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他得以“应薇”的身份出席,这意味着他又要穿女装!
“我不喜欢穿裙子。”
应拭雪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咕噜噜滚到床的另一边,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
“高跟鞋也好累,我上次脚都磨破了。”
商言系着领带的手顿了顿,镜子里映出那张俊美的脸上微微蹙起的眉。
“替嫁的时候不是很大胆?”
他转身,声音冷淡:
“现在知道委屈了?”
应拭雪身体一僵,眼圈瞬间红了。
他没想到商言会这样说他。
替嫁是他乖乖牌人生里做过最大胆也最冲动的事,可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商言,他又怎么会……
应拭雪缩在被子里不吭声了,只露出撮翘起来的呆毛,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商言盯着那撮头发看了几秒,忽然转身走向衣帽间。
片刻后,他拎着一套深灰色西装回来,丢到了床上。
“穿这个。”
应拭雪从被子里探出头,愣愣地看着那套剪裁精致的男士西装:
“可是姐姐她……”
“你是我的妻子。”
商言俯身,指尖抬起应拭雪的下巴:
“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没人敢说半个字。”
应拭雪眨了眨眼,突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腰:
“商言!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商言扯住了衣领,像拎一只兴奋过度的猫崽:
“快穿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加长的宾利车停在院子里。特助恭敬地拉开车门。
应拭雪穿着那套西装,显得格外清秀。
他小跑地跟在商言身后,还在喋喋不休:
“我真的可以不用戴假发嘛?会不会被认出来啊?要是有人问起姐姐……”
商言的脚步突然停住。
应拭雪差点撞上商言的后背;
“怎么了?”
商言没回答。
他站在车前,目光微微扫过司机那张陌生的脸,和车门缝隙里奇怪的黑色颗粒,又落到司机略显僵硬的手指上。
阳光落在商言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过来。”
商言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应拭雪正在整理衣服,没有听清商言说什么:
“啊?”
下一秒,一股大力猛地将他拽了回去——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炽热的火浪瞬间吞没了整辆宾利。
应拭雪被商言牢牢地护在怀里,气浪掀起的碎石擦过商言的额角,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商言!”
应拭雪惊慌地去摸他的脸,却被商言一把按住手腕。
商言凤眼冷得可怕,他单手解开西装外套裹住应拭雪,另一只手已经拔出后腰的抢,子弹上膛的声音冰冷无情。
“别看。”
他捂住应拭雪的眼睛,声音却异常平静:
“我们换辆车。”
商言懒散地靠在柔软的车座里,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散落几缕在额前。
鲜血从眉骨蜿蜒而下,在苍白如冷玉的面容上留下刺目的红痕,阳光将那道伤痕映衬得愈发狰狞,像是上好的美玉上裂开了一道划痕。
商言的呼吸比平时重了几分,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汗湿的衬衫领口黏在修长的脖颈上。
向来扣到最顶端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几颗,露出了锁骨处的一道陈年伤疤。
“别动。”
应拭雪跪坐在商言的腿间,棉签刚刚碰到伤口,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疼,疼吗?”
应拭雪慌慌张张的缩手,商言这个病患眼眶还没红,应拭雪就率先掉下来了眼泪。
商言抬手挡住应拭雪伸来的手,可指尖刚碰到对方的手,就失了力道,最终只是虚虚地搭在那截手腕上,素来平稳的手指,指尖居然有着微不可察的轻颤。
他垂眸看向应拭雪,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继续。”
棉签又战战兢兢地凑上去。
应拭雪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比起之前做的那些大手术,商言的伤口对于应拭雪来说,简直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却让他格外紧张,提起了十足的精神。
平日里终年淬着寒冰的凤眼,此刻因为失血而微微涣散。
当应拭雪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伤口时,商言的睫毛会突然轻颤,像被惊动的蝶翼,泄露几分强撑之下的脆弱。
血珠滚落到唇角时,商言下意识要舔,却被应拭雪用纱布轻轻拭去。
这个向来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竟然乖顺地任由人摆布。
只在应拭雪的棉签触碰到最深的那道伤口时,从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声音:
“疼。”
声音轻得好像应拭雪幻听了一般。
“其实。”
应拭雪吸了吸鼻子:
“你可以不用保护我,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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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布贴上伤口的瞬间,商言突然扣住应拭雪的手腕。
应拭雪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处完好的尾骨,眼尾泛红。、
“怕什么?”
商言带着应拭雪的手按在自己的颈动脉,蓬勃的跳动震动着掌心:
“死不了。”
应拭雪的眼泪“啪嗒”砸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可你流血了。”
带着哭腔的尾音消失在突然压下来的吻里。
商言狠狠用犬牙磨着应拭雪的唇舌,像是在惩罚对方那完全不必要的担心,可按在应拭雪后腰的那双手却格外温柔。
他眼前一帧帧闪过前世应拭雪倒在血泊里的模样,难以自控地抱住了应拭雪,手掌死死地扣在应拭雪的后颈,声音低沉:
“应拭雪,你不准死。”
你要长命百岁。
“你是以什么什么命令我呢,商言?”
