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帝为当时仍是皇子的景顺帝指婚的妻子,谢氏出自河东大族,身份高贵,相貌美丽,奇怪的是她从嫁入王府到入宫为后,对外展露的形象乃至事迹都堪称平淡。在王府时,王淑妃与崔贵妃你来我往,斗得天昏地暗,入宫后更成了不死不休的仇家,原本该担负统率妃妾、维护后宫秩序的谢皇后却一直作壁上观。
在景顺帝登基的前两年,谢皇后尚且会出席上元、中秋这样的大宴,但她慢慢就不再露面。连因景顺帝派人将她的皇后金印拿走,赐予崔贵妃一事闹得朝堂不宁,皇后母族为之沸腾不悦,纷纷上奏时,她也不曾出来表态。
谢皇后是游离在天家的一个边缘人,她把自己活成了一把虚影。
但她却主动派人来告诉自己,她想要见她。
谢皇后会和她说什么?
隋蓬仙升起几分好奇,迦蓝亲自引着她来到椒房殿,见她目光清亮,没有四下窥伺,微微一笑,推开那扇镂刻着凤栖梧桐的殿门:“娘娘正在里面等您,夫人,请吧。”
殿里十分安静,庭前翠盖亭亭的梧桐树透过纱窗投下道道绿痕,秋香色的帘子低垂,隔着朦胧的纱影,隋蓬仙看见右次间坐着一个人。
“不必请安,坐吧。”
谢皇后抬了抬手,声音很好听,语气散漫随意。
隋蓬仙依言坐下,视线轻轻落在这位深居简出的皇后身上。
她明明与景顺帝、崔贵妃等是一般年龄的人,银盘似的脸上却不见多少岁月的痕迹,眉眼飞扬,浓密发髻间一支凤凰衔珠步摇随着她敲核桃的动作微微晃动,那颗硕大光润的东珠垂在她眉心,让人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她犹如幽花未艳的脸庞上。
“喜欢吃核桃吗?”
谢皇后冷不丁开口,隋蓬仙一怔,摇了摇头。
赵庚有时候会剥上一盘核桃仁递给她,她嫌生核桃味道奇怪,总不爱吃,赵庚哄了又哄才意思意思吃上几颗。有一次两人说着说着就滚到榻上去了,再想起那碟核桃时,才发现早已被觅风偷偷吃了个精光。
谢皇后抬眼,看着年轻女郎脸上露出的温软笑意,将那碟核桃往她面前推了推:“那你帮我敲核桃。”
顿了顿,她又道:“安心在这儿待着就是,到了时辰我会让人送你出宫。”
说完,谢皇后施施然起身,绕过屏风,应是去了东次间。
隋蓬仙不明白谢皇后为什么会主动帮她,又或者她其实落进了几位人物斗法的圈套,不过现在多想无益,隋蓬仙从不是喜欢为难自己的人,拿着小锤慢悠悠地砸核桃,累了就歇会儿,摸出镜子来瞧一瞧自己的脸,想着过两日去探望郭玉照时梳什么头发,穿什么衣裳,一下午的时间竟也就这么飞快度过了。
诚如谢皇后所言,直到她派人送她出宫时,也没有嘉德殿的人过来打扰。
迦蓝亲眼看着她登上马车,才转身回了椒房殿。
“人送出宫了?”
