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寝殿,无人敢动。”
云棠犹在震惊当中,胸腔里一颗心跳得如乱弦琵琶。
这要如何收场?
这要如何收场!
“你也不是我的妹妹,我为何无颜面对朝臣百姓。”
太子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说得理所当然。
云棠不想听他说话,也听不见他说话。
那些东西必得烧掉,如此想着就要越过太子往书案走。
太子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手腕纤细,玄色袖口上的蟒纹张牙舞爪地贴着她藕荷色的衣袖。
“别费这工夫了,烧得了画,烧不了心中的情丝。”
情丝?
脑海中霎时闪过皇后娘娘说的那句话。
这一缕情丝沾在眼睛上,就叫你昏了头了!
云棠双眼发虚,语气疲软,“当晚,皇后娘娘说的,是我?”
太子轻轻摩挲着手腕内侧光滑柔软的皮肉,冰凉的玉扳指一下一下蹭着,颇为爱不释手。
“不是你,还能是谁。”
云棠看着他开开合合的唇,耳边如有惊雷,震得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连呼吸都难以顺畅。
太子俯首瞧着她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面容,招魂般在她眉心中央点了一下。
云棠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立刻后仰,又飞快地甩开他的手。
指着他,深呼吸几个来回,却找不到什么词能形容此人,厉声喝道:“你让开!”
太子颇有些可惜地捻了捻手指,侧身让人走过去。
云棠一路急行,经过那青花宽口大花瓶时,还特意绕开几步远,跟后边有脏东西般飞快地奔出寝殿。
殿外廊下,清月姑姑正带着宫人在清扫好那一处狼藉,转身瞧公主出来了,笑道。
“公主,何时去花房挑兰花?这儿空荡荡地,不好看呢。”
云棠横眉怒目,兰花高洁清雅,他哪里配得上兰花!
“下辈子吧!”
清月闻言一惊,扑通跪下,这话大不敬啊!
看到殿内太子亦走了出来,心中更是惊惧不敢说话。
看清月的眼神就知道太子出来了,云棠生怕又被逮住,立时提起裙摆,不顾宫廷礼仪健步如飞般奔出了伏波堂。
太子笑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道,“你去花房挑吧,顺带送两盆到昭和殿。”
清月领命而去。
入了晚间,刑部尚书程邈来报陆明的落水案,请朱批。
经查明,系沈洗与陆明在贵妃寿宴上起了争执龃龉,沈洗喝多了黄汤,才指使家仆推人,人证口供俱在。
按我朝律令,蓄意谋害朝堂命官,当处流刑,三千里。
太子爷看着铺陈在书案上的那一份口供,提笔书写一字:妥。
刑部尚书程邈道:“臣听闻沈家老太爷曾去中书令府哭求,说沈家九代单传,独得这一子,不求其能光耀门楣,但求能承欢膝下、养老送终。”
太子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刑部尚书,官场不倒翁一枚,笑道:“这话倒也情有可原。”
程邈琢磨着太子爷的意思,提着胆子为沈家多说了一句。
“沈家愿出重金补偿陆大人,按照律法,倒也能稍做减刑。”
太子的笑意越发深了,口吻也十分亲和,“沈家在京也算得上是有名头的勋贵世家,陆大人刚才江北而来,不懂京中官场,此番遭受无妄之灾,收些钱财确也理所当然。”
程邈闻言通体寒凉,立时从圈椅里站起,快步到书案前仓皇跪下,躬身触地,“殿下明鉴!我朝律法森严,皇子犯法均与庶民同罪,沈洗不过一无能纨绔,怎可践踏于律法之上。”
太子闲靠着椅背,锋利而冷峻的目光看向几乎跪扑在地的尚书大人。
食指指尖一下一下轻叩着案面,好似一下一下叩在程邈的心上。
"去吧。"太子爷淡声道。
程邈一颗跳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回了腔子里,磕了一个响头,扶着膝盖站起来。
行到殿外,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忧惧未散。
沈家的礼就不该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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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说了那一句,平白被殿下疑心收受贿赂、为官不正。
如今户部崔钟林站在风口浪尖上,江南贪腐还未落下帷幕,这火可不能烧到他刑部身上。
他低声吩咐跟着来的侍郎:“派人出去沈大人府,准备送沈公子上路。”
数日后,小侯爷带着沈洗流放的消息到了昭和殿。
他今日来,也不光来说这个闲话,更是有一件要紧事要与她商讨。
云棠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死守着昭和殿,仿佛外头有洪水猛兽般。
“稀奇,你竟然在做女红,”
小侯爷穿着一身草绿色如意云纹圆领袍走了进来,精神饱满、步伐轻快。
云棠放下手中的绷布,瞧着容光焕发的他,心中叹息,“针工局的掌事姑姑夸我天资甚好,左右无事可做,能习得此间技艺也是好事。”
这话说得,小侯爷一撩衣摆,在旁边坐下,挤眉弄眼道:“你,不着急啊?”
