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她成了祁清宴名正言顺的妻。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VIP】
暑气渐薄,堂中怪石中央夹杂的怪草已染黄,树上脆黄的叶悠悠飘落,清澄的天衬着一成不变的安静院落,无端显出些许寂寥。
听荷遵着老夫人的命,推开窗子,带着点凉的风吹进来,屋内的说话声也飘了出去。
“不能总闷着,你也出去走一走,不然那,来日该不好生了。”老夫人说着。
“阿泠,听你祖母的话,后日我进宫去探望皇后娘娘,她连着病了半年。听闻你识得林昭仪,正好与我一同进宫去。”
大夫人话落下,坐在她旁边扶手椅上的祁泠一手扶着肚子,坐得有点累了,稍稍动了身子。
老夫人和大夫人还在一言一语说着,没给祁泠拒绝的机会,定下了后日进宫去。
带祁泠进宫去也是给皇后沾沾怀孕的喜气,自沈惊鸿登基,后宫空荡荡的。
新帝为林家,也是曾经的祁观岚夫家平反翻了案,册林照君为昭仪,为平流言,又纳几位士家大族的妃子,位份都不低。
后宫人多了,也一直没传出来哪位妃子有孕的消息。主要是新帝年岁不小,又一副体弱模样,实在让人忧心他坐不稳这位置。
祁泠想着去看林照君,便也不说话了。
老夫人望着祁泠的肚子,惦记着这到底是男还是女,一时也叹气,“府上啊,人越来越少了,太冷清了。”
大夫人没应声,对她来说祁府其余人都不重要,如今每日带着祁泠,教她掌家,陪着养胎,她每日都要见上祁泠两三次,生怕出一点差错,忙得团团转。
余下的闲暇时,也会想起儿子,难过刻在骨子里抹不去,只能靠着新生命来一点点淡化。
祁家如今人确实少,祁观复在新帝面前领命回了北关。二房夫妻偶尔回来一趟,平日里带着女儿和侄女住在外面。
原本祁观岚这小女儿陪在母亲身边,月前方嫁了出去,十里红妆二嫁,祁阿濯,还是祁阿濯,只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父亲。
祁既白被召进宫,见了陛下和林照仪,回到家中跪谢了老夫人,祖孙两人哭作一团,之后改回林姓,林既白。
陛下赐了原本的林府。
这一年里,祁云漱和祁望舒都出嫁了。
偌大的府邸,除了此刻瑞霭堂三个说话的女眷,只剩下二房院子里的祁雪峤,他有了官职,不常在府中。
“阿泠啊,你和你母亲帮着看看,二房这么一个儿子,早日娶妻也好。不必是大户人家,小户人家的嫡女最好,来了府上咱们绝不会苛待她。”
大夫人应是,祁泠也点头,不过她对建业女眷不熟,还是要靠大夫人,毕竟从前为了给祁清宴挑亲事,她查的一清二楚。
不巧,提到谁谁便来了,丫鬟快步来传话,俯身道:“老夫人,四郎君来了。”
大夫人望向祁泠,眼尾微挑,祁泠心领神会,婆媳两个一同起身同老夫人告辞。
老夫人知是自柳氏生事,二房搬走,大夫人更不喜祁雪峤,总觉生母不正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祁泠则是叔嫂避嫌。
祁雪峤垂目,问了大夫人的礼,对着祁泠未直视她眼眸,只语气平淡唤一声三堂嫂。
大夫人嗯一声应下来,祁泠未唤他,已与从前不同唤兄长失礼,喊堂弟更是别扭,只道:“祖母在里等你。”
祁雪峤未应声,站在门边,等着祁泠和大夫人走远了才抬头看过去。
已不似从前何事都同祁泠细说,他也从未想到,祁泠真能嫁去大房,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地给人守寡。
……
大夫人在旁,时不时便要看看祁泠能不能跟得上,银盘扶着祁泠慢慢走着。
一开始大夫人是无可奈何,但时日久了,倒有了点相依为命的意思,老夫人还有旁的子女孙辈,两人才是真真失了依靠。
“阿泠,你先回去睡一觉,午后来我这练字如何?”大夫人问着。
祁泠道好,她也不困,索性直接同大夫人回了前头院子,练字静心。
她白日不常在琅玕院,即使熟悉了那里的一草一木,连着一整日呆在那里,还是觉得心里空荡。
待到后日进宫时,祁泠随着大夫人先去了未央宫,慕容皇后自打进宫便告病,祁泠见她觉得精神头还好,姑和侄女有话要说,祁泠告辞,银盘扶着她去见林照君。
,发髻盘起簪珠环,亲自接了祁泠进殿。
祁泠不知林照君怎么成了昭仪,只是冬奴是外姓人,又是男孩,没法留在宫里,被林既白养着,平日呆在冯夫人身边。
林照君道:“阿泠,安绥这些时日如何?下次你来时能否将他也带进宫中,我……有些想他了。”
冬奴有了名字,,名安绥。
祁泠安慰着她,“娘娘放心,约着五六日前,来府上,他同漪漪一起上书堂呢,两,我带着冬奴一起来。”
林照君才放下心,只是仍觉得太过亏欠冬奴,但她也想光复家族。
她抚着全然平坦的小腹,深深叹了一口气,“阿泠,我有孕了。等你生了孩子,常来陪我吧。”
祁泠惊讶后应是,想到建业又该掀起一轮风雨了。
两人说话时,银盘早坐下了,吃,里面果脯点心皆有,是林照君为她准备的,,林照君也没有。
转头看着腮帮子鼓鼓的银盘,林照君道:“银盘呀,你可曾想成婚?”
