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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之回到兵部大堂时，已是深夜，风雪未歇，檐角垂霜，寒意透骨。他脱下染血的外袍，随手搁在案上，目光扫过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报，眉宇间透出一丝倦意。
沈靖早已率兵押送陈文远尸首回京，刑部亦已开始连夜审讯与陈文远有往来的官员。裴怀之知，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稳住阵脚，不容有失。
他正欲提笔批阅奏章，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清冷女声响起：“裴大人，深夜未归，可真是辛苦。”
裴怀之抬眸，只见一名女子缓步走入，身着素色长裙，发间无饰，面容清冷，正是兵部侍郎??柳清澜。
他微微一笑，道：“柳大人，夜深风雪，何事来访？”
柳清澜走到案前，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衣袖上，神色微动，却未多言，只道：“陈文远已死，朝中震动。我来，是为提醒大人，莫要轻敌。”
裴怀之挑眉：“哦？”
柳清澜缓缓坐下，声音低沉：“陈文远虽死，但他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如今他一死，这些人必会狗急跳墙，若不早做防备，恐怕后患无穷。”
裴怀之点头：“我已命沈靖彻查陈府密信，凡有牵连者，皆将受审。”
柳清澜轻叹：“可问题是，谁来审？刑部尚书王文远，与陈文远素来交好，若他从中作梗，恐怕此案难以彻查。”
裴怀之目光微冷：“我亲自督办。”
柳清澜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裴大人，你可知，此举意味着你将与整个旧臣势力彻底决裂？”
裴怀之淡淡一笑：“我早已无退路。”
柳清澜沉默片刻，缓缓起身：“大人若真要彻查此案，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裴怀之抬眸，看着她，目光中透出一丝探究：“柳大人，你为何帮我？”
柳清澜轻轻一笑，道：“因为我信你，也信赵娘娘。”
裴怀之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好，我接受你的帮助。”
柳清澜转身离去，风雪中，她的背影显得格外清冷。
裴怀之望向窗外，风雪依旧，他知，这一夜，京城注定无眠。
翌日清晨，御书房。
赵明宜端坐御案之后，神色冷峻。她面前站着刑部尚书王文远，正低头禀报：“娘娘，臣已开始彻查陈文远案，凡有牵连者，皆已拘押审讯。”
赵明宜淡淡道：“很好。王尚书，此案关系重大，务必彻查到底。”
王文远拱手应道：“臣明白。”
赵明宜抬眸，目光如刀：“王尚书，你与陈文远私交甚笃，此事，朕亦有所耳闻。”
王文远脸色微变，连忙道：“娘娘，臣虽与陈文远相识，但绝无勾结，臣忠于朝廷，绝无二心。”
赵明宜轻轻一笑：“王尚书，朕信你。但此案牵连甚广，若你真无牵连，便该自证清白。”
王文远心中一紧，连忙道：“娘娘，臣愿接受彻查。”
赵明宜点头：“很好。朕已命裴怀之亲自督办此案，王尚书，你需全力配合。”
王文远脸色微变，随即拱手道：“臣遵旨。”
待王文远退下，赵明宜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风雪中的京城，低声道：“裴怀之，这一战，你必须赢。”
与此同时，兵部大堂。
裴怀之正翻阅密信，案前堆满卷宗，沈靖立于一旁，神色凝重：“大人，属下已查出，王文远与陈文远往来密切，密信中多次提及朝中要事，甚至涉及军机。”
裴怀之冷笑：“果然如此。”
沈靖低声道：“大人，若要彻查此案，恐怕会牵连甚广，甚至可能引发朝局动荡。”
裴怀之目光沉静：“动荡？若不查，才是真正的动荡。”
沈靖点头：“属下明白。属下已派人暗中监视王文远府邸，若他有异动，立刻行动。”
裴怀之颔首：“很好。你去吧。”
待沈靖离去，裴怀之独自一人坐在案前，望着手中密信，神色微沉。
他知，王文远绝不会坐以待毙，若不尽快行动，恐怕会生变故。
他提笔，写下一道密令，交给亲信：“送去御书房，让赵娘娘知晓。”
亲信领命而去。
夜色渐深，京城风雪未歇。
裴怀之走出兵部大堂，抬头望天，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仿佛为这场风暴拉开了序幕。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他，早已无所畏惧。
夜色沉沉，京城的风雪仍未停歇。裴怀之策马穿行在空寂的街巷之中，风雪扑面，寒意透骨，却压不住他心头翻涌的思绪。
他知，这一战虽胜，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陈文远已死，李承业亦亡，但他们的党羽仍在，朝中旧臣的势力盘根错节，若不彻底肃清，将来必成隐患。而赵明宜虽已掌权，却仍需稳固朝局，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裴怀之缓缓勒马，停在一处僻静的巷口，目光沉静地望着前方那座不起眼的宅院。他知，这里，便是王文远的私宅。
他并未贸然行动，而是静静等待。
不多时，一道黑影从宅院后门闪出，身手敏捷，显然是个高手。裴怀之目光微眯，悄然跟上。
黑影一路穿行，最终停在一处偏僻的茶楼，推门而入。裴怀之紧随其后，悄然潜入，隐于暗处。
茶楼二楼，一名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正是王文远。
“怎么样？”王文远低声问道。
黑影拱手道：“大人，裴怀之已回京，且已命人彻查陈府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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