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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疆扯唇:“不然呢?脸皮儿薄,当着大家的面儿,捋不直舌头,真喊不出弟妹这个词儿来。只介绍姓甚名谁,不觉得生分?”
于连:“……”
于连啐:“屁,再扯。”
封疆于是正色道:“一年前,我在礁上为你引荐过,记性烂这事儿,你真的觉得赖我?”
于连不认:“你那会儿病歪歪的,引荐个屁啊,没有的事儿。”
这话倒提醒了封疆一事儿,他嘱咐于连:“过会儿进门,嘴上带把尺子,不该说的事,不要一股脑往外抖。”
部队私密事于连自是不会多谈,但这不至于让封疆特别提这么一嘴。
于连于是问:“别逼我刑/讯拷问,痛快交代,你捂了什么怕我捅破?”
封疆守口避答:“这不是重点。听我的,别聊欢了使劲回顾过去,豆大的事儿都扯出来就行。”
于连斜他,不重要还有必要嘱咐?
但封疆不实言相告,于连也不去较真。
两人进入包厢前,封疆又拧眉看了于连一眼,眼风淡:“你这疤……会选地方呆。”
横在于连眉上,惹眼。
惹眼,就可能会有人问起这伤的来源。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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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算不上破相,蚊子叮一口的程度。”
他抬手摸了那疤一把,又接续道:“别替帅哥我操没用的心。就算重来一回,你嫂子她也还是会先看上我这身皮囊,而后生出兴趣,去认识我这个人。”
封疆轻哦了声,禁不住扯唇,叹服于于连这一如既往的自信心。
见于连始终没意会到自己的意思,怕有纰漏,封疆最终还是交了底:“他们都以为我是期满回来,别的,还不知道。”
封疆实际早退离一线几个月,但都因养伤耗尽,于身边等他回来的人而言,他仍是离开了两年余。
听到这儿,于连敛眉,神情肃凛起来:“合着那伤恢复的好,是你在诓我?”
于连横在眉头的伤疤,与封疆伤自同一场抢险事故,但封疆养伤期久,他伤情到底如何,除了指导员,只有封疆自己最清楚。
于连那深邃又带着惶急的眼神,像要扒掉封疆的衣服,扒掉封疆的皮,去探里面的骨头,去摸一把,看里面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形。
封疆伸手轻拍于连肩头,安抚道:“诓你我有钱赚?真话,信我。”
于连半信半疑:“那你他妈眼神儿躲什么,后遗症严重?”
封疆:“你过去不是敏感多疑的人种,没事儿别瞎琢磨,我现在看起来和你哪儿不一样?看着像很难养活?”
数月前的疾风骤雨,于连没有遗忘。
想到当初封疆一身血,横着被抬走,至少封疆现在直立站在他面前,他心略松。
想起受困于残缺的肢体的辜拾零,于连又说:“我尽量信你。但是你既然不是一个人了,就得有长远的打算。你既然招惹人家,就得有努力地、健康地活到七老八十的念头,不然就忍着,别开始。”
封疆:“……”
封疆:“你今儿感慨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于连横封疆一眼。
“尽情瞪,放心,我会的。”封疆承诺道,“我会一直稳稳站着,站到她生出白发的那一天,不然下了九泉也不甘心,闭不上眼”。
于连叹一声,再次善意提醒:“你是担心他们问我我挂的这伤疤怎么来的吧?我看纯属多余。初来乍到,谁好意思探我隐私。倒是你,能瞒多久?我看瞒不了多久。”
封疆嗯了声。
他自是知道,日后总有赤/裸相见之时,就算是于暗夜相见,那堆叠的伤疤任谁也都摸得出。
昨夜情/动,未到宽衣那步。但昨夜只是开始。
他并没有长久瞒下去的打算,不过是想,能瞒一刻,先拖延一刻。
封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既然没有那么严重,就不需要大家都了解,都跟着惦记。”
于连:“总要有性/生活,当一辈子柳下惠?你不能把自己裹在衣服里一辈子,姑娘摸你背一把,迟早摸得到你脊椎顶上的蜈蚣,到时候不用解释?”
