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已经跑成一个黑点的马车,心中不解,这云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车中燃着两只暖炉,铺着厚厚的长戎毛毯,温暖而舒适。
云棠伏在殿下怀中,白皙脸颊贴着他的脖颈,素净的手贴着他的胸膛,仍在小声啜泣。
太子轻轻环着她的腰,软声安慰。
“是陆思明的错,”太子抬手,以温热的指腹擦去她柔软面颊上的眼泪,睁眼说瞎话,“是他对你,图谋不轨。”
“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殿下信我吗?”
云棠于他怀中仰面,清丽的眼眸欲语还休。
太子几乎要被这样柔软、脆弱的面容所俘获,从前云棠从不曾如此。
她甚少哭,即便是哭,也是一脸的倔强,不肯流露半分痛楚。
这人闹得所有人,人仰马翻,自己却一无所知,等她傍晚醒来,想必还有一场官司在等着他。
“殿下不信我吗?”
焦急之下,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襟,骨节隐隐露白。
太子将人搂坐于膝上,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云棠却愈发不安,仅仅这样一句话,完全无法抚慰她惊慌的心。
她需要更多的肯定,被爱的、被信任的肯定。
于是白嫩的双手搂上他的脖颈,闭着眼,主动吻上他的薄唇,沿着唇瓣的轮廓,细细舔舐,轻轻喘息。
太子喉间一滚,温香软玉在怀,垂眸看去,清丽面容上泪痕未消,却吻得执拗又认真。
他抬手扶着她柔韧的脖颈,任由她施为。
宽大有力的手掌沿着肩背而下,撩开厚重的衣袍,缓缓掐着不盈一握的纤腰。
掌心的热度和力度透过单薄的中衣,一点点渗了进去,热热地熨帖着她那惊慌不定的身体。
于山间疾驰的马车,在温暖的车架里,两人交颈缠绵,欲色汹涌,不时漏出一两声难以承受般的呜咽之声。
马车一路自西华门入,往皇城飞驰而去,待入了东宫,太子独自去了书房。
盛成正跪在殿中,等着殿下回来。
书案上是一纸张氏遗孀的证言。
太子一路走一路解下大氅扔了出去,大步落座,拿起那张密函细细看去。
其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当年尚是贫寒幼子的国师,于一大雪夜昏迷于张氏夫妇家门口,两人成婚多年,因张沉之故,一直无子。
夫妇俩见国师年幼,颇为可怜,便带进家中。
三人一道生活数年,直到他过了十五之年,留下一封书信后悄然离开。
两人视其如亲子一般,心中虽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谁料十余年后,他们竟会在皇宫中重逢,而那时,贫寒幼子已是被陛下奉为上宾的国师。
张沉此人醉心医道,于人情世故、人心幽暗上一窍不通,故而重逢后,对其仍旧是拳拳爱子之情。
更是受其所托,为贵妃安胎,一道钻研再生丹解法。
那时,张沉时常夜宿大相国寺,张李氏便日日做了膳食送到大相国寺,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能当上国师,是昔年受贵妃举荐。
而日常相处中,国师竟对张李氏生出不轨之心,多次强行行不轨之事。
她心中畏惧,却不敢对夫君言语。
贵妃怀孕时,张沉便心中有疑问,待其生产后,知晓这并非龙种,心中畏惧请辞回乡。
亦是国师命人一路追杀,夫妇俩一路逃命,最终张沉不幸殒命。
当时张李氏身怀有孕,国师为保子嗣,只好放人一马。
此间竟然有这般诸多往事,太子冷哼一声,放下密函。
如此看来,贵妃与国师确为同党,故而贵妃出事后,国师立即云游,如今突然回京,想来是受贵妃指使。
这世上,若有一人最想云棠恢复记忆,非贵妃莫属。
他心中有了决断,既然如此,那本无名医策定然无误,唤水研制出的药方亦可让云棠饮下。
太子撩起眼皮,看向殿中跪着的盛成,“贵妃与淮王如今行至何处。”
盛成躬身伏地,“回殿下,已过了汉水,行至柴山一带。”
他略略沉吟,道:“听闻柴山风景秀丽,让两位贵人在此歇歇脚吧。”
“是,”盛成心中一喜,殿下还愿意给他指派差事,看来还未到绝境,“属下定不辱命!”