应拭雪敏锐地察觉到了商言的不安,他轻轻拍了拍对方,安抚这只受伤的野兽。
他听出了商言意犹未尽的意思,对方一直有事情瞒着他,而这一次也许是最好的试探时机,于是故意用气音挑衅:
“商家的家主?朋友?还是……”
后颈的力道骤然加重。
商言俯身逼近,血腥味混着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他垂落的发丝扫过应拭雪的脸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深色阴影,凤眼幽深,像是藏着千言万语。
“你猜?”
低沉沙哑的声音擦过应拭雪的耳畔,应拭雪陡然被整个拎起来按在车座。
商言的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染血的手掌承在他的耳侧,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二人挨得极近,温热的鼻息交融,应拭雪低头就能吻到商言那两瓣令他日思夜想的唇瓣。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商言凤眼挑起,也看出了应拭雪那毫不伪装的欲望。
商言主动凑到应拭雪的眼前,似笑非笑地点了点自己的唇。
应拭雪在他看来就像小孩,可以用他的欲望,轻而易举地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应拭雪用手指轻轻抵住了商言凑上来的嘴唇,一张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准诱惑我,你明明知道我最经不住诱惑的。”
他歪头嘟囔道:
“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瞒着他什么?
瞒着他自己其实是重生的,而他前世也是因为自己才落得个死不瞑目的结局。
他闭上眼,商言知道这种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也离应拭雪的死期越来越近。
他垂眸,看见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呼吸明显的乱了一拍:
“应拭雪,如果你活下来,我就告诉你一切。”
商言咬住应拭雪的耳垂,在对方惊喘时,将自己佩戴了多年的枪,塞进了应拭雪的掌心。
“这是我的枪,现在他属于你了,应拭雪,努力活下来。”
“身份呢?你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活下来。”
应拭雪垂眸,枪械金属冰冷的触感贴着掌心,上面还残留着商言的体温,他知道商言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可他还是不甘心地再次问出声。
“以你丈夫的身份,足够吗?”
商言带着轻笑说。
第29章 亲吻 商言,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
应拭雪仰着脸, 唇上还残留着被咬过的酥麻感,他眨了眨湿漉漉的小鹿眼,故意用指尖点了点自己微肿胀的下唇:
“商言, 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
商言搭在一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不小心而已。”
商言语气平淡,仿佛刚才主动吻上应拭雪的人不是他。
“那这个呢?”
应拭雪侧过身来, 露出耳朵上新鲜的牙印:
“也是不小心?”
阳光从车窗洒进来, 商言的如雕刻般的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愈发轮廓分明。
凤眼看向一旁, 故意躲避应拭雪那执着炽热的眼神。
喉结却轻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话太多了。”
应拭雪鼓起脸颊, 像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突然凑近:
“该不会,你和谁都这样‘不小心’吗?”
商言没有立刻否认。
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应拭雪唇角甜甜的笑, 也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知道自己能和商言结婚已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更何况这场婚姻本就是他使了手段求来的, 他也没想过一结婚, 商言就能爱上自己。
但是他不是木头, 商言吻他, 他也会心动。
而商言此刻的沉默, 也会让他吃醋。
商言的目光只是落在了应拭雪的眉眼上, 他心底太清楚这一世应该和应拭雪保持距离, 这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方法。
可刚刚他却失控地吻了对方,甚至咬了应拭雪。
他心底对自己的自控力有信心, 他绝对没有爱上应拭雪。
他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的眉眼,想起了前世的片段, 而因此晃神而已。
“反正,现在我嫁给你了,你以后只准对我这么做。”
应拭雪抿唇,将眼底的失落强压了下去, 立刻摆正了心态,娇蛮地说。
可又觉得自己说话太过任性了,他又把声音放软,扯了扯商言的衣袖,小鹿眼试探地瞥了商言一眼:
“好不好哇?”
商言没有回答。
本能的回避了应拭雪这个问题。
这片刻的沉默让应拭雪眼眶陡然红了。
但他把泪水憋了回去,只是闷闷不乐地靠在商言的肩上,不说话。
“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放弃喜欢你的,你知道的,之前那么多事情,都没把我逼……”
应拭雪话还没说完,上下两瓣喋喋不休的唇瓣,被商言修长的手指按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小鸭子嘴巴:
“鸭子都没你吵。”
商言垂眸看着倚在自己肩膀上的应拭雪,无缘由的因为那双蒙着水雾,泛着绯红的眼尾而心烦意乱。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没必要以说谎的方式自降身价。
更不喜欢应拭雪这副哭唧唧的模样。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应拭雪的鼻尖,另一只手的手掌贴在应拭雪的后腰。
商言低头逼近,呼吸灼热地拂过应拭雪泛红的耳尖,声音低沉却带着哄小孩的意思 :
“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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