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亦或是触景生情,那些久远的执念,终究也是伤人的。
“她睡着了。”苏暮卿看了眼天色,在心中估算时间,枕南柯,应该还没有燃尽,“不过现在还不适合进去,她应当还没醒,也不想让人打扰。再者,里面的燃香也会对常人有影响。”
“那无妨,我等一等便好。”叶晨晚理好衣摆在回廊内坐下,看着廊外飘落的紫藤花,“真是奇异,这些紫藤花,永远不会凋落吗?”
“不会。”苏暮卿信手折下一朵紫藤,端详着其中盛开的姿态,“其实只是一些简单的术法,并不算难。”
她听闻过九州曾有古老的秘术,当初亦有通天彻地的大能,只是随着岁月流转,灵力愈发稀薄,到现在多数都已经失传。
“真是神奇,可惜花常开易,人常开难。”叶晨晚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微垂。
“殿下说笑了,要是人能常开不败,如此逆天之行,必然蒙受天谴。”苏暮卿指尖微拂过手中紫藤花,这朵花在脱离枝叶后反而变得更加繁盛,甚至生出了枝丫。只是在她不断地催生下,花开至荼蘼而后又迅速掉落,最后变作了枯败的花叶。
“暮卿姑娘,信命吗?”
苏暮卿一怔,转而笑道,“这倒也不完全和命运有关,而是秘术的施行,若想获得什么,也必然会失去什么。若说命运本身”她嘴角笑容最终怅然,“命运本就半点不由人,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
“先尽人事,在听天命,便算问心无愧了。”她向来是这样想的,凡事先尽三份人力,于己问心无愧,再问天命。
只是所谓命运,她真的相信吗?墨拂歌的卦辞,她也相信吗?
叶晨晚不由得轻笑,心想若是别人来说她是什么天命凰女,她大概率会当成疯疯癫癫的投机之人。但是墨拂歌所言,她的确选择了相信。
苏暮卿再抬眼看天色,心中估算时间,“阿拂应该快醒了,你可以去找她了。”
叶晨晚颔首,准备起身去寻她,苏暮卿忽然又叫住了她,“她刚醒过来时,情绪可能会有些不稳定,你注意一些。”
“好,暮卿不一起去么?”
苏暮卿摇头,“快到饭点了,我去后厨看看。”
“我总是很担忧。”苏暮卿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她的身体看上去比之前还要虚弱,照这个速度”
叶晨晚握在门扉上的手一沉,感受到了霜雪冰凉。
推门而入时,屋内依旧是熟悉的清淡陈设,只是弥漫着辛夷花的香味。
叶晨晚本能地觉得这种花香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缘由。好在以枕南柯已经焚尽的剂量,这样一点香味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她轻车熟路地穿过外间,来到里间墨拂歌的寝房。
掀起七重鲛绡垂落,床榻上的少女正阖眸沉睡,借着日光看去,面色苍白有如易碎的白瓷。
叶晨晚在床榻边坐下凑近了两分,这才察觉到她眼睫处湿润的水光,以及肌肤上浅淡的水痕。
怎么会哭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替墨拂歌拭去眼角的泪水,但在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对方便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墨拂歌睁开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但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在梦中,周遭都是自己无比熟悉的景致。
叶晨晚亲眼注视着她的神色由惊恐变作茫然,最后变作怅然若失的悲伤,但只如春风吹皱湖面的一瞬,很快便复归无波无澜的平静。
她松开叶晨晚的手,重新睡倒在床面,目光失焦地望向床帏,“这么快就醒了吗。”
“按照你睡的时间来说,已经有一整个午后了,并不算短。”叶晨晚坐在床边,指尖拂过她鬓角的碎发。
墨拂歌并未排斥,只是疲惫地阖上眼,“是么,大概尘世中已经无缘再见的人能在梦中重逢,无论过去多少时间,都会觉得短暂吧。”
看着床边香炉中燃尽的焚香,叶晨晚也知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然,生死相隔,就只余下梦中相见这样一点浅薄的缘分。”她阖上香炉的铜盖,“只是这种香容易成瘾,还是莫要多用。”
墨拂歌侧过身看她,黄昏的暮色将她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暮卿同你说了许多。”她笑了笑,也看不出情绪。
