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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0-19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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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能否定对方此刻说的话。

    毕竟,沈濯多次承诺,会护着他的。

    不管他需要与否,不管是否违逆他的心思,这份如影随形的关注未曾更改。

    “那还真是劳您费心了,起开。”裴瓒憋着气推开沈濯,径直往床边走。

    俯身伸手探了探被褥里的温度,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时间沈濯原本歇息在此,忽然得知了皇帝的消息,便急急赶去,将他带回。

    甚至,赶回来时,被褥当中仍存有余温。

    裴瓒的心不由得软了几分,又加上他连夜奔波,实在是累得不行,之前在皇帝面前,尚且因为满心算计而保持着精神的高度集中,眼下暂得一时安稳,便觉得浑身疲倦了。

    夜确实深了,仔细听还有几丝虫鸣。

    裴瓒不想再说什么伤人伤己的话,踢了靴子,除去外袍,再松了发髻,便阖上了眼。

    他没有立刻入梦。

    在床榻一边被压下去的时候,裴瓒还能感觉得到,稍微眯着眼瞧了一眼“不请自来”的沈濯,念及这是他的地盘,便随人去了。

    只是,他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恭喜宿主填补【陆零】的人物背景。”

    原本沉浸在梦境当中,忽然出现的电子音让裴瓒惊醒,可入眼的竟是系统空间。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身上疲乏感一扫而光,让他觉得精力满满,再像今夜这般来回奔波也未尝不可。

    “宿主这次完成得很快哦。”

    经过系统提醒,裴瓒的思绪才回到正事上。

    算算日子,这次填补人物背景的速度确实很快,不比之前那次,耗费了小半年的时间。

    可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欲晓在原书中好歹是露过脸的,甚至因为果决的大小姐形象,还有不少读者喜欢,可原书中不曾出现陆零这人,又何来填补一说?

    难道是在什么连他也没留意的角落里出场过?

    裴瓒不懂,幸好系统解读他的问题:“完善背景,需要填补剧情线上的所有bug,作为未曾出场却至关重要的人物之一,陆零的身份是必须要填补的。”

    “说了这么多,现在填补完,他要下线了吗?”

    虚空之中,他仿佛看见系统眨了眨电子眼:“之前的人物也没有下线啊,只是作为推动剧情的重要人物之一,陆零已经结束了最重要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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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瓒抓住了重点——属于陆零的重要情节已经结束了。

    这段未在原书中有过只言片语的情节,是陆零顶替质子身份,或者以旁的什么身份,来引诱康王,致使皇帝与最为信赖的兄弟离心。

    而且结合着原书背景,皇帝也有病重吐血的情节,时间也大差不差,都是在这样微凉的夏日里。

    那接下来,岂不是皇帝彻底丧失去朝堂的掌控权,真正的北境质子一步步蚕食大周朝堂,从内部将其占为己有?

    但彼时的势力,与书中所描述的也远远对不上啊!

    书里是未曾提及皇帝为何病重。

    到了这时候,质子应当是跟朝中多家权贵有所来往,甚至颇受信赖,可现如今真正的北境质子还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

    还是说,在裴瓒未曾察觉到的地方,那位质子殿下已经在按着剧情一步步推进了呢?

    第184章 回归 “剧情衔接已经达到百分之九……

    “剧情衔接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 人物背景填补虽有空缺,但检测到已经接近尾声,提醒宿主, 该做好回归原世界的准备了。”

    回归原世界。

    原本裴瓒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去,可他来了这段时间,被大周的淤泥裹缠,逐渐的也不再提及此事。

    如今从系统这里得知,倒是有些陌生了。

    “这么快吗……”裴瓒喃喃地说了句, “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他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激动。

    在浮现回归原世界这个想法的时候, 眼前还出现了几道身影——裴父裴母、谢成玉、陈欲晓, 以及沈濯。

    他似乎是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也熟悉了此处的人带给他的感情。

    但他终归不属于这里,终有一日要离开……想到这, 裴瓒鬼使神差地问道:“如果我走了, 这里的人会记得我吗?或者说, 如果这个世界的裴瓒与我性情相差太大,会被人察觉吗?”

