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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0-15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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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分明是听见了些碎语闲言,又瞥见了些暧昧痕迹,这才如此说道。

    “不曾受扰。”裴瓒硬着头皮说,“倒是殿下眼下乌青,像是没休息好。”

    “本宫终不似少卿。”

    长公主拖长了语调,在说裴瓒有许多人尽心尽力地帮着,而她不同,身为京都城里的贵人,实在算不上清闲。

    “贵人自然是事多。”裴瓒像是想起什么,垂下去的手再度拢起来,“沈濯一事,多谢殿下。”

    “沈濯?”长公主对着他眯起了眼睛,宛如一条潜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了梦寐以求的猎物,“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要救。”

    裴瓒略微低了低头,是觉得这话不对。

    “哼!”长公主卸了那副温良的皮囊,斜着眼扫他,“少卿大人既然知晓,那便欠本宫一个人情了。”

    沈濯是她的儿子不假。

    可她本没有要搭救的心思。

    于长公主而言,沈濯在京都里,若是没有约束,非但不会成为她的助力,反而会给她添乱。

    与其说是等着沈濯自己出去,不如她送个顺水人情。

    于是,她专门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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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旨意,让人把沈濯放出来——她要裴瓒承她的人情,松松手,漏过些不起眼的杂鱼。

    裴瓒也想到了这些,此时此刻,长公主的话钻进耳朵里,他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如玉的指尖敲击着桌面,长公主问道:“本宫听了近些时日,宫里发生的事,思来想去,仍是好奇,少卿为何会怀疑到那杂耍班子身上。”

    绿藓一事,长公主并非不知道实情。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频繁地去往城西道观。

    “自然是因为他们来自北境,形迹可疑。”

    “……”长公主不信,“就这是这样?”

    “自然不止。”

    屋里没有他人,裴瓒也撂了礼数,兀自坐在了案几旁,端起一盏清茶,说道:“身份可疑,但是并非完全与此事有联系,又事关陛下,微臣岂敢草率行事,自然是另有他因。”

    “本宫耐心有限,少卿最好直言。”

    裴瓒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问:“敢问殿下,是否早已察觉清远道观里的人无法掌控了呢?”

    他一语道出要害,让人愣了片刻。

    清源道观是盛阳侯府捐钱修建的,但是现如今长公主府与盛阳侯府是一家,长公主身为主母,自然要对家里的产业有所考察,而那清源道观本也没什么,只是略去了几次后,让人心里生疑。

    道馆里的人,不只是裴瓒所说的那般无法掌控,那整个道观,里里外外,没有可信的人,而且一个个身份不明,形迹可疑。

    察觉此事之后,长公主多番清洗,借着翻修的名义,替换掉了一些人手,可她无论怎么做,都觉得起不到什么作用。

    直到她派了些暗哨去……

    “魏显才是最大的问题。”

    裴瓒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点点画画,将“魏显”二字直截了当地写出来,但他随手一抹,又将此人的名字涂掉了,“但也只是局限于道观之中。”

    裴瓒一直在思考,长公主在整件事里充当的角色。

    她瞧起来事事相关,但是仔细一查,却又处处明了,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长公主到底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参与进来。

    而眼下,裴瓒有了新的想法——

    那便是长公主从一开始就没有筹划此事,她也是在发现魏显的身份之后,顺水推舟地掺和进来。

    既在推动,也在搅局。

    裴瓒殷切地盯着长公主,问道:“殿下今日是要去见那魏显的主子吗?”