银盘懵掉了,林照君同祁泠解释,“秦都督的独子到了婚配的年纪,他似乎看中了银盘,只是秦夫人那里……我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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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提提银盘的身份,给两人赐个婚,也算美满。”
祁泠曾见过秦葭之,觉得那人没什么心眼,余夫人呢,倒也是好相处的婆母。
她近来没考虑银盘的婚事,总以为还是小丫头,林照君一提才反应过来,道:“我感觉也不错,问问银盘的意思。”
“我不愿!”最先不乐意的是银盘,声音贼大,她道:“我要一直陪着娘子,谁也不嫁。”
“这孩子。”林照君失笑,以为她口是心非,谁料银盘是真生气了,铁了心,要一直陪着祁泠。
走出殿,她扶着小腹明显隆起的祁泠,整张脸皱在一起,“娘子怕是不想要我了?不然,为何同娘娘一同劝我。娘子不要我,我自回姐姐那里去!”
“好了好了。”银盘念叨的祁泠头都大了,耳边全是不愿意三个字,她只是觉得机会难得,对面是良婿。
再者,一直陪着她,什么时候是头呢,但心里暖暖的,攥紧银盘的手,压一压,先不提这回事。
漫长的宫墙,两侧宫殿楼阁高耸,宫墙一围,踏入此地居一日,再难有出宫之机。
金黄的轿辇从宫道尽头而来,银盘和祁泠都跪在侧面。
轿辇落下,已为皇帝的沈惊鸿下轿,他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白色衣袍角落暗绣了龙纹,方入秋,尚未冷,他便披上了裘衣,亲自上前,唤她:“弟妹。”
从远处看过去,宽大的襦裙罩着祁泠,离远看不出是有孕妇人,只觉格外清瘦。
沈惊鸿道:“苏家前日平反,弟妹可送信回去,寻寻可否还有苏家人。”
“多谢陛下。”祁泠知晓苏家在淮陵,沈惊鸿怎会刻意为苏家平反,还不是因为祁清宴。
祁清宴……
只要一想起这人,满心满腔都发酸发涩,她仍记得,两人见的最后一面,记得滴落血的温热、腥味。
日子一日过去一日,那些记忆毫不褪色,有时闯进梦里扰她。
“好好养胎。”沈惊鸿说罢,略转头,远眺望向宫中高塔。
高塔年初新建,有人站在栏杆边,素白的衣裳同他面色一般,凝望着下方身影,即使她的身影凝成小小一团,也不错眼地看着。
谢子青端着汤药走过来,到了边上,泛白的药气四散,他看清下面是谁,重重哼一声,问:“怎么不下去?”
