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好多人我都快忘干净了……
我贴着隐匿符咒坐在海边的一块石头上,一边等他们出现一边发散思维,骚扰侵蚀者:‘你说这是为什么?’
【……】
‘阿紫小姐到底怎么了。你说她被吓到,被我吓到了吗?’
【……】
我意识到了什么,拿刀鞘戳戳地上散发着浓浓烦躁气息的漆黑的影子:
‘我笑得,真的很假吗?’
第133章 如雪堆砌的幻影
溯行军说“你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知”,好像也没有说错。
我坐在大石头上等了很久,等到了特异点和仿佛凭空出现的纪德与织田作。他们出现时正在对峙,周遭环境发生变化,第一反应就是先攻击对方、抢占先机,而后才谨慎地停手后退,拉开距离。
我看到织田作,就终于想起来他的样子了。蓝眼睛红头发,下巴上总是带着一点胡茬,明明年纪没多大,行事作风却像是某人的爸爸。
这就像一个开关,打开了关于我过去某些记忆的匣子。曾经逛过的祭典、分享过的金平糖、说过悄悄话的不粘人的猫、遇到过的小姑娘、吵架过的幼稚的大侦探,还有那些素不相识就帮忙的陌生人……
在上一个世界里,我也是遇到过好人好事的。
但我无视了他们,只追逐着过去的幻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那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连带着那个时候的我一起。
我现在笑得很假,那我以前笑得不假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不记得了。
织田作应该记得。我指尖颤了颤,生出现在就上前与他对话的冲动。他向来宽容,当初知道我要离开也没有不满,还尽心尽力地帮了很大的忙。如果现在去找他的话——
“这是哪里?”
披着青绿羽织的“萤草”从不远处走近,少年体型,披头散发,颈上扎一条天青发带,怀里还抱着笔与小本子。看到织田作的时候,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那是刚刚从太宰君身体脱离的我。
——会打扰到别人的告别时间吧。
还是算了。
我收拢心思,安静地坐在石头上,当一个合格的背景板。
旁观者的角度能看到当事人不曾发现的很多事。比如纪德的安静也不是全然的安静,他打量周围很久,然后不知脑补了什么,露出了一闪而逝的悲悯的神情;比如“我”在低着头唰唰唰写字的时候,织田作也看了周围很久,表情中透露出隐约的担忧;比如“我”和纪德战斗的时候,织田作几次抬手又放下……
最后他们告别,织田作嘱咐说“家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微笑着化作幻影,渐渐消失。
即使是当时的我都不知道,“我”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笑容,弧度很小很细微,眉眼也没有弯起来,不注意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但却很真实。
真实得一闪而逝。
他沉默地站了许久,眼神放空,原地坐下。说是等待,其实就是在走神,自顾自地思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开头的一点点,之后想的全都是关于“以后要怎么做”的事。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但为了能更理智、更有效率地实现目标,把那些东西都强行忽视、压进记忆的最底层,刻意地遗忘了。即使是织田作也不例外。
直到今天重见天日。
——竟然还是在侵蚀者提醒下才想起来的。
我觉得好笑,但想想之前他们说的话,还是没能笑出来。他一直在安静地坐着思考,我就一直安静地看着他,同样一语不发。
把大脑全都放空。很久以前我喜欢这样做,因为只要听话就好、只要什么都不想,就不会感受到更深刻的东西。现在我还是喜欢这样,作为放松,但已经挺长时间没这个机会了。
侵蚀者问我:【你就感受不到悲伤与遗憾吗?】
‘……’我还在放空。
【只为了一个过去的悲愿,便将自己手中现有的宝物丢弃,你都感觉不到悲伤和遗憾吗?值得吗?甘心吗?这真的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吗?】
【如果只是被情感和道德束缚才被迫承担的责任,你根本就没必要为此放弃一切。不是吗?】
【你就一点都不——痛苦吗?!】
‘……不。’
我警告性地语气把语气放冷:‘就算有,只要继续忘掉就好。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其实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大反应。
但这种感情会使人软弱,会加快我被侵蚀的速度,会让侵蚀者有机会同化我、并在将我同化之后对阿紫小姐和其他人下手。
这才是它的真实目的,改变不了的本能。
我必须保持理智。
我必须时刻警惕。
我必须一直清醒的走在自己选定的路上,就算自己也变成此世的罪恶,也绝不能让其他黑泥污染这里。
——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时间差不多了。
我从石头上跳下来,撕掉隐匿的符咒,向曾经的我走过去。
他看着我,目光痛恨而又怜悯,却还是坦然地伸开双手,愿意最后给我一个温柔的拥抱。
我走近他、俯视他、拥抱他,然后将手放到他的脖颈上。
——即使要背弃他人,背弃曾经的自己。
——即使我已经背弃了他人,背弃了曾经的自己。
只要我这次下得了手,以后就再没有弱点了。除了死,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拦我,哪怕是侵蚀者也不行。
只要我下得了手……像之前安排自己的死亡一样,不要想起曾经体验过的那些痛苦……