第55章 玫瑰杏脯
日落西山,橘红烟霞浸染东宫,伏波堂院中的红梅、绿竹、秋千随风微微浮动,檐角的铜铃反射这金光,摇曳间碎钻般的光影散落阶上。
往来宫人躬腰垂手,脚步无声,尤其是经过那紧闭的朱红色寝殿大门时,更是屏息敛气,生怕一个呼吸声重了,惊扰了里头的贵人。
寝殿中,侍女捧着盥洗的布巾、金盆、丝绸中衣等一应物件儿,随侍在落地罩外。
众人都只是静静地垂首看着自己站着的那一块金砖,寂静无声,好似没有活人气息。
直到寝榻间传来一点衾被翻动的声响,唤水肩膀稍动,她手上捧着的不是盥洗之物,而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殿下自宫外回来后,就吩咐她熬上一副汤药,待太子妃午睡醒来,就伺候她服下。
彼时殿下面色含霜,眸中冷厉之色令人不敢直视,但药不能乱吃,她只能顶着掉脑袋的危险,抖着胆子问道。
“请殿下明示,奴婢的两张药方,该取哪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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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幸,殿下此番并未说些含糊其辞的话让她去揣摩,而是直接在她递出去的药方上打了个勾。
床榻中的云棠已经醒了,一团浆糊般的脑袋木呆呆地瞧着寝榻上面的游龙戏凤檀木雕画,又转头去看床头挂着的那只香囊。
一只缩手缩脚的飞龙盘在一朵柔软的白云上。
眸中猛地一缩,彻骨寒意遍布周身,东宫!这是东宫!
怎么还在这里?
昨晚她已经出了城门,一路往和川去,怎么一醒来又在东宫?!
小侯爷呢?
外头的盥洗侍女听见声响,脚步无声地走到寝榻边,分两列静立。
一位稍年长的侍女伸手将帷幔束起,挂于两侧的金钩上,殿中的晕黄光线涌入寝榻,云棠抬手挡了一挡。
“太子妃殿下,奴婢服侍您起身。”温声细语,谦卑有礼。
云棠扒着衾被不肯动,亦不让她们近身,视线一转,看到端着汤药的那名侍女,正是昨晚她打晕的那位。
她应当知晓一二。
“你过来,”云棠将旁人挥退,殿中只余下两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唤水捧着黄花梨木的托盘,眼睛瞧着那冒白气的汤药,太子淫威在前,她哪里敢多说一句。
任凭云棠好话说尽,这人就一句话,“请太子妃进药。”
又要给她灌药,谁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抓起衾被,翻身向里,大有一副继续睡觉的意思
唤水瞧瞧药,又瞧瞧太子妃,只好道,“殿下在书房,待您用了药,奴婢就领您去见。”
“这药是吃什么的?”
唤水不敢说实话,只支支吾吾说,“是治您的,您的失魂症。”
云棠眯着眼瞧她,说得这般心虚,可见不是实话。
这必定不是什么良药。
如今在这东宫,她谁也信不过,起身梳洗后,看都没看那碗药一眼,转身就往殿外走。
要找太子问个清楚,是杀是剐都可以,只别这么悬着。
待行到书房,里头似有人在议政,她在帘后略站了站,觉着一时三刻完不了事,于是转身要走。
但身后的宫人伸开双臂,将人拦住。
“殿下吩咐,请太子妃在这反思几许。”
云棠回头看了眼书案后的人,光风霁月的一张脸,手执湖笔,游龙走凤。
不让走,也不让进,就要她在这站着,反思什么?
