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这是最后一世了?”
夜风吹来,故彰的身影似乎更淡了,但她的声音却坚定无比:“是,这是最后一世了,但这只意味着不能再推翻一切重来,不代表淮舟必死无疑。肉身虽毁,魂魄却在。”
他心中百转千回,顷刻间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你的意思可以用我的妖丹为她重塑肉身?”
“是。”她点头,“所以,你愿不愿剖?”
他没有一丝犹豫,脱口而出:“我愿意。”停顿片刻后,他又问,“重塑肉身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故彰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便猜测,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何种模样。
但他们别无选择。
月光流过发梢、发尾,最后落在他伸出的指尖上。
他敛眉,静静看着那抹月光消散,轻声道:“我答应你。”
剖出妖丹,赌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
杜淮舟是个孤儿,自她有记忆起自己便是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
捡到并抚养她长大的是位姓杜的大夫,她的姓就随了他,至于名字
杜大夫说,他是在淮水的一条小船上捡到她的,所以给她取名“淮舟”。
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好听,和大郎大丫之流比起来简直文雅多了,连镇上的教书先生都评价过,说“淮舟”连起来是“津”的意思。
隔壁的冯大郎听说后非常不服气,嘲笑她:“名字好听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连父母都扔掉不要的家伙,只能和怪物住在一起啊!你居然敢打我?!”
听到前面,淮舟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事实如此,她确实是被父母扔掉不要的。可她听不得别人说杜大夫是怪物,当即捡了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他。
冯大郎一边闪躲一边咒骂:“怪物养的小怪物!将来你也和他一样长得奇丑无比!整天用块黑布包着脸,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啊!娘、娘!”
淮舟忍无可忍,扔掉石头,赤手空拳朝他的脸揍下去。冯大郎虽然年纪比她大,力气却远不及她,被按在地上打得叫苦连连。旁边的邻居听见了赶紧来拉架,却是十几个成年人都拦不住。一直到冯大郎的爹娘和屋子里的杜大夫闻讯赶来,淮舟才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冯大郎的爹看着儿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刚要破口大骂,见对面的一大一小一个满脸不服一个浑身鸷气,顿时歇了心思,催促妻儿赶紧回家。
“爹!那小怪物打我!”“嘘少说点!离他们家远点,别沾染上晦气!”
方才还挤着看热闹的邻居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败犬男主听到读者心声后》 100-110(第5/14页)
们在杜大夫出现后纷纷如鸟兽散,只剩下淮舟仰头看着男人,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她打赢了!
然而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她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声音沙哑道:“走了。”
“嗯。”
她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稍微有点失落。
为什么不夸夸她呢。
【作者有话说】
请放心,绝对是he
第104章 好眠
◎彼时那还是,“应大夫,好眠”。◎
淮舟和杜大夫的家是一户一进的小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打水很方便,淮舟力气大,四岁起就开始帮家里打水。
她松开男人的手跑到水井旁,不费吹灰之力地摇动辘轳提上来一桶水,蹲在井边洗脸洗手。
刚刚和冯大郎打架,虽然她没吃亏,但脸上手上都脏了。家中有位大夫,不知不觉间淮舟养成了喜净的习惯,因此她也成了巷子里最干净的孩子,颇受婶娘们赞赏。
手边没有镜子看不清脸上脏不脏,她干脆以井水为镜,就着泛着涟漪的水面细细查看。可她一眨眼,恍惚中在井里看到了一张不同于自己的女人的脸。不,也不能说完全不同于自己,眉眼轮廓什么都很像,只是对面的脸更成熟,像长大后的她。
淮舟刚想睁大眼再瞧,倒影却忽然又恢复正常,蓦地想起有传闻说她家的井里死过人,是死人井。
从前她对神鬼一说毫不关心,认为那都是假的。可亲身经历过一遭后,她登时慌了,第一反应是向大人求助。
“杜大夫、杜大夫!”
听到孩子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男人回过头,一缕白发自鬓间滑落。他随意将发丝拢到耳后,手指蹭开黑色面纱时,微微露出底下的皮肤,是和白发一样的雪色。
他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孩子的注意力总是会被美丽的事物吸引,淮舟心里的惊惶便立刻被另一种好奇代替。
杜大夫究竟长什么样?
纵使巷子里有很多关于杜大夫的风言风语,有说他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这才满头白发行动迟缓;有说他是妖魔鬼怪,发色样貌异于常人,所以不敢将真实相貌露于人前。淮舟觉得这些人通通在胡说!杜大夫时常戴面纱仅仅是因为他是大夫喜净好洁而已,哪有哪么多奇怪的缘故。
只是偶尔,她会像现在一样,冒出一个稍微有些大逆不道的念头。
面纱之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呢。
见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微微皱眉,走过去检查了一遍她的手指,发现已经清洗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洗过手就来吃饭。”
“噢好。”淮舟努力往嘴里扒饭,试图用米饭把自己涨红的脸挡住,不让对面的人察觉异样。
哎呀,她方才在想什么呢!居然妄图揣测长辈的相貌,实在无礼!