    系统不解风情:“为何会在意书中的世界。”

    “是啊,这里的一切本就与我无关。”裴瓒不会忘记,他是被无端卷进来的, “不过,你曾经说过,这里因为我才会存在。”

    眼前悬浮的系统久久没有回应, 正当裴瓒以为它宕机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幽蓝光点, 飘忽闪烁着落到他的手心。

    “宿主不想让任何人记得, 就可以抹除书中人物与宿主产生交集时出现的面板,一旦抹除,一切便可以回归到最初。”

    “记忆会随之消失……”

    落在裴瓒手里的还是一枚扳指, 不知道比原先那枚精致了多少倍。

    可这枚是用来消除所有的……

    他看着蓝宝石的戒面,绚丽的光彩甚至有些不真实,镶嵌与雕花的工艺,更是不知道出自何等的能工巧匠,可这一切似乎也在暗示他,相逢时未必尽善尽美,唯有放弃时才觉得一切珍贵。

    “我知道了。”裴瓒蜷起手掌,将扳指紧紧包裹,脑海中回想着被沈濯弄没的扳指,他暗自决心要无声无息地离开。

    不留给这个世界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想,我该醒了——”

    短暂的白光过后,裴瓒的眼前出现荩箧轩内那张窄床的床幔。

    许是因为床榻太窄,沈濯并未与他整夜共眠,只是挤在一起度过了片刻,便识趣地另寻去处了。

    裴瓒盯着轻纱床幔,在几米外的窗边矮榻上,隐约能看到沈濯的身影。

    想起系统的话,心里忽然生出踌躇是情绪。

    他答应得太快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不假思索地便同意了回到原本的世界。

    可他来的时候是不明不白的,经受了不少磋磨,忍受了背井离乡的苦楚,好不容易适应,与这里的人产生了诸多的纠葛后,难道也要让他不明不白地离开吗?

    对他自己,对周遭的许多人,未免也太残忍了些吧。

    裴瓒紧紧攥着掌心的扳指,一时难以决断。

    至于矮榻上的人,听到了细微的动静,轻手轻脚地走来。

    裴瓒下意识闭上眼睛,当做自己没醒,然而,片刻之后,床幔被人掀开,床榻的一边再度被人压下去半分,晨起时零星的凉气泄进来几分,很快又被阻隔在外。

    他感受到有人将他轻轻搂住,手臂搭在他的腰间,就连耳畔都多了几处细碎的吻。

    裴瓒以为自己蒙混过关,松了一口气时,头顶突然传来声音:“一个时辰前,太医院所有太医被皇后召进了宫中。”

    裴瓒没有吭声。

    沈濯声音懒倦,蹭了蹭裴瓒的脸,继续道:“皇祖母与母亲把持着朝政,皇舅舅心有余而力不足,身子骨被熬得一年比一年差,之前尚且有明怀文在侧,聊以慰藉,现如今最后的寄托也被带走,还受了康王的一番刺激,只怕要油尽灯枯了。”

    裴瓒翻过身,背对沈濯:“陛下吉人天相。”

    沈濯才不信他这些鬼话,睁开眼问道:“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裴瓒装傻:“什么愿不愿意,事情已然到了这等地步,没有回转的余地。”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沈濯声音清冷,如一道冰气袭来,随着他的动作,攀上裴瓒的脊背,“你与母亲在凭风台夜谈,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做的。”

    “我——”

    裴瓒刚要为自己辩驳,就被打断。

    沈濯从身后轻轻掩住他的嘴,整个人贴过去:“裴少卿,你可最是忠心不二了。”

    就算不知道裴瓒与长公主到底说了些什么,可事实摆在眼前,裴瓒必定是重新做出选择,并且在皇帝与长公主之间,选择了倒戈向长公主的。

    否则,裴瓒不会领着那女子进宫,给皇帝的精神带来致命一击。

    裴瓒听着他的话,只觉得阴阳怪气,当即掀开被子坐起来:“我站在长公主身边不好吗?这不是你愿意看见的吗?”

