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这座港口城市说不定会变成暴徒的游乐场,罪犯的聚集地。
——对没有自保之力的原住民来说,便是社会秩序崩解,城市沦为地狱。
而溯行军的业务范围可比一个横滨广得多……造成的破坏也大得多。为了与其进行抵抗,各方势力成立了【时之政府】,通过唤醒著名刀剑中的神明、批量复制刀剑本体、克隆付丧神记忆来制造无数的【刀剑付丧神】,作为抗击溯行军的主力。
毕竟冷兵器是历史的主流,就算到了后现代时期、退出了舞台中心也没有完全消失,是最不会被历史排斥的存在。
付丧神居住的据地就被称为【本丸】,在古代是城池中心的意思,尤其是军事方面。怎么说,还挺贴切的。
但就像式神需要阴阳师的约束一样,时政的刀剑付丧神也需要审神者,签订契约、供给灵力、维持清醒。暂时失去审神者的付丧神会在消耗完体内存储的灵力后回本体,进入沉睡状态;契约彻底断绝——也就是现任审神者死去——的付丧神会沾染溯行军的污秽,【暗堕】为毫无理智的溯行军①。
当然,也不乏审神者品德恶劣、犯下肮脏的暴行而后被刀剑们杀死的……这种就是极端事例了,比较少见。在三百年后的现在更是凤毛麟角。
“大致就是这些。”三日月说完了,静静地端起茶杯。
“……”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片刻的沉默后,我先做了一个比较友好的假设,然后才说出不太友好的话,“这样的规则也还算合理。毕竟对时政来说,有天分的审神者死一个少一个,量产的付丧神却取之不尽。”
三日月唇角微笑的弧度不变。
我却知道他在生气,甚至已经产生了杀气。
这不奇怪。妖怪、式神,神明、刀剑付丧神,经常被人类排斥在外,但从感情上来说却与人类并无不同。他们也有自己珍视的家人、朋友,他们的生命也只有一条——不,这个时候不提复活类的技能——在这种意义上,他们与人类是平等的。
不管种族如何,生命同样珍贵。
但时之政府肯定不会这样想。我就是人类啊,比大多数人类同族更加虚伪、自大、卑劣、心思阴暗,更能了解到对不同种族间的隔阂有多大。再用举例子说明的话,这里问的应该是——你还记得自己吃过几片面包吗?
“失去审神者会暗堕”的规则,就是在鞭策付丧神们优先保护审神者,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因为除了自己,本丸里还有其他相同刀派的兄弟,保护审神者就等于保护了他们不会沦为毫无理智的怪物……这就是威胁与人质啊。
顺便一说,式神失去了阴阳师并不会失去理智,野生的妖怪们照样活蹦乱跳活得很好。按照源氏付丧神与时□□丧神的共通之处来看,果然时政还对刀剑们做了不小的手脚……也可以理解吧,毕竟是优秀的战力,叛逃去溯行军那一边就得不偿失了。
——不好用就毁掉,不听话就亲友一起毁掉。
——虽然分析了好多,但总结起来就是上面那句话的意思。
我看着三日月冰冷的眼神,又思考了一会儿:“这么一想,刚才那人渣会成为这座本丸的主人,原因也很明朗了——三日月想和我做交易吗?”
三日月沉默了很久:“……刚刚鹤丸还说,思维凝滞了很多?”
“是比平时迟钝一些。”我说,“如果这也是暗堕的效果,希望下一位审神者的动作能快一点。”
这种脑壳嗡嗡响、说不上是要罢工还是超负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我甚至能幻想出后脑里有什么东西在下沉的场景……想想就疼。
不过,看三日月的样子,我的症状比他要轻一些。不知道是之前那个人渣的契约还是【人间失格】的原因……没有做实验,暂时还不能确定。但之前太宰君的能力确实帮我摆脱了蛛丝的控制。
以后还能见到的话,一定要感谢他。
“交易的筹码?”
