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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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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缜刚死之时,我成了他,上天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我身体好后,就去山上破庙,想着帮茜茜葬了破庙的尸骨,破了这一场恩怨,却发现你还活着,因为破庙里并没有尸骨。那些日子,我每天去逛一圈,最后真的遇见了,我们的相识不是巧合,是我每日强行去偶遇,硬求来的缘份。”

    温缜见他沉默,又怕他不信,将江湖的细节,与茜茜后来的经历说与他听,狄越越听越沉默,偏偏他还在不停的说。

    狄越转身吻住他,强行堵住他的唇,他不想听这些,越听他越恐慌,仿佛这些都是一场梦,他俩都死在初遇前,没有任何交集,他的一生,也没半分温情。

    温缜与他四目相对,他们需要人体的温度来确定灵魂的契合与存在,情欲满载在两人的眼睛里,温缜清清楚楚看见他眼里的无措,握按着他下巴,俯身深吻了上去。

    窗户半开着,寒风一过,吹熄了烛台,月光斜映在茶几与书桌上,也散落了几缕映着他们半明半暗的脸,阴阴暗暗却又能将人看得仔细,他们如此熟悉,仿佛旧唱片里晦暗色气的曲调。

    温缜关了窗子,将他带到床边,壁炉的火苗炸着星子,他们倒在床榻。温缜慢慢将他手举起,搁在头顶上,此时两人眉眼的距离极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自己,挺拔的鼻头相触着,呼吸都缠绕到一处,指腹从耳后慢慢上抚,握抚着他后脑,伸入长发里,再度侧头吻上他方才激烈已破损的唇瓣,两人鼻息从鼻梁骨与脸颊的缝隙里交汇。狄越也吻得急又深,带着这几日冷战憋的气,一道发泄在唇舌相抵相厮缠里。

    温缜一边将手抽出来,解扯着他们的衣物,狄越衣物撕扯下,露出里面练得不错肌肉。

    温缜手掌抚上他精壮的腰,从腹肌上移揉着练得鼓涨的胸肌,无数次揉抚触摸过掌心依旧流连。

    他们的身体如同古琴的丝弦,在无形的指尖拨弄下震颤共鸣。每一次战栗都似泛音袅袅升起,在紧绷与松弛间寻找着微妙的平衡。呼吸的节奏渐渐与那不可见的拨弦同步,被每一波振幅托高,即将在震动起落中奏响乐章的高潮。每一寸血肉都在音波的推涌中趋向那个必将到来的、震颤灵魂的强音。

    第105章 搞事(三) 你还记得那个多情的美妇吗……

    景泰二年的正月, 北京城还沉浸在年节的余韵中,紫禁城内的文渊阁却已是一片肃穆。几位阁老围坐在暖阁内,茶烟袅袅间,神色各异。

    “这个温缜, 年节都不让人安生。”陈循揉了揉太阳穴, 将四川来的奏报搁在案上, “布政司的案子还没了结,他又把重庆事给掀了。”

    于谦如今大权在握, 因为阁老们年龄大了,都是退休返聘回来的,精力有所不济,他能量高办事快,很多事就揽过去了:“温文约此人, 做事向来如此。不过他查出来的那些事, 倒也都是实情。”

    “实情归实情, ”他话音刚落, 户部尚书高谷插话道, “可这般雷厉风行, 四川官场都快被他掀了个底朝天。长此以往,怕是要出乱子。”

    暖阁内一时沉默。窗外传来宫人扫雪的沙沙声,更显得室内寂静。

    “让杨问远今年莫入京了,”陈循想着局势开口, “去四川吧。”

    高谷闻言眼前一亮:“杨昭?此人倒是最合适不过。”

    他们就等着陈循说这话, 杨昭, 字问远,是陈循的学生,是汝州人。

    杨昭出生于官宦之家, 父亲官至四品,任湖广黄州知府一十八年。父为官清廉。昭少孤,年十三父逝,至此两年后,家无儋石之储,一贫如洗。

    杨昭自幼聪明,饱读家藏诗书,诗、文、书法俱佳,宣德元年中秀才,入州学。入京赶考落榜,欲回乡再读三年,却因气岸魁伟、文学该博被当时主考官陈循看中,破例选入国子监学习,宣德三年,进士及第。

