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不留余力地将阿察尔抓出来。
幸而他也不是全无准备。
“无用之人……”长公主在脑海中回忆着陆零那张脸, 印象并不深刻,只隐约记得对方长得过分纤细,不过待她想到康王并非是一团死灰后,又说道,“若是康王死了,便将他杀了吧,若是没死,倒也还可以留他一命。”
裴瓒思索片刻:“微臣愚见,康王殿下就算被厌弃,也该留他一命。”
“为何要留隐患?”
“陆零身份有假,但他毕竟是世人眼中的北境质子,他的调包也是北境允许的,万一阿察尔没有抓到,陆零却死了,岂不是惹火上身?”
长公主轻蔑一笑,斜着眼留给裴瓒些许戏谑的余光:“本宫还会忌惮北境?”
“北境而已,自然不会妨碍到殿下,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公主听后,许久没有回应。
她并不认同。
略显沉重的步履踏在长街石板上,皮质靴底发出的声响并不明显,唯独珠钗碰撞时的叮咚宛如倒计时的提示。
“殿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裴瓒再度重复着这句话。
长公主似乎是听不懂,当即停下了脚步,满眼疑惑地回头看向他。
正要开口,却听见裴瓒说:“杀了阿察尔。”
裴瓒清楚地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是在补足原书当中未曾详细的背景,但是所经历的事实又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现如今的剧情早已发生了偏转,最终会走向一个与以往不同的未来。
只是他不能笃定,缺失了众多情节的北境质子,会不会逃出京都,蛰伏些许时日后,再度掀起不同的波澜。
所以,他只能恳求眼前是女人,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阿察尔。
彻底断绝剧情归正的可能。
也彻底地保护这个他短暂停留的世界,保护那些对他真心以待的人。
长公主将他微红的眼眶扫过,意味不明地微笑着:“裴卿说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宫倘若杀了阿察尔,岂不是真的惹火上身吗?”
裴瓒当然知道自己这番话前后矛盾。
杀了假质子要忌惮北境以此生事,却不顾及杀了阿察尔的后果,哪有这般行事的?
裴瓒清楚这话的不当。
偏生他又不能将那些写在原书中的剧情一一相告吗?
而且,就算他说了,长公主也未必会信。
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人,比来自北境的质子还不可信,甚至,更有几分荒诞,只让人觉得裴瓒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竟也说得出这么荒谬的话。
不过,北境的野心他们早已知晓。
在大周建朝的百余年里,北境也不是没有过俯首称臣的时候,可无一例外,在一段时间的修生养息之后,便会以更狂妄的态势反扑。
整个北境,就像头穷凶极恶的狼。
倘若不赶尽杀绝,彻底将其从草原中拔除,否则,只要留给对方一丝的生机,假以时日,都会迎来对方丧心病狂的报复。
“殿下——”
裴瓒一步步靠近眼前的女人。
“难道您相信北境是安分守己之辈,往后再也没有进犯大周的野心吗?”
长公主背对着他,颀长的身影独立在长街之中,平白地流露出几分孤寂。
“朝中动荡不安,对于陛下一事早是议论纷纷,立储,或是禅位,风言风语从未休止,倘若陛下一朝崩逝,殿下越过皇子与诸位亲王登基,如何保证朝中没有反抗之人呢?又是如何保证,北境不会借着这飘荡不安的时刻来犯呢?”
长公主微微斜眸:“那裴卿的意思是,杀了阿察尔便会高枕无忧。”
“微臣从未说过杀了他便会高枕无忧。”裴瓒拱手行礼,“防微杜渐的道理,殿下比微臣更清楚。”
他弓着腰,视线落在眼下的石板上,几百年前的青石历经磨磋,留下斑斑痕迹。
长公主却抬头望着头顶青天,似是在遥望触手可及的未来。
“本宫知道。”
“……”裴瓒稍微抬头,飘出几道目光,望向了前方那道尊贵的背影,“殿下,眼下的火灾,不就是个恰到好处的机会吗?”
