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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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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彻底黑了,夜幕掩盖月光,坐忘峰后山的小池塘上像是覆着一块薄冰。星星在下面缓慢流动,黑色流沙中掺杂的亮片。

    岸上有人踩着枯叶树枝而来,一声一声,如同渐近的铃铛。

    脚步声最终停在小石潭边,来人提着一盏灯,朦胧的灯火像是飘浮在空中。

    被摇晃的灯火照亮,整座小石潭顿时朦胧起来。清澈见底的流水下长着青苔,宛如一池春色沉在池底,被封印了时间。

    魏危顿住脚步,微微蹙眉开口。

    “陆临渊?”

    “……”

    任何人看见眼前景象,心跳都不免漏掉一拍。

    陆临渊仰躺在冰凉透彻的水里,像是就要溺死在池子中的芙蕖。

    乌发如丝如缕漂浮在水面,纯白的衣襟大半浸湿,贴在了苍白的锁骨上,似诱惑着过客将他打捞上岸。

    听见魏危的声音,如被缝隙处漏下小雨惊动的一尾鱼,潭中传来响动的水声。

    陆临渊原本沉下的黑发随着他动作晃动,在身后荡漾,一圈一圈涟漪轻拍池壁。

    他居然朝她笑了一下:“魏危?”

    那双桃花眼颤动,充满魏危看不懂的热烈的感情,定定地凝视着她。

    他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魏危提着灯,半蹲在小石潭边,伸出手浸入刺骨的水中。

    水流淌过她的指间,如一条条冰凉的银蛇穿梭而过。

    她淡淡回答:“石流玉和我说你今天没有出过坐忘峰。”

    小院到处都找不到他,除了这里,魏危想不出陆临渊还会呆在什么地方。

    好冷。

    盛夏的小石潭是极好纳凉地方,魏危经常在此冲凉。但到冬日,这里就显得过于寒凉,简直像是要沁到人骨子里,冷得厉害。

    魏危不知道陆临渊在这里泡了多久,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一些事情没有想通。”

    陆临渊似在轻声呓语。他从前陷入幻觉时就总是这样。

    魏危闻言抬起眼睛,慢慢地打量着他。

    此时陆临渊的气质又与那个质若金玉的儒宗大弟子大不相同。

    小石潭中的陆临渊整个人都是冰冷的,一点活着的气息都没有。

    他瞳如琉璃,唇色苍白,外表温和恭顺,但看起来极不稳定,仿佛一旦有人靠近,就会被他那双手抓住,盛开的芙蕖沉入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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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那人共同沉沦深渊。

    陆临渊没有看魏危,反而低头笑了一声:“魏危,你说孔圣当年骑牛入山观,是不是真的成了仙?”

    这雨实在太过细密,在他眉眼间缀上缠绵的痕迹。

    他轻声喃喃:“仙人在天上,会低头瞧一眼这人间么?”

    昆仑之高有积雪,蓬莱之远常遗寒。

    不能手提天下往,何忍身去游其间?

    魏危:“……”

    她没有回答这句痴话。

    魏危将提着灯笼放在岸边,再次伸出手,似乎想探地更深一些,身子往前倾了倾。

    就在下一瞬,她整个人滚了下来。

    陆临渊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往前接住魏危,却恍然看见了一双明亮的杏目。

    那双眸子被岸边灯火一照,如点燃未尽的火星,清凌。

    陆临渊错愕,那一瞬的安静后,咕咚一声,小石潭落进第二个人。

    陆临渊旋即被一股无可抵抗的力道狠狠抓住,他反应也快,仰头一退,错手格挡,但在水中破绽太多,被精准地点中天池穴。

    陆临渊闷哼一声,眼前错焦,水波荡开,如浪翻涌,紧接着一段无法阻挡的力道在他衣领上狠狠一拉。

    他猝不及防,被魏危拽着深深沉下潭底。

    耳旁一片寂静,安静冰冷的池水像是在此刻活了过来,陆临渊在池底呛了几口水,下一刻,他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提起,一霎破水而出,胸膛久违地感受到了清冽清新的空气。

