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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0-22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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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不住脖颈淡青色的血管。

    “此事或许听来天方夜谭,但陛下或许不得不该信了。”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与叶晨晚四目相对,“容珩还活着,而且就在魏军营中。她就是这些残忍秘术背后的主导者。”

    “燕矜信中提到的麒麟血,就是一种秘术所用的媒介矿石。这种矿石,曾经用在墨临逆转龙脉的阵法中,而现在,出现在了北境。这种秘术相当复杂,不是什么人都能掌控。而且燕矜还在信中提起了他们在讨论逆转地脉,就说明这也是她的手笔。”

    这种事显然对叶晨晚来说还是显得太过遥远,“那她帮助魏国,所图为何呢?”

    “长生,借助龙脉长生不死。”

    “当初她帮助玄靳,就是为了长生,现在帮助拓跋诩也一样。”

    墨拂歌言简意赅地回答,语气笃定,仿佛已经确认了此事。

    叶晨晚一时间没有心情去询问墨拂歌为何如此笃定,为何她们彼此已然亲密无间,但自己却仍有这么多不曾知晓的秘密。

    四州沦陷或许是秘术所为,但现在焘阳的困境却是实实在在的人为。

    她扫了一眼桌面上四散的军报,大多都是北境传来的。

    斛律孤采取了慕容珩的建议,频繁地骚扰着焘阳后方为前线输送粮草军械的城市。

    游击的方法成本低,但的确有效。北魏的骑兵日日游荡在北地的旷野,专挑景军运输的辎重抢劫,抢完就跑,等到救援的队伍赶到,这群骑兵早就跑没了影。

    一时间焘阳对此痛苦不堪。

    “燕矜在信上说,魏军也承担不起频繁使用那种秘术的损失,而且阵法对焘阳的影响是有限的,目前看来也还算一件好事。”指尖掠过纸张上的字痕,“但北境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燕矜分身乏术,没有办法同时应对斛律孤与藏在暗处的容珩。”

    叶晨晚如此说时,墨拂歌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她抬头看向叶晨晚,“陛下的想法是?”

    “亲征。”

    她如此轻松地吐出两字,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下了怎样的决定。

    “这些游击抢劫的军队是不可能铲除的,只有抓住他们的头目杀鸡儆猴,才能让他们畏惧。我亲自护送粮草辎重去焘阳,这群不知死活的魏人死在我剑下,才会知道收敛。”

    墨拂歌在听见她的决定时,急忙起身,焦急地快步走到她身边,“陛下,这太冒险了,谁都不知道北境有怎样的危险,你怎么能亲自前去?”

    “难道燕矜就不危险吗?还是说若有危险,我身为一国之君,就要龟缩在南方?”叶晨晚一字一顿地道,“阿拂觉得我鲁莽了?不,我想了很久,从北方的消息传来时,我就一直在权衡此事。这是最好的选择,我要去亲自面对这件事。”

    “陛下。”

    墨拂歌本不愿意讨论所谓命运,但血脉所致,她不得不去相信她的预感。

    就像此刻,无论是她的理智,还是她的本能,都在叫嚣着告诉她,不能允许叶晨晚就这样前往北境。

    慕容珩就在北方,她不仅想取燕矜的性命,也一样想取叶晨晚的性命。

    叶晨晚不懂秘术,也不知晓慕容珩的身份,和她究竟是多么疯狂的疯子。自己怎么能让她置身于这样危险的境地呢?

    她也不愿意将燕矜与叶晨晚放在天平两端权衡,说出残忍的话语。

    身在囹圄,进退两难。

    噗通一声,她跪倒在冰冷的砖石上,再一叩首。

    “还请陛下三思,臣愿替陛下亲征,前往北境。”

    她看见墨拂歌抬头时,一行清泪沿着面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万劫不复。

    而倏然夜雪悄然落下,连墨临城也步入了这场漫长的冬季。

    【作者有话说】

    [裂开]写着写着某些东西总会莫名其妙开始控制脑子然后开嬷

    217泽水困

    ◎纵然千机算尽,也参不透命数无端。◎

    江南初冬的深夜,寒意如水雾一般透过肌肤浸没至骨髓。

    叶晨晚知晓夜晚的地砖寒凉,伸出手想要拉起她,但墨拂歌仍然固执地跪在地面,以一种恳切的眼神看她。

    她的手就伸在墨拂歌面前,对方亦不为所动。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晕着水雾,仓惶着落下秋水夜雨,又似芙蓉泣露。