长公主没急着回应,迈着缓慢的步子向前走去,忽然一阵令人舒爽的风吹来,她才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满意:“裴卿果然是善解人意啊,不妨阿察尔之事,就交由裴卿去做吧。”
“微臣会竭尽所能。”
他沉声应下,与长公主的轻松满意不同,裴瓒清楚地知道给自己揽了一件什么的事情——杀男主。
这还真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反派”了。
“殿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微臣希望能得到陈欲晓与谢成玉的助力。”裴瓒的声音不卑不亢。
他脑海中却想着,如果真的能将阿察尔杀死,将北境彻底拦在那片冰天雪地里,那将来的某一日,他回到原本的世界抹除所有人的记忆之后,他俩便会因为这一等一的功绩,成为长公主身边的不可撼动的功臣。
裴瓒眼中多了几分希冀,并不将两人纷纷在暗地里倒戈向长公主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这是顺应了局势的最好选择。
长公主听见这话,饶有兴致地问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也明白本宫身边人手虽多,你却只信得过他们两个,不过,也不得不问一句,沈濯呢?”
沈濯……
裴瓒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提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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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榜眼,打钱》 180-190(第9/14页)
将他摆在同旁人一样的位置上,似乎是有些轻了,称不上这一路的纠葛。
可若是特殊地去对待,裴瓒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反复琢磨,最终仍是拎不起也不放不下。
“世子多福,何须我过多忧虑。”裴瓒呆呆地回答,全然陷进那份难割难舍的情愫当中。
长公主蹙了蹙眉:“裴卿在说什么?”
“啊……”
裴瓒猛然回过神来,想到长公主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方才的疑惑只是在怀疑他该怎么对待沈濯这个不稳定的麻烦。
他当即清了清嗓子,顺着原本的意思回答道:“有福之人,自然能看清局势,不白费那逆行而上的力气。”
的确,沈濯是实打实的聪明人。
甚至是比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位都率先看清了局势,可以说,如若没有裴瓒这个横生的变故,说不定早就跟阿察尔达成了某种交易。
可偏偏是裴瓒,以沈濯最抛弃不了的存在挡在前行的路上,让他的图谋变成了完全未知的未来。
“有福之人……”
长公主轻声重复着他话语里的字眼,随即冷哼一声,轻蔑地将其置之脑后,继续阔步向前方的大殿走去。
他能读懂长公主未说出口的轻蔑——
什么有福之人。
有福之人会身为皇室宗亲,却又流着北境细作的血吗。
被母亲视为耻辱,更永远不被北境接纳。
到最后,或许连钟情之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抛弃。
这般遭遇,哪里称得上什么有福。
只不过是一个血脉不纯,不受重视,被人厌弃、抛弃,哪怕全力也无法彻底拥有什么的可怜之辈罢了。
甚至,可怜到裴瓒想到这,也忍不住唏嘘。
也会想,难道自己也要做再度抛弃沈濯的人,让他带着被修改的记忆,去饱尝世间是冷眼吗?