    沈濯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拉起裴瓒的手,放在唇下轻吻:“我更愿意看见你站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

    掌心的蓝宝石扳指硌得他心虚。

    系统的提醒,让他的眼神止不住地飘忽,连脱口而出的话都底气不足,他别过头:“少胡思乱想了。”

    沈濯久久没有动静。

    裴瓒不觉得沈濯不会多想,反而是那灼灼的目光让他坐立难安。

    他只能转移话题:“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很糟。”

    裴瓒沉默了,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止。

    这样的结果,他是有所预料的。

    也拿定了皇帝虽然未必会因为康王之事气急,但绝对会因为明怀文的欺瞒盛怒。

    但是气到这种地步,他还是低估了皇帝对明怀文的情意。

    沈濯此时开口:“皇舅舅不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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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的人。”

    “那为何会因为明怀文一事动怒至此?”

    “他不是不知道明怀文的心思,但无论是攀附皇恩之心,还是绿藓一事,都在尚可掌控的范围内,唯独那女子,他一点都不知情。”

    “陛下所气的是明怀文的欺瞒。”

    “正是。”沈濯微微点头,眼神在裴瓒身上流连,“倘若有人在你眼前,处处信赖你,你也自觉能把控对方,但这人却有要事瞒着你,你会作何想?”

    裴瓒顺着他的话想下去。

    不免将思绪放在了陈欲晓身上。

    自然,他与陈欲晓并非皇帝与明怀文的关系,但他们在寒州时相互信任,互为倚靠,未曾有过离心的时候。

    可他在大军班师回朝后,才察觉陈欲晓的真实身份……

    这也就罢了,女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伪装成陈遇晚的身份也未尝不可。

    然而,回京之后,陈欲晓可以信赖他,与他共同商量为父报仇的事,她却一句话也不说,转头走向长公主……

    或许还是他身份有碍吧。

    裴瓒叹息之后,却敏锐地察觉到,沈濯这话里也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便不再细究,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盘算着下一步。

    “我带你出宫吧?”沈濯勾住了他的腰。

    裴瓒不解:“现在出宫,未免有些做贼心虚了。”

    “你不走,那你觉得母亲接下来会如何?”

    沈濯心中顾虑颇深。

    他清楚长公主的想法,更知道那人的谋算,一旦皇帝病重的消息传出,这皇宫恐怕就成了只进不出的囚牢。

    “嗯……”裴瓒深思,“殿下曾说,北境质子潜伏于京都之中,伺机而动,下一步,或许就要去寻那位北境质子了吧。”

    “你既然知道母亲从未打消过这念头,为何还要帮她?”

    裴瓒低着头,没有正面回应沈濯的问题。

    对于沈濯所说的这些,他也想过,长公主不会是那种不留后路的人,纵使给他一次机会,但绝对不会放弃旁人。

    这些,他都清楚。

    但他总不能说,这是按照剧情发展进行的,就算他不帮,北境质子也会以另一种方式攻占京都,与其让外族人肆意杀戮,不如将一切托付给长公主。

    望她顾及百姓,不至于生灵涂炭。

    裴瓒站起身,透过窗子,望向荩箧轩那狭窄的院子:“你知道阿察尔现如今在哪吗?”

    沈濯下意识以为裴瓒要向自己求助,但一听到阿察尔的名字,他便明白裴瓒都知道了。

    那阿察尔想来也不在原本的地方了。

    裴瓒做了什么?

    时隔许久,心慌的感觉浮现,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被裴瓒骗了过去。

    为什么……

    连读心的扳指都在他手里,裴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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