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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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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响了,冯初伴着钟声复杂地睁开双眸。

    她早就醒了。

    太女殿下当真待她各种意义上的,情真意切。

    一颗心,而今填满了愧疚、悔恨、自责、难堪。

    唯独没有喜悦与安然。

    她想逃。

    逃开紫宫、逃离平城,走的远远的。

    奈何权力中枢,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亦是一切野心的开始

    “阿耆尼何时醒来的,怎么不好好在榻上歇息?”

    殿外是如何波诡云谲,拓跋聿都不愿去想,也管不了那么多。

    她唯希望冯初能够好受些。

    昨夜离了冯初,她回到自个儿阁内,翻来覆去许久,都没有睡着。

    胡乱躺了一个时辰,便又匆匆赶来冯初身边。

    冯初坐在案前,腰杆笔直,素裳下掩盖伤口的布条若隐若现。

    “阿耆尼在写什么?”

    拓跋聿凑近,冯初却眼疾手快,扯过一旁的白纸,遮在上面。

    还未阴干的墨迹在空纸沁出星星点点的斑驳,看得人莫名烦躁。

    “昨夜之事,殿下想来多少也有所耳闻。”

    冯初垂下眼睫,“臣在替太后拟旨。”

    拓跋弭没有几天可活了,是众人心照不宣的话语。

    拓跋聿这一日起,在宫内的境地变得格外微妙,没有了拓跋弭的牵制,她能攀附的,只有冯家。

    毫无血缘,杀害她父亲,野心昭昭的太后。

    连带着她与冯初的关系也变得格外微妙起来。

    “噢,这样啊。”

    拓跋聿也觉得有些乱,站在为人子女的角度,她似乎应该恨冯初、恨太后。

    然而拓跋弭同她感情亦算不得多深厚。

    最起码,深厚不过礼法,拓跋弭自始至终都还惦记着生个儿子继承大统。

    也深厚不过皇位与性命,毕竟只有自己大权在握,才能护住想护住的人,且以太后的性格,她若展现出对阿耶的在意,自己怕是下一个在宫中忽然‘暴毙’的帝王。

    更深厚不过冯初

    拓跋聿眼神迷离,描摹冯初清净素雅的身段,甚至都忘了之前她同冯初说了些什么。

    “殿下往常这个时候,该念书了。”

    冯芷君对拓跋聿的教导很严格,冯初又对她事事上心,故有此言。

    “好。”

    恋恋不舍的目光让冯初如坐针毡。

    待她走后,冯初才叹息着移开面上遮盖的纸,下头未能洇干的字确实糊了,得重写。

    罢了

    她另找了一页纸,放空了思绪,誊抄着自己拟的旨意。

    女子相悦,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慰藉也好,真情也罢,她多是带着悲悯去看的。

    谈不上厌恶*,更妄论恶心,离经叛道虽然有一些,可她在这世道里都已经登入庙堂,不比这更离经叛道?

    只是这人,不该是拓跋聿。

    小殿下是她亲手呵护长大的人,她年龄再长些,怕是能生下一个她来。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拓跋聿动此妄念。

    她还那么年轻,动了些荒诞的念头也是情有可原,自己再怎么也不至于同她一般胡闹吧。

    冯初幽幽叹气,落下最后一个字,洇干后交付于身后的柏儿,央她送至该送至的地方。

    又拈起写废的稿纸,轻轻任它飘入炭火中,被火舌舔舐皱缩,分付成万千灰羽,散与宫阙。

    “阿耆尼的字写的越发好了,字也好、文也好,难怪谢玄说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冯芷君笑着看着这两封甚合她意的旨意,“再过上几年,好好打磨,擎天架海,有何不可?”

