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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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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祁无忧呵呵一笑,去他的迷魂汤。

    “好啊,那就如卿所愿。我让你今晚留宿宫中。”

    夏鹤这才抬了抬眼。

    祁无忧起身,信步走下来,却不是来跟他共赴云雨。

    她径直走出殿外,厉声下令:

    “殿门关死。天亮之前,不许他出来。”

    清凉殿的灯烛燃到了天明。没有人知道里面那个男人怎么度过了这一夜。

    翌日一早,晴光照耀着宫苑。

    贺逸之挂上剑出门,一路招来了数不尽的异样目光。

    他的伤势还未痊愈,祁无忧让他哪儿都不许去,就在宫中养伤。但那群刺客的幕后主使还没抓到,他刚能下地行走,便要求回南华殿值守,亲自保护她的安危。

    到了南华殿,眼红他的宫人平时不敢上来得罪,这时却突然热络起来。

    “贺郎君,你见过那位雍西总督没有?”

    “没。”

    “听说他比你长得还像驸马,可是真的?”

    贺逸之没应声。

    “陛下见了惊为天人,当晚就将他招幸了。清凉殿的人说——”说话人压低声音,“是彻夜云雨喔。”

    贺逸之充耳不闻,不屑听这些流言。

    祁无忧昨晚陪了他一夜,哪来的分身宠幸他人。

    他甩开这些无聊的宫人,一直走到大殿前方的高台上,方才肃静了些。

    朱色的宫殿宏丽静穆。贺逸之看向紧闭的雕窗,知道祁无忧已经在里面处理政务了。

    他还记得昨夜混着酸涩的甜蜜。祁无忧捧着他的脸,一直不停地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说着说着,甚至又对他哭起来。

    “一个宴会,不去就不去。”他冷着脸说完,又不得不反过来哄她别哭,“我让你冷落了都没哭,你怎么倒哭起来了。”

    他嘴上无奈,双臂却将她愈抱愈紧。

    “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对你使脸色了,好不好。”

    可她莫名哭得更厉害了。

    ……

    贺逸之抿着唇想,他昨晚哄了祁无忧大半宿,二人腻到后半夜才草草睡下。她怎么可能去宠幸别人。

    艳阳渐升,臣工们陆续点了卯。祁无忧的近臣们照例到南华殿来对奏,晏青走在前面,目不斜视地进去了。

    贺逸之没放在心上。祁无忧不在时,他们彼此之间从没有过好脸色。

    只是今日,薛妙容经过他时,说不清道不明地多看了一眼。而公孙蟾看见他,魂不守舍的脸上突然有了讥诮的神采。

    贺逸之回盯着他,转瞬又想起了自己那无凭无据的猜测。

    她还是有了别的男人。

    第84章 人不如故夏鹤和贺逸之一个敢请,一个……

    84.人不如故

    为平息朝野内外的猜疑,祁无忧表面上对夏鹤大肆封赏,俨然视他为宠臣。

    她将国公府旧宅给了他作为京中的住处。曾经的夏府是依照公侯的规格建成,用作夏鹤的府邸便逾了礼制。但他没有推辞,欣然接受了。

    一时间,京中巴结他的文武百官络绎不绝,夏府门前日日车如流水马如龙。

    夏鹤目前在京中没有实权,但不知何时起,人人都开始尊称他一声“大司马”。

    南华殿里,祁无忧的近臣们陪着她商议夏鹤应得的勋爵。他们大多都是公主府的旧臣,对夏鹤的身份心知肚明,此刻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夏鹤加官还是进爵,封公还是封侯,都凭祁无忧的心情,谁都不值当插嘴。

    一时无人敢积极揣摩她的心思,殿中安静得诡秘。

    薛妙容心知这种场合不能指望那几个男人。一看晏青,的确高高挂起。再看公孙,他定定地杵在边上,一脸失魂落魄。夏鹤回来,他受的打击竟比晏青还沉重上几倍似的。

    所幸祁无忧没心情同他们围着夏鹤打转。她草草定下给夏鹤封个侯爵,亲自拟了“武安”为封号便揭过了。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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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她又抛出两件议案,一是任命郑玉莹出任刑部司官,重新编修大周律法。晏青碰上郑玉莹的事,一概避嫌,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祁无忧说到要改订税法时,他站出来说:

