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样的。宝月,我希望你能随心所欲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见一见那位姑娘。”
等到乔长生车马劳顿,再次回到儒宗,只见眼前山骨苍寒,一雪欲腊。
就快要过年了。
第42章 昨夜海棠初着雨
已过冬至,阴极而阳始至,离新年越来越近。
儒宗弟子人心浮动,三十二峰上上下下为了年末都忙得很。
乔长生刚刚回儒宗山门,就被无类峰主抓走,预备出年末丹青的课业题目。
乔长生掩袖咳嗽一声,眉眼温柔而和煦,被无类峰主压得一趔趄。
他耐心地讲着自己对年末课业的意见,正讨论到《图画见闻志》做考题如何时,忽然身侧一阵风吹过。
乔长生不知为何心中一动,抬眼正好看见魏危与自己擦肩而过。
魏危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越过乔长生时候带起一阵冷气,乔长生只来得及看见她那双飞快掠过的眼睛。
魏危面凝霜雪,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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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漆,右手搭在腰上的错银刀鞘,腰际蹀躞装饰着金灿灿的黄金,一块木质腰牌随意挂在下垂小带上。
但最让人注意的是她宛如高山云雾般冷静的气质。
百越山水、姑句匕首、霜雪长刀,这些东西组成了魏危。她规律与始终稳定的脚步往前走着,不为任何人停留。
乔长生没有和魏危打招呼,只是回头看了一刻,周身寒意也恍然无觉,很快魏危的身影就消失在一个拐角。
**
魏危一路走到了徐潜山的住所。
小院墙壁上爬满的藤蔓常年不改的青绿。海棠果还挂在院中央的海棠树上,虽然枯萎皱缩,却依旧嫣红如血,为冬日灰白的景色添上几抹生气。
魏危敲门而入,屋中茶炉发出水开的嘶鸣。
徐潜山整个人的存在感并不明显,他安静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对魏危的到来并不感到讶异。
徐潜山拎起茶壶,给魏危座上茶盏中注入开水,茶烟如青烟渺渺直上。
魏危坐在茶案的另一边,一只腿曲着坐在榻上,一只腿垂下来,推开她这一侧的窗户。
室外的冷气灌入了室内,桌上炭火红星一亮,如一块未经雕琢,露出一角鲜红的宝石。
徐潜山放下铜制茶壶:“今日得闲,巫祝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一坐。”
魏危唔了一声。
她一向不喜欢废话,指尖点了点桌子,开口:“我今天来找你,是告知你两件事。”
“第一件,有关徐安期。”
徐潜山眸光微动,正拨着玉珠的手一停。
魏危的傩梭往返百越与儒宗之间,一封一封信件拼凑起当年往事。
**
二十年前,如意四年,百越巫祝魏海棠发觉自己有孕,徐安期决心从此留在百越。
他对魏海棠与朱虞长老说,他毕竟是儒宗弟子,儒宗教养他成人的恩情不可不忘,况且他宗牒尚在三叠峰未除,需要回一趟青城,与儒宗交割清楚。
徐安期当年笑说,无论儒宗如何罚他都不要紧,只要留他一条命在,他爬也会爬回百越。
朱虞长老当时皱眉,觉得不妥当。
儒宗与百越之间相隔路远,兖州与百越自那场混战后,对百越又意见颇深。何况对她们来说,宗牒之类的琐事都是小事。徐安期若是真想交割分明,不如直接叫傩梭送信过去,等之后形势缓和再去不迟,儒宗还能打到百越不成?