“没有关系……”
他用气音说:“没有关系。”
好像一盆凉水泼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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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
之前是我作为“萤草”被“鹤丸国永”掐死的时候,并不知道对面的自己心里想了这么多。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经历什么,本丸刀剑狐之助,白槿妖怪平安京,源氏邪神三大家,神明海妖铃鹿山,倒影空间中隐藏的真相……还有舍弃过去的自己的决心。
我想起自己曾经无比痛恨“未来的我”。但最终我还是变成了自己痛恨的样子,宿命似的出现在这里。
他是年轻无畏,而我罪有应得。
我扶着他的肩膀退开一些。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将他彻底当成了与我无关的另一个人,想干脆把他带走,再不济让他自己离开。至于没有他而产生的历史的空缺,我可以补上……
他突然举起衣袖触碰我的脸。
青绿布料被沾湿成另一种更深的颜色,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知无觉地落下这么多眼泪。
我脑中纷杂,分析不出这是为了什么又是何种情绪。而他已经看破一切:“不要害怕……”
那是过去的我,年轻而无畏。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也敢下定背负一切的决心、安慰自己最应该讨厌痛恨的人:
“也不要哭。”
……
……
从星火幻境出去之后,我从快步迎上来的乱手里接过伞剑。
他有点不高兴,很孩子气地噘着嘴控诉我离开太久、走得太远的恶劣行径,总之下一次要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才行。
“可我遵守约定了呀。”
我伸手荼毒他的长发,慢慢道:“*就在离岛上,哪里都不去——我不是都做到了吗?”
第134章 如雪堆砌的幻影
这次没有横生事端的外出让白槿对我放心了一点点。
她不想我再把自己弄进手入池,又不想我被关出什么心理问题来,就只能让别人跟着一起,让我去做某件比较简单、安全而且离本丸很近的事。
再加上我“无意”中对雪丸感慨过“过去的我差不多要来了”这样的话,自然而然地,她将与“我”有关的事都交给了我。
还附带一只三日月。
——非常符合白槿的要求。
好久没见,我对三日月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声超凶的冷笑上,但他已经完全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了,上来就是一串哈哈哈:“鹤丸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记得。”别逼我打断你的腿什么的,也很难忘记吧?
我其实还有点发憷,但上下左右前后看看,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生气了,就非常胆大地说了句别的:“其实我早就跟源氏偷偷联系上了。”
三日月愣了一下,面色逐渐发青:“……什么,时候?”
他大概以为这个“早就”是我被关时的“早就”。
我毫不犹豫地说了句半点不掺假的真话:“一年前啊,把时政和溯行军的存在展示给平安京那会儿,我就打上源赖光的主意了。”
“做坏事要趁早嘛,现在再找上他商量事,就等于是主动把把柄送出去啦。”
“……说的也是,”三日月点点头,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所以,我们直接登门拜访就可以了?嗯嗯,要不要递一下拜帖?”
其实他以为对了。
但看他那个反应,我能直接说吗?他下意识地按住了刀啊!
他是很认真的在生闷气啊!爆发起来就会打断不肖子孙的腿的那种!
既然如此,有好多事都得往后推一推了……至少得把三日月支开,或者找到个能用来甩锅的好心人。
——比如族长就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怀着这样的想法,在暗中拜访源氏大宅、与源赖光见面的时候,我对他的态度尤其和蔼。
但因为上次庆典见面时的不愉快,他对这和蔼堪称百般不适。用我认识的人来类比一下,就好像太宰君突然对中也嘘寒又问暖……或者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其实都挺贴切的,就是后者更加直白。
因为某些原因,我和源赖光都没有让鬼切在场,三个各怀鬼胎的人之间没有老实人做调和,现场气氛几度徘徊在“其乐融融”和“打起来”的边缘,十分诡异。
我们就这样商定好了源氏与时政之间的合作,关于互相协助抵抗入侵的海妖和溯行军,关于暗中只单独对源氏的技术支持,关于某些时刻对源氏附属阴阳师的借调,比如……
让他将某只妖怪培养成为源氏的兵器。
“并未改造、而胜似改造的妖兵。”我这样作总结,“向您觉得顺手的方向培养就行,不用特意做别的。”
源赖光被气笑了:“怎么,髭切与膝丸尚嫌不足,你们想让我复制一振鬼切?”
还是因为庆典那次见面。我就顺嘴说了一句“果然是一把好刀”,他就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开始怀疑时政是在觊觎源氏的妖兵制造技术,随时准备挖他的墙脚……
这也是他不让鬼切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摇摇头:“不是刀剑付丧神,只是一只普通的R级妖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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