    “建德二年,田税已经由十之其五减到了十之其三。臣以为一时不宜再减。”

    “律法上是已经减到了十之其三。但田主、官绅所得仍有十之六七,上缴朝廷的也不过二十之一、三十之一而已。”

    “正因如此,陛下将减轻田税的进城放缓,才是为农人的实益着想。不然,富绅为确保家财源源不断,只有不惜一切吞并征敛。百姓失去土地,就更加无以为生了。”

    晏青身后是许多的豪门贵胄,祁无忧本也没指望他会大举赞成。不过她到底让他评驳了一番,心中正不悦,问:“公孙,你的看法呢?”

    公孙蟾正魂不守舍着,此刻竟揣摩不到上意,跟着说了一句:“臣附议。”

    祁无忧重重地拍了一下御案。

    她早就瞧出这些男人因为夏鹤感情用事,心里本就有火,哪里会因为他们神伤而心软。当下怒道:“平时你们串通一气,互相遮掩,我当你们同心同德,也算好事一件。但是上了金銮殿都敢心不在焉、玩忽职守,我要怎么相信诸位平时尽到了为人臣的本分?!”

    祁无忧这番指桑骂槐,对晏青的不满也溢于言表了。

    公孙蟾站出来跪下,神情是少见的冰冷沉郁:“臣知罪。”

    祁无忧岂会看不出来他在负气,当即怒道:

    “就知道臣、臣、臣!除了‘臣知罪’、‘臣遵旨’,你们还会说什么?!”

    其余人都不知她突然哪来这么大的脾气,称臣又怎么成了罪过。不过用鼻子想也知道,定跟夏鹤脱不了干系。

    他一回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但为平息祁无忧的怒火,众人还是齐齐跪下,一同说:“陛下息怒。”

    谁知她又说:“跪什么,都起来!以后谁都不许再跪!”

    这句气话传出去,御史台的上谏就开始连绵不断: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废了尊卑礼仪,无异于乱了伦理纲常。跪礼绝不能废。

    祁无忧登位头几年,只是兴办官学,重修经史,最多再改建一下军制,并未引发文臣们极大的不满。但她这些年来改吏治,修律法,才一解决徐氏这一心头大患就着手轻田税,使逐渐被排挤在外的前朝旧臣愈发不满。朝堂之下,一时波云诡谲,反对声起。

    偏偏这个时候,一向对祁无忧言听计从的公孙蟾突然硬气了一回,自贬出任朔州知府。而且是非走不可。

    不知情的人当他恃宠生骄,要挟君王。而祁无忧吃软不吃硬,很快准了他的调令。

    晏青乘轿来到公孙府上,只见门庭冷落,与夏鹤那边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几曾何时,这里也是一样的车水马龙。公孙算狠下心舍弃京中的荣华富贵了。

    “我以为你向来玩世不恭,”晏青看着公孙收拾行囊,说,“原来竟一样动了真心。”

    “没有什么用。”

    公孙蟾也以为自己不曾动过真心。一直以来,还乐得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甚至无所谓向祁无忧引荐形形色色的男人。因为迟早有一天,魅力无边的女皇不难发现,他们和他并无什么不同。他们妄想占据她身边唯一的位置,企图得到她全部的迷恋,无一不是因为爱慕虚荣。

    若非她位高权重,身居九五,这几个男人还会为了她不顾体面地大打出手吗。

    不会。

    可是夏鹤的回归令他改变了想法。这世上或许有个男人是例外。

    公孙蟾不同意薛妙容说的,什么十年的谋算,十年的棋局。

    任是夏鹤再武功盖世,惊才绝艳,有这十年的经营,十年的磨炼,才能成就今日威震天下的雍西总督夏在渊。而祁无忧这些年历经宫变夺权,反对她的人生生不已。无论是数不尽的遇刺,还是生产那道鬼门关,只要她一步不慎,早就命丧黄泉了。

    祁无忧当年把夏鹤放走时,当真能料到今日的珠联璧合?他们二人再怎么自命不凡,也都是肉体凡胎,何曾有这等跨越十年的神机妙算。

    不过是命该如此的天姻,心有灵犀!

