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声骤歇,云棠抬头看了过去,目光掠过小侯爷,落到了后边的太子身上。
不似之前那般抗拒、回避的眸光,她笑着起身行礼,“太子哥哥。”
许久未听她如此唤自己,太子的视线落在她白净光洁的面容上,像是在审视、琢磨,这一声“太子哥哥”之中藏着何等猫腻。
云棠并不在意他作何反应,让侍女将果品糕点端了上来。
“华姐姐传信给我,说明日想邀我一同游湖,又送了我最喜欢的乳酥,说是中书令夫人亲手做的。”
“明日|你同我一道去吗?”
他沉默不语,只是走去窗边,瞧着湖中的几片残荷枯叶,面色沉沉。
他想去,但是最好不去。
既然反抗不了家中,索性不要再去招惹,否则又惹得华儿伤心一场,他就真不是个人了。
“天光晴好,惠风和畅,”她亦行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秋日暖阳带着微凉的空气沁入肺腑,带起一阵酥麻的爽意,“莫要辜负好时光啊。”
她见小侯爷依旧犹豫,转身笑着问:“太子哥哥,小侯爷心喜中书令家大小姐,你能不能当回君子,成人之美?”
她靠着窗柩,暖暖的阳光落在她纯净笑颜上,声音清甜,话语俏皮,李蹊简直要被这样的她所蛊惑。
眼眸中没有畏惧、伤心,而是盛满了欢愉、雀跃,细究之下,甚至还有几分希望。
希望?
李蹊宽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她从何而来的希望?
清润的眼底泛上几分暗沉之色,云棠今日形容犹如脱缰野马般,让他沉醉的同时,感受到了几分无明的恐慌。
但他只是迎着她的眸光,指了指那架古琴,道:“这就是你今日谈《良宵引》的原因?”
云棠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许久不弹,技艺生疏地很。
今早收到华姐姐的信,临时抱佛脚练了几趟,但还是弹得坑坑巴巴。
太子爷靠坐在圈椅里,理了理衣袖,“小侯爷怎么想?”
若廷告顺利,他欲利用崔钟林拉沈用晦下水,虽不知崔钟林拿着什么把柄威胁着中书令,但想来不是件小事。
届时中书令不一定保得住官职,那么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派系争斗也不复存在,这一桩婚事也不是不能许。
只是那时沈栩华的身份,不见得能与陆氏相匹配。
云棠推了推小侯爷,睁大了眼睛示意“你快说啊,他都开口了!”
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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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子爷,面色亲和,眉眼带笑。
若有太子支持,父亲和大哥定然不会再反对,可太子爷当真愿意?
云棠又推了他一把,这磨磨唧唧的,成不成的先求了再说,不成再想别的法子嘛。
小侯爷双手握拳,秉着一鼓气行至太子跟前,撩起衣摆跪下,双手触地,“臣陆思明爱慕沈家长女沈栩华,望殿下成全!”