“让这座本丸得到自由。”
“嗯……没想到,明明是初来乍到、连时政都不清楚的鹤丸殿,竟然有这么大的志气呢。”
“不,只是利益交换。”我向前凑近三日月,一手撑下巴倚在茶桌上,眯起眼睛来微笑:“将从另一个交易对象那里得来的利益交换给三日月而已——我本身可是一无所有的。”
没有筹码创造筹码,没有问题制造问题。我在森先生那里学到的可不只是幼女控和带孩子——等等,前一个划掉——还有空手套白狼。
甚至青出于蓝。
三日月若有所思:“既然一无所有,支撑鹤丸行动的又是什么呢?”
我愣了一下。
他伸手来遮住我的脸,语气里带着笑意:“不想笑就不要勉强自己,本丸里个性特异的孩子有很多,不会在意这点哦。”
绀蓝色顺滑厚重的料子贴在脸上,遮挡出一片黑暗。
我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有新有旧,大概是他身上之前就有的……以及手腕上不停增长着的骨刺钻出皮肉的伤口。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怀疑是这刀子精生锈的铁锈的味道、
难闻到让人喘不过气了。
我捏住他的衣袖,慢慢拉到一边:“打感情牌可是没有用的。”
“我的筹码给出来了,三日月呢?”
如他所愿,我没有笑,只是平淡地、礼节性地直视他的眼睛。
只是交易而已,没有必要牵扯别的东西。
我是这样想的。
“哈哈哈——”啊,这个熟悉的笑声,“这个问题不该问鹤丸吗?”
三日月笑眯眯地反问:“鹤丸想从本丸得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是谁》 90-100(第9/15页)
什么呢?如果是老爷爷的话,唔,现在就可以哟。”
咚的一声。
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
我眨眨眼,转头去看,看到一个黑头发白大褂的少年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脚边还有一个白底红字的医药箱。听声音分量不小,大概装了不少东西在里面。
那个少年有点眼熟。我记得在最后那段时间,给族长治疗的那位短刀付丧神就是黑头发白大褂,还有一双带了点灰的紫色眼睛。看起来秀气又风雅,其实是非常沉稳可靠的类型。
名字好像是药研藤四郎来着。
“打扰了,三日月殿,鹤丸殿。”短刀少年捡起医药箱,干巴巴地说:“我来,替你们包扎。”
他看上去很想逃跑的样子。
第96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隶属时政的刀剑付丧神情况特殊,连受伤都依赖着审神者。寻常伤势还能用药物进行治疗,严重的话,就只能请审神者用灵力对刀剑本体进行【手入】才能恢复。
药研藤四郎就是本丸里的医生。他安置完了手入室里的刀剑,久等我与三日月不到,干脆收拾出医疗箱,自己过来找我们,再就近找座空部屋进行包扎。
说起来,藤四郎真是个大姓,药研藤四郎、鲶尾藤四郎、乱藤四郎……三日月介绍说他们是粟田口刀派的兄弟。
药研默不作声地剪断多余的绷带,又低头取棉球,看着没有阻止的意思。我就继续听三日月介绍。
现下时政实装的粟田口以短刀居多,足有十几振。此外只有两振胁差、一振太刀与一振打刀。胁差是双子,其一是我刚才见过的鲶尾,另一个叫做骨喰。太刀是兄长,一期一振,也是之前见过的。打刀叫做鸣狐,按照辈分,是粟田口的小叔叔。
“鸣狐他不爱说话,也很少管事,所以粟田口的大家长是一期。”三日月包扎完了,在药研帮助下又穿上那套有好几条裂口的繁复狩衣,听起来是在笑:“不过最有威严的还是药研。”
我坐在他们身后的墙边摆弄衣袖,听到这里看了药研一眼。少年模样的短刀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能管教住自己的兄弟很正常,而且他还是医生*……医生总应当是受人敬重的。
“只是给一期哥帮忙而已。”药研整理一下白大褂的衣袖,转头看我:“鹤丸殿身上有伤口吗?那个人之前设下的咒术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我有点摸不清药研的态度。
他所谓“那个人之前设下的咒术”,其实是傀儡术。按照之前事故现场看到的情况和三日月谈话时泄露的线索来看,这大概是一个“原审神者死亡,新来的人渣审神者用傀儡术控制鹤丸国永,用傀儡和结界阻拦其他刀剑,试图对少女短刀下手”的故事。
