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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3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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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安期是你的……”

    魏危是徐安期的女儿。

    赫连知途晃了晃,恍惚中,徐安期借由魏危的眼睛,穿透二十年的光阴看着他。

    “……”

    赫连知途知道他没有了任何与魏危谈判的可能性。

    他握住长刀的手轻微颤动了一下,抬起眼来,看向魏危。

    残阳如血。

    他知道贺归之必定死在魏危的刀下,这位百越巫祝此行就是来亲自为徐安期报仇的。

    但按照百越一报还一报的风俗,只要魏危不打算假手于人,他就还有一点生的希望。

    他想,他当年能杀了徐安期,如今便能杀了他的孩子。

    世间从没什么不可能。

    然而下一瞬,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迅疾而来,转眼来到赫连知途的背后。

    楚凤声和燕白星一左一右,动作整齐划一,提膝狠击对方腰部要穴,赫连知途眼前一黑,踉跄跪地,连惨叫都发不出。

    贺知途反手抓住他们的手腕发力,还要挣扎,两位巫咸对视一眼,用力钳住贺知途的手臂,从腰际抽出一柄尖锥,默契地同时发力,面不改色刺穿他的小腿,狠狠将他钉在地面上!

    赫连知途张大嘴巴,放声嘶吼,痉挛着仰起头,鲜血顺着锥身汩汩涌出,在身下积成一片猩红的血泊。

    他已没有了半点与之相持的力气,剧痛中,他的余光瞥见一片雪白的衣袍。

    一道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赫连知途,无论在哪,只要你活着,我都会去杀你。你死了,你的魂魄也回不到靺鞨草原。我的母亲在等着你,你的生魂到不了长生天。”

    霜雪刀缓缓出鞘。

    赫连知途双目通红,一口血呕在喉咙中,牙齿发出恐惧至极的碎颤声响。

    他擅长挣扎、杀戮、玩弄人心,但如今他再怎么挣扎,都不能阻止死亡之路在他眼前铺开。

    他的一只脚无可换回地踏了上去。

    霜雪刀切开他的脖颈,赫连知途看见属于自己的血珠飘浮在空中。

    在残阳的最后一丝血光中,他的头颅被斩断,掉落在地上翻滚着,最终停在一汪血泊中。

    ……

    ……

    儒宗,齐物殿。

    百年不曾断过的香火缭绕,徐安期的牌位终于被请入齐物殿内,静静地立在孔子昕与郭郡之后。

    儒宗素冠徐安期。

    四岁作诗,九岁读六经,十岁通晓三才六甲之事,转而拜入持春峰主门下,成为如今的儒宗掌门徐潜山的师弟,十二岁获太玄剑,二十一岁灭心灯三十一盏,二十二岁成就素冠之名,名动江湖。

    如今算来,他死的那一年才二十三岁。

    徐潜山对着那块木牌,看了很久。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多少恩怨,都随着故人离世长眠。

    还在人世的却总放不下。

    “我见过你的女儿了,她长得很好,陆长清家的小子也喜欢他,你别担心。”

    过了片刻,徐潜山又淡淡笑起来:“当年在日月山庄,长清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居安,你总说这个名字占了你孩子的便宜。”

    “如今孩子长大了,他们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别生气了。”

    风过沙沙,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徐潜山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斟了一杯酒,与眼前含笑的少年遥遥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些年来,他没有一日忘记过徐安期。

    “……师弟,我们就快在泉下相见了。”

    第124章 莫不饮恨而吞声

    自乔青纨敲响鸣冤鼓来,扬州广场上围了越来越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

    乔青纨双膝跪在地上,抬头坦然与上方按察使对视,将那封揭露日月山庄真相的状纸高举过头,一字一句,将真相公之于众。

    真相像是池塘中被掷进的一枚石子,随着乔青纨的陈情,随着前面的听众的转述,一层一层传递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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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沉睡了二十余年的冤情在这样的传递中不断生长,并且随着年复一年的累积,细节如藤蔓般缠绕延伸,越来越让人惊愕,越来越令人愤怒。

    从赫连知途是如何假借流民的名义骗山庄开的门,到这些人是如何将日月山庄的人杀死,从脊椎下刀,背部像蝙蝠展翅一样被撕开,冒名顶替。

    从那位只是途径扬州作客的徐安期因何而死,到望西人在中原如法炮制了多少这样的事情。

    在无人可知的夜晚,乔青纨仿照当年郭郡所写的君子帖,写下另一封长帖,借着日复一日雕刻出来的印章,抱着一线可能被发现的希望将藏着真相的藏书送至青城儒宗。

    “否运所丁,遭家不造,忍垢偷生,长抱深冤。人生到此,天道宁论,唯抱此耿耿长恨,啮骨锥心。

    已矣哉。观我生,长恨多,自知人生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

    如意四年,乔青纨顿首。”

    这封与君子帖同字数的帖子写于如意四年,又几经删改润色,末尾的年份被修改过很多次。

    帖子夹在书中,从如意,到泰昌,再到长安,年号更迭如同走马灯,乔青纨等这一天等了二十一年。

    某些时候,她久久看着帖子上字迹,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敢再相信还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直到今日。

    远处传来滚滚雷声,风收紧潮湿的气息,看样子就要下大雨了。

    两旁黑压压的围观百姓却无一人散去。

    围观者众,再往后二十年,亲历者还记得在扬州广场上,风雨欲来的午后,日月山庄的乔青纨如何一字一句揭开这桩扬州近百年来,最为扑朔迷离又令人扼腕长叹的灭门血案。

    端坐高堂的官员两两相望,好半天鸦雀无声。

    “……”

    乔青纨俯身:“如有虚诬,情甘反坐,伏乞日月为鉴。”

