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虞璎规矩坐在床边,虞璎不干,非要坐在窗下,剥着龙眼吃。
程宪章就坐到她对面,看着她吃,然后问:“饿不饿,还要吃点别的吗?”
虞璎虽然不想给他好脸色,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主动关心,她也不能太无礼,便回答:“不用,吃过了。”
程宪章便在一旁看着她。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想好好和他说说她的想法。
也就是她不要和他睡一起,成亲是他一定要成的,她本来也不同意,所以她不干,至少现在她不接受,除非他要硬上,但她觉得他没那么厚脸皮。
正要开口时,外面一道声音传来,没一会儿,一个皮肤微黑的妇人过来,朝程宪章道:“章弟——”随后又看向虞璎,略有腼腆地客气道:“弟妹。”
虞璎认识她,她好像是程宪章堂嫂,上次成婚她没过来,这次从家乡过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应,就听程宪章问:“嫂嫂有何事?”
妇人着急道:“他二奶奶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突然肚子痛,说头也痛,我看额上全是汗,脸都白了,你赶紧去看看?”
虞璎一听这话,只觉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上次是摔了,这次是吃错了东西?
她一副“又来了”的神情,也不说话,好整以暇看向程宪章。
第25章 第 25 章 新婚夜
程宪章看到了她这眼神, 没说什么,只是略有疑惑后起身道:“我去看看。”
说着走了一步, 又回头过来看向虞璎,沉声道:“我先去看看。”
虞璎回答:“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母亲肯定不想看到我,我怕我去了她更难受。”
程家堂嫂于氏早听儿子提过这弟妹,说长得美过天仙,但是吧, 脾气不怎么好,刚和堂弟订婚就自己跑来程家和未来婆婆吵了一架, 于氏还不相信, 这会儿算是信了:她竟敢这样说话, 那可是婆婆!
程宪章也没说什么,转身随堂嫂走了。
他一走, 虞璎便道:“关门, 沐浴,睡觉。”
去顺福堂的路上, 程宪章想起了七年前。
那一日他还没进洞房,便听闻母亲摔了一跤, 摔到了头。
他心慌不已,赶紧过去母亲房中,又是请大夫, 又是熬汤药,好在大夫说暂且没看出什么事,休养一晚再说,但母亲一直说头疼, 他不敢走开,陪了大半夜,直到母亲睡着。
后来回房新房门就关了,她生气了好几天,说母亲是故意装的。
他不信,母亲的头疼不像是假的,而且这有什么好装的?母亲一直盼着他能成亲生子。
因为此事,他也有些不高兴,觉得她确实太过无礼,连长辈也不敬重。
但这一次,却又是如此。
他不愿去怀疑母亲故意装病,但实在是太巧合了,母亲平常也会有些小病小痛,但真正疼到连夜请大夫,也就是他成婚这两次。
快步到顺福堂,程宪章问是哪里痛,是否有去请大夫,周氏便阻拦道:“不用,大概捱一捱就好了。”
随后看他身上的大红喜服,说道:“没什么大事,是金枝非要去叫你,你回去吧,省得待会儿她又不高兴。”
程宪章先吩咐人出去请大夫,随即过去床边替她擦汗,又探了探她额头,劝道:“别说这些,先让大夫来看看有无要紧事。”
又问丫鬟:“母亲下午吃的什么?”
丫鬟着急道:“没吃什么生冷啊,老夫人也不碰大鱼大肉,都是吃酒席上那些素菜,但那些菜别人也吃了,没听说有吃了不舒服的。”
“那可有摔着撞着或是着凉?”他问。
丫鬟摇头:“没有,我方才也问过了,老夫人也不记得自己有摔过撞过。”
程宪章再看母亲,才擦过的汗又流了出来,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呼吸一下比一下急,难受绝不像是假的。
只能先让她躺着,等大夫过来。
好在这条街就住了大夫,没一会儿大夫赶过来了,拿了药箱替周氏看诊。
把过脉,又看过眼睛和舌头,大夫皱了皱眉,再次把脉,最后道:“约摸是腹中寒气聚集所致?”说着看向程宪章,“我先开两副药,老夫人喝着试试,若无好转再看。”
程宪章听了出来,大夫也没把握。
待大夫写了药方,程宪章一边吩咐人去抓药,一边送大夫出门,到了屋外,同大夫道:“杜大夫是否觉得家母病得奇怪,看不出确切问题?”
