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为出题人,若是有考题泄露,他难道不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这与常理不合。”
“其三……”裴珣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当时他是太子之师,只要太子上位,他的地位更是无人可以撼动,试问,他为何会如此想不开,为了区区千两纹银,放弃那大好前程!”
一旁的丁復听得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起了这个案子。”
而后瞪大了双眼:“你们……你们!你们来礼部不是为了查先前‘鬼火案’的缘由吗?!”
丁復自觉好像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个。
陆怀砚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着周边偶尔来往的人群,说道:“先回大理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
一行人回到大理寺时,天色还尚早。
只不过一迈进去,三人不约而同地脚步就往食堂方向走去。
奈何今日食堂里只有王师傅在那里头忙碌着,半分也没瞧见黎书禾的身影。丁復冲着里头张头探脑地扫了一圈,开口问道:“黎师傅人呢?”
王师傅“啊”了一声,随后甩下抹布,一脸乐呵呵地笑道:“覃采买说哈他有个侄儿子来长安城咯,打算在外头切开个食肆。这侄儿子哦长得人模人样,说要介绍给黎师傅相看!你瞅嘛,这哈儿带倒人一起出去咯!”
“什么?!”裴珣和丁復异口同声道,“相看!?”
“对头嘛,都出去恁个久了,也不晓得相中没得。”
一瞬间,陆怀砚只觉得天旋地转,半张脸隐在了阳光下,被这炽热的太阳刺的眩晕。
突如的悸动、窃喜、酸涩还有怅然,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就在他的胸口碰撞。
他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没曾想也有人同样觊觎着她。
陆怀砚脑子轰地一声,冷峻的脸瞬间凝滞,看着更冷上了几分。
他大步往外走去。
不行,他不能再干等着了。
第96章 西湖醋鱼(二) 陆少卿的醋坛子打翻了……
陆少卿的好心情只持续了半日便转阴了。
整一个都是低气压,靠近三尺都觉得他浑身阴云密布,气压低沉得像是带着凛冬的寒意。
以往他的冷静、板正,都似乎在此刻崩塌,变得更加地肃然。
吕一璋从他屋子里退出来后,还私下找了丁復询问:“你们只出去了半日,怎么陆少卿就变得如此……可怖!”
丁復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啊,许是在礼部吃了闭门羹,陆少卿心生不虞?”
那也不应该啊,去的时候不是早就将这般情况料到了吗?
吕一璋恨铁不成钢地一甩袖子:“我就多余问你!”
在这般沉闷的气氛中,大理寺众人就是连走起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什么响动惹得陆少卿不快,从而被抓住痛骂一顿。
送进去的文书案卷,也被陆少卿面无表情地指出几个纰漏,也是他们头一次感觉到自家上峰的不好相与。
“怎么连这么点小事上都有疏漏?”陆怀砚看着桌案上漏洞百出的文书案卷,心里的烦闷躁意更甚,“下次拿来的文书若还是这么多的错漏,当是要记大过。”
“拿回去重新整改吧!”陆怀砚把文卷一合,当是看的心情都没有了。
“是是是。”一个主簿战战兢兢地重新接过,觑了一眼上峰冷漠的神色,终是不敢再说什么,迈着小步走了。
桌案前尚且摊着几本书卷,但陆怀砚的目光却始终牵系着敞开的窗外。
他这屋子的位置极好,若是有人从外头回来,当是一眼就能瞧见。
就这般时不时地抬头往窗外张望、发愣,直到申初时刻,看到黎书禾独自一人拎着个布袋回来时,他胸口堵着的一口闷气,才莫名地松了一半。
手中的书籍拿着看了半晌,这才发现那些墨字已然是模糊一片,连一个字都已看不进去。往日里那些克己复礼的教导也尽数被他抛之于脑后。
一咬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径直走了出去,拦住了来人的去路。
黎书禾一抬头,便瞧见神色肃然,浑身散发着冷意的陆少卿挡在了她的面前。她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陆怀砚将人拦住后就发觉了自己实在是有些冲动,但他却没有感到后悔。
今日听到有人说她去与人相看一事,便让他觉得胸口发闷,神思更是变得涣散,连精神都无法集中。
他本还想等着将案子了结后再正式登门求娶,可有些话,若是再不挑明,他只怕夜夜难寐。
于是,他喉结滚动,心跳如擂:“禾娘,我想你应当是知晓了我的心意。”