魏海棠与徐安期商议了一晚上,在如意四年冬月初六,徐安期与两个随行的百越护卫离开了百越,前往青城儒宗。
离开那日,魏海棠与朱虞长老几人去送行。
百越天罩四野、山峦起伏,那天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徐安期闲散骑马而行,在簌簌飘落的落叶中,他回首朝魏海棠招手,露出一个繁丽春光般映丽的笑容。
魏海棠静静地盯着对方离开,随后转过身与朱虞长老说,我们回去吧。
**
徐潜山带着皱纹的手紧紧将那玉珠手串贴在他的掌心。他艰难地抬起头,像是脑中有千钧重的恍惚。
“……可我不知道。”
魏危喝了半口茶,声音平静。
“是的,可你不知道。”
从百越到中原腹*地,就算再慢,两个月之内总能到。
但徐安期并没有到儒宗,也没有回百越。
他在这趟路途中,和那两个百越护卫一起消失了。
**
彼时百越也不安稳。
一年之前,上一任南越巫咸楚竹在生下陆临渊产后虚弱之际,被北越巫咸燕北极与东瓯巫咸澹台柳联手杀死。
魏海棠震怒,这件事挖得越来越深,越来越令人胆战心惊,百越上上下下风声鹤唳。
一直查到两位巫咸头上时,已是楚竹亡故半年之后了。
此事千丝万缕,魏海棠亲自追查良久,直至真相水落石出。
燕北极、澹台柳以百越斩首之刑被处死,魏海棠又着手扶持楚竹的义女楚凤声上位巫咸,还有当时尚年幼的燕白星与澹台月继任刚刚空缺的巫咸之位。
如今百越四位巫咸,除了李天锋之外都是少年人,就是因为早在二十年前,上一任巫咸几乎全部被魏海棠清理干净。
等到这些事情尘埃落定,魏海棠察觉到徐安期已经许久没有传来消息时,已来不及追查到他的踪迹。
中原腹地不是百越,就算是百越巫祝能做的也有限。
如意五年夏日,魏危出生。
或许是孕中心力交瘁,又忧思徐安期,魏海棠产后虚弱无比,最终血崩离世。
直到魏海棠离世,徐安期依旧一丝消息也无。
朱虞长老并没有立马放弃追寻徐安期的踪迹,但直到追入中原的百越探子一个一个都杳无音讯,她才确认是有人在帮徐安期摆脱百越的追寻。
朱虞长老在信中一声喟叹。
“我以为,是徐安期背叛了巫祝。”
朱虞长老跟了魏海棠整整十多年,百越巫祝与朱虞一族密不可分,正如她们之间形影不离的关系。
此番情义,使朱虞长老在魏海棠死后行使代巫祝的权利,十年如一日无怨无悔地照顾着她的孩子——直至魏危打败十二尸祝,正式接任巫祝之位的那天。
直至现在,她依旧觉得百越巫祝还是当年的魏海棠。
魏海棠死后,朱虞长老悲痛万分。
发觉徐安期背后似乎有人作梗,加之徐潜山继任儒宗掌门之位的消息传来,她以为是徐安期回儒宗之后不愿再回百越。于是愤然下令,百越不许有人在魏危面前提起徐安期这人的名字,也不再寻找这人。
徐安期这个名字从此尘封,直至今日,魏危忽然提起了这个名字,那些似乎早已被朱虞长老忘却的旧事才纷沓而来,让人发觉其中的阴差阳错。
**
茶盏中水纹晃动,倒映出徐潜山的眉眼,他与魏危漆黑的眼瞳对上又挪开。
魏危不知道他在她脸上寻找什么。
她在他眼睛里看见了难以言说的痛苦,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如滚开的白水一样嘶鸣。
他喉咙沙哑,听起来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开口:“……我该去找他的。”
百越在那样的情况下觉得是徐安期背叛了魏海棠,并无不妥。可他作为徐安期的师兄,竟也从未找过他。
徐潜山知道徐安期是什么样的人,一时愤怒褪去,知道他的师弟无论如何都会来一趟儒宗,于是他在儒宗等着,等了整整二十一年。
徐潜山曾经想过,他的师弟因为愧疚不敢当面见他,于是悄悄来过儒宗一趟,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或许就在那棵他时常呆着的海棠树上。
茂密的树叶遮住了故人的身影,徐安期也许那么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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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潜山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直到故人的女儿坐在他面前,淡淡告诉他,原来二十年前,他的师弟就消失在那趟来见他的漫长旅途中。
不得哭,潜别离。
**
太阳要落山了,万籁寂静。
微风流转之间,徐潜山终于站起,从自己佩剑上解下一枚白玉吊坠。
他望着那玉坠半晌,终是缓缓开口:“徐安期的太玄剑上挂着一枚玉珏,本来是一对的,另一半他送给了我,合起来就是一枚玉环。”
“二十年过去,他的许多东西都已腐坏,只有这枚玉珏还在。”
“你是他的女儿,理当给你。”
玉珏形如弯刀,有一缺口,像是一枚悬在空中的莹白半月。
魏危凝望着那枚玉坠,忽然开口:“听到这些,你想做的仅仅是如此么?”