    长公主不语,心思却悄然暴露。

    裴瓒似是不在意地轻松一笑,接着便说道:“微臣僭越了,怎么敢问殿下行踪。”

    “继续说。”

    “魏显私下养了些绿藓,经由那只杂耍班子送入宫中……”裴瓒眼神微暗,“微臣不敢妄言,起先也只是怀疑,奈何明大人太心急,刀架在沈濯的脖子上,我也不得不贸然出手。”

    魏显死得实在出乎意料。

    同他们在义庄擒来的二人一样,本不是非死不可的,却都像是在表决心一般,争先恐后地去死。

    还附带着栽赃陷害。

    至于那只杂耍班子,裴瓒也并无十分的把握,那支来自异乡的曲子,不过引发了他零星的思绪,还不至于让裴瓒往下论断。

    只是处在当时的节骨眼上,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能放过,特别是这种不明不白、突然出现的“外人”。

    裴瓒没有直接打着绿藓的名义去查,而是请了中宫,编织了个不着调的理由,大肆搜宫。

    栽赃的事情他也会做。

    药性不明的粉末扔在妆匣里,是不是罪魁祸首就已经不重要了……

    听完这些,长公主心里堵了口气。

    这种感觉实在熟悉。

    她本以为裴瓒还像第一次见着时那般纯粹,那般刚直,可是和某些人混久了,下三滥的伎俩要多少有多少,真不知道是被带坏了,还是本性就是如此。

    长公主凝视着裴瓒的脸,她还记着这人第一次到访长公主府时拘谨的模样,现在瞧瞧,已是大不相同。

    “宫中也从那杂耍班子上查了些东西,不过,微臣仍有一事不明……”

    “魏显背后之人,本宫也不多见。”

    裴瓒摇摇头,他要问的并不是这个:“他终归是要现身的,微臣并不着急,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明怀文的事情。”

    明怀文不是魏显之流,他可是以朝臣的身份,一层层选上来的,虽说现如今的身份有些尴尬,但一开始,谁不是一腔热血,对大周忠心耿耿的。

    “玉清楼没给你递消息吗?”

    “什么?”这跟玉清楼有什么关系?

    “去问他吧,明怀文的事情,玉清楼可比本宫更清楚。”

    第143章 妻女 玉清楼会比长公主更清楚吗?……

    玉清楼会比长公主更清楚吗?

    裴瓒还从未想过, 明怀文的事,竟还要去问沈濯。

    长公主撂下这句话,很快就走了, 裴瓒心里的大多数想法也被证实,便也没不识趣地阻拦。

    只是他回到沈濯身边,第一件事就是与人通气:“调些幽明府的暗卫,跟着殿下,她要去见一位很重要的人。”

    “幽明府?你怕不是忘了这里是红玉庄。”

    沈濯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整个人懒洋洋的, 不想动弹, 见着裴瓒回来,也不过是略微睁开了眼皮, 从缝隙里打量着人。

    “少废话!”裴瓒颐指气使。

    “好好好, 调些人手!”

    事实证明, 就算是长公主的地盘,沈濯的那些暗卫也是能溜进来的。

    “她要见得人有多重要?”

    “城西纵火,宫中绿藓,都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你说有多重要?”

    比起皇帝的事,很显然城西失火案算不上什么要紧事,此时排在一起说, 不过是裴瓒记着那些枉死的性命。

    沈濯瞧他落寞的深情,抬手扯着裴瓒的袖子:“皇城之内, 就是如此。”

    “嗯……”裴瓒沉沉地应一声。

    “此事不因你而起, 你也不必太在意。”

    裴瓒的手背被细细摩挲过,不消片刻,又被人捏住, 整个人轻轻地被拽到藤椅边。

    阳光正好,难得的温暖。

    裴瓒就着身侧的石凳坐下,身子却伏在藤椅上,脸侧有指尖划过,入耳的是隆隆心跳。

    “明怀文……”

    “好端端的,提他作甚?”

    沈濯皱着眉,从昨日回来到现在,裴瓒已经提了多次,就连在床榻上,都能说起这个名字,叫沈濯实在不满。

    “陛下对他,实在是一往情深啊……”裴瓒语气悠长,夹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愁怨,怎么听怎么别扭。

    沈濯捏住他的下巴,迫使那双迷茫的眼睛落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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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身上:“再怎么一往情深,也不该是你频频叹气吧?”

