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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逸也看向席间歌舞,“下官有一事不明,大人为何独担这治水的风险?”
“也无人能替啊。”王薇双手一摊,这种事情,上头的人撇的干干净净。
“既缺人手,大人就该向朝廷请旨,姜某记得雍州是有驻军的,大将军王乃今上御姐慧王殿下。大人向她求援,派兵增援坝上,想来此等家国大事,慧王殿下想来不能推辞。”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王薇心头突跳,把慧王拉进来,要是有为难的抉择,就请她拿主意,拉着她一起背锅,早听上头说陛下有意收回分封在外的兵权,有了这个由头,说不定我还立功了呢——
宴至深夜,姜逸回衙门的时候已经过三更了,兰英打发了老仆,低声向姜逸禀报,“主子,柳氏在上京向大理寺投案,现也被流放往雍州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双更,剩下的明天补
84
第84章
雍州郡守府
后院,刑氏正同小儿说话就听侍儿禀报,“主君,前院宴席传汤面了。”
雍州产名酒,雍州人也擅喝酒,正宴之上自有一套规矩,先上四碟凉菜,接着东家提酒开宴,喝着酒再相次上热菜,整鱼压轴,酒停之后上汤面。因此,只要传了汤面,也就到了散席送客的时候了。
刑氏喜笑颜开,“今儿倒是难得,这应酬散的早,应当是上京客人不善喝酒。”扭脸吩咐侍儿,“也备上醒酒汤吧,家主用些胃里舒坦。”
边上的王忻听父亲说上京的客人,觉得奇怪,开口问,“爹,上京又派钦差了呀?”
“没有”刑氏看向儿子,笑道,“这刚将钦差送走一月不到,朝廷怎会再派。我昨儿听你娘说,是上京一个大官被贬到咱雍州来了。”
“大官,多大的官啊?”
“听你娘说年纪轻轻就官拜二品,比你娘还高两级,皇帝面前的红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她早听说了这号人物,本无缘相见的,谁知被贬来了咱这,这不,你娘专程设宴看看有什么过人之处。”
王忻听得那句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心头生了几分好奇,在他的印象里,雍州的官员,母亲的同僚,但凡有头脸的,都过了而立之年。其子女都能同自己议亲了。拉着刑氏的手,低声撒娇,“爹爹,我也有些好奇呢。”
刑氏摇头,“白天还能远远瞧瞧,这天都黑了,你一个在室儿郎见外女像什么样子,你可别琢磨,要让你娘知道了非训你不可。”
王忻瘪嘴,“娘最疼我了,才不会呢。”
刑氏嘴角微扬,他这儿子生的标致,美名远扬,极得妻主喜爱,直作掌上明珠般疼爱,自己面上也有光。架不住儿子一个劲的晃他的手撒娇,刑氏松了口,“那你就随我一道去前院迎你母亲,只能隔着屏风瞧一眼,闹出动静,你的名声,你娘的脸面可不是玩的。”
“这位知道啦爹。”王忻就知道爹爹一定会同意,打小他想要什么,爹爹就没有不允的,就是爹爹办不着,也要求娘亲去。
怕闹出动静来,到了前院,进了游廊之后,刑氏便将撑伞的随从屏退,自己领着儿子慢慢靠近四角亭。四角亭四面立屏风,里面烛火旺,隔着屏风从外往里瞧清清楚楚,里面却不甚能瞧见外面。
他们来的巧,王忻往里瞧的时候,姜逸正起身向王薇施礼,“多谢大人款待,江某不胜酒力,实在是露丑,先告辞了。”
“哈哈,贤妹自上京来,喝不惯咱雍州烈酒实属正常。”她热络的起身相送,两步走过去勾住了姜逸的肩头,朗声道,“但你得多练,这雍州官场上没有海量,贤妹就是胸有千壑也混不开呀。”
“是,嗝……多谢大人教诲,下官,下官回去就,就练。”
“叫姐,贤妹别见外,叫姐。”
端的是眸若星辰,面若冠玉,身姿挺拔,昳丽无双。喝了酒上了脸,面颊生红云在烛光的映射下,那双星眸更是美的夺魂摄魄。王忻心头漏跳,直看呆了。
竟有如此风姿之人——
柳腰腰已经走了五日,他穿的是苏绣的软靴,底子又薄又软,平日在府上穿的时候轻便舒适,但走远路就不适合。特别是官道多石子,连着走五天,薄薄的鞋底早禁不住石子的硌磨,脚底磨出了血泡,又被磨破,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又累又渴,浑身都痛,脚底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柳腰腰木然的迈着腿,目光望向没有尽头的官道,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到雍州。
好不容易挨到一处驿馆,押送的官差发令休整,柳腰腰咬牙坚持着进了院门,靠着最近的院墙席地而坐。说是驿站,可好饭好屋只有官差能住,他们是流犯,同官差的马匹往饮马在院子里一起锁着,头上有片瓦遮身,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吃食,每人领到了一个豆饼。
柳腰腰捧着豆饼,狠狠咬了一口,喂牲口的东西,又硬又糙,他吃的又急又快。实在太饿了。他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一大颗一大颗,滴在豆饼上。
他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后来到姜逸身边,用度上更精细了。即便是中间有在教坊司呆过,庄子上住过,可从没为吃食上发过愁,没在身体身受过累。原来流放的路这样长,这样苦。
“哥哥的鞋底太软了,再这样走下去,只怕到了雍州,这双腿也废了。”
柳腰腰寻着声音抬头,入目是一个面容稚嫩的男子,虽风尘仆仆,难掩姿色。他抬手摸了摸眼泪问,“你是?”