    公孙蟾这些年为祁无忧效尽犬马之劳,浸淫了无数才子佳人的小说。但任何缠绵悱恻的故事,都不及现在令他怅惘。

    “她这回改田税决不是以前那些小打小闹。而且我走了,王怀就会回来。”他转向晏青,点到即止,“你好自为之。”

    晏青看向他,目中幽光明灭。

    王怀回来,能没有他的手笔?

    *

    夏府经过月余的修,雕梁画栋焕然一新。夏如陵是府上当之无愧的少主人,小小年纪已经能为夏鹤执掌中馈。新府修成,她志得意满地带着夏鹤游逛。

    夏鹤还是这府上的二公子时,不曾仔细看过这里的一草一木。他像一个待嫁的少女,只在此处客居了数月。

    他走到自己居住过的庭院,不由驻足。云窗雾阁,草木葳蕤,繁盛的景象和十年前大不相同。

    曾经他须得以命换命,才有资格踏入的府邸,如今祁无忧说赏就赏了。

    这时,夏如陵说逛累了,父女二人便坐到了临水的亭台边上喝茶。她变出一张名帖,说:“过两日宴请的宾客已经定好了。”

    夏鹤接过来,略扫了一眼。

    夏如陵拟的名单涵盖了京中显宦,晏青之流都在上面。她还把祁兰璧放在了首位。

    夏鹤怕她准备了什么花招,特别交代:“到时郡主过府,不必特别礼待。”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夏鹤跟她说不明白,总之不答,接着往下看。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名字中间,有一人的姓名各外刺眼:

    贺逸之。

    夏鹤将名帖递回去,指了指这个人名:“把他去了。”

    夏如陵又是一个:“为什么?”

    “这里不欢迎他。”

    “可这个贺逸之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皇城里的人都说他是万岁的心肝宝贝呢。”

    一声“心肝宝贝”无疑刺激了夏鹤。他的神色骤然沉凝,口吻冷厉地说:“姑娘家满嘴市井里的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夏如陵费力不讨好,无故让他骂了一通,心里委屈又生气,“你瞧不起人家以色侍人,自己又高明到哪里去了?进京那么久了,心上人还没来瞧你一眼呢!”

    说完,不给夏鹤再训斥她的机会,提着裙子跑出了门。

    夏如陵年纪轻,虽有颗玲珑心思,处事却不够练达。她没进过宫,还不晓得宫宴上的腥风血雨。平时又被夏鹤宠惯了,这回脾性上来,非背着他给贺逸之送了请帖。

    夏府设宴当日,祁无忧仍在宫中和郑玉莹钻研周律。薄暮时分,宫女蹑手蹑脚地点了珠灯。这时,祁无忧才从案牍中抬起头来,吩咐传膳。

    她留了郑玉莹一道吃,还戏谑道:“夏在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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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也给你下了帖。你不去,不怕得罪他?”

    “陛下说笑了。臣今日缺席,也是事出有因,尽忠职守。侯爷有忠君爱国之心,自会谅解的。”

    但这么一说,等饭菜上来了,祁无忧才发现贺逸之不在。一问,方知道他居然到夏府赴宴去了。

    她哪里想到,夏鹤和贺逸之一个敢请,一个敢去。当下就搁了筷子。

    郑玉莹眼皮又跳了起来。照水见眉头不对,劝道:“陛下,其实一直拦着他们二人不见,也不是办法。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那也要等时机成熟。他今天单枪匹马地去,不是羊入虎口吗?”祁无忧头疼,“再说,他们两个这样见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

    见状,郑玉莹忙起身道:“臣这便去把他找回来。”

    “好,”祁无忧不能亲自去,只得这么办,“照水,备车。”

    御赐的马车在皇城中畅行无阻。郑玉莹一路上撩着车帘搜寻贺逸之的身影,好不容易在夏府正门前一里处找见了他。

    贺逸之身着靛蓝色锦衣,腰佩宝剑,骑着一匹骏马。郑玉莹看了他这副装束,就看出他想跟夏鹤一争高下来了。

    “你啊你,已经惹得陛下不高兴了,还不快回宫。”

    “婶母放心,我有分寸。谁都知道我是陛下的人,我是代表她来的,就不会破坏了她和夏在渊君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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