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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儿枕在手臂上,偏过头笑吟吟地看了赵炎一眼,喜道:“拢共……六百八十文!”
饶是赵炎也被惊到了,只一天,便挣了六百八十文,小夫郎也太能干了。
六百八十文,除去进货的一百九十文,净赚四百九十文。
“清哥儿,你当真是厉害。”赵炎非常认真地说。
听到赵炎如此认真的夸赞,青木儿怔然片刻,倏地把脸埋进手臂里。
他埋着头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待到眼眶的酸胀感散去,正要抬头 ,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被抓住,他惊了一下,偏头一看赵炎正蹲在他脚边,准备给他脱鞋,而旁边是正冒热气的木盆。
“水冷了就不好泡脚了。”赵炎正欲给小夫郎脱下棉鞋,却被小夫郎躲开了。
青木儿僵着脸,小声说:“我自己来,你快起来。”他拉了一把赵炎,把人拉到另一张长椅上。
赵炎没有勉强,顺势把木盆挪过来:“好。”
两人面对面脱了鞋,一同泡脚。
今日忙了一天,虽说能坐一会儿,可吆喝时,总忍不住站起,走到街边叫卖,真正坐下的时间并不算很多。
走了许久,又站了许久,身体疲惫,双脚最累。
热水一泡,疲累得以舒缓,特别是这水还有些烫,放脚下去,那一瞬间,烫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木盆里,一左一右一白一黑两双脚,赵炎时不时会脚心脚背搓几下,但青木儿放下去后就没怎么动过。
赵炎看他垂着头,一副要睡着的模样,轻声说:“泡一会儿就上床睡觉。”
青木儿一顿,点了点头:“嗯。”
夜里,青木儿睡得不是很好,他知道自己睡着了,可周遭所有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木窗的咯吱声响了几下,他都知道。
直至临近黎明才勉强睡沉,当他第二天醒来时,感觉浑身又酸又痛,尤其是小腿肚和脚底,更是疼得厉害,下床走了两步,双腿直打颤。
他颤颤巍巍地打开门,门外赵炎在院子里劈柴,他听到动静,回过头发现青木儿醒了,放下柴刀走来。
“醒了?”赵炎看他扶着门,愣了一下,低头看到他发抖的腿,便知他昨天走多站多累到了。
赵炎连忙扶着青木儿回房坐下:“先坐下。”
“好。”青木儿双腿实在酸痛,他好久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也就刚开始逃亡前两天,他没跑过这么远的路,路上只顾着不要被抓,别的都没想。
后来跑习惯了,反而没这么疼了。
现下在赵家呆久了,那些矜贵的毛病又跑出来了。
青木儿走了神,没注意赵炎蹲下身,把他的腿架到自己腿上,一只手按着他的小腿肚重重一捏,顿时舒爽得让他天灵盖都颤抖了一下。
“等、等等……”青木儿“嘶”了一声:“这这这……”
“不揉散,会疼好几日。”赵炎担心自己手重会伤了小夫郎,就一边揉捏,一边仰头看着他。
小夫郎眉头蹙起,双眼紧闭,脸上虽绷得紧,却不是痛苦的神色,便知这力道可以。
青木儿往后靠在桌上,双手攥紧了长椅,揉捏一下确实很舒服,舒服到他甚至无意识呻|吟了几声。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哼唧,连忙咬紧了牙关,偏开头,没敢看看那汉子是什么神情。
揉了一会儿,酸痛的感觉总算散去不少。
青木儿直起身,手撑在赵炎肩上,说:“可以了。”
“嗯。”赵炎又揉了几下才放下起身:“肩可酸?”
“不酸。”青木儿摇摇头站起来,仰头笑了笑:“只是昨天站久了,一时没适应罢了,快去吃早饭吧。”
“好。”赵炎应道。
青木儿漱了口洗完脸,倒水起身时,下意识看了看小院外的路,院外只有一个人经过,那人是村里的,并不是什么外来的人。
这一日从赵家小院外那条大路经过许多人,都是村里的人,虽然不熟,但他都见过。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迫一般,时不时就要抬头看。
院外路过的人影辨认不清时,叫他好一阵紧张,辨认清了,又叫他惘然。
“清哥儿。”有人喊他:“清哥儿?”