“我姓云,你叫我骦雁吧。”骦雁蹲下身子,仔细瞧着柳腰腰的脚,从自己衣裳下摆扯出一大块布来,“鞋底都快磨破了,得用布包起来,我听说离雍州还有七八日的脚程,一定不能让鞋底破了。”
柳腰腰见他一边说话,一边将自己两只脚用布缠好,小声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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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同路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骦雁苦笑,“看哥哥气质不凡,必出身不凡吧,怎么落到这田地了。”
自己将姜娘连累的丢官罢爵,她看自己也生厌,从两相缱绻到无话可说。柳腰腰没脸再提姜逸,愣了许久才道,“我原是官眷,母亲犯事,所以被判了流放。”
这原本就是他的命数,只是侥幸遇上了姜娘,再偷得了一段欢愉安康的日子,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那段时光就当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
“那哥哥妻家呢?”
柳腰腰霍的掀开眼皮,看向骦雁,“你怎么知道我成亲了?”
骦雁不大自然的垂下眸子,“我在教坊司呆了半年,管事公公交了些识人之术,我观哥哥身形,像……”
二人面上一热,彼此都别开了脸。
教坊司,好久没听到这个地方了,那些不不愿再想起的过往慢慢浮现在眼前。
“你既入教坊司又怎么会流放呢?”
骦雁垂下头,“哥哥别问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柳腰腰默然,对眼前的人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慨,“我姓姜,单字一个腰,今年十八了,想来比你大两岁,你唤我一声哥哥也可,咱们都是孤苦无依的人,你若不嫌弃,咱们做个伴吧。”
未满十六才会没入教坊司,骦雁说他自己在教坊司待了半年,也就是说现在最多也就刚满十六,且看面貌青春稚嫩,也就十五上下的模样。
“好呀,我也是这样想的,到了雍州不定怎样的光景呢,我听说咱们这些人是要做苦工的,咱们互相照应总是好的。”
小小的脸灰扑扑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抱着膝盖挪着身子就靠到了柳腰腰身边,“哥哥,晚上凉,咱们挤在一起会暖和些。”
两个瘦弱单薄的身躯靠在一起,生出一丝温暖的热气来——
足足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雍州,他们这一拨人,女的被分去了龙羊坝上,男的被带到了采石场。柳腰腰和骦雁在心底暗暗庆幸,还好他们还在一处。
采石场是一个满是乱石的荒山,柳腰腰一眼望去,烈日之下,足有上千号人在石厂之内,多数是女子,在山上挖了石头,然后运下山。
骦雁颤声道,“哥哥,这可比咱们赶路累多了。”
那些身强体壮的女子,刨石运石,都汗流浃背,何况他们两个瘦弱的男子。边上还有拿着鞭子的监工,看谁动作慢了,挥鞭就打到了肉上。
就在几息之间,有好几个人背上都挨了几鞭子,柳腰腰看着背上都隐隐生疼。
他心中也怕,却也只能尽力稳定心神,宽慰骦雁,“别怕,这里不还是也有男子吗,你看他们都在山脚下运石头,想来上山挖石头最卖力气的活不用男子干。别怕,别怕……”
宽慰骦雁,也是在心底一遍一遍给自己打气。柳腰腰四处张望,想从这上千人的石厂中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姜娘也被贬斥到雍州了,她会被分到石场里面来吗?还是去了坝上。
一炷香的时间,官差和石场的监工就将他们这一行人交接清点完成。他们也就歇了这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鞭子划空的呼啸声,夹杂着监工的呵斥,“新来的,杵着干什么,都去搬石头,干了活,晚上才有饭吃,要是偷懒,仔细皮肉。”