看人未答,又阴阳怪气道:“我看你不在更好,听闻祁家事大多都是她做主,说一不二,恐怕她如今,不大想见到你。”
“闭嘴吧。”
他冷冷道,端过汤药,一饮而尽,用绣着鸟雀和竹子的帕子按了发白的唇角,又收回袖中。
看着她一步又一步,走出宫门,坐上祁家马车。
……
怀胎十月,有孕七个月时稳婆疾医乳母都选好了,大夫人一个一个亲自挑的人,又细细查了底细,生怕混进来个居心叵测的人。
这日,天一见亮鹅毛似的大雪往下洒,祁泠在大夫人屋里用早膳,吃了两口就肚子疼,破水了,急急忙忙地回了琅玕院。
大夫人和老夫人都在院内等着,老夫人见不得血腥,下人搬来软椅,老夫人坐在门口等着,给大夫人也备了椅子。
只是大夫人听着内里的痛呼声,来回踱步,实在受不得,让丫鬟掀帘,她进了屋去。
内里稳婆也急得满头大汗,约莫着孩子头有点大了,耗了一个半时辰都没生出来,喊着:“用力啊夫人,孩子就要出来了。”
大夫人看着孩子还没动静,抚着祁泠脑袋,“阿泠,别怕,憋几口气,再鼓着用力。”
疼得汗洇湿透了脑袋,祁泠眼睛都进了汗珠,看不清眼前,嘴里咬着帕子,手紧紧攥在被子边缘,模糊听进了大夫人的话。
他名字也被她咬着,重重咬着,恨不得嚼碎了咽下去,余下的力气力气呜咽着,泪混着汗,悄悄淌进鬓角里。
大夫人急得要冒烟了,在屋里也帮不上忙,去了一旁的隔间,朴正卿正在熬药,药童蹲着挥着竹扇。
大夫人看着更急了,问:“这还要多久能生啊?”
“你也别急,你儿媳身体养的好,孩子和大人都没事,只是要耗上一阵儿。”
药童将熬好的药送过去,祁泠咽了几口,缓了缓,使着全部力气,听不见周围人的喊声,猛然身下一轻,人也昏了过去。
“娘子!”
“没事,只是力竭晕了,等会儿就醒了。”有经验的稳婆安稳着银盘,将人从祁泠床榻间拉了起来。
稳婆抱着襁褓出来,大夫人跟在后面,粉蓝绸缎的襁褓裹着婴儿,皮肤还是皱巴巴粉粉的,稳婆抱到老夫人面前,喜道:“是位小娘子!”
老夫人听到是女孩,眼前几乎一黑,喃喃道:“阿质无后啊。”
大夫人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她自己生养两个,姿势熟练,拖着软乎乎的孩子,眼里闪出泪花,稀罕得什么似的不松手,不舍得放下,说着:“好,女孩也好……”
想起儿子起的名字,又是一阵儿伤心,念着:“祁灵妤,是我们小灵妤来了。”
祁泠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们还在临川时,旁边谁人也不识他们,不必担忧被人发觉,只当做夫妻,若他不在,她独自在府上,会想着他何时能回来。
她期盼有人爱她,是偏爱,一整颗心都扑在她身上,不会有任何的纠结,只有她一人。
所以,在那些他无论何时出门,回来都要先见她,只要在府上一定会在她旁边,即使她说千百次分开,他也依旧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时。
柔软的心如拨动琴弦,颤鸣不止,如风吹乱一汪池水,涟漪不歇。
眼角溢出泪水,梦中忆起来才更悲伤,恨透了他,为何算计她到这般地步。
朦胧间察觉有人抱起她,似从池水捞出浑身浸湿的她,扶着她的头,贴上去,轻轻唤着:“阿泠……”
“阿媅……”
皆是在喊她。
祁泠醒过来时尚有些愣怔,身边只有银盘守着,见祁泠睁眼立刻喊人进来,大夫人抱着孩子来给她瞧。
祁泠瞧得认真,那么大的孩子,竟然是她生出来的。
大夫人笑着:“阿泠看那,这孩子鼻子嘴巴多像清宴,尤其是嘴巴,简直同他小时一模一样。”
小灵妤眼睛刚睁开又紧紧闭着,小鼻子小嘴的,祁泠没看出任何模样来,端详着也没发现哪里像她或者祁清宴。
可大夫人就说像,和祁清宴刚生出来时一样,祁泠便也笑了。
小灵妤又被老夫人叫小灵鱼,养在琅玕院,白日里被乳母抱去大夫人、老夫人院子里,尤其是大夫人,很喜欢小灵妤。
只是大夫人的好心情没维持太久。
陛下推行新政,不许士族将几千亩地拢在手里,此令一出,强压着各家分了地出去,开荒新地分给流民,助其安定。
又命各州郡守送来有学识或是德行甚好之人,由陛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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