太子爷俯身将人扶起来,“孤允了。”
“当真?!”小侯爷神情一亮,眼中更是激动地泛起一层泪花。
“孤一言九鼎。”
云棠歪着头,眼底跃动的笑意漫成涟漪,嘴角翘得老高像是衔着蜜糖,这是她在京城记挂的最后一件事,如今能够圆满,当真是最好的临别礼物。
今早的那封信,华姐姐用两人小时候常用的密语传递了消息给她。
此次相会,有性命之忧,有人欲将你除之后快。
初看信时,恐惧、悲伤、愤怒,手抖地拿不住那张薄薄的纸,但最后冷静下来,反而是解脱地畅快之感。
想要杀她的人,无非是母妃或者皇后娘娘。
自从那日她剑走偏锋去求皇后娘娘给太子送美人开始,就知道或许有一天,皇后会为了太子对自己出手。
所以她一直极度与太子避嫌,就是怕皇后生了杀心。
但此番,估计还是母妃居多。
虎视眈眈的日子她早就过腻了,不破不立,不如借此机会,假死脱身而去。
她已与华姐姐相约京湖泛舟,京湖广而深,湖中有残荷做遮挡,她曾在江南多年,水性很好,只要穿上金丝软甲,届时刺杀之时,可佯装跌入湖中,或可求得自由的一线生机。
但若没有这个好命数,也比日日缩在昭和殿担惊受怕要好。
三人一道出了阁楼,云棠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手里的扇子一上一下晃动着。
太子安安静静地走在她身后,看着那把晃动的扇子,眸若深潭,这不对劲。
回到东宫的太子,招来暗卫细细详查昭和殿近日往来,看着事无巨细的记档,其中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淮王与中书令入蓬莱殿一个时辰有余,二人出殿时,淮王面色愤愤。
“近日蓬莱殿有何异样?”太子眉头深锁、语声寒凉。
“蓬莱殿一切正常,今日贵妃娘娘还与皇后娘娘一道赏菊食蟹,”他想了想,又道,“有一处不同以往,站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不是方嬷嬷,换了个年轻的侍女,听闻是方嬷嬷昨晚得了急病。”
太子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各人的名字,暗红朱砂写就的一个个名字宛如淌着血液般,泛着诡异又可怖的光泽。
他思索着在沈贵妃的名字上打了个叉,连带着划去沈用晦。
“去查,看是得了什么病,若还没死,暗中提来见本宫。”
“是。”
云棠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清晨兰香为其梳妆时,篦子轻轻往下一梳,竟一连掉下七八根青丝。
“奴婢该死!”兰香惊慌失措,跪在一侧。
“起来。”她俯身捡起一根长发,“不是你的错,是我。”
是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定、不惧,但到头来真到了这一日,还是忧虑、惊慌,畏惧地夜不安寝。
她将那青丝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的食指上,慢慢收紧,指尖传来刀割般的痛感。
“用过早膳后,摆驾去东宫。”
“公主不是与小侯爷相约,他来昭和殿与您一道出宫吗?”兰香问道。
昨日是这样说的。
但今日她又有些不舍,既然是最后一面,应当去好好道别。
要谢一谢这些年的照拂,也谢一谢他曾经给过自己的兄妹之情。
第34章 跑了
云棠在昭和殿用过早膳后,以给华姐姐赠礼为由,让兰香取来库房册子,而后支开所有宫人,自个儿去了库房,将多年前太子所赠的那件金丝软甲寻了出来。
悄悄穿戴后,坐着软轿去了东宫。
一路上,她撩起轿帘一角,安安静静地看着困了自己六年的宫城。
即便曾经经历过许多不堪,但临到分离时刻,好似那些被迫承受过的痛苦、冷漠、压抑,又都可以释怀了。
很难分辨这是时过境迁的坦然自在,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自我安慰。
但对于太子哥哥,倘若多年后再想起他,心中深藏的大约还是感激。
抛开别的不谈,这些年若没有他,她没有机会活到离开的这一刻。
思及此处,离别情绪之下,她微微红了眼眶。
等会儿见到人,万不能失态,毕竟他心眼多,稍微一点蛛丝马迹就会引起他的怀疑。
但到了东宫,太子并不在,宫人回禀是去皇后宫里请安去了。
这个时辰请安?