    她知晓自己与这个侄女并非同道中人,或许有朝一日,她们也会分道扬镳。

    但她不畏惧,亦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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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自己的这位侄女,究竟能有怎样一番造化。

    妙观奉承称诺。

    “就按这上面写的让他们抄了,盖上国玺,令郡公和慕容将军前去宣旨。”

    朝阳已经彻底跃出来了。

    披坚执锐的羽林卫自宫门鱼贯而出,扼守住平城各处要道,最后冲入彭城王府中。

    意图谋反当真是个很好的借口。

    冯芷君手动拨开一枚白菩提珠。

    平城内的士卒高高扬起手中的刀,砍下一颗人头。

    她自案后起身,衣裙不慎挂缠住,周遭的宫人们便忙不迭地上前替她整理。

    羽林郎们粗暴地扯过手中绳索,一股脑地将王府中的僮仆婢女蛮横地提溜出来。

    她抬足迈出殿中门槛。

    高高架起的长梯上,几个羽林郎齐心用力,摘下王府的牌匾。

    她今年已经三十有六,算不得年轻貌美,可朝阳将她衬得风华正茂。

    大魏,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讲点地狱笑话:

    一句话形容北魏皇帝:男儿至死青壮年[狗头][合十]

    省鲍鱼了:用的是秦始皇的典故

    太武帝瓜埠山建宫远眺建康:这个宫就是后来‘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的佛狸祠。(拓跋焘小字佛狸)

    第35章 惊缟

    永世纷争地,无聊透顶天。

    冯芷君的雷霆手段弹压住了朝野各方,‘斩草除根,杀人从慎’这八个大字裹挟住大魏朝堂,任何生出逆乱苗头的宗室都被她镇压。

    心狠而不滥杀,是绥靖宗室的第一步。

    一月后,拓跋弭崩于东堂的消息终于到了群臣耳中。

    天公降雪,为平城带来一场缟素。

    太女拓跋聿登基,冯芷君进太皇太后。

    而拓跋聿即位的第一场风波,依旧是宗法制带来的唇枪舌剑。

    宗法制作为自周天子时期便传下来维系天子统治的工具,注定了女子坐上‘君父’的位置,会进退两难。

    她会愕然发现,她注定是宗法下的附庸,即便成为万人之上,却颠扑不破这个构筑整个社会所维系的法则。

    非女子无能,甚至非女子不可染指朝政。

    而是这个属于‘天子’的位置,本身就是靠着这神权、族权、政权、夫权剥削着这片土地上每一个人所构筑起来的。

    它是天下君,天下父,不以坐上去的人是谁而改变。

    旧的统治者衰败了,新的统治者开启又一个轮回。

    代表着封建地主的统治者们或许会励精图治,但怎么可能傻到去自己革自己的命呢?

    拓跋家的宗亲们原本以为,拓跋弭立‘太女’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又年富力强,怎么会落得个真让女儿继承的局面出来?

    现拓跋弭骤崩,无嗣子,依宗法,当择小宗入大宗。

    怎么着,都轮不到拓跋聿这个货真价实的女儿。

    否则,就当真应了那句‘上乖七庙’。

    这也是拓跋氏宗亲而今人心浮动的原因。

    朝堂上的争吵不曾平息,没有人顾及拓跋聿正坐在高位上,听着这些人商议着选谁代替自己,废掉自己。

    拓跋聿沉静地坐在案后,将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尽收眼底。

    这些人可以容忍冯初出将入相,但容不得她高坐明堂。

    一旦她失去大位,她会如何呢?

    废为公主,择驸马相配,而后日日叩拜那个坐着她位置的帝王么?

    那冯初呢?

    还会看自己一眼么?

    年少的帝王攥紧了拳。

    在皇祖母手下,不能张扬,不能相争,她也日复一日将胸中峥嵘包裹藏好,人畜无害。

    若穿起鲜艳随性些的服饰,旁人瞧了只会以为是哪位大户人家教养出来好才情的小娘子。

    不,这事得争!