杜大夫尴尬道:“恕老朽医术不精,老夫人这病痛确实来得蹊跷,既非风寒,又非脏腑经络失养……肠胃间倒有些寒气,也却不那么严重……”
程宪章问:“是否有一些病,会在特定时候发作?譬如我曾有位同窗,学问也不错,却偏偏总在大考中身子不适,头晕目眩,颤抖不止,乃至昏迷,因此考了三年才中县试,这会是怎么病症?”
杜大夫道:“这是情志失调,因大考而情绪紧张所致,老朽也曾见一人,每每与人起争执,就会呕吐不止,肺腑却又无病症,这乃是气急攻心所引起的心病。”
说完他问:“程大人是怀疑老夫人也是此类情志失调之病?”
程宪章点头,问:“比如,因遇到同样的事而引起同样的心情,继而每每如此,便会发病。”
杜大夫道:“当然有可能,若有此怀疑,大人可放在心上,仔细观察,若真是因情志失调引起,药物所起效用甚少,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要多作安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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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至于这一次,可照常让令堂服药,细心照料,待明日再看症状。”
程宪章一一应下,客气送大夫离开。
待大夫离去,他回到房中,安慰母亲道:“大夫说了,母亲的病无大碍,好好服药,休息两日就好。”
于氏在一旁道:“那就好,可吓死我了。”
程宪章看向她:“今晚劳烦嫂嫂了,这里有我就好,嫂嫂先回去休息。”
于氏连忙道:“新娘子还在房里等着呢,你去陪她,我在这儿照顾着。”
程宪章摇头:“不用,也有红豆青蒿她们能照料,嫂嫂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
于氏也确实累了,便看向周氏道:“那二奶奶,我先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周氏让于氏快回房。
待于氏离去,周氏又朝程宪章道:“你也走吧,我知道我病的不是时候,耽误你了,她会闹的。”
程宪章问:“母亲是不是不太高兴我成亲?”
周氏疑惑地抬头,他又问:“或者,母亲是不喜欢我成亲,还是不喜欢我娶璎璎?”
周氏不解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程宪章缓缓道:“母亲可有想过,每次我成亲母亲就不舒服,是否是每次成亲,母亲都是同样的心情,也许这心情并不好,母亲不喜欢儿媳却阻止不了婚事,便郁结在心,导致身体也开始难受,头痛腹痛,母亲觉得是吗?”
周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泪水不听使唤喷涌而出,哽咽道:“你的意思是,我装病?这一切都是我装的?”
母亲的泪水,让程宪章无法说出后面的话,显得那样不孝,那样无情,那样丧尽天良。
他拉住周氏的手,周氏一把将他掀开,咬牙道:“我明白了,我今夜的病痛打扰了你的新婚,她不满,你也开始不欢喜,开始怀疑,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不会装病装痛,你若对我生了厌,我与你伯伯一道回老家就是,只当我我没养过你,当我这辈子白活了!”
程宪章再次去拉母亲的胳膊,再次被掀开,他看向母亲,比同龄人苍老的脸上满是决绝与痛楚,那是一种肝肠寸断的绝望。
不错,他的今日,就是母亲的一辈子,父亲去世,她本可以改嫁,可以一走了之,将他留在程家,祖父叔伯自会照料他长大,只是母亲没有那样选择,她要陪着他,还要供他继续读书,父亲的愿望便是让他高中,母亲说父亲走了,凭她也能送他进京城考试。
母亲的一切给了他,他就是母亲的一切。
所以他不敢、也不能违逆母亲分毫。
但他终究是不甘心,娶了自己想娶的人。
他坐在床边,看向周氏道:“我没有说母亲装病,我是说,也许母亲并不想看到我成亲,或是我想娶的人并不是母亲希望的人,但母亲又不愿逼迫我,便将这难受压在心底,以致郁结在胸,最后导致情志失调,引起身体病痛,如同与我同窗的孙谦,母亲可记得?他每逢大考便头晕目眩,颤抖不止,以致每次都考不好,大夫也说的确有这样的病,算是心病。”
周氏冷声道:“你不必说那些理由来解释,我知道你是要说我每次都在你新婚时生病,绝不寻常,可上次我摔跤也只是事实,难不成你要觉得是我故意摔的?”