    泪水一颗一颗沿着她的面颊滑落着滴下,好像连窗外月色都因此黯淡三分。

    叶晨晚是第一次看见墨拂歌露出这样无措又悲恸的神色,素日里她都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淡漠模样,任由风波翻涌,亦沉静得如亘古不化的积雪。

    她知道,墨拂歌在隐瞒着什么。

    可就是如此,她也不愿坦诚相见。

    这样的认识让叶晨晚有些恼怒,她的语气也冷淡了两分,“北地苦寒,战事凶险,我如何舍得你去呢。”

    “臣亦如此,陛下万金之躯,更经不起任何闪失。”墨拂歌仿佛没有听出叶晨晚语气的变化,仍然固执地劝道。

    但君王眉睫微垂,看不清眼中情绪,琥珀色的眼底沉淀着些许暗色。

    她的手仍然停在墨拂歌面前。

    最后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

    墨拂歌捧起那只手贴近自己的面颊,她的面颊是冰冷的,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泪痕。

    叶晨晚用拇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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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拭去了她面上的泪水。

    墨拂歌的姿态是温驯的,但态度却仍然是坚决的,“还请陛下三思。”

    她只是摩挲过掌心中的面颊,最后沿着颌骨的弧线指尖停留在她的下颌,“阿拂,你怎么就不相信这也是我三思的决定呢。”

    “你与我们总是不一样的,既是君王,你若有三长两短,于中原无人庇护,都是一场生灵涂炭。”墨拂歌安静地靠在她的掌心中,轻声道,“我可以死,燕矜也可以死,但是你不能。”

    叶晨晚若有意外,则中原无主,而外有北魏虎视眈眈,这样一个偌大的国家必然又是生灵涂炭。或像三百年前重光帝盛年早亡后,皇位空悬,中原又是百年战乱流离。

    能杀掉叶晨晚,也会对慕容珩的目的大有益处,她如此敏锐一个人,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可这样诸多的情绪,诸多的猜测,她都只能压在心底。

    而叶晨晚闻言,却皱起了眉头,“不许再说这种话。我下定决心去亲征,自然是已经立下誓言,要你们每一个人都平安归来,要北境再不会如四州沦陷时一般生灵涂炭。”

    墨拂歌弯下身,安静地伏在她膝头。

    “陛下若是真想护佑家国百姓,才更应该注重自己的安危。容珩意图篡夺龙脉,更改地脉,杀掉陛下是最简单的方式。”

    “她想杀我再正常不过,这全天下有无数人都想取我的性命,我难道就要为此龟缩不出么?”但叶晨晚不为所动,目光灼灼,似明火又似山峦。

    她知晓,她并没有办法干涉叶晨晚已经做下的决定。

    “陛下既已做下决定,但北境太过危险,还是容我与您同去吧。”她只能退让一步,务必要陪同叶晨晚共去北境。

    叶晨晚低头,看墨拂歌伏在自己膝头,指尖抚摸过她披散的乌发。

    但膝间却传来些许湿润的感受,她的眼泪浸湿了针脚细密的名贵布料,晕开一片深色水痕。

    她在流泪时亦是安静的。

    可叶晨晚知晓,她从来没有看透过那双悲伤的眼睛。

    她在今夜看向自己的目光是悲恸又仓惶的,似雪落,似玉碎,似巴山夜雨凄清,一夜涨秋池。

    似是有什么东西再将失不复得。

    “你在为什么而哭呢,阿拂?”她拿出手帕,捧起那张面颊细细替她擦拭泪痕,“君王出征,理应万民同心。若此战能大败北魏,便可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此乃千秋功业。”

    “陛下在怪我没有和陛下同心?”墨拂歌嘴角终于攒出一点苍白的笑意,“但我不在乎,陛下。我可以不在乎江山社稷,也可以不在乎苍生死活,但我承担不起失去你的代价。”