她有什么好反思的。
该反思的是他。
云棠站到双腿发麻、膝盖发酸、眼冒金星之际,太子终于大发慈悲,挥退了一众官员,让她进来。
“跪着。”
太子仍旧看着手上的奏折,嗓音清冷。
云棠在书案前跪得利落,恭恭敬敬地给人请安,“太子殿下躬安。”
太子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湖笔的笔尖轻点了下旁边的一封信函,示意给她看。
云棠接过徐内侍捧来的信函,蛾眉轻蹙,不知他是何用意。
待看到里面洋洋洒洒、言辞华美的辞令后,指尖微微颤抖,竟然是一纸婚书。
且上头还有她亲笔写下的名姓。
“这不可能!”
面颊泛红,眸中含怒,刚想辩驳,却被太子截断话头。
“你想说,我能仿你的字,这是我伪造的一纸婚书,”太子淡淡道,“你于书道上虽有限,但应当能看得出来,那是你自己的亲笔字。”
“如若还不信,孤请书道大家来,即刻能辨真假。”
云棠认得出来是自己的笔迹,只是心中疑窦丛生,手上这一纸轻飘飘的婚书却好似有千斤重量,压得她呼吸促促,指尖发烫。
自醒来后,她能察觉到诸般异样,但她并不想细究其中内情,只想速速逃离东宫。
不若撕了它,不管这字迹从何而来,也不要管那些异样。
尚未动手,只是心中转过此般念头,上方就传来太子沉沉似含怒的声音。
“此为皇家重物,动手前想清楚,陆府担不担得起这罪责。”
“关陆府什么事!”
“早前,陆将军已将你的名字添到了陆氏的族谱上,皇后娘娘亲自督办的。”
太子又让徐内侍将礼部刚呈递上来的文书拿给她看,上头详细描述了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生死与共的种种事迹。
从太子妃病发昏迷,太子衣不解带喂食汤药,到刺王杀架,以身回护,更有大相国寺许下三生诺言等等。
云棠一阵头晕目眩,那文书上的字仿佛长了翅膀,乱七八糟直往她眼睛、鼻子、嘴巴里钻。
堂堂礼部官员,竟开始杜撰这种皇室情爱话本子了?
她看到一半就扔了出去,不忍直视。”不管你信是不信,这些都是过去发生的事,”太子看了唤水一眼,示意她将汤药端过去,“昨夜你偷跑出去,今早却主动跳下马车要回东宫,云棠,做人不能总是耍赖。”
她神情戒备,半点不信太子的话,亦不会喝他的药,谁知这碗汤药是什么,她直接抬手掀翻。
“咚”地一声,青瓷碗遂地,深棕色的药汁四下横流。
“太子殿下,无论是明华公主,还是陆氏义女,都非我所愿,”云棠额头触地,言辞恳切,“请殿下高抬贵手,容我归乡!”
殿中一片死寂。
宫人惊恐地跪了一地。
徐内侍更是吓得好似没有了呼吸,看着殿下黑沉的面容,好似下一秒就要掀起一番惊天动地的雷霆之怒。
独坐的李蹊想不明白,从前云棠明明最为信任、依赖于他,为何如今竟一字不信,一字不听。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这步田地的?
他的胸中犹如被烈火灼烧,又似寒冰冻结,从前种种在眼前飞速掠过。
从前是谁总是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是谁说即便及笄后也不愿出嫁,要陪在他身边,又是谁顶着漫天大雪,要给他求平安喜乐。
如今全然翻脸不认,要他高抬贵手?
窗边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柩落到他身上,半边面孔浸在阴影里,神色愈发冷厉阴鸷,紧抿的唇角漫出森然寒意。
陡然间,他于唇齿间露出一点咬牙切齿的低笑。
听得人毛骨悚然之余,更是两股战战,冒出一身冷汗。
“再去煎一副药来。”
太子阴沉的嗓音回响在光可鉴人的砖地上。
唤水早被吓得神情恍惚,听到此话,腿软地站都站不起来,连滚带爬退出了书房。
“过来。”
云棠仍旧垂首跪在地上,心中一片冰凉,她不是没有见过皇兄的狠辣手段,一国太子,执掌百官、手握天下权柄,又怎么会是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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