自从知道太子爷掀破了那层窗户纸,他是一边为云棠担心,一边又忍不住地好奇。
“事缓则圆,越是艰难的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
如今她不仅做女红养气,睡前还会再抄些经文,以求静心、安眠。
“啧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今日来是与你说,那沈洗流放岭南,陆明今日也上朝了,听说太子爷让他牵头江北赈灾,这差事要是办好了,就擎等着升官发财了!”
说到陆明,小侯爷沉吟几分,道出心中疑惑:“我一直觉着那陆明有些奇怪,按理说你俩都心心相印了,但那天你要回那封信,他只是有点愕然,却一句都没问,这不大符合常理啊。”
云棠微微蹙眉,回想那日场景,确有几分不对劲。
但她当时被太子爷冲昏了头脑,无暇顾及到此。
“若说是畏惧上权,不敢言语,倒也罢了,但他都敢单枪匹马捅了江北官官相护的天,还有什么不敢的。”
“或许是在给我留颜面,”云棠思来想去,只想到这个可能。
但若真是这个因由,她更觉自己不是个东西。
特地送了香粉、信件,又让人请他来寿宴相会,却害得他无端落水,差点丢了性命。
后头又上门取走了信件,权当无事发生,这般行径和流氓也相去不远了。
“兰香,去取些银票过来。”
陆明好歹是朝廷六品官,却还住在庆贤胡同里,家里就两间房,一间给自己,一间给仆从,他连间正经书房都没有。
“我不方便出去,你找牙行给陆明挑个宽敞些的院子,别说是我的意思,”她接过银票递给小侯爷,想想又嘱咐道,“你也不能去,还是请华姐姐帮忙办吧,她与陆明是远亲,身份也合适。”
“华儿哪有这工夫,我等会出宫捎带手的就办了。”小侯爷道。
云棠摇摇头,“不成,你与陆明非亲非故,太子立时就知道是我的主意,万一他起了歹念折腾人家怎么办。”
小侯爷抖着肩膀,他不想笑地,实在是忍不住,“太子爷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至于嘛。”
云棠抄起那绷布就往小侯爷脸上扔,“你看热闹不嫌事大了,是吧!”
“我如今日日悬心,你不能两肋插刀也就罢了,还上门来嘲弄我!”
“想想真是后悔呀,小时候我就不该替你打架出头,我要是不替你打架出头,下巴尖上也不会留这个疤。”
“这个疤”
“行!行!”
小侯爷被念得头大,“我去跟华儿说这事,保证让陆大人住得舒舒服服,公主您看行不?”
