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时而被卷进鱼水缱绻的狂狼。
少女的神思飘忽不定,无力地揪着夫郎最后一句话反驳:“你别胡说,他只是没有那种心思。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粗俗下流?!”
……
没良心。
即使得知祁无忧和晏青并未有过夫妻之实,这时也愉悦不起来了。
夏鹤俯视着她,凛若冰霜,不可侵犯。盛怒中的俊容绷得紧紧的,却显得线条愈发优越,明珠美玉,即使满脸怒色也不可憎。俊极无俦的脸平生第一次跟“粗俗下流”产生牵连。
成婚数月,他只碰过她两次,从来没有过勉强,总是她说不要就不要了,还有哪个刚开荤的男人能这么疼她。
祁无忧不以为然。
虽然他们只有可怜的两回,但每次都贪欢整晚。看似绝俗的男人在那种时候却是应求尽求,贪得无厌,不是下流是什么。
夏鹤扯起她的衣裙,言传身教。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归根结底,就是男人费尽心思和你睡觉。”他沿用她的措辞,直接撕破了她对圣贤的幻想,“若没有‘那种心思’,他拿什么来填补对你的爱慕和望而不得的痛苦。”
“……你在胡说什么?”
祁无忧又想骂他瞎说,但心思一转,举一反三,不禁拿前朝的剑斩起本朝的官:夏鹤之前从不主动,莫非也只是因为心无爱慕。
这样一想,他这话便生出些许道理。
祁无忧呆呆地躺着,忽见青年昳丽的脸低下来,若即若离地蹭她。
夏鹤默认了他的粗俗,冰池似的双目却溢出细腻的霜辉。
“至于我……我是一介武夫,不会跟你之乎者也。”
说着,他在祁无忧的耳畔吐出一串露骨的挑逗,除了动词,只有动词,毫不收敛自己的下流。不经任何修饰的粗话即是最单纯的欲望,勾得她呼吸紧促,面红耳赤。
祁无忧连指缝都痒得难受。
可是她记仇。
新婚那会儿夏鹤的清高样还历历在目,每回都是她提出圆房,又是他推三阻四。总不能他开始主动,就等于两厢情愿了。必须让他吃吃苦头。
她屈膝顶起夏鹤的身体,倨傲地扬起下巴:“等等。从今天开始,你要说‘公主殿下,求您赏臣一夜春宵’,我才会考虑和你睡觉。”
公主殿下极为狡猾,说的是“考虑”,而不是“答应”。
夏鹤的喉结一滚。
求她也就罢了,但这恐怕还只是为折磨他起个头,难缠的都在后面。她到现在都不肯喊他一声“夫君”,光是这件事就足以让他使出浑身解数,更不需提别的。
可他是为了荣华富贵尚主的男人,最擅长虚与委蛇,忍辱负重。祁无忧又大意轻敌,忘了这点。
第46章 追悔莫及多么扭曲的关系。
46.追悔莫及
夏鹤这回不会这么好心点醒她。
他压低身子,信口拈来:“那公主殿下便赏臣一夜春宵吧。”
……
祁无忧对折磨美貌的郎君这件事简直着了迷,私下里耍尽花招手腕,雷霆雨露都是“君要臣死”。一盒肾衣很快用尽,但纪凤均已被革职,她只好垂询太医院那些老爷子。
太医院院使闻言色变,极力劝阻:“殿下,那都是烟花女子在风月场里用的玩意儿。您贵为公主,应该珍重玉体,万万不可自轻自贱呐。”
祁无忧一忍再忍。
这些老迂腐几乎在当面指责她放荡堕落了。
如果她直言自己只是不想要夏氏的孩子,估计他们又要拐弯抹角,暗示她贵为公主,将来还要当天下女子的表率,更不能推卸母职。
不过,如果她将来荣登大宝,为江山延续,生产那道鬼门关是非走不可的。即便如此,祁无忧也委实不想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到这些人手中。
皇室宗亲中已多年未有孕妇临产,太医院的圣手也该生疏了。祁无忧召集了所有的太医院宫女,亲自考校。不考别的,就考女科。
十数份考卷看完,几乎所有医女都没有接生经验,能结合古今医书旁征博引,已是博洽多闻。唯有一份答卷,参照过往产妇症候,分别阐述了立式、坐式、躺式分娩的利弊,另外还一一分析了蓐劳的病候病因和防避对策。
祁无忧读后若有所思。拿给太医院院使看,老爷子反复研读许久,最后也不得不勉强承认:“的确是个可行的疗法。”
思前想后,祁无忧还是宣了纪泽芝,先问了她会不会制肾衣。
她答:“下官与纪先生师出同门,他会做的,下官也会。请殿下放心。”
“可是我要如何信任你?”