    最后一字落下,在这短暂的一刻,乔青纨缓缓闭上眼睛。

    二十多年前的那些故人在她面前滚滚而来,最开始是被她一遍遍写下的、怕在一日又一日的恨意中遗忘的名字,然后是从记忆之海中翻腾而来,一张张熟悉却又被时间侵蚀的看不清模糊面孔。

    然后那些面容与声音越来越清晰,阳光沉甸甸地落在地上,山庄里人影幢幢,有的在笑,有的在叹息,四周喧嚣,乔青纨在那个遥远得如同前生的午后,坐在老梅树下的摇椅上,仰头看着一本书。

    侍女提醒她这样看伤眼睛,乔青纨闭上眼睛,任由湿漉漉的长发散着,垂下的发梢凝着水珠,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

    人群中传来惊呼。

    一滴血落到地上。

    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乔青纨咳嗽了一声,鲜血沿着指缝不断洇出来,流过皓白如雪的手腕,染红了白衣。

    ……

    ……

    “乔庄主。”

    一个时辰之前。

    满地落花,零落成尘,玉簪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陆临渊似有所察,看向面前单薄得似乎就要随风散去的乔青纨。

    他问:“昭告天下之后,您之后打算做什么呢?”

    “……”

    乔青纨坐在树下,睫羽被风吹得轻轻颤动。

    她背后是澄澈明亮的金色阳光,整个人像是要融化在这片温暖的柔光里,看上极度不真实。

    她近乎释然地笑了笑,开口:“陆临渊,我早就死在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冬天了。”

    **

    这二十多年间,乔青纨坐在院底,无论她从哪个方向看向天空,这里都像一座牢笼、一口深井。

    她时常仰头望着掠向落霞的飞鸟,那些振翅的身影在她眼中渐渐模糊。

    天地无声,那些故人的影子将他困在原地,她只要一个恍惚,就会被拉着,一头栽进井底。

    对乔青纨来说,此生的恨与遗憾都太多,但在这其中,与她有密不可分联系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她的朋友徐安期。

    一个是她的儿子乔长生。

    乔青纨开口:“长生的身子是我弄坏的。”

    乔长生自胎中孱弱至今。魏危与陆临渊也曾经想过,如果是日月山庄下的毒,无论是不是另有所图,他们都没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可是如果不是,还有谁有能力在乔青纨怀孕时瞒过日月山庄下毒?

    “我幼时读医书,上面说,用水银、丹砂各半两,合研匀,加牛膝半两,水五大碗,煎汁。令产妇吞服,殆胎立出。”

    乔青纨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她被严密地看管,水银无处可寻,便日日吞服书房朱砂印泥。

    但乔长生还是出生了。

    徐安期因她而死,乔长生却因她而活。

    血缘是一条斩不断的罪孽,乔青纨并不怪罪这个无辜的孩子,她为他取名长生,许愿这个因她病弱的孩子能够长命百岁。

    她养育他,教导他,她给予乔长生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她眼睁睁地看着乔长生在这座泥泞不堪的日月山庄中,生长成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

    乔青纨很轻地叹一口气:“那时候我在想,若是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宝月该怎么办呢?”

    乔长生这样的孩子,在得知了血淋淋的真相之后,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如何面对自己呢?

    所以在乔长生生出想要离开扬州,去往儒宗的念头时,乔青纨不顾赫连父子的反对,一力支持。

    她希望乔长生扎根于更广阔的天地,和这个世间产生联系,拥有真正的朋友、师长、徒弟,她希望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乔长生留在人间,使他在绝望中有东西可以凭依。

    乔青纨低下头,很轻地笑了一声:“宝月和我说,他在儒宗有了喜欢的人,我还想着,若是他们能两情相悦,宝月说不定能为了魏姑娘活下去。”

    但这线愿望也不得成真。

    贺归之取得江湖第一那个晚上,日月山庄华灯如昼,宴请各方,魏危借着慕容星雨亲友的由头见到了乔青纨。

    那张与故友相似的面孔让乔青纨有些恍惚,玉珠掉落在她脚旁,她直直地盯着魏危。

    这些年徐安期或许在怪她,一直不肯入梦原谅,只留她如今魂悸恍见故颜。

    烛影幢幢,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直到这个面容与故友三分相似的少年开口道,她单名一个危字,是“危楼高百尺”那个危。

    乔青纨轻而急促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大眼睛。

    烛泪千万条蜿蜒流下,在她模糊的视线里熔化成一片流动的光晕,重现许多已经见过的曾经。

    有人曾在山庄说,将来若真的有了孩子,要和自己一样,取一个豪气云天的名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徐安期坐得舒展从容,一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头,轻捻着一只剔透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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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杯中青梅酒液在清辉下漾着琥珀色的微光。

    他仰首,目光投向那轮皎洁的明月,举杯邀明月。

    他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乔青纨看着魏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低下头,喃喃。

    “……原来是你啊。”

    乔长生的心上人,原来是你啊。

    乔青纨眨了眨眼,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长生该怎么活下去呢?”

    **

    扬州广场上,乔青纨摇摇晃晃站起,止不住地在咳血。

    沉冤昭雪,大仇得报。

    四周的喧嚣渐渐远去,化作一片模糊的嗡鸣。有人围上来想要接住她摇晃的身子,有人在惊呼快去找大夫,兵荒马乱,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游离的光在乔青纨眼前明灭不定,如她的心脏在跳动。有风拂过她的鬓发,温柔得像是故人的抚摸,带着久违的自由气息。

    乔青纨长长叹了一口气,叹息声洇进了鲜血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记忆如走马灯般流转。似乎是很多年前的晚上,也是这么一个傍晚,虫鸣声在暮色中织就一张细密的网,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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