的角色,要写好对我来说要困难许多。
因为前十年这个故事除了我的一些朋友之外,都在单机写作,孤单总是难以忍受的。开始连载之后,收到了很多支持和评论,真的给了我很多坚持的动力。
我话比较多,而且害怕每次在作者有话说下面勾选感谢会变得更长影响观感,但是评论都会看,感谢大家的喜欢。
以及,这一章依旧是信息量很大的一章,真惨啊祭司,什么貌美病弱家庭不幸美强惨。
再帮记不太清情节的读者大人们捋一下,楚妍是皇后楚媛的妹妹,嫁给了墨拂歌的父亲墨衍。
郡主是从母姓叶,她在外面用的化名容朝暮就是随父姓的啦。晨晚和朝暮是刚好能对上的。
最近有点感冒,没什么意外的话晚些时候还有一更。
35使绊
◎身后榴红身影,如此明艳,又如此坚定。◎
二人回到宴席时,宴会已过高潮。
祭司身份矜贵,被安排在仅次于皇后与公主下的座位。墨拂歌走回自己的座位,看见旁边座位的寄荷公主时,还是出于礼节行了礼,“参见公主。”
她与寄荷公主素日里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只是打个照面就打算坐回自己的位置。可偏偏寄荷公主没有点头,还在与身旁的侍女说话,完全无视了她,将她晾在一旁。
不过片刻墨拂歌就想明白了寄荷公主非要作妖的缘由,左右不过是为了洛祁殊。没想到这人都离开京城半个月了,寄荷公主还能想起找她的麻烦。
众目睽睽之下,她倒也不觉得寄荷真能做出什么事来,但是尽管服了药,墨拂歌现在也不过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还是让她异常吃力,胸腔里的心脏又凌乱地开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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