    宣德五年,昭被陈循荐为陕西道监察御史,巡察陕西、山西等省。

    昭走遍陕西、山西,明查暗访,实事求是地撰写考核鉴定,褒奖分明,两地官员皆服,上曰大善。

    宣德九年,帝钦点昭主考顺天府乡试,昭廉洁奉公。同年四川指挥使被谋杀一案,迟迟不决,昭奉命办理,一讯定案。

    正统三年,母亲病重,杨昭赶赴回乡,母临死前与昭言,“汝能尽忠报国,不坠家声,我死也瞑目。”

    母死后昭守墓三年,日夜相伴。三年孝满,为母立碑复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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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帝王重用。

    正统十年,福建加上外受倭寇侵扰,内有起义搅局,天灾人祸更重。因昭曾巡按福建,局势熟知,命昭为福建巡抚总揽福建军务。福建百姓闻清官杨昭来闽,如获父母,夹道欢迎。

    王文却皱眉,杨昭已四十有六,政绩卓然却磋跎多年,六年前才得志当了巡府,如今又要往地方上调,是不是太缺德了。“可杨昭在福建政绩卓著,陛下不是有意调他入京任职?”

    “正因如此。”陈循叹了口气,杨昭是他的学生,如今比起中央,地方上更缺人。“问远为人刚正却不失圆融,既能镇得住温缜,又能安抚四川官场。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蜀地如今这局面,非这等能臣不可。”

    高谷会意,补充道:“杨昭当年在陕西、山西巡察时,就擅长调和各方。让他以右副都御史衔巡抚四川,再合适不过。”

    “只是”王文仍有些犹豫,也不能盯着老实人整吧,“杨昭以前往偏远地方调了三次。”

    说好听点是调,不好听就是贬,现在还这么折腾人,是不是太缺德了?王文于心不忍,再三反思。

    陈循摆摆手:“杨问远不是拘泥之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成吧,王文也不再多说什么,“内阁拟调福建巡抚杨昭改任四川巡抚,不日即可启程。”

    当夜,一道加急文书从京师发出,快马直奔福建。

    正月的寒风卷着雨珠拍打在窗棂上,远在福建的杨昭接到诏书时,正在视察海防。他望着波涛汹涌的闽江,他原也在等着升迁的文书,结果反而让他离得更远了。

    他总觉得这个剧本不太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

    新年五天假休完,衙门重新运行,温缜发现,重庆的商户联合摆烂,给他搞事。主簿匆匆来报:“大人,城里的米行、布庄、盐铺,全都关门了!”

    温缜知道有人会搞事,怎么还带联合的?这个时候也没商会啊:“怎么回事?”

    陈同知苦着脸道:“商户们说,年前查抄了几家,他们怕了,干脆集体歇业,说是避避风头。”

    温缜冷着脸:“怎么,查抄鸦片也断他们财路了?避风头?这是给本官下马威呢!”

    他大步走向府衙外,果然,街上本该热闹的商铺全都大门紧闭,连茶馆、酒肆都挂上了“歇业”的牌子。几个百姓站在紧闭的米铺前,愁眉苦脸:“这年还没过完,怎么连米都买不到了?”

    温缜眼神一冷,转身对赵班头道:“去查,是谁在背后撺掇。”

    温缜回到府衙,立即召集众官员商议对策。府丞捋着胡须道:“大人,商户们敢如此嚣张,背后必有富商豪绅撑腰。他们这是想用断供逼您让步。”

    陈同知忧心忡忡:“若持续下去,百姓买不到米粮盐布,恐生乱子啊……”

    温缜被气笑了,他压根没查过商户吧?这都要来搞事,“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本官?”他一拍桌案,“赵班头,立刻带人把城里所有粮仓、盐库的官印封条贴上!再派人敲锣宣告——即日起,府衙开官仓平价售粮,盐课司直接设摊卖盐!”

    “告诉他们,明天不开张,以后都不必开张了,没开张的三日后让人上门查税,该查查该关关。再招募诚实商户,划市场,免摊费。”

    莫名其妙,吓唬谁呢?真当他是被吓大的?

    陈同知脸色僵了僵,“这,众怒难犯,这要是真扛上。”

    温缜盯着他,说话斩钉截铁,“真扛上就换一批富户,让一部分会来事的富起来,让先富带动后富。”

    温缜还觉得莫名其妙,一群商户这么横,里头肯定有人给他们撑腰,还没等他去查,陈同知忧心忡忡跳出来。

    他拂袖而去,留下陈延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就是想给这新知府一点颜色看看,免得天天搅事,结果人根本不搭理。

    温缜懒得戳破,他也没开掉调离陈同知的权力,人家也是正五品的朝臣,如今无非是权力的拉扯,看谁占上风谁占下风。

    争话语权罢了,狄越跟着他离开,在后院扯住他,“我查到一件事,关于陈同知的。”

    温缜眨了眨眼,怎么听着狄越的语气有瓜?“什么事?走,回房说。”

    狄越也是一言难尽,想起了不是很美妙的回忆,“你还记得我们两年前在青浦县,过年前几天,在客栈遇到的那个案子吗?”

