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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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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这一瞬间给她的感觉,像是同一个不惑之年的灵魂在对话。

    沈曼春倒希望这真是封疆的良人。

    封忱已是永久的意难平,她盼封疆能有好运气,只被爱,不被伤,求便得,索便有。

    第23章 步履之往他的所谓“尝”,原来是指,……

    第二十三章:不似他眉眼动人五

    沈曼春爱过男人,也爱过女人,见过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认准了一个人往死里折腾;更见过有人遍地留情,爱的对象鬼话连篇般朝令夕改。

    她早就过了谈及爱,出口便是誓言的年纪,对年轻人而言,是多提点好,还是让他们自己摸索好,她并不确定。

    何况在感/情/事上,沈曼春自觉并无出师之日,和伴侣相处的每一天,都是一次新的学习。

    她不见得有提点别人的资格。

    琢磨完,突然就对封忱生了些怨。

    怨这个已经化成鬼,不肯在人生路上多陪她们一程的旧友。

    如果封忱还在,怎么会轮得到她这个外姓人摆一幅家长的姿态出来。

    这个角色,不需要动脑细想,也知道绝对讨人嫌。

    *

    聊到这儿,沈曼春摆弄起桌案上的月牙形黑釉笔洗,这摆件有些年头了,是她从家里的长辈那儿顺来的。

    笔洗边缘已经因为人的常年把玩被磨亮。

    但经得起时间淬炼的东西,自有一种风骨在。

    眼前这年轻姑娘,从言谈间透露出的,也是她身体里装着的一把倔强骨头。

    再说教下去,能把天儿聊死。

    沈曼春自动改话家常,问及小儿女情/事:“你跟封二那么多年,你从哪儿开始,喜欢那小子什么?”

    这个问题步蘅曾经问过自己,但“喜欢什么”这件事,不是一元一次方程,很难有确切的唯一解。

    沈曼春猜得随意:“是看中了他招人眼的皮呢,还是中意他那个老太太似的性子?”

    因为前面的一席话,步蘅已经单方面同沈曼春建立了信任。

    此刻沈曼春这句性子如老太太过于契合步蘅的认知,更是让步蘅不排斥同她分享更多:“您开口问,我愿意答得清楚明白,但我们俩认识的年岁太久了,刨根究底的话,工程量非常庞大。就算刨完了,我也很难确定我心里的芽儿是从哪个时间节点开始冒的……”待她察觉,已是叶蔓成树,只剩认栽的份儿。

    又因为沈曼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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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数不多的关切封疆的前辈,步蘅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同她分享:“从哪里开始很难有确切的答案,但是我对他……迹象其实很多。接下来的话让您见笑了——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他把自己弄得非常狼狈,鼻青脸肿,是个人就不忍看那种。”

    这倒稀奇,沈曼春嗤笑:“算我小瞧了他,那家伙还会打架?”沈曼春原以为封氏兄弟皆长了副不愿与人动手的君子骨。

    答案显而易见。

    会,封疆很会。

    步蘅仿佛有些骄傲:“不止会,还有点儿擅长。但挑事儿的是别人,我们不是土匪。”

    沈曼春自是没往封疆挑事儿上想,她示意步蘅继续说。

    步蘅:“我一直矮他两个年级,我们当时都还在X中。他挂彩那天正好是大周周五,停一天晚自习,又赶上下暴雨,全校的人都跑得非常快。我因为轮值才走得晚,手边儿没有伞,就干脆顶着书包在校园里蹿。跑到高年级教学楼外面的时候,他突然从教室里冲出来,把我拽进他们班里。进了门,我才发现他当时的模样非常惨,额头破了皮,右眼也肿得很高,血都淤在眼周。几乎是毁容。顶级化妆师出手画战损妆,都不一定能画成那样。”

    沈曼春仍旧想笑。

    步蘅继续讲故事:“我们在他教室门口站着。他一边儿看雨,一边儿不断在说教。要多注意天气预报,天气不好少在外面逗留之类的。见他唠叨我不觉得烦,还觉得挺好听的,并且总想看他。稍微琢磨下,我就知道自己对他有些出格的想法。”