“她没有同我说这些。”叶晨晚摇头,“只是能梦见所念之事,所想之人,这样的诱惑,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抗。”
墨拂歌未允亦未否,仍只是默默注视着她。
“还有一事我不曾明了。”叶晨晚一手撑着下颌,疑惑问道,“游南洲同我说,暮卿姑娘并非活人,可我瞧她怎么看都与常人无异。”
“她倒是眼尖,瞒不过她。”墨拂歌轻笑一声,“暮卿是我母亲所造的一具木偶,以千年桃花木为骨雕刻而成,具天地灵气所化,自有灵智。到现在能通喜怒哀乐,自然也算与常人无异。我母亲将她当做亲生姊妹看待,所以她也算我的亲人。”
叶晨晚回想起先前与苏暮卿的交谈,与她垂眸时流露出的浓烈悲伤。
那样强烈的遗憾,被时光稀释却又不能消散,如同海浪起落退潮后留下的水痕浮沫。即使是常人,多也很难有这样真切的情感。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墨拂歌看着窗外昏沉的天色,问道。
“快到申时了吧。后厨的年夜饭也快好了,再耽搁饭菜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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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祭司她盯上我了》 110-120(第9/14页)
墨拂歌披衣下床,往镜前瞧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披头散发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妥。
当她急忙在梳妆台前坐下准备收拾一下自己时,一双手轻轻摁在自己肩膀上,示意自己坐好。
“我帮你吧。”叶晨晚在她身后伸手拉开了墨拂歌盛放首饰的妆奁,看着里面的各色首饰。
空气安静地自青丝间流淌,如同一匹触感冰凉的绫罗绸缎。
墨拂歌阖眼,感受着篦齿划过发丝的触感。
其实这样的氛围有些过于暧昧了,梳妆本是一件很亲密的事。只是她并不想打破此刻,今朝良辰,这样的时日总是过一日少一日。
且先放纵片刻吧。
叶晨晚挑了一支梅花状的玉簪,替她挽好长发,而后又在妆奁里看见了墨拂歌用自己送给她的那块琥珀打造的耳坠,正安静地躺在专门的一格中。
“看上去你很喜欢它。”
自镜中看见墨拂歌的唇角微勾起一点浅淡的弧度,“殿下所赠,自然是喜欢的。”
“那正好。”叶晨晚拿出耳坠在簪子前一比,“这耳坠也和这簪子很配。”
耳垂处传来温热触感,带着流苏的琥珀耳坠被轻轻别上,指尖似乎是贪恋耳垂处的细腻触感,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后才收回手。
“很美。”叶晨晚的嗓音自耳后传来,如若梦呓。“怎样打扮,都是很好看的。”
镜中人五官每一处都像是上天偏爱的作品,神色虽疏冷,但眸光流转皆蛊惑人心,如同雪中盛开的白梅,冷冽亦清幽。
“阿拂,你曾说无论生者为死者做再多,也不过是生者的执念。但亡者若泉下有知,也会希望生者安乐。”她替墨拂歌理好发丝,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那双手温热,修长,只这样相握,似乎便不会分离。
“我们能真正握在手中的东西寥寥无几。与其沉浸于往昔,或是怅*惘于来日,都不若,怜取眼前人。”
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作者有话说】
“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崔莺莺《告绝诗》
怎么能崩这么久的!真是服了。
评论还是有些问题,被吞了很多。
等到全修好了会统一回复的!
117辞旧岁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等到叶晨晚与墨拂歌姗姗来迟时,饭菜都已经上了桌。
浓醇的酒香在房间中弥漫,让墨拂歌不禁皱了皱眉,看着游南洲又从不知道哪个库房薅出来的酒坛,她很明显地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沉默。
她最近的脾气是越发好了,说和蔼可亲也不为过。
墨拂歌向来对一些礼节之事看得轻,白琚她们都上桌动筷了也并不所谓,只随意挑了个座位拉开椅子坐下。
叶晨晚瞧得新奇,在她旁边坐下,“你府上都是这么过年的么?”