“嗯?”青木儿回过神,忙问:“怎么了?”
“我倒想问问你怎么了。”周竹往院外看了几眼,没看出又什么不对,便问:“怎么一直往外看?”
“没……”青木儿止不住又看了一眼,回过头时发现周竹和双胎停下了手里的活,疑惑地看着他,青木儿慌忙说:“……半、半扇猪肉,有多大呀?”
“想这个呢?”周竹失笑道:“半扇猪肉便是半边猪肉,再分两半,买时叮嘱了阿炎拿肥一些的,到时好煎油。”
“煎猪油渣么?”赵玲儿问道。
“是啊。”周竹笑说:“玲儿喜欢吃么?”
赵玲儿喜道:“喜欢!”
周竹摸了摸赵玲儿的脑袋,笑说:“到时除了煎猪油渣,还能焖猪蹄,焖猪头肉,做红烧肉做腊肉呢。”
赵湛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说:“阿爹,好多肉啊。”
“是啊,今年好多肉呢。”
可不是呢,往年杀只鸡都得防着被抢,更别说买半扇猪肉,怕是买到手,张大顺家的门槛还没出,就被抢走了。
再说,往年也不像今年攒了这么多钱,今年可是大儿子娶夫郎回家的第一年,这个年寓意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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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打铁匠的俏夫郎》 50-60(第9/20页)
怎么都要过好了。
猪肉定好了,并不能马上拿走,得等张大顺家杀猪再分。
赵炎定好之后,又叫张大顺切了条漂亮的大五花,腊月二十三拜灶神要用。
赵炎等张大顺切的时候,后头来了一人,竟是孙玉梅。
孙玉梅见了赵炎,脚步一顿,绕开他走到猪肉摊的另一头,对张大顺说 :“大顺啊,切条瘦肉,瘦一点,不用太多。”
“好嘞!”张大顺说:“孙大娘等等啊,我切好这块就给你切。”
张大顺刀工好,一把杀猪刀轻轻一划,四指宽的大五花一点没偏,首尾一样宽。
这条大五花肥瘦相间,怎么做都好吃,孙玉梅看得眼红,但摸了摸口袋里的铜板,哪里够买这么漂亮的大五花。
自从陈阿珍瘸了腿,气焰倒是下去不少,不然现在也轮不到她当家,可这家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赵四叔没了,家里白养一个疯婆子,还得养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去念书,先前一个月二两银子供着,那是他赵四叔挣的钱,现下哪来的二两银子?
这赵玉才又不是她儿子,凭什么叫她养着?
她不愿意养,但赵玉才毕竟是赵永吉和陈阿珍的心头肉,又不能把人赶出去。
家里的废物赶不出去,孙玉梅越想越气,一看张大顺把切好的大五花递给那个煞鬼,就更气了。
她不敢对着煞鬼摆脸色,只等一会儿回家驱使那个死老太婆干活,再打一打那个疯婆子,好消解她心里的火气。
张大顺拿过麻绳把大五花绑好,递给赵炎:“阿炎,拿好嘞!”
“好。”赵炎拿了肉,转身回家,余光瞟到孙玉梅扭曲的脸,心里无动于衷。
赵炎拿着猪肉回家时,发现小夫郎正往这边看,对上小夫郎的眼神,他扬唇笑了一下。
青木儿一顿,也笑了笑。
离得远,赵炎没发现青木儿唇角的僵硬。
“怎么在外头等?”赵炎走到青木儿面前,说:“快去烤火盆,仔细冻伤了。”
青木儿的目光落在赵炎的肩头,说:“我就站了一会儿,现在就回去。”
“我买了条大五花,等二十三那日拜了灶神,便叫阿爹做红烧肉吃。”赵炎说:“阿爹的红烧肉做得很好吃,你定会喜欢的。”
换做之前,青木儿听到这样的话语,心里头止不住的高兴,然而此时他不知为何只想逃避。
他状作低头看路,说:“阿爹做什么都好吃。”
“我可听到你们夸我了。”周竹在灶房门口,笑道:“这红烧肉,是非做不可了。”
青木儿顿了一下,抿着唇仰起头笑了笑。
笑完,他抑制住自己往外看的念头,进屋烧火去了。
如此过了几日,都不曾见过有外村的人来,青木儿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缓和了一些。
待他缓过了神,所有杂乱不安的心绪定下后,方才察觉自己这般欺瞒,有多卑劣。
特别是赵家对他这般好,更让他觉得自己卑鄙,自私又贪婪,妄图用欺骗换取赵家的温暖与安定。
就算真夫郎永远不回来,难道他真的要戴着鬼面在赵家过日子么?