    隐约明白,为什么此前她总喜欢跟在他身后踩他踏过的土地,看他前行的背影。

    那会儿步蘅望向封疆的眼,已经罩了一层滤镜。

    再青紫的脸,在她眼中也足够可人。

    那天的雨很大,雨又很小,封疆的背挡在前面,天便晴了。

    步蘅来不及将那漫长的一天同沈曼春一一讲述。

    奇怪的是,过了这么多年,路过了无数晴天与雨天,与那场雨相似的雨她却再也没有见过,那是她记忆之城里下得最久的一场雨,下在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夏天。

    *

    那天,直到潲雨的情况好转,封疆才招呼步蘅离开教室。

    待锁好教室门,封疆从背包里掏出一把伞扔给步蘅:“拿着。”

    步蘅接伞的时候,手碰到了封疆身穿的白底蓝领的夏季校服。

    他的衣摆被雨洇湿,白衣遇雨被洇成淡灰色,隐约在往下滴水。

    步蘅顺手攥了一把自己的衣摆试了下,按理说她冒雨跑的距离远长过封疆,但她的衣摆只是潮。

    他是跟人雨天搁户外干的架?

    还是为图爽快专门淋过雨?

    无论哪一种,都挺艹蛋的。

    步蘅忍下满心疑窦,没有立刻问封疆挂彩是因为什么。

    她将伞摆抖开,把伞撑好,这才看到伞盖上铺满的盛开的小红花,一蕊一色,缤纷可口。

    伞柄上还挂着未拆除的商标,像是有人为了应急新购入,还没来得及拆标签。

    这伞的画风,跟封疆着实相去甚远。

    步蘅将撑开的伞塞回封疆手里:“校服怎么湿得那么厉害,有伞为什么不用?”

    封疆左手将伞接过,下颌往旁边一摆,后退了一步,示意步蘅从他右侧站到他左边:“站到我左边来。”

    步蘅不解:“左右有区别?”

    封疆轻抽/动了下右胳膊,没瞒她:“刚才磕了下,这会儿不太好使,左手撑方便。你行行好,配合下?”

    也就是说,不止脸,他身上也有伤?这样还搞得一身湿漉漉,想气谁?

    步蘅立刻去夺封疆手擎的伞:“我来,你还是别动了。”

    雨已经顺着伞的边沿线往地上跌,成串滚落,封疆没松手:“一把伞值当递来递去?我就是看着唬人,还没废,这点儿用还是能中的。”

    步蘅没强求,但斟酌词汇,终是问了句:“脸……还有胳膊……怎么弄的?”

    被揍还是互殴。

    封疆摇头,答非所问:“商量件事儿行吗?我给你撑伞,你答应我一件事儿。”

    步蘅跨过脚下一汪浅水坑,利索回:“不用这么麻烦,你不撑,有事儿也可以跟我开口。”

    早知道她不会拒绝,但问的过程不能省,封疆道:“我裤子右口袋里有东西,给你的,你掏出来看看。”

    他止了步,微侧身望向步蘅。

    让她掏?

    哦,他只一条健全的胳膊,还用来撑伞了,确实不方便。

    步蘅随他差遣。

    夏季校服薄,又湿透了贴在封疆身上,步蘅的手往他口袋内插的时候,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气息扑向手面。

    湿来自衣料,热来自他灼热的体温,这热似是能把这湿烘干,亦层层传导开来,灼上人的耳目。

    封疆右口袋里是空的,空无一物。

    步蘅伸手探到底后抬眸问:“里面没有东西,是掉了还是你记混了?”

    封疆哦了一声:“记混了,那换左边试试。”

    步蘅又依封疆所言,去掏他左口袋。

    左边衣料更湿,且平整贴服在他身上,步蘅手放进去,宛如摸在他身体肌理上,从耳廓滋生的热烫的她手禁不住颤了下,手臂线条一瞬绷紧,不敢再轻

    举妄动。

    封疆口袋里像是有很多硬纸壳,都被折成了三角形。

    步蘅指腹触到好几个三角轮廓:“都拿出来?”

    封疆:“掏一个就行。掏出来,然后打开看看。”

    步蘅照做,将被雨洇湿了边角的三角形拆开,里面是个阿拉伯数字“1”,步蘅同这个“1”面面相觑。

    封疆:“明天的短跑,就这个名次,你刚才可答应我了。”

    步蘅:“……”怎么还强买强卖。

    步蘅:“我尽力。”

    大费周章,就为这?