鞭子划空之后抽在石头上,啪啪作响,没有人敢耽搁,柳腰腰和骦雁,忍着脚底的痛,跟着人流跑向了石场。
他害怕鞭子落在自己身上,牟足了力气的搬石头,一趟又一趟,好几次没有力气,抱不动想歇息的时候,看到那黑黝黝的鞭子,又咬牙坚持。
从中午干到太阳落山,终于听到放号说可以歇息。
柳腰腰吃上了石场的第一顿饭,一碗大面糊加一个玉米饼。面糊还是热腾腾的,比路上啃的豆饼好吃多了。他和骦雁很快就喝完了面糊,他以前从没一次吃下过这么大一碗东西,可现在他还是觉得饿。
“要是再能有一个玉米饼就好了。”骦雁用最后一块玉米饼蘸干净碗里的汤汁,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这是柳腰腰流放以来总结出来的经验。
两个人靠在一个破烂的木屋里睡下,柳腰腰在闭上眼睛的一刹那,眼泪就下来了,好累,好冷。
85
第85章
◎今日幸得姜大人垂爱,赐伞一用,现下特来归还◎
到雍州的前三日个阴霾天,今天入夜之后就沥沥淅淅下起了雨。柳腰腰和骦雁住着一个石场边上的木屋,临时搭建,能遮风却不避雨。起先二人找来屋内的几个陶盆陶罐接漏,屋里勉强还能住人,到了下半夜雨势渐大,漏雨的地方越来越多。阴云蔽月,整个石场都是伸手不见五指,雨水漫过地面,床上也开始漏雨。
他们再没办法睡,只得将仅有的几个陶盆移到床上,以保唯一一床薄被不被打湿。两人挤在一个未漏雨的小角落里缩着。
“柳哥哥,这样大的雨,明天是不是没有办法出工了?”一个炸雷闪过,骦雁害怕的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弱弱的声音中含着期待。连着搬了三天的石头,累的腰都快断了,每天却吃得上两顿饭,没有油水的汤配两个玉米饼,他实在是快熬不住了。
柳腰腰捂紧了饿瘪的肚子,心中也不由期待,“但愿吧,但愿能歇一天。”
然总是事与愿违,天亮之后阴雨不断,出工的号角声照常响起,柳腰腰从迷迷糊糊的梦中惊醒,心霎时凉了半截。他极快的跳下床,顺着门看出去,石场上排起了长队,众人领了蓑衣披到身上后,照旧该该干什么干什么。
“呜呜呜,柳哥哥,这怎么干啊?那么一小件蓑衣,遮得住什么,淋了雨只怕还要得风寒,病了更没人管咱们死活。”跟出来看到这一幕的骦雁已经开始抹眼泪,“我怕是要死在这石场了。”
一群流犯而已,谁又会管他们的死活呢。可是我还不想死,柳腰腰望向风雨中,石场的差役挥鞭调度,却无人来木屋这边搜查。她们并不担心有人偷懒不出工。早起要先干两个时辰活才能领吃食,“走吧,不出工就没有饭吃。”
披上了蓑衣,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柳腰腰难受的皱紧了眉头。鞭子划破雨空的‘噼啪’身在身后响起,他亲眼见过身边的人被抽打,鞭鞭见血,他自来怕疼,所以这几天都卯足了劲儿干活。虽说人弱力小,但差役见他乖觉,鞭子暂时没落到他身上。
冰凉的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袖,脚没在泥泞的地上,头发也被淋湿了,雨水自鬓发一股股流过脸庞,眼睫,模糊了视线。
他恍惚见看见高处的山丘上站了一行人,衣着打扮不是石场的监工,为首的人身姿挺拔,莫名有些熟悉。柳腰腰心头一跳,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想要看的清楚些。可隔的太远,边上有人替她撑伞,遮挡了头脸。柳腰腰张望了好几次,实在是没看清。
山丘上的姜逸一眼认出了柳腰腰,他身量高挑,皮肤白的耀眼,即便一身污泥,站在一众流犯中,照旧引人侧目。撑伞的兰英自然也看见了,她一向不喜欢柳腰腰妖妖娆娆的做派,此时见他如此凄惨落魄,心中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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