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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深夜,殿中之人早已睡下,月色被乌云遮挡,静谧无声的园子里只余几盏微光摇晃,浅草在夜中无端压低,露出几道压痕,泥土上竟凭空出现一串脚印,清风吹过,又消失无踪。
它好像自池塘中爬出,淅淅沥沥的,水滴落在泥土中,带出点点湿迹。
它爬着,扭曲着,奔跑着,蠕动着向前,悄悄地攀上了一扇窗角,四周寂静昏暗,只有这间屋子里略有灯火渗出,它昂起头,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桀桀桀……”它似在捂嘴偷笑。
……
孟姝是被外头的敲锣声吵醒的。
她照例将床边的烛火熄灭,起身洗漱好走向屋外。
偏殿平日里不会有那么多宫女,孟姝往外一看,发现她们行色匆匆,手里正拿着什么。
“孟姑娘。”
孟姝叫住了其中一人,问道:“这是什么?”
宫女打开了手中的匣子,里面黄灿灿的一片,孟姝接过一看,发现都是些符纸,上头歪歪扭扭的,不知画了些什么。
“回姑娘的话,这是陛下刚请的大师所赐的辟邪符。”
辟邪符?孟姝皱眉,嫌弃地捏起其中一张。
她虽不懂这些通灵道术,可这上头的字符乌成一团,看上去就像是六岁孩童的涂鸦,那劳什子大师不会是唬人的吧?
“那位大师在何处?”
“就在正殿花园的空地前,怕是还在做法。”
孟姝点头,将符纸还给了宫女,抬脚向正殿走去,路上偶遇了刚打坐回来的扶光,他一听,便觉得有些奇怪,决意与她一同去看看。
刚走近花园,孟姝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眼前的景象哪还有昨日的春光生机,地上铺了一大张画有八卦列阵的布,花园四周皆贴满了方才孟姝见到的符纸。
纸钱燃起的火光热烈蓬勃,白雾弥漫下烟屑四飞,在八卦图的正中央,有一人穿着道士黄袍,披着破烂道旗,手上拿着一只铜锣,嘴中振振有词不知在哼唱着什么奇怪的旋律,边跳边敲着手中的锣。
孟姝方才就是被这动静弄醒的。
在他的四周,楼璇兰带着崔九和众下人密密麻麻围了一圈,透过缭绕的白烟,孟姝依稀看出了楼璇兰的神情并不太好。
她刚要往前去到楼璇兰身边,中间的道士不知何时竟转过身来,宽大滑稽的道袍下,那张脸莫名的熟悉。
吊儿郎当,潇洒不羁。此人明明就是那日在街上看见的骗子半仙!
柳鹤眠正跳大神跳得正欢,眼睛一转,竟瞥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这不是“有缘人”吗!
柳大师咧嘴一笑,朝他们挥了挥手,谁料想动作幅度大了些,不合适的帽子险些掉落,他连忙扶了扶,装作若无其事尴尬一笑。
孟姝有些无语地回头,与扶光相视一眼,均看见了彼此眼底的嫌弃与不解。
柳鹤眠会进宫是他们想不到的。
眼下这个“勉强熟悉”的陌生人正黏着孟姝,兴致勃勃地问她:“有缘姑娘,你怎么也在这啊?”
“……”
孟姝原不想理他,奈何他阴魂不散跟得太紧,孟姝有些无奈地回过头:“你这江湖骗子,行骗竟行到皇宫来了,就不怕掉脑袋?”
一听骗子,柳鹤眠便急了。
“我柳鹤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易经》第一传人,江湖人称‘神算子’是也,绝不是什么骗子!”