黎书禾一听就大脑呆滞了,好好的,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她结结巴巴地应道:“什、什么心意。”
陆怀砚心头堵得更厉害了。
他一直觉得她对自己应当也是有一两分情意的,可真当面对她时,面对她片刻的愣神,还是会不由地怀疑自己。
陆怀砚嘴唇翕合,似乎是有话要说,又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那句话就像是卡在了喉咙深处。
黎书禾看着他双手不自然地攥着两侧的衣袖,就连掌心也洇出了汗渍,她也不由地吞咽了几口口水。
天光还未落下,黎书禾只觉得烈日下的陆怀砚,脸颊红得有些过分了。在她目光迎上去的时候,他还触电般垂下眼眸,隔得太近,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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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霁,大理寺的月季花也开得热烈,花香都浓烈得像是带着点重量,被热风吹过时,就这般沉沉地压了过来,似在不停地催促着花下的人。
只见陆怀砚攥在衣袖两侧的指尖终于微微松开,还僵硬地摆动着双手。
终于猛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节:“我心……”
这股勇气就像夏日里冒起的一点微弱火星,只轻轻一吹,更是有了燎原之势。
他闭上眼睛,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后差不多是用吼着的语气,喊出来的——
“我心悦你。”
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只听到少女的一声轻笑,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语。
陆怀砚窘迫地睁开眼睛,只见黎书禾上前了一步,两人离得更近了。
她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却没有他这般手足无措,目光更是大胆地注视着他。
她用着他从未听过的,柔软的音调,覆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我知晓的。”她顿了顿,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了他的耳垂,“我也一样。”
陆怀砚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有千万朵月季花在他的脑子里倏然绽放,那丝丝缕缕的月季花香更是钻入了他的鼻尖,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咚咚——咚咚咚——
他只觉得他的心脏像是被另一个人重重地叩击着,很沉,很慢,却一下接着一下的,又像是跳得很快,快得要冲破胸膛。
更是被一种从未有过的,饱胀的暖意充盈着。
“这是什么?”黎书禾指了指他藏在袖间的信纸,像是找到了什么隐秘的“证物”。
陆怀砚动作僵硬地像是个提线木偶,小心翼翼地把那纸笺递了过去:“是给你的。”
黎书禾毫不犹豫地轻轻接过,再抬头时,杏眸溢出了一点欢喜还有一点嗔怪:“我还以为陆少卿会一直闷着不说呢。”
“我、我……”陆怀砚支吾了半天,才闷闷道,“他们都说你去与覃采买的侄子相看了,我这才……”
黎书禾愣在原地。
怎么又扯到了覃采买的侄子了?
陆怀砚见她不答,以为她当真是去与人相看了,虽是牙酸得厉害,却尽量用着温柔无比的语气道:“我父亲是司农寺卿,母亲从武,之前因着有功被圣人封了郡主,但他们都是极好相与之人。”
见对方一时没应,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急切道:“也没有别的意思意思,就是我会帮你查清你想查的案子,支持你做任何想做的事,若是哪日你想要研制新鲜的食材,我也会竭尽所能帮你一起。所以……”
他有些忐忑,却又在郑重地承诺着:“我会做得比他们都好。”
黎书禾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在想什么呢?我没去与覃采买的侄子相看。”
“那你是去哪里了?”他前面找了许久,都没瞧见她的踪影。
黎书禾从她的小挎包里拿出一盒膏药,在他的眼前摇晃了一下。
“给有些人去买了这个。”
陆怀砚仔细一看,是回春堂的白玉膏。
活血化瘀,止痛消肿。
陆怀砚垂下的眼眸恰巧看到了自己手腕的那处淤青。
那是前几日出去探查的时候被重物砸中伤到的,不说同僚们全然没有察觉,就连那日他回府时,他的耶娘也都没有发现。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不是去的崇化坊吗?”