    温缜想起来了,那个多情的美妇,“记得,怎么了?”

    狄越说出了查到的事,“那个叫陈闰的富商,是陈同知的弟弟。”

    “……”陈同知真是家门不幸啊,温缜想着陈延年那迂腐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行了,咱们这就去找陈闰,他儿子陈远怎么样了?”

    狄越还真知道,他在锦衣卫消息很灵通,“因为年龄小,又有关系,新帝登基后,大赦天下,在赦免名单里了,我方才还看到了。”

    温缜换了一身素色布衣,带着狄越来到城南富商陈闰的宅院前。

    温缜正要上前叩门,大门却先开了。早有小厮去禀告,陈闰本就心虚,温缜到门口时,就看见一个身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子快步迎出,拱手笑道:“温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温缜略显诧异,非常做作:“陈员外认得本官?”

    陈闰脸上神情也有点僵,他老心慌了,面上恭敬道:“大人说笑了,那年路过青浦县,还与大人有一面之缘。”

    温缜微笑,他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如此。听说陈员外是粮商,又有布行,生意做得大,本官今日微服出行,就是想看看城中米价实情。”

    “大人请进。”陈闰侧身相让,“正好前日新到了一批川米,账册都在书房,大人可随时查阅。”

    进入厅堂,陈闰吩咐下人:“去泡最好的大红袍来。”又对温缜道:“寒舍简陋,还望大人莫要见怪。”

    府邸也大,温缜环顾四周,见厅内陈设雅致却不奢华,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都是寻常市价之物。

    待茶上来,陈闰主动道:“近日长江水涨,运米船只延误,但草民已命人加紧调度,绝不让百姓断了口粮。”

    温缜点头赞许:“陈员外有心了,只是今日为何不开门呢?”

    陈闰也难言,还不是他哥不让,不过他想起自己的家事,陈远如何进去的,这让他哥知道,他哥非逼他与月娘和离不可。

    那个千机阁的傻狗还在等着呢,在夫人与大哥之间,陈闰决然得选了夫人,反正他哥也就他一个弟弟了,还能逐出家门不成?

    “大人放心,只是早上伙计忘了,我等会就亲自去开张,在大人治下,保证安分守己不糊弄。”

    温缜达到目的,也不说什么了,二人就城中米市详谈良久。临走时,温缜道:“今日多有打扰。改日还请陈员外到衙门一叙,共商平抑粮价之策。”

    陈闰躬身相送:“草民定当效力。”

    城中商户本就因为早上衙门里的话人心惶惶,不太敢继续关下去,结果第一个开门的却是陈同知的弟弟,好啊,这么玩他们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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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当天重庆府就恢复正常了,跑路的也只是先前的比较大的商行,本地的人,是不会走的,所以秩序也能维持。

    同知是一府的二把手,钱粮,漕运,刑案,都有职责所在,温缜又是一言堂,他气不过很正常,如今他更气不过他弟,居然敢胳膊往外拐,不当人子!

    陈延年气得捂胸,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第106章 搞事(四) 民生多艰,改革从来不易……

    如今马上春耕, 温缜收到他哥送来的年礼,扶风县明年有大灾,今年肯定有前兆,免得出事, 他写信开始诉苦, 在重庆如何独木难支, 受尽欺凌。

    受害者联盟:淦!

    他写完后又给楚千嶂写信,邀他来重庆府搞商行, 楚府的家底,投资不成问题,温缜自认自己是个值得投资的,要搞商业当然需要资本家砸钱。嗯,还有崔元宝, 他也钱多好骗, 可以拉过来。

    重庆府的春日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晨光熹微时, 知府衙门的大堂内已聚集了十余名官员, 他们或站或坐, 低声交谈着,不时朝内堂方向张望。

    “知府大人到——”

    随着衙役一声高喝,温缜身着绯色官服,头戴乌纱, 步履沉稳地走入大堂。年后第一次开会, 他非常装, 众官员立刻噤声,纷纷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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