孟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神神叨叨的,决定不再理他,谁想他还在跟着。
方才听崔九说,这家伙也是揭了皇榜进宫的。
说是宁宣帝宠爱贵妃,害怕宫中混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导致贵妃卧病,特地张贴皇榜以重金找寻天下名士,请高人入宫驱邪。
没想到,高人没找见,倒是招进了柳鹤眠。
后头的扶光见了,冷声一笑:“你那符纸,符文不对不说,大小样式、张贴时辰,皆是漏洞,还说不是骗子。”
柳鹤眠闻言,眼睛一亮,将目光移向扶光,好似迸发出光芒般激动。
方才他就想跟他说话来着,可惜扶光的面色太过冷,一靠近宛若掉入冰窖,柳鹤眠知晓此青年不好惹,便只得悻悻去找孟姝。
可没想到,他居然还对通灵辟邪之术如此了解。
柳鹤眠笑着凑上前,“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在下柳鹤眠,初次见面时便觉得我们定是同道中人。”
敢同扶光如此攀谈的人,倒是少见。
孟姝在一旁憋笑,不料扶光看了她一眼,对上眼神后,她倒是不怵,反而朝他得意地扬了扬眉。
扶光没理她,彼时身旁有太监路过,朝他拱手问好:“扶公子。”
“原来你姓扶?”柳鹤眠道。
孟姝轻咳了咳,拍了拍柳鹤眠的肩。其实这个家伙,也并不是什么恶人。
“我叫孟姝,他是扶光,我们是进宫为贵妃娘娘治病的医者。”
原来如此。柳鹤眠笑道:“那这样看来,我们还能共事一段时间。”
孟姝讶异:“你要留在昭华宫?”
原来他领命入宫除祟,不仅要在昭华宫做法,听柳鹤眠说,接下来的几日还要去往各宫,于初十为宫内做一场大法事。
“可你又不会驱邪,倒时候如何交差?”孟姝双手环胸,翘首以待地看向他。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他早已准备好了。
柳鹤眠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的布包,“我虽不会驱邪,可我会看风水,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更是不在话下,就连算命都略通一二,倒时候再做做样子不就好了,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来。”
说着,他还朝扶光抛了个眼神,“只要你们不说,保证没人知道!”
原来他这么厉害?孟姝轻笑:“既然如此,你费尽心思进宫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银子了。”柳鹤眠理直气壮。
宁宣帝出手阔绰,挥挥洒洒便是赏金百两,若非柳鹤眠兜内实在窘迫,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冒着杀头的风险。
原来如此。孟姝笑着摇了摇头,跟着扶光一同踏入了内殿中,柳鹤眠紧随其后。
这还是柳鹤眠第一次正式拜见楼璇兰。
许是皇恩雨露,楼璇兰今日竟没在屏风后接见,而是坐在了内殿的青鸾凰座上,待柳鹤眠向她请安后,便笑着让崔九赐座。
可尽管她极力掩饰,孟姝还是瞧出了一丝不对劲,这种神情自方才柳鹤眠做法时楼璇兰便有过。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宁宣帝偏爱贵妃是后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照理说,身为皇妃,能得陛下如此殊荣,哪怕不欢喜,也不可能露出此等愁容……
难不成是宁宣帝与楼璇兰之间发生了什么?
孟姝垂下的眼眸一闪,说来也奇怪,昭华宫上下都说楼璇兰有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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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可自她入宫几日来,却未曾见过宁宣帝亲自来看贵妃。
身旁的柳鹤眠笑了笑,接过宫女递上的茶水,旋即眼珠一转,不露痕迹地打量四周。
过了一会,他似发现了什么,暗戳戳的点了点孟姝,低声道:“这殿里玉石金器,都是上好的西域提供,想来这位贵妃娘娘真真受宠。”
孟姝闻言,抬眸看了一番,她知晓楼璇兰平日所用器具定是不俗,只是没想到如此稀罕,每年西域所供的珠宝玉石不过寥寥,如此珍宝,楼璇兰竟数不胜数。
崔九见柳鹤眠和孟姝正在低声说些什么,还以为是哪里伺候不妥当的地方,问道:“孟姑娘和柳大师可是有何吩咐?”
