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脱离片刻,趁她换气的间隙,将碍事的眼镜摘了,随手搁在车顶。
好整以暇地,又凑近,“开心吗,这几天。”
时闻睫毛轻眨,被亲得手脚发软,嘴也还是硬的,“一般般。”
被他沉沉望一眼,难掩掌控欲地捏住后颈,施力往上按。
“越来越难伺候了。”
霍决薄唇一抿,笑得散漫,“再等等。戏刚开场。”
凉风吹拂的夜,关系难以界定的男女,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隔着一道落下的窗在接吻。
呼吸闷热,湿润,带着黏腻绵密的重。
有人不懂得适可而止,总是没完没了地拖延。到最后,时闻不安又不耐烦地咬他。
“疼。”霍决喊疼,表情却不痛不痒。
末了见好就收,退开,不知从哪里递过去一束郁白芍药。
花开得绚烂,以至于摇摇欲坠。包装却实在简单,甚至可说简陋。
时闻脸薄红,胸口起伏,微微诧异,“哪来的花?”
“亚港。”霍决低声解释,“沈夷吾去见老爷子,我也在,从老爷子的花园里偷偷摘的。”
霍耀权退休之后,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和养花,每日时间都耗在这上面。要是知道霍决踩了他精心养护的花田,还净挑漂亮的剪,指不定又要拿手杖狠狠敲他一棍子。
时闻低头嗅了嗅,将花束虚虚拢在怀里,半晌没吭声。
好一会儿才道:“好久不见,爷爷近来身体还好吗?”
霍决说:“你点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
时闻失笑,低眉敛眸,有些不是滋味,“算了,年纪大了心情要紧,免得又惹他老人家生气。”
她现在既无背景依恃,又无说得过去的身份。当年霍赟坚持和她订婚,二人不顾阻拦独走安城,闹得整个霍家都不愉快,更不必提后来那些糟心事。
霍决语气淡淡,“你打算再不见他?你小时候生日,他还送过你一只翡翠玉镯,认过你当孙媳妇。”
当年霍耀权看好时鹤林前途,有意拉拢,曾半真半假笑说要给自己孙儿定个娃娃亲,又当场送了一只孤品翡翠手镯给时闻这位“孙媳妇”。
价值千万美元的天然帝王绿翡翠,莹石灵动,细腻通透。
时鹤林不可能拂霍耀权面子,便谢过霍老心意,笑言暂且先替小女收下。
后来时鹤林事情出得突然,时家散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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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皇,那翡翠玉镯早已不知去向。或许是破产清算时,被公开拍卖流到外面去了。时闻突逢遽变,根本无暇关注。
况且,现在再提什么“孙媳妇”——
“阿赟都已经不在了。”时闻静静道。
霍决离她很近。
一双深邃漆黑的眼,像巨大机械从夜空中划过的瘀痕,流动金属光泽,折射不可说的克制与渴念。
城市的夜,丰盈而深沉,光与暗凝滞并陈。
“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如想象般生气,也没有轻慢地出言讽刺。
只陈述事实一般,不容置喙地拉开驾驶座的门,将她连人带花抱回自己车里。
“老爷子当年定的那个婚约,许的原本就是我和你。”
第33章 33
夜色稠密。
黑色宾利从高速路口下来,缓缓驶入云城旧日繁盛的心脏。
这处由江川冲积而成的沙洲,绿意盎然,疏阔幽曲,人文气息浓厚。在明清古时曾是内外通商要津,近代史上又沦为英法租界,故放眼望去,建筑多为异域欧陆风情。
路遇红灯,车辆刹停。
正巧停在区域地标性的天主教堂旁边。
有一对年轻爱侣走在人行道上,后面跟着三五个搬着器材的工作人员,看着装神态,应该是刚刚结束今日的婚纱照拍摄。
新娘圆脸娇憨,笑着摆弄捧花。新郎高瘦清俊,替她挽着裙摆。年轻人一高一低,有说有笑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就连背影看起来都很般配。
画面实在太好。
犹如一张限时过期的胶片,不留下,就要逝去。
时闻犹豫片刻,还是落下了车窗。从包里翻出平时扫街用的徕卡M6,调整光圈焦距,对着夜幕花树、爱人背影,按下一帧快门。
手指扳动过片杆时,机械发出干脆的声响。
红灯秒数读尽,车辆也重新启动向前。
霍决沉默注视,倏忽开口:“余小姐的新婚贺礼,今日让人送到了。”
时闻低着头,无动于衷,“你不会指望我跟你说谢谢吧?”
“倒也没有。”霍决斯文一笑,“我自作主张要送的。良缘夙缔,沾沾喜气。”
时闻挑眉,“这话居然是从你口中说出来。”
“我不记得自己有对婚姻发表过什么消极观点。”陷在街灯阴影里的霍决,面容显得温和,尽管谁都知道这是假象。
“当然,除了你前一段明显错误的婚约。”
“你是没诉诸于口,但你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时闻长而软的睫毛缓缓扫在一起,又分开,每眨一次眼,就像快门定格一个瞬间。
“为了一桩可量化的物质交易,将手搭在圣经上,傻乎乎地跟着念誓词,宣称两人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永远相伴?”她平静揭穿他的心理,“——那样蠢透了。”
他们彼此注视着一起长大。他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了解她。她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不了解他。
有将近十几秒的时间,霍决都没有说话。
但他也没有试图掩饰或否认。
“是很蠢。”霍决放轻了声音,垂眸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但我其实不那么介意做蠢事。”
她今天挽发,漂亮,也随便,是她一贯以来的风格。有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落,黏于锁骨与后颈。
霍决伸手捻住,没有帮她整理,仿佛只是要借此碰到她细枝末节的一部分。
“假如你觉得将手放在圣经上显得不够诚实,那我们将凭证换成进化心理学也未尝不可。毕竟违背天性与本能的誓词,总比违背一个不被信奉的主,要来得庄重深刻些。”
他有意说得慢,分不清究竟是轻佻,还是谨慎。
令时闻无谓地心慌须臾。
“换个指代词。”她面无表情替他修正,“你想宣誓,对象可以是林小姐、俞小姐……任何一个人,但不会是我。”
“林小姐?”