“下官知道纪先生的官职是因何而丢,自然不会蠢到重蹈覆辙。”纪泽芝只字不提夏鹤,一心一意道:“下官也不懂尔虞我诈,除了一身医术之外别无长物。只要殿下用得上,一定万死莫辞。”
祁无忧听出来了,纪泽芝这是连阴私营生都肯做。
她一直没说话,纪泽芝以为她犹不满意,又道:“殿下的忧虑,下官略懂一二。避子汤伤身,不利于殿下将来孕育子息,终归不是长久之策。下官会想法子研制新药方,为殿下以身试药。”
“你们医者生的是回春的妙手,岂能用来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我不就成了不择手段之人。”
祁无忧驳回了她的想法,不容置喙,“这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纪泽芝低头,忙称失言。不过这番试探也使她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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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
祁无忧命她将肾衣的制法悉数教给漱冰照水,药方则慢慢研究。她有心赏赐,纪泽芝却开口为纪凤均求起了情。
“你这是以德报怨?”
“以前都是少年意气。若因此令他家破人亡,下官该问心有愧了。”
原来纪凤均被革职出宫后,亦被医署除名,再也无法行医,对纪氏医门来说是家门不幸,奇耻大辱。纪老太爷气得大病一场,命悬一线,至今卧床不起。
纪泽芝道,纪夫人为她选中的夫婿是一个鳏夫豪富,纪凤均存了私心,帮她的法子竟是自己求娶。母子二人还为此闹得家宅不宁。
少年情窦初开时或有几分真心,但时至今日已不值一提,彼此并无深仇大恨。
纪老太爷是她的恩师,诲而不倦,她早该报答。没有纪家这份知遇之恩,她未必能有今日造化。
祁无忧真正见识到夏鹤添油加醋的心机,也不禁内省自己的处置是否太重。
纪凤均并无失职,只是因为不忠才沦落这个下场。
但为何不忠就是如此大的过错?他对她的不忠,对许惠妃来说却是医者父母心。
“*你方才说,不会重蹈他的覆辙。我倒很好奇——”祁无忧抛出一个刁钻的问题:“若今日惠妃就倒在你面前,你可会为了我,见死不救?”
纪泽芝一怔,未曾想过。
那就是了。
祁无忧在心里想,这情求得好,她们都经过了一番深想。
最后,她问纪泽芝:“你真的不恨他吗?毕竟没有他的话,你早就可以进宫了。”
“殿下,有爱才有恨。”
宫女不能自行婚嫁,一旦入宫,除非得到恩赐,否则就是终身伶仃。只要她嫁为人妇,就不能入宫。但若入宫,也是承了纪家的恩情,且孤寡终身,所以她宁可一走了之。
“无论哪一条路都是不归路。那时下官还很年少,不想被迫放弃任何一种选择。现在看来还是太贪心了。”
“是吗。可是贪心有错吗。”
祁无忧厌恶纪家的所作所为,但也从纪泽芝的话中听见了一种更深切的矛盾。
青云路上似乎从来容不下连理枝。纪泽芝和她一样,总是要在个人的幸福和抱负之间牺牲一个,才能成就另一个。要么像她不得不在皇位和晏青之间做出选择,把嫁给前途当作幸福;要么像梁飞燕一样,把为人妻母当作成就。
但贪欲让她体会到,两者根本不能互相替代。
若江山美人难两全,为什么她的父皇就从来没有这种烦恼。萧愉也没有这种烦恼。
她每每和宫女们谈天,极为不屑这些祖宗家法。就等一朝权入手,看取令行时。
祁无忧命医署重新给纪凤均记了档,使他得以继续在民间行医,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做完这些事,她少不得跟夏鹤算账。