和封疆的顾虑不谋而合。
于连:“不许老土的
瞒人家。价值观革新换代,现在的人会更喜欢,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
于连大有长篇大论的架势,封疆不想继续听他上课,利索打断他的节奏:“指导员知不知道你准备抢他饭碗,大道理一直蹦,口不干?省点儿口舌。说说你今晚想吃什么,除了天上的月亮不给你摘,别的都尽量满足你。”
于连:“……”
**
另一边。
沈曼春是个有分寸的人,藏得住秘密,知晓什么事不该越权替别人声张,不然封疆也不会放心对她吐露关于伤病的那一星半点的细节。
沈曼春带步蘅进的是她在1473后院儿的书房。
她对读书没有特别的偏好,但身边人喜欢。所以沈曼春投其所好,在日常活动的每一组空间里都装了书房。
书房软硬装都偏古朴风。
书案上陈了架古琴,也放置了一套紫砂茶具,状如煤油灯的壁灯贴于墙面散着幽光。书房窗牗外正对着几株拔地而起的水竹,细长竹叶荡在风里,摇曳不止,晃出一片绿。茶具底下还压着个靛青色草染而成的桌旗。
这一众物什合在一起,适合上演一出“听琴煮茶,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景儿。
见步蘅用眼风扫那些乐器,沈曼春介绍:“我另一半用的,放在我这里,她不过来的时候,就是堆摆设。”
沈曼春的语气亲切的不成样儿,步蘅大抵猜得到她要聊什么。
若是彼此对将要谈什么心知肚明,铺垫就可以省略,大可单刀直入。
步蘅抢先问道:“曼姐,您怎么结识的大哥?”
算久远的事儿了,沈曼春不介意分享:“封疆没跟你讲过?”
“是我没问过。”
“是个巧合。封忱资助过一个学生,不巧,是我的直系师妹。我师妹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打听,才知道封忱的身份。她很执着,发了无数封邮件诚恳邀请封忱到学校听她的演讲,想告诉封忱她努力且优秀,没有枉费他的资助。她再努力一些,就可以将封忱资助的学费逐批返还给他。封忱有个致命弱点,不擅长拒绝别人。师妹的执着最终有了结果,轮到她上台的那一天,封忱出现在我们学校礼堂里。”
说到这里,沈曼春示意步蘅在茶案旁落座,她则拣了对面坐下。
不知想起什么,她笑了下,又继续道:“那天天气不好,我运气呢,也不行,点背儿。一堆刚被导师批成狗屎的论文让大风刮走,撒了一地。他不想以资助人的身份和被资助的学生在现实生活中有密切往来,从报告厅里半路退场走人的时候,正赶上我跳脚咒骂各路神仙,手就两只,满地越跑越远的A4纸捡不过来。他帮了我。”
搁戏文里保不齐是出才子佳人的标准化偶遇,可不是,人和人之间还存在萍水相逢的深挚友谊。
那时期,沈曼春发短宛如小厮,封忱亦不是多情之人,两人从相识之初,就模糊了性别概念,衍生出的是单纯的友情。
且封忱格外擅长倾听,而沈曼春那几年永远有倒不完的怨念和苦水。
更何况后来沈曼春失足踏进监狱,身边朋友更是散了个尽,封忱从不曾带有色眼镜看她,且不时寄些东西进去。
沈曼春说:“他资助的学生不少,只这一个是女生。师妹又自卑又高傲,是个矛盾体,他这一现身,人家有了拿自己报恩的念头。如果他还在,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这故事倒很可能会是未完待续。”
可很遗憾,死亡不等人,不等这缘分发酵。
这么说,大哥并非对女学生无情?
步蘅记起封忱出事后,时隔一个多月,有位找到封疆那儿的姑娘。
对方当时尚不知封忱死讯,只道失联,得知封忱身故后,那人再未出现过。
时间久了,记忆蒙尘。
步蘅有些记不清当时的情形,只记得对方有副瘦弱的身板,腰不盈一握,看着有些清冷,面颊白如霜。
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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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开始的百年好合,骤然走向命运既定的生死相隔,步蘅并不知晓这段声色往事,若知道,她想当初至少该告诉封疆,让他知道世上多一人怀念大哥,且送那姑娘一点封忱的遗物。
人死缘灭,忘,对生者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但于每一个在往生者身上用过心、动过情的人,在骤然被迫分离后存一份事关逝者的念想,它不会是牵绊,而是助人熬过痛失后漫长寒冬的熹微烛火。这火能焐热冰冷的、灰碎的心,让生者继续生,待寒冬过去,迎来温和春日,迎来新生。
*
提及这段往事并不是沈曼春想和步蘅单独聊的本意,“小姑娘”,沈曼春说完便回归她的正题,“你刚刚说,现在和未来想不到别人,未来有多远,你能喜欢他多久?”