    封疆斜她:“尽力?这种话听个三五次就够了。我要结果,跑好给我看!”

    她身体素质明明不错,技术也过得去,上阵发挥却总是差点意思,招教练骂。

    伞外雨声潇潇,前路雾气弥漫,同他并肩走了一段,步蘅又问:“那田径开赛的时候,你们级部来体育馆吗?”

    封疆把伞全倾到她那侧,遮住她望过来的充斥期待的眸。

    不想让她失望,但只能实话实说:“去,考试前的放纵。但有们,没有我。今儿这一架有代价,明天停课,以儆效尤。是我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对,该罚。”

    他清醒亦擅长自省,从不抱怨任何事,步蘅听完只问:“所以,最后打赢了吗?”

    封疆轻笑:“不算输,但并不光荣。”

    步蘅:“这回是因为什么?”

    封疆不想吊着她的关注和好奇心,但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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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悲惨故事给她听,只回:“替我同桌拿被抢走的助听器。已经解决好了,别多想。”

    步蘅停下脚步,把他倾向自己这边的伞推回原位,又将手伸向他肩头:“书包给我吧。”

    走多远都好,她想帮他负重前行。

    封疆回绝:“不用,左肩没事儿。不用管我,顾好你自己。”

    他反复说不,可步蘅还是自行往下取他挂在肩上的单肩背包。

    封疆拗不过,最终放任,同时说:“这次算我失误……你还会跑很多次,下一次我一定来。”

    步蘅还没能开口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有后勤用车疾速从道儿中过,溅起成串高速前冲的水花,即将喷射到他们脚下这一亩三分地上。

    她快速扫眼四周,左侧是将泼溅过来的水,右侧是未被填补完的路面上积了水的深坑,让人无处可躲。

    步蘅刚转身意图替封疆挡,就被反应过来的封疆大力拉拽了一把,扯到他胸前,而后他圈着步蘅转身,将后背完整地暴露了出去。

    封疆还撑着伞,是抬起那条磕伤了的右胳膊拉步蘅。

    水串跟随擦肩而过的车打在他裤腿上,他下半身又湿了一层。

    动了伤处,捱着撕扯出的疼,封疆表情有一瞬极不自然的扭曲。

    待后勤车飙远,封疆才垂下眼睑:“我刚刚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他说——不用管我。

    封疆:“你身先士卒了,我搁旁边站着,你觉得这样礼貌吗?让还没干的落汤鸡再湿一点,是眼下最合理、性价比最高的选择。我这一身,总归要洗。年纪还拖我后腿,包袱就这么大。就算是被照顾,也不等于给别人添麻烦,没事儿不要瞎想。”

    絮叨完,他又找补:“自行车扔在车棚里面别动了,地铁也停运了,我们搭公交回去。过会儿挤上公交车,帮我擦点儿药?已经买好了。你用处可大了,用对地方能更大。”

    路灯光线被雨丝切割,拢在他周身,覆了层柔光。

    听他噼里啪啦一堆话一气说完,步蘅惊觉他“语重心长”的功力又高了。

    步蘅瞬间止步,毫无心理负担地出卖伙伴:“知道前些日子,二炮儿跟我说什么吗?”

    封疆不难猜:“那小子嫌我啰嗦?”

    步蘅回:“他每次见我都要以夸你收尾。”

    封疆依旧不心虚,也懂得自行翻译:“说我总是语重心长地像你们老父亲,还是像他家里的金牌阿姨?”

    “他直接舞到你面前了?”歩蘅倒意外。

    封疆歪头,往肩头一磕:“捡了你们这一双儿女是喜事,他老早好心地替我广而告之。”

    步蘅:“……”

    与那场雨有关的记忆,这依然不是全部。

    半个月之后的又一个阴雨天,步蘅拎着那把与封疆画风不符的伞,到校门外的超市去取班会要用的纸杯。

    运营超市的大爷见那把伞眼熟,给她讲了一个一脸伤的少年人冒雨哐哐敲开他紧闭的超市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买到他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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