回春堂明明在另一头,隔了十万八千里,得绕好大一圈的路才能过去。
话一出口,黎书禾就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的崇化坊呀?看来陆少卿往日里没少打听我的事吧?怎么,嫉妒啦?”
都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再扭捏了,眼底汹涌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
“没错,我就是嫉妒了。”他咬牙道,“所以禾娘,以后不要随便答应他们去相看了。”
他这般大方的承认,倒是让黎书禾傻眼了。
过了许久,她轻笑道:“好啊。”
……
晚间在食堂用暮食的时候,大理寺众人发现他们的少卿大人又变脸了。
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愉悦,甚至于连看到他们时还会主动地打起了招呼。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陆少卿何时这般待人热情洋溢过?
早上的时候虽说他也是这般弯着唇角,却也没有同方才那样,和人人都招呼过去。
诸位大人心里齐刷刷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陆少卿要提任成为大理寺卿了!?
一想到这个,心里更是各自打着小九九。
如此说来倒是通了,就连同下午那般的发怒也能理解了。
以往还碍着少卿的身份没有对下属太过严苛,但既然位置都要提了,自该是重新整顿一番大理寺的风气。
诸位大人心里当真是百感交集。
陆少卿这才弱冠之年,就成为朝中三品大臣,执掌大理寺,他们这都一把年纪了,还在这瞎混日子。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酸涩之感。
等领到今日暮食坐下后,更是觉得那股子的酸意更甚。
仔细一看,盘中端放着的是一条刚出锅的草鱼,琥珀色的酱汁浓稠得发亮,几乎盖满了整条鱼身。空气里漂浮的热气更是裹挟着一股子带着直冲鼻子的醋香,霸道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嗅觉。
夹起一筷放入口中,舌尖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那鲜明又直接的酸味,酸得人的鼻尖都有些微微发痒。紧接着,另一股稍稍温和的甜味顺着滑嫩的鱼肉漫了上来,滚过舌尖,带着些那鲜咸的滋味,直到鱼肉咽下,嘴里还余留着这股酸意。
裴珣往日里是最不喜吃酸的,像先前的松鼠鳜鱼还有糖醋排骨倒是带着浓厚的甜意,他这才不挑。如今第一次吃到这西湖醋鱼,不由酸得直皱眉头。
他不由转身朝黎书禾问道:“黎师傅,你莫不是手抖了,多倒了几勺醋汁?”
丁復倒是吃得十分欢快,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我觉得不酸,裴寺正若是不喜欢,不如让我来解决吧!”
刚好裴珣之前被鱼刺卡喉咙了,想必是有了阴影!
裴珣没答应,又尝试着试了一口。这鱼肉倒是细嫩,滑溜溜地滚过舌尖,口感十分细腻。但他仍然觉得这条鱼的定然不该是出自黎师傅之手,还欲再问一番。
只见少女将刚煮熟的鱼肉捞起摆盘,一勺酱汁顺着鱼肉的方向淋了下去,油亮滑嫩。
黎书禾看了一眼就坐在最前方的陆怀砚,“嗯”了一声,眉眼弯弯地揶揄道:“倒不是我手抖,是陆少卿方才不小心把醋坛子打翻了呀~”
裴珣瞬间释然,他就知道黎师傅的手艺不可能出错,原来问题出在陆少卿身上。
正欲指责他一番,就看到刚刚那个带着一脸春风笑意的陆少卿,听到话后瞬间低埋着头,一声不吭地往嘴里扒着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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