多久?
步蘅没有给它设过上限,但将它用语言描述出来却很难。
因为感情本身柔软,旁人很难感知其中的冷暖与厚重。
沈曼春语气里透着一种经世的沧桑感:“年纪轻的时候,人都会自信心爆棚,相信自己能一成不变,轻易承诺一生一世。年纪长一些,三十而立后的成年人,大江南北地转,经历的人多了,又忙于生计,在感/情/这件事上,就没再有那么多非谁不可。我见过很多一拍两散,人生还没走到一半,就分道扬镳的情侣。好一点儿的,默契地冷淡对方,渐行渐远;差一些的,分手的时候歇斯底里,恨不得咬死对方,老死不相往来……”
沈曼春顿了下,向步蘅重申一个惨淡的事实:“现在封家就剩下他一个人。”
旧乡难回,自己成户,就算死,碑上也暂无亲属姓名可刻。
沈曼春道:“我从前想,我一定要替他把关感情/方面的事。但他已经定了你。我尊重他的个人意志,可我也放不下我的担心。孤零零活着的人,如果感情半路生变,对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尤其对他和他哥哥那样重情的人。”
沈曼春怕,怕日后出现这个万一。
沈曼春:“他叫我一声姐,我得替他想得长远。”
步蘅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沈曼春会想得长远,是因为她用心在照拂封疆,步蘅感恩。
封忱给封疆留下的遗产几无,因为生前几乎都用在了帮扶别人身上;封忱给封疆留下的遗产又有很多,念及和他朋友一场,因他而对封疆倾囊相待的人,是他留给封疆最宝贵的财富。
步蘅主动:“您有话想嘱咐我?”
沈曼春回:“是,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糟蹋他的心意,不会抛弃他,万事以他为重。”
这个要求不能说不苛刻,但只有苛刻,才能摸清人的底限。沈曼春故意如此强求,她想要了解步蘅用心的程度。
步蘅能够理解沈曼春的立场,在封疆的事上,沈曼春的站位大概可以类比封忱。
但每个人对待生活和感情的态度不同,价值观念千差万别。
步蘅想,并非她不能万事以封疆为重,就等于不在乎、不够爱。
她摸爬滚打这二十余年,被生活教会了一点,亲情也好,爱情也好,名利也好,理想也好,都不会是人生的全部。
*
跟沈曼春才刚结识,和她第一次聊,就说得如此深远,不在步蘅意料之内。
但步蘅对所有出自真心的话,都有天生的敬畏心。
沈曼春问,她便答。
窗外竹叶唰唰,为步蘅的声音打底:“我听得懂您的心意。但我现在只能说抱歉。”
她先给出结果,而后是缘由:“我还年轻,有些观念您听了,可能不会认同。我不知道您怎样定义糟蹋这个词。
如果有一天,我的理想和一直待在他身边有了冲突,我暂时离开算抛弃的话,我可能会抛弃他。我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会一辈子都待在他的羽翼之下哪儿也不去。
我刚刚踏进社会半只脚,未来我会面临一些选择。以他为重,以成为更好的我自己为重,也许这之间会有矛盾、冲突。我有自己职业方向上的规划,我往前走,他也会有自己的事业去打拼。我能保证的是,我每走一步都会和他沟通,其余的,我暂时没办法拍胸脯打包票,说我一定做得到、永远做得到。”
沈曼春原本只为试探,扯来扯去,无非是要嘱咐人多珍重封疆。
话加了料听起来变重,但她并非是一个真的会苛求人的人。
这话抛出去,此刻倒又得来意外的收获。
眼前这姑娘人看着嫩且娇,但异常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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