“没什么亲朋,一般都是这样吃顿饭。”眼角余光扫视一圈,“往年还没有这般热闹,和白琚吃一顿年夜饭也就打发了。”
“这么瞧,比往年我过年还要冷清些。”叶晨晚笑了笑,往年她虽然独自在墨临,但是母亲总会送不少东西和书信到京城来,如此,也不觉得太寂寞。
只是可惜,今年不会再有了。
万幸的是,今年她也并不算太寂寞。
“还好,从前更冷清,连年夜饭都没有。”墨拂歌言尽于此,似乎想起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再多言。
再从前,连对节日的概念都是模糊的。永远是一片死寂的家,连过年的时日都是冷冷清清,更遑论坐上桌上团圆宴。年关的时节总是最冷清的,多数时候只有自己与父亲沉默相对。
墨拂歌并无什么口腹之欲,她安静地夹菜,听着饭桌上的她人的调笑,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这样吵闹的时间。
灯烛摇曳出一片暖黄光晕。
一块鱼肚肉夹到了她碗中,“鱼肚肉,年年有余。”
“殿下还信这些?”墨拂歌挑眉,用筷子尖轻轻戳动鱼肉,“这样的彩头,倒是应该留给你。”
“你是主人家,自然该给你讨个彩头。”叶晨晚又往她碗里夹了些菜。
墨拂歌倒也没推辞,温吞地吃下对方夹来的菜。
等到饭菜吃完,苏暮卿拉着墨拂歌的手,递给了她一个红包,“阿拂你的,岁岁平安。”说完也给叶晨晚递了个红包,“晨晚也有一个。”
墨拂歌从容接过红包,眉眼攒出一个漂亮的笑容,“谢谢暮卿。”瞧着叶晨晚似乎有些踟蹰,不知道该不该接,开口道,“是暮卿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就好。”
叶晨晚这才接过红包,向苏暮卿道了谢,直到对方走远后,才轻声道,“总感觉收这么年轻姑娘给的压岁钱有些怪怪的”
“以暮卿的年龄来说,你的确算小辈。”墨拂歌纠正了她对于苏暮卿外貌形成的错误认知,“她瞧你同我亲厚,所以也给了一份。”
“同我亲厚”四个字的确听得叶晨晚心中愉悦,手指触摸着红纸下铜钱坚硬的轮廓,心中想,一份压岁钱的心意,收下倒也无妨。
但随着她打开红包,摸出了里面铜钱,借着灯火看去时,看着铜钱在灯烛下散发的耀眼金黄色泽时,却感觉有些不对。
她手一抖,指尖拿着的金币都险些掉在地上。
“金金的?”
谁家这么富裕,压岁钱给的都是金子啊!
、
守岁的时间总是显得有些无聊,酒足饭饱,游南洲就又招呼起人打牌来。
墨拂歌刚走到牌桌前,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你不准打。”
墨拂歌虽然不擅长打牌,但这过目不忘与算术的本事着实是离谱,凡是过她眼的牌面没有不记得的。游南洲决定排除这样的不稳定因素。
“我对这些东西并无兴趣。”墨拂歌只随意在桌上角落坐下,示意她只是看看。
“也不准给她们报牌。”她又补充。
“嗯。”对方漫不经心点头,表示知晓。
随后便安静地注视着她们摸牌出牌,一言不发,直到一局叶子戏已到了末尾,四人手上都只有寥寥几张牌。
“一张三一张七。”游南洲率先打出两张牌,按照规则若是这两张牌出完,就算是她赢了。
她指尖扣在牌面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其余几人的神色。
墨拂歌仍然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掌心传来些许的痒意。叶晨晚的手自桌面下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打转。
若有若无的痒意,像是柳条拂过肩头。
抬眸看向叶晨晚神色,对方仍是一副专心于牌面的模样,全然瞧不出半点分心的模样。只是眼角余光似有若无地瞥向游南洲打出的叶子牌。
原来是找她场外求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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