    她悄悄回身望了下垂帘听政的冯芷君,屏风相隔,她瞧不见她,眼前却幻视能见到那张野心勃勃的面孔。

    她听阿耶说过,以前皇祖父在时,皇祖母相当温顺恭敬。

    温顺、柔弱,惯是人们喜欢的下位者的品格。

    可是用的好了,又怎知,不是一把好刀?

    “这些鸟儿倒是耐得住冻,还不往南飞。”

    年轻瘦弱的‘小郎君’从牛车上跳在地上,哈了两口白气,跺了跺脚。

    道旁的巨木掉光了叶子,伸长了光秃秃的枝桠,像无数张小手,挣扎着触碰天空。

    成群结队的乌鸦扯着嗓子号了几句,乌泱泱地在枝桠上落了脚。

    还有三十里路,就要到平城了。

    一路行来,一片凄然,满目萧索。

    “郎君,您可悠着点,咱们遭过多少次山匪了,要是您伤了腿,咱可真没钱瞧医倌了。”

    “哪能呢,阿九,”杜知格小碎步跟上牛车,掌心一撑,将自己撑坐在阿九旁边,牛车因为她这一撑晃动起来,座下木板发出‘吱呀’,轻笑道:“这离平城就三十里路了,还能有山匪?”

    “郎君刚出长安时,也是这个说法。”

    “嘿──”

    阿九含蓄地笑笑,他其实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小娘子。

    她出身于京兆杜氏,家中行序第七,等着嫁人时再取正名,平日里就称为七娘。

    原本家中良田百亩,日子过的也算安然,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阿九望着此时依旧烂漫的人,好似世间所有苦难都进不得她的心房。

    此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却成了家中唯一一个执意要申冤的人,凭着家中旧识,搭上了任城王拓跋允这根线。

    拓跋允书信中让其来平城,见面细商。

    不想路途行至一半,传来了拓跋允薨逝的消息。

    她还是执意要上平城。

    阿九不解:“殿下薨逝,平城还有谁愿意管这事情?还不如回乡,靠着剩下的田地,勉勉强强养活,也算不得难事。”

    彼时的杜七娘刚给自己择定了新名字,从杜七娘,变成了杜知格。

    她风淡云轻道:“君子穷则思变,我总归是不甘心的。”

    况且

    “任城王同我提起过,当今辽西郡公家的小娘子,盛乐太守冯初与他志同。”

    马蹄碎,画角寒。

    自北面官道上忽然传来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阿九连忙将车赶至道旁。

    三十余人的铁骑疾驰穿行,铁甲烁光,刀剑琳琅,为首之人身高八尺,黄发翠眸,身背两口环首刀,在这群人当中算不得多壮实。

    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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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打眼些。

    翠绿的眸子朝她看来,气势汹汹,杜知格同她对上视线,俩人如同磁石般逡巡着对方,直至再瞧不见。

    “哇──呼这些个军爷也忒吓人了些。”

    阿九大口大口地喘气,心有惶惶,才又慢悠悠地将牛车赶上了官道。

    无怪乎他会这般感慨,治军严明的将领才是这个乱世中的少数,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乃至蘸着人血吃人肉,才是常态。

    “有意思,有意思”

    杜知格丝毫瞧不出胆怯,眼底泛着光。

    “有意思?小娘──郎君,你别是叫她吓魇了。”

    “吓魇了?哈,怎会。”杜知格好笑地摇摇头,“我就是觉着,这般器宇不凡之人,得见都为幸事。”

    “你不怕──不怕──”

    不怕死在她刀下么?!

    阿九想问,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怕,怕啊,”杜知格知晓他要问什么,眉眼洒脱,轻声细语道:“若能死这般英杰刀下,知格,虽死无憾!”

    啊?

    阿九实在不明白这‘虽死无憾’究竟无憾在哪儿。

    不过自家小娘子异于常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摇摇头,哼着关中的民歌,朝牛儿身上抽了一鞭子,继续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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