    两人衣衫湿透,同时滚落到地上。魏危的手紧紧钳制住陆临渊冰凉的腕骨,使他半分也动不得。

    岸边的灯笼因为他们的动作晃动,已经烧了起来,光线骤然一亮,如风起云涌暴雨的预兆。

    四周声音戛然而止,满身水汽的魏危屈膝抵住陆临渊,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襟,唇齿吐出冰凉的气息。

    “现在清醒了吗,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她呼吸那样近,五官凌厉,被自燃的灯火一照,一侧落下两道影子似纠缠在一起。

    陆临渊喉结滚动,被拉着不得以抬起了头,眼睫颤着,自上而下看着魏危。

    魏危蹙着眉头,冷白鼻尖悬着一颗水珠,似翠竹滴露。

    仙人入世,惹凡人心意颤动。只是那么一点冰凉,就成了现在陆临渊最大的欲念。

    原来面前的魏危是真的。

    “……我不知道是你。”

    陆临渊竟是带着几分小心般张了张口,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以为魏危不会来找她。

    魏危闻言目光一凝,抓着陆临渊衣领的力道加重,一双漆黑湛然的眼睛逼近,似乎在确定面前之人到底是谁。

    一轮皓月高悬。此处不见三十二峰的灯火,只有一片冰雪一般的寂静,幻境与现实无声交融。

    确定了手下这个就是陆临渊本人,魏危面无表情开口:“陆临渊,你脑子让开水烫了?”

    灯笼快要烧尽了,陆临渊的侧脸覆上一层动人的华光,眉眼微弯。

    “我现在确实不太清醒。”

    他配合着魏危的力道,低着头往前凑,鼻息交融:“你早上和我说,你节后会离开儒宗。”

    大约是太冷了,陆临渊的眼角微红。

    “……你要离开我,这对我不好。”

    “?”

    魏危挑眉,似是第一回听见有人在她面前说这么荒唐如梦的话。

    她居然慢慢笑起来,眼中却不见什么笑意。

    “陆临渊,你是不是冷水泡久了,哪来的勇气和我说这样的话?”

    魏危松开他的衣襟,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点着他微微敞开的胸口。

    月色落在她无波的眼眸中,如镶嵌的宝石,让人心生寒意。

    “只是看在这些天我叨扰你的情分上,与你说一声我要离开,你以为我在同你商量吗?”

    “……”

    所谓儒宗掌门弟子,灭三十二盏心灯的天才,在魏危眼里不过尔尔。

    她要走,儒宗掌门尚且拦不住她,何况一个陆临渊。

    **

    陆临渊仰头看着魏危的双眼睛潮湿又朦胧。

    他自幼作为试剑石冷眼旁观众生丑态,见惯了所谓正人君子背地里无法自抑的欲望。

    有时在无悔崖旁,陆临渊遥望千年不改的山水,觉得世人无不如蚁附膻,如涸辙之鲋般苟且偷生。

    纵然偶尔有金玉君子,也不过是昙花一现,顺应天命,最终泯与众人矣。

    但魏危确实可以不敬天命。

    在陆临渊至今见过的所有人中,没有比魏危更加纯粹又自信的人。

    世人常常畏惧金玉之声,铿锵其鸣,过于刺耳;又可怖烈日杲杲,日中如探汤。

    但他这样常年囿于晦暗方寸之地的人便渴望着这样平等的太阳,像是游荡许久的孤魂野鬼,企望汲取到求之不得的温暖。

    陆临渊不介意魏危成为他的主宰,但魏危的一些想法很难以常理判断。

    他无端感受到一种饥渴,他原本以为魏危只要看着他就能让他心满意足,可她的视线看着他的时候,他又觉得似乎还不够。

    他要在魏危漠然离开儒宗之前,尽自己所能让她带上他。

    “魏危,我不是想阻止你离开。”