程宪章回道:“上次摔跤并不见伤痕,也许是巧合。”
周氏流着泪,无奈地一笑:“好,是巧合,是巧合,你不必说了,过去吧,我这里不必你管了……”
话未说完,她便按着腹部难耐地在床上缩起身体,显然是痛得受不了,程宪章连忙起身扶住她的肩:“要不然我替母亲按一按?”
周氏涌着泪,带着痛心道:“不必你管,你走!”
“母亲……”
程宪章又坐下来,在旁边守着。
没一会儿药抓回来了,其中有一味保济丸是制好的药丸,可以现服,程宪章先拿了水递过去让母亲服药,母亲不理,只好让丫鬟来喂。
劝了好久,周氏才肯将药服下。
程宪章看她服了药,又坐了许久,说道:“今日我说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母亲自然也不想受病痛之苦,若真是如此,也许能找到病因。
“今晚我该守着母亲,也想守着母亲,可虞璎是我自己要娶的,我也想有美满的姻缘,想与妻子能夫妻恩爱,我也要顾及她的想法……今夜我先过去,让红豆青蒿都在这里照看,母亲若有事,她们自会去叫我。”
周氏恨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今夜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去叫你!”
程宪章喃喃道:“母亲是想我再和离一次吗?我一直独身,母亲是忧心,还是安心?”
周氏扭过身去背朝他不说话。
他只好起身,吩咐丫鬟好好照料,自己离开了顺福堂。
今日的话,他说得狠心,说得绝情,心里知道是大大伤了母亲的心。
可是他无可奈何,当初他并不反感虞璎吃小厨房、每日换新衣、婚后也去找人打马球,那是她的本色,是她习以为常的东西,因为有十多年的富贵生活,才有她那般耀眼的光芒,那样哪怕在雨夜,在马车上,也能明媚娇艳到摄人心魂的容颜。
她敢直接来街上堵他,盯他,看看他是什么人,敢拦住他同他吵架,又会怜惜他淋雨,将伞借给他,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姑娘,那么美,那么直白,那么天真烂漫,像一朵傲然春日下的红牡丹。
那样的她,他怎忍心委屈?更何况她花的也是她自己的钱。
但母亲样样都不喜欢,也并未遮掩这种不喜欢,而他则从未在母亲面前替她说过话,后来她走了,他便后悔……其实是他以为她永远不会走吧,以为恩情孝道比自己那点夫妻欢愉重要,以为等到母亲百年,两人自然不会有争吵,却没想到她可以转身就走,另嫁他人。
确实让他措手不及,但这确实就是她。
他回了锦绣园,理所当然,院门已经栓了,她又将他关在了外面。
程宪章站在门外看着那紧掩的门,旁边却有脚步声传来,他回头,就看见程梦得。
“叔叔。”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
程梦得道:“娘刚从二奶奶那儿回房,我去见我娘了,和她说了会儿话。”
“嗯,快去睡吧。”
程梦得看着他,小声道:“叔叔,我看那边有梯子,我给你搬过来?”
程宪章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肩道:“想的什么歪主意,不必。”
“这怎么叫歪主意,今天可是洞房花烛,难道不进去了?”程梦得道。
“小孩子,少操些闲心。”程宪章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门,没一会儿,一个婆子来开了门,低声道:“大人,我没睡,一直候着呢。”
程梦得认了出来,这是葛妈妈。
原来叔叔在里面放了内应啊……未雨绸缪,这样就不用爬梯子翻墙了,还是叔叔想得周到。
程宪章回头看他:“快去睡。”
程梦得应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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