    捧起她面颊的手一僵,叶晨晚微蹙起眉梢,她好像在此刻终于看见了墨拂歌从前的影子,那是会燃烧的雪,在冷漠的掩饰下焚烧着偏执,她才是那个永远不会改变自己决定的人。

    那双手终于强硬地扶起跪地的墨拂歌,叶晨晚叹息一声,将她抱上了桌案边的软榻。

    “你自然是不在乎的。毕竟”叶晨晚两手撑着床榻边,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似是欲言又止,却也终究没说出后面的话语。

    毕竟,你一直只相信自己的选择。

    但她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只能感受着冰凉的指尖摩挲着唇瓣的轮廓,最后落下一个吻。

    白梅花香浅淡又冷冽,一如那个人从来淡漠的神色,叶晨晚抬眼时,正看见那双眼中的夜雨停歇,像是清秋时节碧梧坠下清露,滴答着落下冰凉触感,让人一时间忘记了窗外那场夜雪纷飞,与冬夜寒凉。

    只能看见她眼中那样悲伤的神色。

    而玉石叮咚坠地,吐息凌乱。在纠缠间终于看见这双眼由清明至迷蒙,对视时眼底浮动的钟情,都不似作伪。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去隐瞒些什么吗?”

    肩头传来被啃咬的些许痛感,她听见叶晨晚像是追问,又像是困惑的声音。

    她们明明是同谋,是爱人,是最亲密无间的存在。

    但那人只是牵起她的手,于指间落下一个吻。

    “陛下”

    “陛下。”

    夜雪不止。

    、

    叶晨晚是个敏锐的人,很多事她看得见,只是未必会去说透。她懂分寸,知礼节,这是她在墨临城为质十年所养成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晓。

    墨拂歌深知这一点。

    自己的秘密又藏得住多久呢?

    是纸中包火而已。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有这般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不安,明明她已步步算尽,却也还是会有意外脱离她的控制。

    既是自己犯下的罪孽,也理应会有偿还代价的一日。

    不过是自己贪念作祟,妄想这一日来得更晚一些,或者不会来临。

    倘若她步步算无遗漏,倘若她的抉择足够迅速,倘若她能让这些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先一步去黄泉路,那这个秘密也会随着他们被埋在地底。

    但取慕容珩的性命谈何容易,她能活上三百余年,连最无情岁月都未能取走她的性命,又何况自己?

    这样一个人,没有亲眷,也没有软肋,有的只是纯粹的野心和欲望,并不是能轻易妥协或被自己说动的存在。

    最近这些时日能不引起叶晨晚怀疑地回墨府一趟并不容易,在推开后山那座尘封已久阁楼的大门时,她还是叹息了一声。

    星光透过特制的窗面投射入阁楼,照亮地面巨幅的星图,阁楼内尽数是占星起卦所用的精密仪器,她穿行其中,在朦胧光影的浮动间,白衣迤逦仿佛行于星海。

    墨拂歌沉默地摆弄着素日里用来观星的仪器,最终拿出了柜中已经传承数百年的那副白玉卦盘。

    她已有许久不曾再做占卜之事。

    窥探天机有违天理,是折损寿数之事。她从前可以不在乎用性命去换天机,但也不愿多依赖于占卜的结果。

    天命并非不可违逆,而这些年的多少算计谋划,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手笔,从接任祭司之位起,她只靠着自己让仇家血债血偿,让所爱执掌河山,若轻描淡写只说这都是天命所归,也未免辜负自己。

    自大仇得报后,她已不再叩问天命,往事已然尘封,她也不必依靠所谓天谕行事。

    未来的路在自己手中,迄今每一步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将来也亦如是。

    但今时今日,慕容珩步步紧逼,叶晨晚执意亲征,她已是进退两难之境。

    纵然千机算尽,也参不透命数无端。

    她不得不去问天机与星辰,此一役究竟何去何从。

    随着卦盘拨动,卦象显现,女子的面色却更加苍白。

    伴随着清脆的玉碎之声,这枚传承百年,伴随着历任祭司占卜所用的卦盘,竟然由上至下碎裂了一道裂痕。

    在她低头看清卦盘上的卦象时,不知是情绪一时刺激,还是窥探天机所受的反噬,墨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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