云棠抬头瞧了瞧快日上中天的光景,心中疑惑但也无可奈何,或许是两人的缘分已尽。
她俯身抱起扒拉着她衣裙的小白犬,摸了摸它脑门上的软毛。
“你要乖一点,活得久一点,多陪陪他。”
小白犬圆滚滚的眼睛,泛着天真雀跃的光,在她怀里四脚并用地拱。
云棠躲开它跃跃欲试的牙口,亲了亲它的脑门。
“走吧。”她对小侯爷道。
小侯爷只觉这人今日有些不寻常,但又没琢磨出因由。
云棠转身欲出伏波堂,小白犬却好似通人性,四只爪子死死抓着地,嘴里咬着她的裙摆,不肯让人走。
“这傻狗今儿是怎么了,闹什么疯病了不成。”小侯爷提溜着它的脖子,强行把它扒拉开,抛给静立一侧的清月。
“赶紧找个太医给看看,发疯了会传染。”
“是。”清月低眉顺眼,双手死死抱着怀里闹腾的狗。
云棠不敢去看它那双蒙了薄雾的眼睛,也不愿听它的犬叫,提着裙摆,红着眼眶快步出了伏波堂,坐上车架一路出了皇城,直奔京湖而去。
路上她才将今日之事告知小侯爷,吓得他当场就要让车架掉头回去。
“这如何使得!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们的目标是我,到时候你和华姐姐躲在画舫里头别出来,随行的侍卫能保你们无虞。”
“这不成!出来一趟,你没了,回去太子爷定然要剥我一层皮,回宫!回宫!”
云棠按着他,手上用了十成的力气,眸色坚定,“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你得成全我。”
小侯爷想起那晚她浑身血污地倒在枯草堆里的模样,若真的能走,他是愿意成全的。
只是,“那太子爷呢?你不要他了?”
见他态度软下来,云棠又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自有他的辉煌坦途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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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侯爷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你这是剑走偏锋,未必就到了这种要搏命的程度,难道就真的只剩这一条路可走?”
云棠歪头一笑,颇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洒脱。
“活着不赌,就算我输。你知道的,我的赌运一向不错。”
太子昨夜一夜未得安寝,云棠昨日那出幺蛾子,让他心存颇多疑窦。
半夜难眠起身招来张厉,看密报,蓬莱殿的方嬷嬷确实是病了,突发恶疾,贵妃娘娘遣了太医为其医治,看所出的脉案与药方,亦无异常之处。
“殿下,中书令府那位疯了十余年的小妾,今日突然就好了,沈府主母着人为其梳洗打扮,锦衣玉食地伺候着,”张厉将最新搜罗到的情报拣重点禀告,“据属下深查,此人当年曾在蓬莱殿服侍,是沈贵妃身边方嬷嬷的亲生女儿,当年中书令醉酒,要了这姑娘,只是不知为何,去了中书令府后,突然就疯了。”
太子眸色微敛,剑眉轻骤,“哪一年的事。”
“承平八年。”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案面这个年份,正是贵妃怀上云棠的时候。
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云棠的生父,不是没有怀疑过沈用晦,只是没有确凿证据,他亦不敢作此大逆不道之想。
若正是沈用晦,那淮王一党的路就算是走到头了。
次日他下朝后径直去了皇后宫中。
但皇后并不想见,推脱身体不适,欲将人拒之门外。
“母后有精神与贵妃饮酒食蟹,却没工夫见儿臣吗。”太子推开阻拦的宫人,进了内殿。
皇后知他定是知晓了什么,今日才会日次执着,挥退众宫人,殿中只剩母子俩。
“母后,儿子只有一问,云棠的生父是不是沈用晦,”太子不等皇后推诿,接着道,“您一定知道内情,否则当初不会支持我将人从江南寻回。”
皇后低眉饮茶,徐徐反问;“你还记得自己是为了节制淮王一党,才将云棠从江南寻回,这本心你如今还记得几分?”
“母后放心,此事儿臣从未敢忘,如今儿子只此一问。”
皇后看着正值青年的儿子,如此意气风发、心高气傲,迟早是要栽跟头。
借着这一次,让他受些挫折并非坏事。
“云棠之事,本宫一无所知,你趁早回东宫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少去牵扯这些事。”
“母后,今日儿臣欲在太初殿发起廷告,状告当朝户部尚书崔钟林贪污腐败、鱼肉江南、纵仆抢掠良家等罪名,人证物证俱在,崔钟林必死无疑,但他去了一趟中书令府,喜笑颜开地出来了。”
“儿臣为江南贪腐一案,搏力一年余久,这只扑在我朝子民身上贪婪吸血的蚂蝗,今日势必要摁死。”
“陛下断案,既看证据,也看立场,若是中书令从中斡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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