孟姝笑着回应:“没什么,只是见娘娘的这尊金鸾摆件很是贵气不俗,这便眼馋多看了几眼。”
楼璇兰听她提起这些,稍稍打起了精神。
“本宫母国地处西域,富产珠宝玉石,这些东西,一些是来时所带,剩下的,便是陛下赏赐。”
“当年陛下喜好珍宝,多有西域商队进京进贡,其中最有名的那支队伍名唤‘大漠明珠’,就来自楼兰,为首的领路人叫做秦阿蒙,是陛下的座上宾。”她笑了笑,似在回忆,神情美好。
一听到“秦阿蒙”三字,孟姝瞬间警惕起来,扶光面色淡定的静静倾听间,眼底悄无声息地划过一道暗芒。
“说来也怪,这些年的西域商队倒是少了不少,就连那支‘大漠明珠’都杳无音信了。”楼璇兰道。
“那秦阿蒙不过是一商人,究竟有何能耐,竟能得陛下如此青睐?”孟姝顺势抛问。
楼璇兰听了,却笑着摇摇头:“不一样,秦阿蒙商队所带的珠宝玉石,远比其他的玉石成色更好,在阳光下还隐隐泛着红絮,西域人都将其唤作‘红丝玉’,陛下一开始也是青睐于此玉。”
“原是如此,孟姝倒是跟着娘娘开了眼界。”她笑着拱手。
说到玉石,楼璇兰难得兴致高了起来,话匣一开,正要再说什么时,突然感到头脑发昏,脸色一白。
“娘娘,没事吧娘娘!”崔九急忙搀扶道。
孟姝见了,知楼璇兰情况不妙,连忙起身,上前帮着崔九将楼璇兰扶往寝殿,走之前还特地给扶光留了个眼神。
第62章
银针解穴,再用以孟姝提前备下的汤药,楼璇兰的面色渐渐好转,头也不那么晕了。
屋内一片安静,而她正静静地倚坐在榻边,情绪低迷,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娘气血虚弱,是解忧渐入肺腑所致,我虽已用银针为娘娘化解了性命之忧,可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落下病根。”孟姝替楼璇兰擦去了嘴角的药渍,将碗放到一旁,有些担忧道。
楼璇兰抬头,闻言一笑,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虚弱:“你不必担心本宫,我自有分寸。”
“只是孟姝有一事不解,”她抬眸:“娘娘金尊玉体,又得陛下青睐,为何要将自己置于此般田地?”
沈褚礼如今已是太子,日后等其登基,楼璇兰便会是我朝太后,按道理,并没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做。
楼璇兰一愣,眼底浮现一抹悲伤。
许是屋内只有她和孟姝,自己又大病一场刚得医治,楼璇兰的戒备心也少了不少,神情远比先前放松。
她转头看向窗外,绿草茵茵,花团锦簇的皇家后院,处处透露着尊贵浮华,而她,就如同这笼中金雀,囚在这琉璃高墙不说,就连眼前看到的景象,也只是笼主人想让她看到的。
“孟姝,你爱过人吗?”她突然道。
孟姝一愣,神情有些错愕,楼璇兰见此却笑了,抬手轻柔地抚上她的头。
“爱与自由,皆是难得可贵之物,而我,就是那个失去了两样的倒霉人。”
她明明笑着,面容却苦涩,目光悠长地投向远处,仿佛隔着经年的时光,在缅怀过去的自己。
“我生于楼兰,长于大漠。在我还未出嫁前,我是母皇最小的女儿,那时的我自记事起,脑海里便是孤烟落日的大漠,是飞扬广袤的黄沙,是高高堆砌的象牙塔。”
可自和亲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宛如一只折翼的鸟,从遥远的楼兰跌跌撞撞地来到这里,被人装进精美的笼子里,穿上最华丽的衣服,扮上不像自己的笑容,顶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号,成为帝王的附属品。
楼璇兰还记得她刚到宫里时的场景,在那金碧辉煌的宝殿上,众人坐在高位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仿佛在审判一个无足轻重的物件。
她虽也是大漠的公主,在王宫里长大,可这里和楼兰一点都不一样,处处透露着陌生和疏离。
她想回家了。前几日的夜晚里,楼璇兰夜夜都在以泪洗面,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推开了她宫内的大门,而此人便是宁宣帝。
虽说是和亲,可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异国帝王。
宁宣帝长相儒雅,沈褚礼最像他。
在楼璇兰无助害怕的日日夜夜里,是宁宣帝看着她,走向她,最后牵起她的手,打开她封闭的心扉。
至此,楼璇兰成为了宠冠后宫第一人,甚至被宁宣帝破例封为贵妃,赐住昭华宫,楼璇兰的心里从此也住进了一个人。
后面的话楼璇兰没再说给孟姝。
天真烂漫的王国公主以为,宁宣帝深爱着她,就如同她爱着他一般。
在她心里,那不仅仅是一国天子,他风光霁月,儒雅温柔,是她心里的英雄。
可直到那一夜……
想到此处,楼璇兰的泪簌簌落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失仪。
孟姝有些心疼地看向她,拿出手帕替她轻柔地拭去了眼角的泪。
虽不知楼璇兰究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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