谢皇后正在挑碟子里的核桃仁吃,见迦蓝点头,她皱着眉开口:“赵庚这人太有心机,惯得她连个核桃都敲不好。”
谢皇后有个毛病,喜欢吃整块儿的核桃仁,表面棕褐色的分心木也得全部撕下,方才能入口。
迦蓝顺着她嫌弃的视线望去,碟子里的核桃有些碎,但个个嫩白如玉,分心木都被人细心剥下了。
她笑了笑,上前替谢皇后斟了一盏新茶:“定国公夫人还年轻。”
谢皇后嚼着核桃仁,半晌才道:“便宜那小子了。”
迦蓝低垂眉眼,拿起小锤想再给她敲些核桃,却被谢皇后拦下:“罢了,我吃不下那么多。”或许是还了欠下许久的人情,她心情不错,“今日的事传出去,少不得有许多闲言碎语,你明儿替我走一趟,给那丫头送些东西。”
迦蓝面色平静,点头应是。
……
皇后疑有重新出山的打算,这件事很快在汴京各大高门间流传开来,将原本聚集在隋蓬仙身上目光精力转移去了许多。
儿媳难得回来,赵母十分欢喜,亲自下厨煮了一锅茶叶蛋,又做了一桌子菜,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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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儿坐下吃。
灯烛照映下,年轻妇人面庞华若桃李,双颊带着健康的晕红,赵母怜惜地看着她,嘴上不住地让她多吃些。
可怜她一朵娇花似的儿媳,跟着铁树去云州吃了三年的苦。
赵母一向待她很好,这次见她独自回来,又是扯着生母病重的筏子,赵母担心她吃亏,说是要跟着她一块儿去探望郭氏。
隋蓬仙摇头拒绝了,挽着老太太的手臂笑吟吟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赵母见她心情的确没受什么影响,放心了许多,叮嘱她这时节山里蚊虫多,让她多带几个香包,又说庵里伙食太素,她怕是吃不惯,让她把今日煮的茶叶蛋都带上。
絮絮叨叨,却一点儿都不会让人觉得烦躁。
隋蓬仙埋在老太太散发着皂角清香的臂弯里,点了点头。
郭氏如今在京郊一座山上的尼姑庵里静修,庵里香火稀薄,她居住的院落也十分素净简朴。隋蓬仙走进去,看着陋室清舍,沉默了一下,想起了昔日忠毅侯府花团锦簇,美景不绝的花园。
“大娘子?”坐在门口择菜的老妇人见到来人,揉了揉眼睛,几乎疑心自己看错了。
但那人静静立在那儿,华容婀娜,身型高挑,不是隋蓬仙是谁?
慈姑激动极了,连忙把膝上的竹篮拿来,上前几步,不知想到什么,她脸上笑意一滞,脚步顿住,轻声道:“夫人在屋里睡着呢,前不久才喝了药,说来也怪,夜里喝了药睡不着,白日里却时常睡不醒。”
她絮絮说了许多郭氏近来的事,迟钝地反应过来,隋蓬仙的视线落在庭院里那棵银杏树上。
过了几年,银杏树长高不少。或许是注意到有人的视线久久地落在她身上,翠绿的枝叶无风拂动,发出簌簌的声响。
隋蓬仙神情很平静,慈姑心中悲痛,低声道:“世子就埋在那树下……他要是知道您来看他,一定高兴。”
隋蓬仙收回视线,屋子的门没有关严实,她依稀能闻到屋里飘荡而出的苦涩药味和腐朽的气息。
红椿会意地上前一步,把带来的人参鹿茸等物递了过去:“这是大娘子的一片心意,慈姑代夫人收下吧。”
慈姑抹着泪点头,紧接着又反应过来:“您、您不进去瞧瞧吗?”
隋蓬仙摇头:“从前她说过,我们不必再见面。你好好照顾她。”说完,她转身出了小院,步子迈得很快,红椿把装着补品和银子的包袱一股脑儿塞给慈姑,也跟着追了上去。
慈姑看着她们的背影,讷讷说不出话。她想叫住隋蓬仙,告诉她郭氏病中昏睡,口中时常出现她的名字。
这个念头才出现,又被她犹豫着按了下去。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是小时候的隋蓬仙,她知道这件事或许会很高兴,慈姑眼前浮现出小小粉团儿似的女孩翘着下巴,眼眸发亮的样子。
五六岁时期盼着却又迟迟无法得到的母爱,对二十岁的她来说食之无味,弃之亦算不上可惜。
隋蓬仙低头走得很快,红椿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直到她看见那抹石榴红的裙裾猛地停了下来,随着力的惯性微微飘荡,像一捧旖旎的云彩。
红椿喘着气望去,一抹颀长身影映入眼帘。
乌发高束,面容如刀,那双静默眼瞳里流露出的情绪却很温和。
“谢揆!”红椿有些惊喜,她连忙上前,打量他一转,对着隋蓬仙笑道,“几年不见,谢揆真有当官儿的样子了,要是在街上遇见他,我都不敢认呢。”
隋蓬仙配合地点了点头。
见她竟然也表示赞同,青年瓷白俊秀的脸庞上露出些许无措的表情。
他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他准备了很久的荷包,递给她。
见隋蓬仙不解,他低声解释:“之前说好的,我的赎身钱。”
当初她径直把他的卖身契投进炉子里烧了个精光,又允诺他入宫当值,谢揆静默良久,对她说会将得来的晌银攒起来给她。
隋蓬仙没当回事,直到他提起,她才想起仿佛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谢揆将荷包又往她面前递了递,腕骨清挺,透着一股执拗劲儿。
隋蓬仙只好先接过,掂了掂,里面团着不少银票,竟然有些沉。
“你不会下了值之后还去接替人杀敌的活儿吧?”金吾卫的晌银有这么多吗?他平日里不吃饭买衣吗?