英朗和斗霜风尘仆仆回来复命时,已经听说了中秋节的变故。他们以为祁无忧正心烦意乱,府里不免鸡飞狗跳,进门却见她和驸马在庭院里卿卿我我。
两个人似在吵架,又像调情。分明是花前月下,良辰美景。
两夫妻拉拉扯扯,夏鹤早已上了手,一面抱着祁无忧,一面弯腰为她整理繁琐的衣裙。
短短数月,目下无尘的男人居然已经习惯了卑躬屈膝,甘心沦为公主的裙下之臣。
英朗远远看着,心底不无震撼。
他与夏鹤相知多年,怎会不了解,即使他们曾终日在污秽中忍辱苟活,但愈能吃苦,性子愈是高傲至极。以前也不是没有达官显宦见夏鹤气宇不凡,便许他高官厚禄,招他为婿。
可是他不屑一顾。
营中眼红者有之,钦佩者有之。夏鹤都不在乎,凭着一次又一次的九死一生,战无不捷,才在军中有了一席之地。
这样一个孤傲的男人,如今却过起安逸缠绵的生活,为一时风月流连起来。
英朗宁肯相信夏鹤忍辱求全,在心里打着险恶的算盘,也难以说服自己:其实是祁无忧的魅力令人无法抵抗。
但她在花下顾盼多姿,绚丽夺目。
只要以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的眼光看她,就会难免觉得,和她调情是身为男人梦寐以求的幸事。
英朗盯得目不转睛,脑中风驰电掣,闪过了千万个想法。
斗霜的反应就比他寻常得多。她十分欣慰公主和驸马开始像一对正常的夫妻。
“英侍卫,看来咱们不在的日子里,可错过了不少好事。”
英朗难以应答。
祁无忧得知他们回来,先将夏鹤支开,才召二人近前。
“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吗?”
她问话时端坐在檐下的凤座上,刚才面对驸马时的真实活泼统统不见了。英朗只见流云蔽日,骄阳在恢弘的高台上时隐时现,如金丝银缕印上祁无忧的霞裙月帔。而她立于高台,宛若站在云端,似天女临凡。
斗霜只要了几天休假,祁无忧便许了她半月和丰厚的赏赐,让她即刻去休息。
然后轮到英朗。
这是他开口离开她的好机会。祁无忧也有心推动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几乎暗示了他抓紧提出来。
但英朗思量了片刻,却说:“听闻禁军出缺,卑职愿意代劳,为殿下分忧。”
这个回答出乎祁无忧意料之外。
蓬莱阁失火,皇帝革去禁军一大批人,正需填补。如果英朗乐意到禁军中去,还愿意与她维系纽带,那就再好不过。
她怔忡一下,不禁问道:“你想好了?不后悔?”
“想好了。不后悔。”
英朗抬头,与祁无忧探究的目光不期而遇。
她需要他的才能和家声,他也需要她的权势地位。还有什么好说。
只消这一眼,他们就对彼此的需求心知肚明。
哪怕他们看对方再不顺眼,也无法一刀两断。
多么扭曲的关系。
祁无忧稍作沉默,马上着手安排。通常,她会调用晏青的人脉,但他不喜英朗,她也觉得李脩更乐意帮忙。
随着日渐长大,她渐渐发觉身边的男人们就没有几个处得来的。
晏青当天来探望她时,她顺嘴抱怨了几句。
“驸马总是说我和你暧昧不清。”祁无忧还是觉得夏鹤无理取闹,“男人收拢起来也太麻烦了。”
晏青少见地笑了一下。
“那就不收拢。”他开解道:“你是公主,不必像妻子对丈夫那样曲意逢迎。”
“话是这么说……”但她无法忍受夏鹤对她不咸不淡,甚至冷若冰霜,“我又确实担心他会知道我曾经和英朗……毕竟英朗又回来了,他们还那么要好。”
“他不会知道的。谁也不会告诉他,他从何得知。英朗更不会说。”
“为什么?他们好像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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