再结合一下时之政府对刀剑付丧神的态度和对优秀战力的掌控欲,不难得出“人渣审神者只是一个用来作下马威的炮灰,只是给真正优秀的审神者铺路而已”“为了防止刀剑们真的暗堕,也为了把握住施威与施恩的时机,新的审神者很快就会到来”的结果。
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小小的损失是不算什么的。被挑选、制作为傀儡的鹤丸国永——其实也不一定是鹤丸国永,端看那个人渣选中了谁——和会被伤害的乱藤四郎——同上,也不一定是乱藤四郎——就是“小小的损失”的一部分。
但当时【人间失格】帮我摆脱了蛛丝的控制,让我能用不太和谐的手段制止了他,所以问题就变成了“人渣的家世够不够对时政施压,让罪魁祸首去受罚”的未知问题……
也就是说,如果人渣没有后台,或者后台不硬,我和乱都不会有事;如果人渣有后台,要求时政给一个交代,我或者乱或者我们两个都会成为牺牲品。
——但是傀儡术和结界都这么优秀的,大概率是传承悠久的世家。
那就要考虑牺牲品的问题了。
从好的角度想,人渣没死,且有错在先,推一振刀剑出来就够了。从坏的角度来想,动手的是我,已经被制作成傀儡、以后就这样了的也是我,而乱的背后是整个粟田口,价值高低一目了然,所以被牺牲的也会是我。
——这就是结论,也是我向三日月提出合作的直接原因。
某种意义上,我跟乱、跟粟田口是“竞争对手”来着。虽然我没有让孩子挡在前面的想法,粟田口也表现得很感激,但有感情就会有牵绊、有牵绊就会有私心,有私心,就会做出逆反本心的事情。
负罪感与兄弟的死,对大多说人来说,要做出选择是很艰难的。但艰难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前者。
——说我内心阴暗也好,小人之心也罢,我已经做好了被警惕、戒备甚至是敌视的准备。
——但从他的神色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默默地看着药研,药研不明所以:“怎么了?”
“……”
“算是……后遗症吧。”我垂下眼睑,低头把衣袖撸上去,露出手腕和手肘:“原本以为只有手腕,但刚刚看了一下,可能几个关节都有。”
是类似于针线缝合在皮囊上留下的紫黑色孔洞,一个个蚂蚁大小,在关节的地方绕了一圈形成环形。能清晰的看出边沿处的皮肉翻卷着凸起,在鹤丸国永本就过白的肤色映衬下越发诡谲。
密密麻麻,看着就掉sn.
药研倒抽了一口气,快步走过来:“这些是……”
我把手举起来给他看。他顿了一下没靠太近,就在我右前方一臂的距离停住,半蹲下来做检查。疼不疼痒不痒麻不麻一轮问完了,又从医疗箱里拿出了镊子,一点一点的触碰并挤压。
药研:“有异物感吗?”
“没。”
过了一会儿,我问:“有东西吗?”
“不清楚,这痕迹像缝合留下的,但也可能是拼接……”低沉的语调颤了一下,药研想到什么,把我手上的露指手套也摘下来,细细地端详掌心与手指连接的地方。
“如果是缝合,痕迹肯定不深,”我提出建议:“可以用刀子割开看看。”
金属的镊子发出一点轻微的摩擦声,在沉凝的气氛中被一个用力捏到变形。药研抬头看了我很久,深深叹了口气:“你……算了。”
他把手套递回来,拎着医疗箱起身:“不管是什么,这种邪术留下的痕迹都不会是好东西。鹤丸殿也不要异想天开,本丸里没有了解傀儡术的刀剑,割开之后肢体接不上怎么办?还是稳妥一些,等时政安排了新的审神者过来,请审神者为鹤丸殿手入一次再说吧。”
语重心长,操碎了心。对比更偏向温柔的一期一振,说药研才是粟田口的大家长也不稀奇。
我向来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人,除了点头,根本想不到其他方式的回应。
正沉默着,窗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男孩从窗框下方冒头,带着点哭腔说:“一、一期哥说请三日月殿快去大广间……新的审神者已经到了,还有好几个很凶的时政人员……”
那是个白色头发的孩子,怯怯的小小的,头上还趴着一只猫。我没见过,但从他的称呼和穿着来看,应该也是粟田口的一员。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