青木儿坐在堂屋门口,重重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企图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他拍得有些狠,赵炎看到时,还以为他磕哪了,可左看右看,像是拍红的。
青木儿躲开赵炎的手,揉了揉脸,小声说:“没事,刚刚我以为是虫子飞来,不小心拍红的。”
赵炎皱起眉,眼里的心疼一览无余:“拍虫子也不能下手这般重。”
青木儿讷讷地看着他,忽然,他抓住赵炎的手,笑了一下,问道:“阿炎,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
赵炎一愣,笑问道:“想给我买?”
“嗯。”青木儿轻声道:“还想给阿爹,爹爹,玲儿湛儿买,一家人……都买。”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尾音轻颤了一下。
赵炎看出他情绪不太对,眉头轻蹙,问道:“怎么了?为何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青木儿揽着赵炎的脖子,埋首在他肩上,闷声说:“我很高兴,我就是……挣了钱,想给你们买东西。”
赵炎却是没信,他想拉开小夫郎看看,然而小夫郎搂得紧,他摸了摸小夫郎的后颈,凝声道:“清哥儿,到底怎么了?”
“我……”青木儿张口刚吐一字,又闭上了。
他那一瞬间,真的起了要坦白的念头,但他克制住了。
他承认他害怕,光是想到要坦白,就怕得心里阵阵发慌。
就好像他已经预见到,坦白后,阿炎一定会把他推开,眼神里俱是失望和厌弃,爹爹阿爹再也不会这么温和地对他笑,玲儿湛儿也不会承认他是他们的哥夫郎。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夫郎是假的,是一个从勾栏院逃跑出来的清倌假扮的,即便他有不得已的理由,即使他解释千次万次,这都是无法被抹去的事实。
“清哥儿。”赵炎的声音很轻:“不能和我说么?”
青木儿咬紧打颤的牙关,闭了闭眼:“我就是……累到了。”
赵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他有时会觉得他同小夫郎之间,有一道隐隐约约的墙,他能从墙上的窗子窥探到小夫郎忙碌的身影,伸手也能触碰到小夫郎,但想要走进墙里,墙上的窗就会合上。
他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思来想去,归结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才让小夫郎无法真的依赖他。
赵炎的沉默让青木儿惶然,他手忙脚乱地推开赵炎,双手捂着眼,颤声道:“我……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清——”赵炎抬手想碰他,被他躲开了,赵炎皱起眉头,见小夫郎怕得紧,心下一叹,没再勉强:“好,你睡一觉。”
“嗯。”青木儿不敢看赵炎,低着头走回了房间。
赵炎想了许久,将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但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唯一不对的,便是那日丢铜钱时,小夫郎的慌张。
难道是自责铜钱没丢好,怕今年的意头不好?
这理由,是赵炎在所有对劲的事情里,找出的唯一一个不对劲。
他不想相信,又好像,不得不信。
特别是小夫郎睡了一觉起来,确实好了许多,瞧着脸上虽然有些疲惫,但也有了笑意,除了眼里的困倦,与往日倒没什么不同。
赵炎被迫接受了这个理由。
傩戏走街有三天呢,早知小夫郎如此在意,第二日再去丢,直到丢中为止,也不至于忧愁至此。
只可惜现下傩戏走街都过了,只能等来年了。
过年要用的东西,得在镇上赶圩那日买好,因为从腊月二十三开始,直到除夕夜,都有许多事要忙活儿。
一早,一家人吃了早饭,就背着背篓去镇上赶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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