    陆临渊的话语还是这么柔和,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人其实还在发疯。

    “我知道你打算做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做你的试剑石。”

    魏危不由一顿,俯身看着他,眼底露出几分考量。

    “我从小长在中原,对中原的风俗很了解,我知道怎么从青城走到其他地方,江湖上许多人我也认得。你的帖子上所写的高手名字,有一些我已经交过手。”

    “我的母亲是百越人,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我一个人住在坐忘峰这些年,会做饭,会洗衣,还懂一点医术。”

    陆临渊喉结滚动,因为说得过于急切,甚至发出微弱的轻喘声。

    “你不想浪费精力在无名小卒身上,可以交给我。你不愿意对沽名钓誉之人出手,也可以交给我。我和你交过手,你知道我是什么水准,我是中原唯一一个配霜雪刀出鞘的人。”

    他好像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剖骨自陈。

    “大道三千,但天下第一只有一个,你知道我很好用的。”

    灯火彻底燃烧殆尽,小石潭的池水重回安静,只有远处微光长明,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陆临渊脖颈如仙鹤昂首,那双流转柔和光晕的桃花眼始终看着她。

    魏危淡淡一扫,倏而停住视线,舔了舔牙尖。

    “陆临渊,你是不是在装可怜?”

    陆临渊呀了一声,叹息开口:“这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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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冬日的风吹来,细雨打得远处水天的边界隐隐晕开。

    魏危垂眼看着他,顿了一下开口:“你知不知道姑句匕首?”

    百越的姑句匕首天下闻名。

    明明形如钝刀,却锋利无比。只因锻造过程中需要不断翻折,加入百越特产黑色宝石,反复融合淬火,直到表面形成波浪般的纹路。

    “我不需要试剑石。”魏危这么说。

    姑句匕首成型后不需要打磨,正如熠熠生辉的宝石,没必要被粗砺的磨刀石磨砺毁坏。

    外头湿冷的气息轻拂人的面颊,陆临渊觉得自己更清醒了一些,他听见魏危缓缓开口。

    “但我可以要一个同行人。”

    陆临渊一双桃花眼仿佛被春色点染,一点点亮起来。

    像很久魏危出现在院中门外那个晚上,她与那次一样,留了下来。

    魏危眨了眨眼睛:“话说起来,徐潜山会同意你下山吗?”

    陆临渊曾经是儒宗的试剑石,徐潜山不一定会放他自由。

    陆临渊无所谓:“师父若是不同意我下山,我便去撞齐物殿的柱子。”

    魏危:“……”

    他笑起来,鼻尖贴了贴魏危的肩膀,继而抬起湿润眼睛,眼中执迷不反,痴缠不休。

    他说:“魏危,你不用在意他们。”

    陆临渊这么说着,抬起手来。魏危以为他要触碰自己脸,然而他只是别开她垂下的发丝到耳后。

    “……”

    “随他们去吧,我和你走,魏危。”

    尾音像是一声餍足的叹息。

    **

    深夜,无为峰。

    陆临渊穿着木屐,冷风吹起他腰际的系带,脚步像是拖沓着一层浸了水的棉花,一路又沉重又飘忽地走到徐潜山门口。

    木屐底印出几道痕迹,如踏雪泥。

    他青色衣衫的肩头被湿润的发丝侵染,远远看去如晕染的山水。

    白梅绽放时节,月隐薄云,陆临渊敲三声门响。

    屋内的徐潜山已经猜到了是谁,他喊了一声“请进”,果然听见他徒弟的声音。

    徐潜山微微眯起眼睛,只见陆临渊一言不发,跨入门内,跪在自己面前俯身行礼。

    这座小院如一方囚笼,徐潜山视线被压缩在其中。

    他拨动手中手串,心中早有预感。

    “你要走?”

    陆临渊直起身子:“弟子不孝。”

    屋内安静了片刻,最后是徐潜山叹气打破沉默:“你要随她离开,我难道还能拦着你不成?”

    陆临渊:“多谢师父成全。”

    徐潜山:“我没有太多嘱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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