霍决喃喃重复她的话,有一瞬思考,似在记忆中筛选相应的人物与名字,“是指苏城林家的林深?”
时闻噤了声,马上就察觉到自己失言。
“她同ANYtime的创始人莫砺峯在一起很多年了。”
霍决捏住她的手,眼底有轻微笑意,“上次还一起来参加了我的生日舞会。莫砺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看他女友看得很紧。时记者以后再听小道八卦,多少找当事人求证一下,不然总给我编排这种罪名,我实在难担。”
时闻要将手缩回来,霍决攥紧了,没让。
“至于,俞小姐。”提及这个姓氏,霍决的眉眼压低,态度显得郑重些许。
“当年俞海鹏还没成一把手的时候,霍铭虎想拉拢他,拿我和他女儿当幌子,做过几次人情局。我跟俞天心只吃过几次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时闻后悔一时嘴快,接下这个话题,“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是我自己想解释。”霍决装得弱势,好像自己真是多么无辜的一方,“你冤枉人,好歹也让人叫声屈。”
“解释没有意义,你自己也说过的。”时闻侧过脸,一动不动让他捉着,没费劲去挣脱。
车厢里冷气流淌,干燥地沾在皮肤上。
转向灯亮起,车辆拐入教堂后面的山路岔道。头顶全景天窗映出茂密的南方乔木,枝叶摇曳,仿佛他们正在一片夜间森林中穿行。
“你计较过。”
暗淡街灯令霍决的五官看起来更深刻,也衬得他眼底的光时明时灭,亮得更难以躲避。
他的嗓音低沉,忽而等待一个既定答案般问:“我当时惹你生气了,是不是?”
时闻第一时间否认了。
她说“没有”,轻咬颊边肉,忍受着霍决假意温柔的触碰。
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再说话,说多错多,但实在不好控制。
向上的道路带来轻微后仰的沉坠感,胃部像被无形的丝线牵扯。时闻攥紧手心,尽可能平静地斟酌措辞。
“当时我跟阿赟,已经重新开始在安城的生活了。知道你也要订婚的消息,很为你高兴。”
*
天主教堂背后不远,有一座算不得高的山,坡度易行,适合观景,名唤凤凰。
凤凰山上,四面见江,绿荫浓密如浪。
途中可见许多野外露营的人,山腰处设有房车区,不少人特意租车在此过夜。
山顶是一间五星度假酒店,户外观景台视野开阔,可以望见饱满的月,以及华丽璀璨的城市夜景。
霍决形容冷峻,比任何时候都沉默,站在一棵细叶榕下静静抽烟。
时闻站在风来的方向,离他不远不近。
在听见时闻那句回答之后,霍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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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主动和时闻说任何话。但给她买了一支圆筒冰淇淋,淡粉色,草莓味的。
夏夜潮热,吃的速度赶不上冰淇淋融化的速度。
时闻倚在栏杆上,顾不上看风景,心不在焉地吃得嘴唇冰凉。
最后到底还是弄脏了手。
霍决衔着烟走近,一副生人勿近的肃杀气场,不知从哪里抽出湿纸巾来给她擦手。
时闻手心柔软向上摊,像某种珍贵的绸缎,被他握在手里仔细擦拭。
他夹烟的食中二指有意离得远,但还是怕烟灰烫着她,顿了顿,打算回身找地方掐了。
时闻很自然地用另一只手接过来。
烈性烟草燃烧的气味很复杂,动物感、辛香料与焚香融合,弥散在新鲜的草木花园里。
她就着半支烟吸了一口。草莓冰淇淋与尼古丁叠加的味道很古怪。当然不是甜。说苦,也算不上。
相当恶劣地,灰色烟雾故意吹在他脸上。
霍决有些危险地微微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时闻主动打破沉默,低头看两人色差分明的手,像烟与冰淇淋的具象化。
“看风景。”霍决答得冷淡。
时闻“哦”一声,看着他,不说话了。
霍决卷好脏纸巾,没立即去扔,将她抽剩三分之一的烟拿回来熄灭。
又有点不耐烦地压低嗓子,说:“想让你高兴。”
时闻真诚建议,“那你应该送我回家。”
毕竟他们在凤凰山上并未留下什么美好回忆。
霍决不理会她的不识趣,自顾自揭过一页,重新牵住手,带她走到观景台的另一边。
他单手插袋,微抬下巴,“从这里望下去,可以找到你家的灯。”
沙洲旁边有一座人造江心岛,是一个底价过亿的老牌富豪小区。
距离有些远,其实看不太清。但熟悉的人可以自行往模糊的轮廓里填充细节。
临江朝南,左数第三幢,庭院门前栽着一棵辟邪镇宅的罗汉古松。
时闻远眺,沉吟半晌,说不清什么意味地纠正他,“以前的家。”
“以后也是。”霍决淡淡道,“我买回来了。”
心脏像被点燃的烟蒂烫了一下。短促的闪痛过后,时闻肩膀微微往下沉,眼神仍可称得上平静,“那是你,跟我没关系。”
“你生日快到了。”
“我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
“那从今年重新开始过。”霍决看似绅士地替她规划,态度却不由分说,“除了这个,还想要什么?”
霍决有一张令人轻易恋慕的英俊面庞。古典雕塑般的眉弓与鼻梁,刻凿出深邃难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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