或许是她脸上的笑意太生动,谢揆也忍俊不禁,常年板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一闪而逝。视线没有长久停留在他身上的人不会发现。
见他摇头,没有解释的意思,隋蓬仙知道他的性子,哼了一声,把荷包又塞回他怀里:“你自个儿收着吧,就当作日后我给你的贺银了。等你成亲、孩子满月、做寿……的时候,你就从里面抽几张出来,什么时候抽完了,再来问我要吧。”
谢揆垂着眼,他想把荷包给她。
她说的那些事,根本不会发生。
隋蓬仙没有和谢揆久聊的意思,自然,是因为她和谢揆根本聊不起来。
她要去春霎街逛一逛,多买些东西,好去一去这些时日来积累的邪火。
谢揆点了点头,没再说让她收下的话。
到了春霎街,红椿先跳下马车,还没站稳,远远抛来一个荷包,她下意识接住,紧接着才反应过来,急忙回头叫隋蓬仙。
玄衣青年早已不见踪影。
隋蓬仙无甚所谓地让她暂时保管。
春霎街的各家铺子久违地迎来了她们熟悉的大主顾,个个喜笑颜开,恨不得把脸笑出菊花样儿,逗得她再开心些,大手一挥买下更多。
隋蓬仙一人战绩斐然,东西送到定国公府,门房跑了好几道,鞋底儿都磨薄了一层,才把那些东西尽数送到了主母的院子里。
小丫头们都很高兴,大娘子逛街的时候也没忘了她们,那满满一匣子绢花和胭脂水粉都是给她们的,她们可以随便挑。
黄宝缨她们递来的帖子堆了许多。人人都在为她回汴京的事高兴。
隋蓬仙躺在拔步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兴许是因为暮春的夜晚,风里还漂浮着湿润的凉意,她拢了拢身上轻薄的纱衣,有些挂念她热乎乎的汤婆子。
他身上总是暖的,冬日里无需他发话,隋蓬仙一见到他就要腻到他怀里,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夏日里她不喜欢靠着他,他察觉到她的嫌弃,每次都等她从他面前走过时伸手来拦,把人困在他腿上,得了她一阵捶打也不放手,笑着看向她的眼瞳里有灿若星辰的笑意闪烁。
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
庭前那几丛牡丹已经开花了,她今年却没赶上花期。
有些人一旦想起来就止不住,隋蓬仙烦躁地又翻了个身,小牡丹花也在跟着哀哀叹气。
自成婚以来,他们鲜少分离。连带着小牡丹花也习惯了时常被灌溉得饱胀的日子。
现下已有一月多不见他。就算等到他回京述职,也得等到年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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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五月初,距离霜雪满天的时候还很远,很久。
隋蓬仙皱着眉头,烦恼间不知何时就睡沉了。
……
今日要去探望郭玉照,隋蓬仙醒得很早。
还有些朦胧的眸光在看到压在妆台上的那封信时倏然亮了起来。
是赵庚给她的信。
隋蓬仙推开窗,果不其然,觅风正舒舒服服地蹲在美人靠上,享受着小丫头们给它上供的肉食。
看到信的抬头,隋蓬仙脸一红,‘卿卿吾妻’这种话,赵庚当着她的面是决计说不出口的。
信封有些厚,有好几页纸。
往日雷厉风行,果敢坚毅的男人在写信时一反常态地变得十分啰嗦,叮嘱她照顾自己的话占了大半篇幅,直到最后,才落下隋蓬仙最关心的事。
他说,他们不日就能重逢。
等见面之日,任她责罚,他绝无异议。
“心机深沉的老东西。”她嘟哝,把几页信纸轻轻贴在心口上。
别后重逢,她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不是怪他让她久等。
他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写出来哄她。
坏东西。
他就是仗着她也喜欢他。
……
大皇子去年被封了信王,出宫别居,郭玉照也得封王妃,他们的女儿作为如今唯一一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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