徐潜山一愣。
两人之间静了片刻,魏危的视线顺着玉坠上移,看向徐潜山。
窗边冷风吹来,带着冷冽的天将欲雪味道,仿佛吹过这二十年不曾跨过的沟壑。
魏危淡漠开口:“徐潜山,那是你的故人。”
不是我的。
她接过徐潜山有些僵硬手中的玉坠,将它收起来。
“如果你为此感到愧疚,那应当去找他。”
“动用你作为儒宗掌门的人脉,去找徐安期。”
“连我们百越都没有放弃,你作为他的师兄,为什么认命?”
自那天得知徐安期的消息之后,百越翻箱倒柜,重新翻找出当年的记录。
魏危不喜欢不讲清楚的半吊子话,也不喜欢掩于重重雾霾之下的真相。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在乎她的父亲是谁,但却一定要找到徐安期本人。
徐潜山收回手,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眼,手中玉珠又开始拨动,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一个指间把玩着白色玉坠的少年,在海棠树下幽光般飘落的花瓣中朝他微笑。
**
从百越到青城大致分为两条路。
一条是陆路,从兖州起,至徐州、荥阳、清河、陈郡,最后到青城,一人独自骑行,大约需要一个月。
还有一条是水路,从兖州出,经过徐州,而后到扬州,坐船过漳水、济河,一直到流经青城的胥河,大约需要一个半月。
走陆路接近直线,一路快马加鞭,比水路要快。
而要走扬州的水路,得先绕一段路,只是乘船几乎能算顺流而下,不用转途波折。
徐潜山开口:“按照我师弟的性子,他应当走的是陆路。”
陆路更快,都是大路,没什么不安全的。徐安期又是素冠高手,不至于被匪徒劫掠。
徐潜山:“时间太久了,但我会尽力去查。”
魏危点了点头:“正好,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与此事有关。”
徐潜山看向她。
魏危淡淡:“新年过后,我会离开儒宗。”
徐潜山叹息一声:“我大约猜到了。”
魏危不会永远留在儒宗。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有些突兀地开口:“那么,陆临渊呢?”
魏危皱眉:“和陆临渊有什么关系?”
徐潜山:“你和陆临渊说过这件事了么?”
魏危:“早上说过了。”
徐潜山问:“然后呢?”
魏危蹙眉,很难得地迟钝了一下:“然后好像就没见过他了。”
两人的视线交汇,徐潜山移开目光,眺望了一眼窗外山水。
冷意吹进衣物与躯壳之间的缝隙。儒宗石阶上,灯笼燃烧出细碎的光芒。
徐潜山垂下眼帘,沉吟:“魏危,你能不能去找一找他?”
第43章 吹灯月照一天雪
青城下起了小雨。
这场雨漫长地好似全无尽头,漆黑的夜幕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凝视着儒宗三十二峰。
儒宗的杂役带着雨笠,四处点起了灯。淅淅沥沥的小雨被那微茫的光芒那么一照,仿佛在檐下落下一道冰冷的水晶帘,又像是天上掉下来一颗一颗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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