怀着一腔羞愧,这次她洗碗洗得十分认真,那模样恨不能把碗壁擦得反光。擦着擦着,她的思绪又开始发散,飘到今天的晚饭上。
晚膳照旧是白粥咸菜和两枚水煮蛋,份量不能算多,只能说正正好。然而一直到她把自己那份吃完,杜大夫的碗里还剩下大半碗饭,自然,最后全都进了她的肚子里,一点儿没浪费。
淮舟自小便知道家中拮据,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她和杜大夫一小一弱,又是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生活,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起初淮舟以为杜大夫是为了让她吃饱,宁愿饿着自己也要把粮食省下来,但是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想多了,他好像只是单纯地吃不下饭。无论夏天冬天,无论丰盛与否,他从来只略动几筷子,然后看着她吃。
今天也不例外,唉。
淮舟对着两只同样大小的碗开始发愁。
不吃饭怎么长身体呢?而且杜大夫身上的袍子越来越宽松,好几次她都透过被风吹鼓起来的衣袖,看到里面苍白纤细的手臂。
瘦得她甚至不敢对他大声说话,唯恐呼出的气太重了把人吹走。
一枚圆似珍珠的月亮跌入白瓷碗中,随着浅浅的水面来回摇晃,淮舟赶忙双掌合十对着天上的月亮许愿。
月亮啊月亮,你可一定要让杜大夫长命百岁。
————
杜家的作息十分健康,换言之为了节省烛火钱,他们不得不日落而息。
月光从敞开的窗子倾洒而下,应见画放下读了一半的书,轻轻揉了揉额角。
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一样的月光,去年还能看上几页,如今却连两行都难以为继。
他默默放下书,视线因此停留在手腕上,不由一怔。
对着月光,他慢慢抬起手,仔细打量,仿佛今天才长出这只手。
这是他的手?像是一张皮附在骨头上,枯干、衰瘦,不仅毫无美感可言,甚而称得上一句恐怖。
尘封许久的铜镜终于重见天日,可它不过出现片刻,又被人狠狠盖上。
他缓缓捂住脸,有冰凉的液体从那些干枯的手指间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数十年如一日的黑色衣袍上。
洇湿的黑是什么颜色?是更深的黑,像密密麻麻的漩涡长在身上,一个一个,自小变大,最终连成一片,将早已枯死的灵魂彻底吞噬。
他对着反扣在桌上的铜镜出神许久。明明照面只有一瞬,那幕却深深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怪物难怪他们会这么喊。这幅面孔,不是怪物是什么?
如果被她看见,怕是要惊得哭出声。
应见画自嘲地牵了牵唇角,却没笑出来。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床边走,才走出一步便听到门外传来淮舟的声音。
“杜大夫你睡了吗?”
声音有点闷,听着像受了风寒。他顿了顿,在她准备离开前开口:“进来吧。”
却没想到淮舟抱着自己的被子枕头来了。
她先是打量了一番他的神情,见无异色后小声道:“我不是要故意打扰你休息的我、做了一个噩梦,睡不着”
白天的时候没觉得井底的脸有多可怕,可一旦入夜独处,“死人井”三个字就不停在她耳边回荡,继而衍生出无数可怕的鬼魅传说。
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能再对长辈撒娇了。但她只要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些吓人的东西,她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杜大夫收留。
“我可以睡在地上!打地铺!”看出他的迟疑,淮舟立马把被子枕头放在地上,同时自己也躺上去,身体力行。
应见画看着她把脸缩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眼,叹了口气道:“你睡床上。”说罢,打开柜子。
“好的。”淮舟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再轻手轻脚地把自己塞进去。
好薄呀,杜大夫平常睡着不会觉得难受吗?
她正这么想着,便感到一道阴影投下,接着,一床崭新的被褥盖在身上。
她伸手摸了摸,很软,比现在躺着的这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败犬男主听到读者心声后》 100-110(第6/14页)
床软多了,杜大夫为什么不用呢?
可这个问题没能问出口,因为他已经吹灭蜡烛准备休息了。
黑暗中,淮舟悄悄趴在床边,对地上的人轻声说道:“杜大夫,好眠。”说完,她慢慢闭上眼睛,陷入睡梦。
片刻后,地上的人睁开眼。
应见画根本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一声好眠了?
彼时那还是,“应大夫,好眠”。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一直在赶路所以短短的[可怜][可怜]
第105章 轮回
◎如坐井观天。◎
这一晚淮舟睡得并不安稳。井底那张脸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即便不停在心里暗示别去想别去想,她还是中招做起了噩梦。
梦里她反反复复地死去,每次死亡身边都有某个人的身影,她隐约觉得,那是同一个人。可当她努力想看清那人是谁时,眼前瞬间大雾弥漫,原本平稳的梦境便开始摇晃、坍塌,最终归于虚无。
淮舟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白天在井底看到的那张脸确为自己长大后的模样。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呢?明明四次死亡都与水井无关,难道是暗示?暗示着这一次自己会投井而亡?
她迷迷糊糊地思考着,不料心随念动,一念起,梦境便随之变化。
宽阔的视野逐渐缩小,最后变成圆月的形状。淮舟辨认许久才认出这并非月亮,而是井口。
她如坐井观天。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两颗明暗不一的星子,它们的光芒此消彼长,总是一颗亮,另一颗黯。
年岁尚小的她猜不透这其中的含义,只感到有井水慢慢溢过自己。她欲呼救求生,可张嘴就被汹涌的波涛淹没,然后彻底失去意识。
梦中的她被水淹没浑身冰凉,梦外的她却呼吸滚烫高烧不止。应见画试遍了各种方法,仍旧没有降□□温,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丧失生机。
他无力地跌坐在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拔出匕首狠狠朝自己手腕上一划,接着膝行上前,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凑到她唇边。
他的血是“神农血”,曾经救过陆平的命,这次一定也但他的希望落空了,因为经过长年累月的损耗,他已经流不出一滴血了。
那只枯瘦的手如柴禾,渴望被一簇火苗点燃。可她的唇苍白若死灰,连余烬都算不上。
绝望如潮水再度将他席卷。他茫然地垂下手,喉咙颤抖,发不出半个音节。
到底要怎么做是他付出的还不够多吗?到底要怎样才能救她?
【我早就同你说过了。】
故彰不知何时出现。和几年前相比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