裴瓒一闭上眼,孤寂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有别于长公主那傲然孑立的姿态,沈濯经受的并非是居于高峰,独揽天下的寂寞,而是沦于人海之中,却始终无法彻底融入的孤独。
是另类,是异心。
是无论做出何等的努力,都不被接纳的苦楚。
而裴瓒,则是短暂地接受了对方所有的屈辱,却又毫不留情地将其抛弃的凶手。
第187章 审问 “纵火之人已经抓到,还请殿……
“纵火之人已经抓到, 还请殿下移步。”
谢成玉那边的动作相当利落,不过几刻钟的时间,便假模假样地将替罪羊缉拿归案了。
幸好, 裴瓒赌对了长公主的心思——
这场火灾,本就是长公主意欲嫁祸给北境的,放火的人是谁并不要紧,只要泼到北境或者质子身上就够了。
至于接下来,他无需再说些什么, 慢慢地看完这场联合的栽赃就可以了。
正殿之内, 长公主坐在了那原本属于皇帝的位置上。
雕龙盘凤, 唯有天下之主才能坐在这里。
可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经手此案的大臣, 还是长久侍奉在此的宫女太监, 没有一人站出来指责长公主逾越的举动。
像是默认了长公主迟早会名正言顺地成为大周的帝王。
至于裴瓒坐, 他坐在大殿一侧的椅子上,端着清茶浅饮一口,轻描淡写地飘过那华贵的头冠,目光从金钗的凤尾穿过, 看着堂下被押进殿内的潦草身影。
他心里有些按耐不住了。
裴瓒眯着眼睛,瞄着地上那人满脸脏污的脸庞。
对方低着头,不与高位上的人对视, 身子也蜷缩着,似乎很是胆怯, 不过饶是如此, 裴瓒也从他脸上看出来了几分熟悉。
再往那人瘦弱的身形和破败的衣服上扫过,裴瓒心里惊诧这人的身份。
难道是明怀文?
从前那般风光霁月,气度出尘, 现如今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裴瓒眉头紧皱,眼里全是对堂下那狼狈之人的震惊,更是想不通,这人不是很早就投靠了长公主吗?虽然绿藓一局作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更是在这之后被迫远离皇帝,变相地囚在了太后宫中。
可他与长公主这的关系早已经板上钉钉的。
哪怕是计划败露,又与皇帝不得相见,也不至于如此吧……
还是说,早在失败之时,明怀文变成了弃子,让他远离皇帝,被太后约束,其实都是长公主的意思。
而现如今,他恨毒了太后,才要下手?
先前裴瓒在宫中行走,偶然在宴会上见过明怀文,当时虽然瞧着不如从前风光,却也全不似今日这般。
后来听到一些风声,说明怀文在寿安宫饱受磋磨……裴瓒没有仔细打听事情的真假,只是今日一见,倒也是佐证那些流言。
倘若明怀文真是恨毒太后,才放火烧宫,也不是说不过去。
但裴瓒总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明怀文先前站队长公主,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不假,却也实打实的有几分本事,背后又牵扯北境,又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情仇,便冲动行事呢。
裴瓒目光一沉,望着大殿中的明怀文,眼神越发沉静,如一湖无波清水,任凭发生了什么,也激不起他心中涟漪。
至于这一切……
裴瓒想,许是有人奋力一搏,等来的结局却是,掉进了权术的圈套。
“太后身份贵重,今日突遭横祸,想来是受了惊吓,不知太后娘娘现下如何了?”大理寺卿姗姗来迟。
一进到大殿当中,先是毕恭毕敬地行礼,而后才问及太后的安康。
“劳烦大人关心。”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对着大理寺卿微微屈身,“太后娘娘受了不小的惊吓,太医院原判说是要静养,不得再有烦恼之事惊扰太后,殿下便安排了僻静宫室,遣人小心照料。”
大理寺卿的目光扫过身侧明怀文,眼里闪过几分惊讶,而后再抬头问着长公主:“寿安宫起火,理应由皇后娘娘主持事务,敢问殿下为何在此。”
越俎代庖的话,大理寺少卿并没有直言,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出来。
“皇帝病重,皇后侍疾。”长公主扶着鬓角的珠花,开口解释,“本宫是不该插手皇宫之事,但是事发突然,又涉及母后,本宫岂能坐视不理?为显公允,肃清宫闱,本宫特意请来了大人您,和刑部,督察院的几位大人,还望诸位大人仔细审问。”
裴瓒闻言瞥了眼在场的所有官员。
方才他还怀疑,他的前任上司怎么在这露脸,现在一琢磨,却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另外,不止长公主提及的那些,还有不少旁的衙门府司的官员在此,有几个是常在长公主身边出现的,但更多的却并非长公主一党。
许是长公主要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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