    后宫那么多妃子,上面还有太后娘娘。

    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朝臣,来忧心皇帝的私房事了?

    沈濯有些吃味,在裴瓒嘴唇上轻咬。

    “不许想他了。”

    裴瓒略微垂眸,反扣住贴在面颊上的手,说道:“我在宫里见他们二人,倒像是真情实感的,可若是真有情,明怀文又怎么敢做这些……当真是觉得陛下舍不得动他吗?”

    “你还提他!”

    “别闹。”裴瓒与沈濯凑得极近,几乎是脸贴脸,他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能否打探一些明怀文的消息?”

    沈濯咽下口水:“我能。”

    “你帮帮我,沈濯。”

    沈濯看着近在咫尺的裴瓒,纤细的睫毛轻颤,明亮的眸子充斥着恳求意味。

    他忽然明白对方是故意的,摆出这副求人的姿态来,是笃定了他就吃这一套。

    与此同时,沈濯也在心里懊悔,分明是他先起了用皮相吸引对方的心思,怎么还次次都会着裴瓒的道呢!

    “那你……”打算拿什么谢我?

    话还没出口,嘴唇被手指抵住一瞬:“你还要同我说这个?”

    “走。”沈濯咬咬牙,“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衣着齐整,不用过分收拾,只略微捋平褶皱便直奔红玉庄外。沈濯也难得没拉出他那架装饰豪华的马车,而是轻装上阵,命人牵来马匹。

    裴瓒看着手里的帷帽,想着京都城里人多眼杂,他与沈濯的确不该多露面,于是便乖乖戴上了。

    不过,沈濯并非要带他回京都城。

    两匹高头大马并驾而去,在这偏僻的乡间小路上扬了一层层的灰土。

    越走,裴瓒越觉得不对劲。

    他虽不太清楚红玉庄的具体地址,但是回京都的大致方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可现下沈濯带他走的路线,似乎是有些偏了。

    裴瓒略微送了缰绳,速度慢一些后,他挑起帷帽看向了沈濯——

    飘摇的黑纱让人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裴瓒只得作罢。

    反正沈濯也不会害他,跟着走便是了。

    估摸着过了大半个时辰,穿过了几处稀稀疏疏的田野,在冬日的荒芜里,远远瞥见了一处小镇。

    沈濯拽动缰绳,快速停下来。

    下马后径直走向裴瓒那处,扯着对方的缰绳,让马儿稳住。

    裴瓒也搭着他的手,从马背上跳下。

    “这是何处?”裴瓒大概能感觉出来,这里离着京都不算远,应当是南边的小镇。

    “京都城东南向的一处镇子,早些时候有军营驻扎,附近便聚集了几处村落,后来京都城的守备松了,这军营也被撤了,但是村子留了下来,不少东南来的行商在进京都前都会途径此地,歇歇脚,又有不少京都的人在此地湖泊山林圈地置田,一来二去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有了如今的规模。”

    “为何要来这里?”裴瓒疑问。

    像此地的镇子,在京都城外多有分布,规模类似,只是距离远近不相当,裴瓒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地来这?

    沈濯不着急解释,只一手攥着两条缰绳,另只手牵着裴瓒,走在小道上,徐徐开口:“我先前同你说过,明怀文与皇舅舅的事我早已知晓。”

    “是,我记得。”

    “起先我也是猜测,并无太多把握,但是母亲留在宫中的眼线却对此事了如指掌,我就算不想听,也会有些消息溜进耳朵里。”

    裴瓒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

    沈濯往远处青灰色的房顶瞥了几眼,继续道:“我不清楚舅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知道母亲在得知此事时,就立刻派人前往了澹州。”

    澹州……

    裴瓒记着这是明怀文的老家,他当时还对着明怀文说过,澹州山水灵秀,才会生出明怀文这样的人物。

    可惜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澹州属于下州,穷山恶水,民生凋敝,仿佛生出一个明怀文,就耗尽了山水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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