“行。”云棠满意了,收回那块绷布,拿起针线,叹了口气,继续静心养气。
“公主,清月姑姑又让人送了两盆建兰。”
兰香领着两个手捧绿色兰花的宫人,走到窗边,放在旁边的高几上。
翠绿的兰花枝叶舒展,阳光和煦地为其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配着扇形的窗柩,生成一幅是清新而雅致的窗景。
刚刚能静心养气的云棠却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登时就站了起来,长长的衣摆划过绣墩,一路飘着往窗边去。
只见她拿起搁在旁边的剪子,一顿咔嚓,花叶零落,转眼就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太子爷人虽没有来,但一天天地往她宫里送这遭瘟又晦气的兰花。
这人就是不想她好过!
“咚”地一声,扔了那剪子,眼冒火光地走了回来。
小侯爷目睹这一幕,嘴巴张成个半圆。
啊这不是说,事缓则圆,越是艰难的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
“看什么!”
恶狠狠,跟只被踩了尾巴的急兔子般,逮谁咬谁。
“这就是你方才说得沉得住气?”
云棠端起茶盏,仰脖饮下一大口,那被太子爷拱起来邪火略略下去后,才道。
“有些气不撒出去,伤身。”
小侯爷摇着头哼笑几声,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太子爷碰上你这块硬骨头,日后有苦日子要过喽。”
“这几日我又深入地思索了一番,太子生出这样的邪念,我应当要担些责任的。”
云棠细细与小侯爷道来,“你看,自我进宫后,就与东宫走得很近,总是在他跟前晃,一道用膳、起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免得晃出心魔来。”
她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换位而处,若陆明这等青峻之人时时与自己待在一处,对自己又千般好,她也很难不生出别样想法。
“是故,惟今之计,只要我离他远远地,久而久之也就淡了。再者,太子有那么多的朝务要处理,淮王、中书令虎视眈眈,陛下对他也多有猜忌,朝堂臣工乌烟瘴气,这些难道不比情爱重要?难道不值得他花费心力、时间?”
前头那句小侯爷不大赞同,但后头这句很有几分道理。
云棠还有句话没说,君王之爱,什么时候长久过,要不能有后宫佳丽三千。
往后只要太子爷跟前多点美人出没,环肥燕瘦、投怀送抱,不出半年,也就将她抛之脑后了。
“我劝你不要太乐观。”
小侯爷道,“他能隐忍如此之久,想来也不是能爽快放手的。”
云棠耸了耸肩,“如今在这宫中,我除了他无人可靠,虽是饮鸩止渴,但我也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她这几日除了闷在昭和殿,昨日夜里,悄悄去了一趟皇后宫中。
希望娘娘不要让她失望。
小侯爷睨了她一眼,腹诽,你岂止不是软柿子,你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倔又硬。
想起今日要商量的事,也不跟她闲扯了,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
“我今儿来,也不是跟你说闲话,是有件棘手的事,要与你商量。”
第23章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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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合适吗
“那日我在宫中帮了一把崔昭然母女。昨儿午后,崔府一仆人送东西来,我当时没看,到了晚间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香囊,香囊里头放着我的那方帕子。”
云棠拿过那只香囊细看,做工精巧,用得上好苏杭丝绸,一面绣着白鹭戏水,另一面绣着并蒂牡丹。
“你俩不是见面就掐的关系吗?什么时候发展成暗送秋波了?”
“你不要一上来就造谣啊!我跟她清清白白!”小侯爷梗着脖子,义正言辞!
云棠把香囊往他眼前晃了晃,“你俩非亲非故,她若不是看上你了,为何送你香囊?”
小侯爷也很纳闷儿,当下两人坐在一处,瞧着那只精致的香囊,齐齐陷入沉思。
云棠歪着头蹙眉,手肘杵了杵小侯爷,“啧,她怎么会看上你了呢,没道理啊。”
小侯爷心思细腻,敏锐地识别出话语中对他的损意,立刻反唇相讥。
“怎么,我好歹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太子爷不也瞧上你了?!”
云棠将香囊扔回他怀中,“那你打算怎么办?假装没收到?还是将这香囊还回去?”
“你觉得哪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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